圣僧,朕勸你適可而止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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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好久不見,前前后后,一個多月了。淳修依舊笑得很溫柔,比劃著問她可還有哪里不舒服。 她活動了翻脛骨,表示并無大礙,四處張望著,問道:“師父呢?” 那廂從不會說謊話,屬于有問必答型,躊躇了片刻,終是用手比道:“在金頂,今日開懲戒大會?!?/br> 不用多想她也明白懲戒的對象是誰!蕭靜好飛快跑回寢室,收上行禮,又似風一樣飄出了門,直奔金頂梯而去。 她自知改變不了任何事實,只是想在湛寂挨完罰后,身邊有個照顧的人。 金頂梯高聳入云,她背著麻布包袱埋頭疾行并未看前方,忽然眼底冒出雙黑靴子,有人堵住了她前行的道路。 誰會這么囂張?蕭靜好皺眉看去,對上的是張繼那張直接可以拿來做看門神的臉,劍眉星目,不怒自威。 她頓了頓,給他讓出條道。 張繼倒也不客氣,一個謝字都沒有,從她面前飄了過去。 “統(tǒng)領(lǐng)留步。”她忽地出言喊道。 前面的人停腳,側(cè)頭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看門神開口道:“何事?” 她想了想,終是正色道:“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大人保清音寺眾僧不受波及?!?/br> 那日他在宴席上見過此人,湛寂的跟屁蟲,今日再看,卻又是另一副面孔,禁不住瞇眼道:“你如何認為這次清音寺會受波及?我為什么要保他們?” 蕭靜好哂笑,“宋太后帶一萬人馬來梁州,不是帶來吃飯的?!?/br> 守門神頗具意外,正眼看她,示意她繼續(xù)。 蕭靜好:“她命你把北魏的俘虜從雍州運過來,又利用賈賦與梁州僧人的沖突,制造了一場借刀殺人一箭雙雕的戲碼。 借我?guī)煾钢謿⒎敚纸璺斨?,讓我?guī)煾甘艿椒痖T懲罰?!?/br> “哦?”張繼聽她一番分析,面露驚色,索性把配劍杵在地上,說道,“太后又怎么敢肯定殺俘虜?shù)娜酥粫钦考拍???/br> 蕭靜好戰(zhàn)得腳麻,便把包袱當墊子坐,“那日俘虜們被虐待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大部分人怕背上叛國通敵之罪,肯定不敢提搭救二字!人是太后默許運過來的,也沒有人敢冒然將他們處死,包括你和路大人,雖有不滿,卻還是打算靜觀其變?!?/br> “然后呢?”張繼忽然來了興趣,問道。 她喝了口水接著說:“賈賦之前跟我有些私人恩怨,他想殺我卻一直沒機會動手。所以那日“觀摩俘虜”,有道鐵門他沒鎖,我剛覺得有什么東西飛到腳邊時,俘虜們便沖了出來,這一切是他事先設(shè)計好的,鋼針也是他扔的,要置我于死地!” “俘虜們要殺我,師父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必定會擊殺俘虜!賈賦做這一切,只是私人恩怨。而太后則是利用這點私人恩怨,達到他想要的目的。 我?guī)煾感磐奖椴继煜?,單是這梁州城,大半以上都是他信徒,太后知道硬來不得,只得先污染源頭!” 張繼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已經(jīng)聚精會神在聽她講,他完全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一個少年口中說出來的,通過一點點私人恩怨,能把局勢無限放大,說得頭頭是道,叫人沒有辯駁的余地。 他緩了緩才道:“雖然我素來不喜歡你師父那副不冷不熱的嘴臉,可不得不說,單憑這點,太后扳不倒你師父!就算那日他殺了這么多俘虜,弄殘了賈賦,在人們心里,他仍是高高在上的佛子,畢竟,這是為民除害?!?/br> “大人說的沒錯,于外人而言,他是為民除害,可于佛家而言,師父殺的是生命,跟立場無關(guān)……不然,也不會有今日的懲戒大會了,統(tǒng)領(lǐng)自然也不會在這里。 幾十條性命,夠師父要在上面待上好幾年了,而在此期間,就是太后為所欲為的時候。”蕭靜好說罷又喝了口水,還有大半天時間才到,可她帶的水都喝完了。 張繼問:“太后要做什么,是需要避開湛寂的?!?/br> 她要“滅佛”!上一世,整個峨眉,大小寺廟好幾百座,整個南齊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她幾乎殺光了所有僧人,“滅佛”行為震驚四海! 