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牡丹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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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夜特別長,對于吃貨而言是種煎熬,于是,為了安撫吵鬧不休的南宮月笙,初一摸黑去御廚房偷夜宵。 當(dāng)然,之所以能得手,完全是因為曹湘放水。 左營的人私下接到通知,冷宮宮女初一姑姑是曹大人的人,得照顧,于是,她自以為武功高強、堂而皇之摸黑進(jìn)御廚房,極順利偷到了東西。 這是皇宮啊,明的暗的,遠(yuǎn)的近的,上上下下,多少官兵啊,把他們都當(dāng)瞎眼的啦! 好吧,他們打算當(dāng)自己瞎眼。 于是,深更半夜初一偷了東西,摸回冷宮,路上盡然無人阻攔,無人盤查,走著走著,經(jīng)過了那座大土堆,此時月朗星稀視線不錯,而她視力也很好,遙遙瞄見土堆上有人,心里一咯噔。 深更半夜,非jian即盜,走,咱瞧瞧去。 她掂手掂腳靠近。。。 而此時,土堆頂上荒草叢中,正有兩人,一人席地而坐,一人手足無措。 ********************************** 所謂孽緣大都是這樣的吧,躲不掉,繞不開。 月笙后來想,她和他簡直是孽緣中的孽障。 夜漫漫長夜難捱,原本在傍晚唱戲的惠妃不知怎么盡然半夜又唱起戲來,一曲牡丹亭,依依呀呀唱來,極盡婉轉(zhuǎn)憂傷。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悅事誰家院。 朝飛暮卷,云霞翠軒。 雨絲風(fēng)片,煙波畫船。 錦屏人忒看的這韶華光賤! 于是,這夜便更添了幾許幽怨,不知凡幾的女子輾轉(zhuǎn)難眠,哀怨深宮的冷寂、歲月的無情。 月笙等夜宵等的前胸貼后背,再加這鬼哭狼嚎的戲文,心浮氣躁坐立不安之下走出了冷宮,等回過神已站在大土堆上,荒草中,她看見他席地而坐,一口一口喝著酒。 驚、愣,然后本能想跑,腳步才提起,那人已抬眸看了過來,于是,她硬著頭皮彎腰準(zhǔn)備行禮,他卻指指身旁:“坐?!?/br> 。。。。。。 “這。。。不太好吧?!辈恢趺矗看我姷剿?,都有些莫名恐慌。 他斜倚著石頭在喝酒:“不好嗎?那么什么是好的?” 月笙一愣,半響答不上話,卻聽他問:“你,怕我?” “啊。。。沒有沒有,我。。。臣妾只是不大習(xí)慣。”自稱臣妾,她很不習(xí)慣,經(jīng)常覺得舌頭打結(jié)。 “習(xí)慣?”他低低笑了,聲音清悅干凈,像泉水流過,卻不知為何聽在耳中莫名悲涼。 她有些心慌。 “習(xí)慣啊,”他喃喃自語:“多么可怕的東西,很多年前,我也以為那只是一種習(xí)慣而已。。?!笔职瓷闲乜冢缓蟮偷涂人?。 “您。。。身體才好,還是不要喝酒為好?!?/br> 他緩緩抬頭,絕美的臉上笑意漣漣,濃墨雙瞳卻是一片死灰:“好不好有什么關(guān)系呢?我連死都不敢?!?/br> 月笙一驚,后退半步,無意中踩到石頭,身子踉蹌眼看就要摔倒,一只手輕輕拉住她,觸手,冰涼的肌膚,驚起一身戰(zhàn)栗,倉皇間抬頭,便見到近在咫尺的他。 春水映梨花一般的容顏。 她兀然想到一句話:反常即為妖。 天生萬物有其自然規(guī)則,有陰就有陽,有正就有反,滿招損、極必反,這是天理天道,千百年來容顏絕色者大都命運坎坷,那么他呢?擁有傾世之貌擁有傾世之權(quán),會遭什么樣的報應(yīng)? 癥愣間,肩頭一暖,他將大氅披在她的肩頭,細(xì)心系好帶子。 “外面冷,回去吧?!?/br> 她便受了魔怔般,乖乖點頭乖乖轉(zhuǎn)身,走出好幾步后才回過神,呆了半響,轉(zhuǎn)頭,卻見他已再次淹沒在荒草中,只銀色的長發(fā)淡淡閃著光澤。 “陛下。。?!?/br> 她低低呼了聲,停了片刻,見那人沒回答,她又叫了聲:“陛下?!?/br> 。。。。。。 她咬咬唇,聲音有些微抖動:“陛下,那什么。。。賞賜。。。什么時候。。??瓤?。。。給???” 世界一片靜默。 *********************************** 初一并非想偷聽。 深更半夜偏僻冷宮,孤男寡女,非jian即盜,偶遇之下誰都難免好奇,何況是愛好鬼怪仙俠、八卦新聞的初一姑娘! 今夜月色格外清亮,于是,遠(yuǎn)遠(yuǎn)的,她看見了南宮月笙。 三更半夜,她怎么? 好奇之下,初一摸進(jìn)了草叢,不巧,正聽見那句討賞話,一時,只覺天雷滾滾,差點爆笑當(dāng)場。 這妞果然與眾不同! 神經(jīng)到底有多粗壯啊! 如此良辰美景,花前月下,孤男寡女,正適合偷雞摸狗,對方是自己的夫君,還是那種一根黃瓜幾千人搶的寶貝,她不抓緊時間撒撒嬌發(fā)發(fā)嗲,表現(xiàn)表現(xiàn)邀寵邀寵,或者直接把對方撲倒來個生米做熟飯,反而大煞風(fēng)景討要賞賜! 初一表示很震驚,同時也表示越來越喜歡這姑娘了! 不過,樂過一陣后,她發(fā)現(xiàn)不對頭,左右前后似乎只剩她和那個皇帝,現(xiàn)在跑,還來得及嗎? 頸后一陣勁風(fēng)吹來,迅雷之下,初一只來得及合身一滾,接著背后一疼,她已被人重重踩在地下,臉朝下,滿嘴爛泥! 同一時間,響起兩聲。 “饒命?!彼啊?/br> “jian細(xì)?!蹦侨撕瘸?。 “不是jian細(xì),是宮女是宮女?!?/br> “宮女?”那人不信:“這里怎會有宮女,分明是jian細(xì),先吃本大人一掌?!闭f著,掌風(fēng)刮來,初一大驚,狂喊:“我是看守冷宮的宮女,你看我衣服。” “啊。。。哦!”那人上下打量幾眼,果然是宮女裝束,想了想,更大聲叱喝:“大膽jian細(xì)竟敢假扮宮女,吃本大人一掌?!?/br> “真不是jian細(xì)啊,大人,饒命?!彼徊仍诘厣?,還被點了xue道,又碰上個二百五,這宮里死一兩宮女就像死只螞蟻,何況她的確三更半夜在偷聽!她大急,“我叫初一。。。大人可以去核實。。。絕對不是jian細(xì)啊。” 那人疑惑了,決定請示上級:“陛下,這女子鬼鬼祟祟躲在草叢里被屬下拿住,她說自己是冷宮宮女,屬下帶下去好好審問,如何?” 初一忙道:“陛下饒命,奴是月才人的宮女,曹湘大人可以作證?!?/br> “曹湘?”那清淺的聲音呢喃了句。 “陛下,屬下是否。。。” “退下吧?!蹦锹曇舻馈?/br> “。。。是?!鄙焓秩频厣系呐?。 “她留下?!?/br> “。。。啊,這女子有些功夫。。。是。” 老金奉命退下,很是不放心,一步三回頭,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初一心里大急,落在皇帝手里還能活?于是大叫:“大哥,大哥,帶上我?!?/br> 老金嚇了一跳,心想,老子可不是你大哥!趕緊加快腳步,瞬間消失無蹤。 初一欲哭無淚。 這唱的那出啊,皇帝要親自動手?先jian后殺?先殺后jian?又殺又jian?還是殺殺jianjian! 可憐我花容月貌、紅鸞初動。 她開始后悔之前沒答應(yīng)曹湘的求親。 于是,大哭:“陛下,奴是來找月才人的,不是有意偷聽的,奴長的誠實淳樸表里如一,絕對不是jian細(xì)啊,奴家里世代良民,連螞蟻都不敢踩死一只,陛下啊,饒了奴吧,奴上有七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幼兒,家中還有癱瘓夫君,一家老小七八口人全靠奴一人過活,您殺了奴就是間接殺了七八口人,奴不能死啊,陛下饒命,陛下饒命。。?!?/br> 當(dāng)然,只有干吼,眼淚是沒有的,即便她死命擠眼睛,也沒有半點眼淚。 