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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晏遲一手握著傘,亦步亦趨地跟在那人斜后方,嘴角不自覺地勾起。抬頭可見那人容貌清貴,下顎輕抬,風(fēng)中彌漫著淡淡的柏蘭香氣,混雜著熟悉的藥草的苦味。 楚歇的宅邸就是在上京城的鬧市里,偏偏占地大。多都是以前拉攏他的那些官員們一塊塊買來送他討好用的。 他所住的院落僻靜又雅致,可靠近了外墻,那熙熙攘攘的人聲漸重。 副管事聽聞他要出去,立刻迎上來為他們備好轎攆,將朱紅的木栓取下。可楚歇正眼不斜地路過了他,并未給他什么好臉色。 停下腳步,微微頷首。 “管事,已過知天命的年歲了。府里的事情多是cao勞。不如,領(lǐng)些銀錢回老家去吧。\ 副管事不知楚歇為何忽然發(fā)難,只將頭磕在地上:“楚大人,是,是小人做錯了什么嗎。” 江晏遲望了楚歇一眼,心想著此時的他果真是個喜怒無常的,心里頭正有這個念頭,便看到楚歇走到那管事面前,聲音雖是壓低了,卻還是能聽見一兩句。 “你若非得吃這口飯,不如回你的蘇府吃?!?/br> 這位管事竟是蘇明鞍的眼線。江晏遲眉頭一挑看戲,只在心底疑惑這么多年他都沒發(fā)現(xiàn),怎么忽然又知道了。 楚歇冷淡地一句教那管事如臨大敵,又叩又拜:“大人可是真是冤枉我了……” “我冤枉的人還少?”楚歇嘴角的笑一點點斂起,“要么你人出去,要么,做了鬼,抬出去?!?/br> 這熟悉的語氣,旁人聽著不寒而栗。 可入了江晏遲的耳,只忍俊不禁, 他跟著他身后跨過高高的門檻便是鬧市。 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沒走幾步,果真下起雪來。 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那細(xì)雪落在燈籠上融成點點晶瑩的水珠,落在石板路上消失不見,落在楚歇低垂的發(fā)梢,和如扇的睫羽上。 江晏遲的臉色卻有些白了。 他不喜歡下雪天。 “怎么了?!?/br> 聽見詢問,他才發(fā)覺自己將楚歇的手攥得很緊。 江晏遲此刻才在心尖一陣陣的刺痛里深切地意識到,自己真的重生了。 這不是他前世神思恍惚的深醉里做的夢。 抬起頭,眼圈卻一點點發(fā)紅,余光看到楚歇的目光,他卻不敢回望。 一切真的重來了。 上天,竟如此憐憫于他。在他殷切地乞求過無數(shù)次后,竟讓他重回年少,再一次見到了他年少時心動意動,曾用盡一切力氣去抓住的心上人。 前世的一幕一幕都在他眼前迂回閃現(xiàn),江晏遲張了張口,有很多話想對他說。 他想說,前世是你將皇位捧到我的手里,卻是我一點點剝削掉你最后自保的權(quán)柄。 他想說,你會死于五年后,我繼任為帝的小年夜前。 他想說,我很喜歡你。但我已經(jīng)用了一生去證明,我們在一起,只會是相互折磨。 他曾自負(fù)地認(rèn)為,這世上如果只有一個人能得到他的心,那一定是自己。 可最后,卻換來一個兩相消磨,不得善終的結(jié)局。 他記得楚歇病逝那夜里的雪下的很大,那日晨起,陽光明媚。 后來他守著他的尸首,整整三天沒有出過承鸞殿。 那時候他想。 如果這一生,他從沒遇到楚歇。 如果他從沒想要抓住他,是不是,他就不會死了。 此刻看到他投來溫潤目光后,江晏遲眼角的潮濕愈發(fā)重了,忽然默默地松開了手。 楚歇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他也知道前世那諸多恩怨,一定會徹底遠離自己,再也不想和自己有任何瓜葛吧。 楚歇低頭看著忽然撒開的空空手心,疑惑地看著江晏遲。 他卻轉(zhuǎn)過頭,指著一旁的荷花燈說:“楚大人,買盞荷花燈吧?!?/br> 楚歇掏出錢袋子,買了兩盞。 將一盞遞給江晏遲,又伸出手:“來,握緊,別走散了?!?/br> 那孩子卻搖頭,抬起右手揮動了一下傘,又抬起左手晃了晃荷花燈,依舊笑著,可卻眼底卻藏著旁人看不出的苦澀,聲音安靜,“沒有手能牽了?!?/br> 楚歇笑了一笑,拿過他手中的傘撐開:“下雪了,不打傘嗎。那你帶傘干嘛?!闭f罷撐起,再讓他一手將兩盞燈疊著拿下,左手自然地牽起他的右手,“你不喜歡下雪嗎,不開心了嗎。” 江晏遲扯著嘴角笑:“沒有呀?!?/br> 楚歇發(fā)現(xiàn)現(xiàn)代十幾天的心理疏導(dǎo)的確有效果。 他能很明顯聽出江晏遲這句話里的落寞,也知道他口不對心,分明就是不喜歡下雪。 那就是情緒。 不是一個人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之后的綜合判斷。 而是一種相處感覺。 是凌駕于邏輯和理性之外的另一種觸感。 楚歇沒有戳破。 只把腰便錦袋里的金絲暖爐取出來,懸在江晏遲的腰帶上,再拿長披風(fēng)掩上:“這樣就不冷了。” 這個楚歇。 江晏遲眉頭稍擰,怎么既像白日的,又有些像夜里的。 江晏遲眼神漸暗:“楚大人,您是想推我坐上儲君的位置嗎?!?/br> 楚歇怔住,微彎的腰僵了一下才直起,語氣不咸不淡,比先且疏離些許,“我們二殿下真是聰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