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大夫人的喪事
連瑾聿哪里舍得他的圓圓哭啊,掉一顆金豆子就讓他心疼的要命。 忙出聲:“圓圓,這血不是為夫的,是平王的....有圓圓這般擔憂,為夫怎敢受傷呢!” 葉黎書狠狠的甩開他的袖子。 “連世子覺著我哭了讓你舒心了?這般逗弄小女子當真覺著好玩嗎?” 連瑾聿:“....” 圓圓惱怒了,該如何,哄! 走到桌邊到了杯茶水,端在手中咧開嘴走過去,“圓圓...莫要生氣了....為夫不是故意的....” 葉黎書:“....” 這人怎得如此沒皮沒臉的。 歪著身子懶的理會他,多了幾分惱怒的情緒在:“世子還是早些回府吧,莫要在此處待著了,若是讓他人知曉了傳的滿京都的閑話?!?/br> “你我二人還未定婚,莫要如此孟浪。” 連瑾聿:“只要圓圓不生氣,你說什么,我聽什么?!?/br> 蹲在她身側,一副乖巧的模樣,俊朗的外表棱角分明,鳳眸輕佻燭火映照下多了幾分魅惑,倒是比平日里要好看了些。 葉黎書想。 察覺到自個兒的失態(tài),葉黎書慌亂的接過連瑾聿端著的茶盞,卻不小心碰到了,茶水盡數撒了出來,guntang的一滴都沒落在她的身上。 連瑾聿的手通紅。 茶水沾著茶葉全都黏在了他的手背上。 “玉竹....快些拿涼水來,快些....” 這次葉黎書是真的哭了,她哪里曉得自個兒的手竟如此不穩(wěn)當,明明是要接過茶盞的竟笨手笨腳的將茶盞給打翻了。 用繡帕撥開還guntang的茶葉。 覆蓋的皮膚看的清透,通紅一片,倒是沒有水泡,只是玉竹不知為何還沒來,急哄哄的喊:“玉竹....涼水呢....” 連瑾聿:“圓圓,無礙,我不疼....若是你聲音再大些,怕是院子里的其他奴婢都要醒了?!?/br> 葉黎書抬眸,眼眶內蒙著一層水霧,濕漉漉的,眼角下的那顆淚痣在燭火下異常的清晰,眸子里盡是歉意:“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如此笨手笨腳....” 一只寬大的手揉了揉她的頭頂,輕輕的柔柔的,安撫著:“乖,在我面前你就是個小姑娘,不管你作甚我都不會怪你....你只是圓圓,我歡喜的那個圓圓?!?/br> 葉黎書覺著連瑾聿的眼中有光。 那光很奇特,異常的耀眼,讓她看了都舍不得移開。 ‘吱呀--’ 門推開,玉竹端了面盆進來,面盆中是她打好的涼水,葉黎書回神,面容閃過羞澀,拉著連瑾聿的手放進了涼水中,泡了好半晌,見面上的泡消了些,她才算是松了口氣。 又吩咐玉竹拿了凝膚膏來,均勻的涂抹在燙傷的肌膚上,臨了吹了吹。 清清涼涼的,卻像是一根羽毛般撩撥著連瑾聿的心,他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些。 堪堪的收回手,“圓圓,我先回去了?!鞭D而又看向玉竹:“若是那平王再來你便告知左飛,先在外頭攔住他,若是不行就直接大喊有刺客....” 言罷,翻身出了窗子。 葉黎書盯著那處,為何覺著他有種慌亂逃竄之感?! ** 葉黎婉一行人收拾到了入夜才勉強將院子里的雜草拔除了一大半。 院門口經過的奴婢們只匆匆的朝著里頭瞥了一眼,沒一人進來幫忙的,像是躲什么洪水猛獸般。 葉黎婉站在院子里,日頭正盛一身喜服悶不透氣,渾身都被汗給浸濕了。 即便如此,她依舊保持著尊貴的姿態(tài),像朵紅蓮傲然挺立在百花之中。 “姑娘,今夜您暫且將就將就吧,明日老奴再好生的收拾收拾....”夏mama自跟著大夫人入了尚書府后,便從未做過這般重的活,年歲本就大了,今日拔草拔了一天,手都破了,腰也酸痛的不行,如今走路兩條腿都在發(fā)抖。 