可那人卻不打算理她,任她怎么哭喊就是不說話,初一趴在地上不能動彈,干吼了半天又冷又痛,剛才那家伙一腳幾乎踩斷她的背脊,忍著疼,她又哭喊了陣,依舊沒有任何動靜,于是,她疑惑起來,停止哭喊、屏息靜聽。。。然后,她驚訝發(fā)現(xiàn),方圓三丈內(nèi)無任何聲息,包括呼吸聲。 皇帝走了? 她試著輕喚:“陛下,陛下。。?!?/br> “陛下。。。” “陛下。” 真走了? 因為她只是一個小宮女,無關(guān)緊要到像只螞蟻,于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便走了? 不敢置信,可周圍的確無人聲,至少,憑她的武功探查后的結(jié)論是這樣的。 一陣寒風(fēng)刮過,枯草搖曳,夜似乎更冷了,頭發(fā)、衣服慢慢結(jié)起薄薄白霜,遠(yuǎn)處又開始飄起幽幽怨怨的歌聲。 似這般花花草草由人戀, 生生死死隨人怨, 便凄凄慘慘無人念, 待香魂一片, 守得個陰雨梅天。 她身子一抖,不知是因為疼還是因為冷,額頭冒出一層細(xì)密的冷汗,即便每天聽那瘋子唱這曲子,這時候聽來卻分外哀怨悲傷,且鬼氣森森! “喝一口嗎?” 耳邊忽然有人低語,不待她反應(yīng),一只冰冷的手托起她的下顎,她一驚,本能側(cè)開,那手猛地收緊,重重捏住,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氣,驚怒之下就要破口大罵。。。 “喝了就放你。”隨著這句話,酒已順著壺口猛然灌進(jìn)口中,一股辛辣直沖喉嚨,她猛烈咳嗽起來。 他輕輕拍拍她的背,柔聲問:“不好喝嗎?這可是十年沉的梨花白啊!” “咳咳咳。。。我。。??瓤瓤?。。。我。。。你。。。咳咳咳。。。啊。。。咳咳咳。。??瓤瓤?。。。” 手決然抽走,頭重重落到地上,石礪劃破臉頰,一陣劇痛:“哎呦。。??瓤瓤取?。。疼死我了。。。嗚嗚。。。你他媽謀殺啊,咳咳咳。。?!?/br> “我娘親死了,你打算去地下問候她?”他幽幽道。 “。。。啊,咳咳咳。。?!彼惑@,咳的更加厲害,邊咳邊在心里咒他生兒子沒**! “我還沒有子嗣?!?/br> “啊。。。咳咳。。?!?/br> 驚怒之下勉強甚至脖子抬起頭,卻見,一步遠(yuǎn)處有一少年,銀發(fā)白衫依石而坐,瞳色如墨,淡淡睥睨:“所以,即便要殺你,也不是我娘親動手,而是我?!?/br> 初一愣住。 冷笑話? 該捧場笑幾聲?為何,只覺毛骨悚然! 而最后,她的反應(yīng)是失聲驚呼:“咳咳咳。。。是你!” 似乎、好像、也許、可能。。。別扯淡,對,他就是那個少年,即便那晚一身黑衣雙瞳赤紅狀若妖魔,此時白衫飄飄,不食人間煙火似的,但那樣貌天下幾人能有? 還有那頭銀發(fā)! 他就是皇帝傅流年?! *********************************** 她問過李敢,宮里誰長白頭發(fā),李敢給她一個吐血的答案:“太皇太后。” 她吼,我問的是男人,二十歲左右、白頭發(fā)、長相俊美的男人,李敢想了半天搖頭:“沒有?!?/br> 后來,南宮月笙與她說,皇帝傅流年長著一雙紫色的眼眸,絕美。 此時她才想到,紫色,晚上看來便濃黑似潑墨,而李敢守著冷宮十五年,可能根本沒見過皇帝。 武帝流年,弱冠登基,在位十余年,年齡至少逾三十,怎么可能還是弱冠樣貌? 所以,即便她怎么狐疑、懷疑都沒想到,那個少年就是皇帝傅流年。 ************************************* 他淡淡淡回答:“當(dāng)然是我。” 她驚呆。 腦中跳出一個驚問:如果他是皇帝,那么端午是誰? 于是,她陷入更大的恐慌中,半天說不出話。 而他,淡淡睨著她,無波無瀾:“我們似乎還有賬沒有算啊?!?/br> 。。。。。。 賬? 對哦。 于是,混亂中的女子傻愣愣接了句:“對哦,你還欠我開謝花呢。” 傅流年明顯一愣,繼而,唇角緩緩勾起,眉梢眼底蕩漾開一抹淺笑,春光乍現(xiàn)、冰雪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