佛教傳入東土以來,有的明君容納百川,他們將宗教與皇權(quán)有機結(jié)合,相輔相成,開創(chuàng)過不少太平盛世! 而當今的南齊,宋依阮一人獨享大權(quán),她是容不下任何皇權(quán)之外的力量的,不想著收入囊中為她所用,反而一味排斥欲將他們殺光殆盡。 殊不知有的東西堵不如疏。 只不過……不論是褚凌寒也好,湛寂也罷,為何她記憶里沒有他呢?轉(zhuǎn)念一想,這一世好多事情都發(fā)生了改變,說不定他是在改變后才出現(xiàn)的新人物。就像自己,前世不也沒有當修士這檔子事么。 “大人是聰明人,又是此次領(lǐng)兵的首領(lǐng),怎么會不知道太后的目的呢?”蕭靜好反問他。 張繼對著空曠的山笑了兩聲,“即便我知道,你怎么敢肯定我會幫你們?” 她慢慢起身,拍了拍包袱上的灰塵,“你若打算置身事外,那日便不會幫忙射殺俘虜,今日也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這臺階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梯,難道您只是閑來無事鍛煉身體?” 張繼早就震驚過了,余下的只剩一句,“不知這位師父有何良策?” 蕭靜好笑笑,低頭與他一番交涉……… 直至他走出很遠,都沒從震驚中緩過神,區(qū)區(qū)少年,竟有如此睿智,當和尚委實可惜。連想法計謀都跟湛寂一模一樣,真是有什么樣的師父就有什么樣的徒弟?。?/br> . 待蕭靜好爬到時,懲戒大會已經(jīng)結(jié)束,前來觀看的人也都如數(shù)散去,山上就剩湛寂一人。 她氣喘吁吁站在金頂上,沐浴著霞光,任憑山風拂過臉龐,只覺空氣真鮮。 “行刑的人竟是湛明師伯,他可是視師父為眼中釘?shù)暮?,由他行刑,那得多慘!” 她自說自話,肯著干饅頭去到大佛旁的毛屋前,伸手推開了房門……只是一眼,她心頭狂顫不止,恨不得將自己立馬劈進阿鼻地獄,她一定是瘋了!否則怎么會不敲門就闖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家支持,接檔文《妖妃與jian臣》,我就不貼文案了,專欄里求大家一波收藏,萬分感謝! 第25章 、青蔥 就是這無意的一瞬,?甚至都不用再看第二眼,湛寂當時的模樣已在蕭靜好的腦海中根深蒂固。 入目時他赤/裸著上半身坐在蒲團上為自己上藥……腹部精瘦有力無半點多余贅rou,如玉如璧的胸膛上時有水澤將掉不掉,?在昏暗的光影下散發(fā)著熠熠光輝。 他是師父,可她卻有過剎那的失神,?而這也是最不該有的感覺,?心虛的人才會失神,坦坦蕩蕩就不會有這么多莫名的心思。 理智告訴她應(yīng)該立刻馬上轉(zhuǎn)身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滾遠點,?但轉(zhuǎn)念一想,?那樣大家都會很尷尬,?索性假裝若無其事說道:“上藥嗎,徒兒幫您?” 你覺呢蕭靜好???你到底是腦子抽瘋還是出門時根本就沒帶腦子!她這樣痛斥自己。 湛寂有多六根清凈多禁欲多四大皆空全天下人都知道,?即便被她撞個正著,他仍舊目光淡淡,既沒有殺人滅口的眼神,?也沒有驚慌失措的臉色,只是對著門大手一揮…… 她才覺得有疾風撲面而來,“砰”一聲巨響,茅屋都差點被震成渣,四面灰塵猶如千軍萬馬踏過,嗆得人呼吸困難。 “咳咳咳……原來還是有反應(yīng)的?!?/br> “做得好,理應(yīng)如此!” 蕭靜好自言自語,如被抽去魂魄那般愣愣轉(zhuǎn)身,?抱著包袱順勢坐在石梯上。 金頂是個神奇地方,?高聳如拔地而起的參天石柱,四周都是懸崖峭壁,唯一下山的路就只有那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臺階。白日里倒是風景宜人,?最是能陶冶性情,每當夜晚,風聲鶴唳如厲鬼咆哮,崖壁間猿猴哀鳴不止! 上次她在這里住了一宿,若非想著旁邊有座大金佛鎮(zhèn)著,估計現(xiàn)在孟婆湯都喝了。 所以這茅房不是誰都有“殊榮”住的,若非犯下重戒,根本沒機會來這里。 蕭靜好想起湛寂手臂上的戒棍傷,心頭不由地發(fā)出陣陣顫動,想想還真是觸目驚心,連手臂被波及到了,后背只怕是已經(jīng)遍體鱗傷…… 這湛明,下手可真狠。來的路上她遇見下山的淳離,問了一番淳淵的狀況,才知道他原本是去找湛明領(lǐng)罰的,沒成想素來視戒律清規(guī)大于天的老和尚,望著自己徒弟不在的小拇指,沒罰他不說,竟還悄摸摸抹眼淚。 蕭靜好原本已經(jīng)對他改觀了,可一見自己師父被他“大公無私”罰成這模樣,瞬間又恨上了。徒弟是親徒弟,師弟肯定不是親師弟! 轉(zhuǎn)念又想,她似乎總會給湛寂帶來麻煩,路瓊之當初非要把她送來這里,這會不會一開始就是個錯誤……蕭靜好再一次陷入深深的自我譴責中。 