葉黎婉沒理會她,只是坐在已經擦拭干凈的凳子上,一雙眼盯著院門口。 ‘孤星居’ 她所在的院子竟叫孤星居。 偌大的平王府,大大小小的院子無數,竟讓她住在一個未收拾的院落里,模樣像極了皇宮里的冷宮.... 葉黎婉冷笑了聲。 平王這是宣判了她如今的地位了! 妾室....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妾室! 當真是可笑至及。 ‘吱呀’ 老舊的院門推開,出去打探消息的小蓮走了進來,低垂著腦袋悶不吭聲的朝著里頭走,肩頭細微的抖動著,走進屋子里甕著聲:“姑娘....奴婢花了銀子去打聽了,說是今夜平王不在府中....平日里不喜去妾室的屋子里歇息,只一個人在書房里歇著....” “姑娘早些歇息吧,奴婢去給您燒水....” 說著轉身就要往外走。 “站??!”葉黎婉出聲,起身走到她跟前,手指挑起她低垂著的下顎。 小蓮臉頰上滿是淚痕,臉頰一側巴掌印極為明顯。 “誰打的?”葉黎婉咬著牙問。 打狗還得看主人,她將入平王府這些狗仗人勢的東西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小蓮忙跪在地上,搖著頭:“姑娘,奴婢被打不礙事,可如今王府中毫無安身之處啊....姑娘....咱們回尚書府吧,莫要在此受這等委屈了....” 便是她一個奴婢,在尚書府也未曾受過這般虐待啊。 葉黎婉一腳將她踹開,面色凌厲,“若是再讓我聽見你哭哭啼啼的,定將你亂棍打死,若是再從你嘴里聽到回尚書府之詞,定拔了你的舌頭!” 小蓮嚇的捂住嘴,小聲的嗚咽。 葉黎婉心煩意亂極了,“還不快去燒水,你們....”指了指夏mama與東菱:“去把外頭院子清掃干凈,明日王爺過來了你讓王爺進這樣的院子?” 言罷,轉身坐在了凳子上。 見她們未動,聲音尖銳了起來,“愣著作甚,還不快去!” 幾人不情不愿的去了。 院子里沒有燭火,又沒有月光照著,這破敗不堪的院子,若是不小心碰到了蛇蟲該如何? 想著就讓人驚恐的慌! 東菱委屈極了,靠在夏mama身旁,壓低聲音道:“夏mama,咱們還能回尚書府嗎?我不想在這里....若是不行,回太傅府也可!” 這王府當真不是人呆的地兒。 三姑娘也從不知曉心疼她們這些奴婢。 “誒!”夏mama喟嘆了聲,“別想那些了,緊著些做吧,若是姑娘明日起來見著了,怕是要責罰你我了....” 翌日 天將蒙蒙亮,葉黎書睡的正熟,外頭守著的玉竹就進來了,掀開床幔小聲的喊:“姑娘....起了....姑娘....” 葉黎書瞇著眼,問:“什么時辰了?今日為何起這么早?” 玉竹:“姑娘,您昨日與冉姨娘說了,要向她學點防身的功夫呀,冉姨娘來了....” 葉黎書:“....” 她錯了!她真的錯了!她就不該與冉娘提那么一嘴??! 但又不能讓冉娘等著,葉黎書不情不愿的掀開被褥起身,好在這會兒已經不冷了,起的早了渾身的倦意濃烈的很。 由著玉竹伺候了梳洗穿衣后,葉黎書來到了院子里。 冉娘容光煥發(fā)的坐在石凳上,正喝著一杯熱茶,見她出來笑道:“二姑娘若是想要學點防身之術可不能這么晚起身了,每日需得在卯時起身,扎馬步一個時辰....” 葉黎書歪著腦袋,瞇著眼一副困倦的模樣。 她覺著自個兒昨日就不應當多嘴,日后有連瑾聿在自個兒身邊哪兒還需要她學武啊.... 倏地,葉黎書陡然蘇醒,身子微微的抖了抖,她被自個兒的想法給嚇到了,怎得就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連瑾聿了.... 好在冉娘并未發(fā)覺她的異樣。 “好,二姑娘,咱先來蹲馬步.....” 兩個時辰后,葉黎書跌坐在地上,她覺著腿已經不是自個兒的了。 