不知過了多久,那道門才又重新被打開,她連忙起身,對上的是湛寂無喜也無怒的臉。 他垂眸望著明明忐忑不安卻還強裝鎮(zhèn)定的人,半響才問了句,“來做什么?” 見他臉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蕭靜好滿心負罪感,垂眸道:“來照顧你?!?/br> 湛寂眼皮跳了一下,微微側(cè)頭,幾字一頓,“你確定,是你,照顧我?” 這可真是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她義正言辭道:“弟子報效師父的一片赤誠之心絕對天地可鑒!我就是來照顧你的!” “是嘛?”良久后,他低聲呢喃著,轉(zhuǎn)過身時嘴角處微微勾起一抹幅度,“進來。” 得到允許,蕭靜好吧嗒吧嗒跟著走進小茅房。 “對不起,我好像總害你受傷。”她把包袱放在桌上,無比自責道。 湛寂遞給她一個灌滿清水的水壺,“無須把所有事都往身上攬,那日即便你不在,我也會那樣做。” “謝謝!”她正口干舌燥,接過水仰頭咕嚕咕嚕灌了幾大口,心里暗自神傷,話是這么說,可偏生她就是在場了。 又想起那雙為她一遍又一遍擦去臉上血液的手,還有那幾聲悠揚婉轉(zhuǎn)又帶著絲絲著急的“靜好”,不知是不是迷離時的錯覺,總覺得那聲音真的好好聽,好聽到即便她前腳已經(jīng)踏進鬼門關(guān),也會因為那幾聲急迫的喊叫而拼了命跑回陽間。 失神太久,蕭靜好都忘了有些東西不能多想,一想就容易魔怔。她沒敢問湛寂挨了多少棍處罰,問了他也不一定會說真話。只得默默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照顧他才是! 茅屋不大,有且僅有一個客房!里面設(shè)施非常撿漏,一張木桌兩個蒲團,一個茶壺兩個磕破邊的杯盞。外面有個灶臺,上來思過的人必須自己解決齋飯問題。 蕭靜好將鼓鼓囊囊的行禮放在桌上,把睡得人事不省的“小不點”從包里擰出來揉醒,小家伙一見湛寂,立馬蹦到了他懷里,發(fā)出令人耳鳴的叫聲,一波接一波的,甚至還往他懷里蹭個不停。 “喂你做什么?師父受傷了,不許你欺負他?!彼f著強行把它抱了過來,“師兄說它這樣子有些時候了,總是發(fā)出這種奇奇怪怪的叫聲?!?/br> 湛寂微微看了眼那松鼠,眸中閃過一絲異樣,沒說話。 “師父,你說它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找個郎中看看?”蕭靜好一臉擔憂。 “不必?!彼麛蒯斀罔F道。 “為何不必呢?它叫得真的很悲傷,尤其是夜晚,怕是得了什么怪病?!彼呎f話邊忙前忙后用抹布擦拭著房間,相當?shù)乇M心盡力。 “它無事?!闭考艌猿终f。 蕭靜好放下手中活計,在他對面坐下,兩手撐著下巴道:“它有事的,不然不會這么叫?!?/br> 那頭長長乎了口氣,俊逸的臉上掛著些許不自在,靜默良久,說了句:“他長大了?!?/br> “我知道啊,”她揉著小不點黃棕色的毛,一本正經(jīng)道,“胖得跟只豬似的,你說它是不是肥胖過度,導(dǎo)致脖子里都是油,卡住了它的呼吸道,所以才一直這樣叫個不停。” 哇這都知道,好厲害的樣子,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些什么…… 她一番奇思妙想的解釋,愣是讓當世高僧欲言又止無數(shù)次,終是生硬地、萬般不愿地吐出個,“或許?!?/br> 才這樣說著,胖松鼠好像聽見了什么,一躍而起,直接蹦出了窗外,眨眼功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跑什么?回來……” 蕭靜好急了,拔腿就要追,卻被身旁的人按住胳膊,“別追了?!?/br> “不行的師父,山中猛獸這么多,它本就少了只腳,這樣出去會被吃掉的。”她本想再起身,卻被那只打手壓得一點力氣都使不上,考慮到他有傷在身,蕭靜好掙扎了幾下,便沒敢再動。 “它發(fā)情了!” 發(fā)情了?誰發(fā)情了?松鼠發(fā)情了?! 湛寂的聲音不大,卻足以把她的耳膜震得嗡嗡響,腦瓜子像被人擰下來從金頂一腳踹到紫柏齋的青瓦上,再彈起來,劃過長空,飛到梁州城玄武門的大街上,又被路人來回踩上百八十遍——于是當場爆炸! 她已經(jīng)忘記了“小不點”已經(jīng)不是小不點了,它長大了,而且還是只公的!湛寂剛才明明有暗示過,只是她從沒養(yǎng)過小寵物,而且對那方面的事更是一下子想不到。 忽聞房中噼里啪啦一頓響動,蕭靜好跌跌撞撞爬了起來,支支吾吾道,“我,我去做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