這學武啊,當真是個累人的差事啊。 握著木香的手從地上站起,腿腳一扭一扭的走到石凳上坐下,帶著絲絲祈求:“冉娘,明日不練了可好?” “不可!” 冉娘苦口婆心的勸道:“女子須得學些防身之術,日后若是嫁人了,受了夫家的欺辱直接還手便是....二姑娘定是覺著一個人學著無聊的緊,明日我?guī)е耐捱^來,與二姑娘作伴?!?/br> 見時辰差不多了,冉娘起身:“今日便到此,過些時候便要去向老太太請安了,二姑娘莫要一直坐著,多起來走動走動,腿腳才不酸乏的緊?!?/br> 葉黎書直頷首,卻是半點沒的動的。 她當真是動不了了。 今日起的早,木香拿了早飯過來,用了后葉黎書才出了院子去老太太的世安居。 木香一路攙扶著,生怕自個兒松手了姑娘會直接跌坐在地上。 老太太見著難得的笑了,問:“這是怎得了?” 想必是冉娘已告知了老太太了,她起身蹲了一個時辰的馬步了,如今啊....走路都打哆嗦的緊。 葉黎書嬌嗔道:“祖母,您也打趣書兒?。 ?/br> 老太太笑出了聲,“好,好,祖母不打趣?!闭f著看向冉娘,“每日蹲這么長時辰,會不會讓影響走路啊?” 冉娘:“自是不會的,老夫人您瞧,我這不是很好嗎?” 老太太頷首:“那好,那好,學些防身之術也是極好的。” 葉黎書癟了癟嘴,老太太都這般說了,她還能說甚? 看來這每日的馬步是少不了的了??! 今日二房三房都告了假,二房是要照顧快要生產的妙姨娘,三房則是身子不適,恐將病氣過給了老太太。 沒了她們,老太太反倒是心情好了些。 手不停的捻著佛珠,“三姑娘既已送去了王府,那大夫人的喪事也該置辦起來了....總不能一直放著?!?/br> 葉黎書頷首:“是,祖母?!?/br> “這些日子要辛苦你們了?!崩咸嬷乜诳人粤寺?,“冉娘,你將來府中沒些日子就讓你看到了這些腌臜之事....哎....” 冉娘:“老夫人,您說這些作甚,我既已柏郎成了親,那柏郎的家事便是我的家事....您放心,我會跟著二姑娘好生學著的?!?/br> ** 怡蓉居內,冬mama趁著二姑娘與冉娘在老太太那處請安,將念夏喚了過來。 念夏跪趴在地,身子微微的有些發(fā)顫,“三夫人....您尋奴婢.....” 紙包落在她的跟前。 “將此物放在老太太的湯汁里頭,莫要讓她人瞧見了!”三夫人把玩著新做的蔻丹,眼皮都未抬一下。 念夏:“三夫人,前些日子您讓奴婢放在老夫人湯汁里的藥險些被二姑娘發(fā)現了....如今她盯奴婢盯的緊,奴婢怕....” “怕甚!”三夫人呵斥道:“此物無色無味,放進去后便是連宮里的御醫(yī)都無法查探出來的,你只管放進去便是,若是出了事自有本夫人頂著!” 念夏不敢不從。 伸手將紙包捏在手中放入了袖口里,顫著音問:“夫人,當真對老夫人的性命無礙?” 凌厲的眸子掃向她,不過瞬間便恢復:“你且放心,不若是讓老太太少些精氣神罷了,怎會要了她性命呢,本夫人這般膽怯怎能讓自個兒的手染上鮮血呢!”說著揮了揮繡帕,“去吧,莫讓老夫人等久了....” 念夏:“是,三夫人?!?/br> 起身,退出了屋子,手緊緊的捏著袖口中的紙包。 似是下定了決心,咬了咬牙出了院子。 三夫人挑眉,柳葉眉細細的,將她溫婉的面容拉的有幾分凌厲,“冬mama,拿上我準備的物件兒,咱們去看看那快要生產的妙姨娘啊....” 冬mama領了吩咐:“是,夫人。” 三夫人邁著蓮花步,手中的繡帕一甩一甩的,日頭照在她的身上,那嘴角掛著的消卻有幾分陰冷。 這府中啊....所有事皆在她的掌握中。 一個山野村婦也妄想取代她的位置??!呵....也不瞧瞧自個兒是個什么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