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璧其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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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波樓里白色衣衫的少年憑窗而立,從清晨一直到午夜,幾步遠處那個叫無問的少年顯得有些焦急,忍不住又催促了遍:“殿下,該走了,再不走,恐怕...” “無問,他會來嗎?” “這個...殿下,我們真的該走了,大事要緊?!?/br> 少年沒有答話,風吹動衣衫,顯的有些落寞。 無問實在看不下去,也不知這兩人在唱那出戲,一個樓下發(fā)呆一個樓上發(fā)呆,就是不見面,于是,他說:“殿下,我去叫他上來吧?!?/br> “不用?!?/br> “但是...” “你去準備些點心,站那么久,他定是餓了?!?/br> 無問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而去,小樓里留下他一人,陷入沉思。 ***************************************************** 煙波樓外,花生站了很久,小眠的話一直縈繞在耳邊,細想,著實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傷心甚至還動手打了人,真是因為氣他在那種地方那種情形下逆來順受?難不成反抗了她就會舒心?就如小眠所說,為了活命,若換做別人也會一樣做法,她從來不是小肚雞腸之人,怎會如此專牛角尖? 貞潔,算個屁東西! 是心疼他被人欺負?還是氣自己沒能保護好讓他受此委屈? 總之,兄弟受辱,她傷心是必然的,這樣才是真兄弟! 可卻有什么東西在心中像要慢慢破土而出... ********************************************** 天重新亮起來時,她從窗戶溜進了屋子,才一站定,身后便響起一聲輕嘆似的低語:“你來了?!?/br> 她微驚,轉(zhuǎn)身便看到琴案后容顏蒼白的少年,他隨手理了理琴弦,道:“彈只曲子給你聽,如何?”沒等她回答,修長如玉的指尖已傾瀉出娟娟琴聲,歡快悠揚。 “這...” 無人回答,只有悠揚悅耳的琴聲,是廣陵散!她并不陌生。 一曲盡,少年抬頭望過來,有些羞澀的道:“這曲子,聽你拿樹葉吹過,覺得好聽便記下了,也不知彈錯了沒有?!?/br> “哦,沒有,很好?!彼@嘆,聽過一次便能彈奏的如此流暢,真乃神童! 他的唇邊浮現(xiàn)一抹笑,七分羞澀三分孩子氣的得意,招招手道:“過來,這邊。“ 花生遲疑了下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傅流年從身旁茶幾上端起一碟點心遞過來:“餓了吧,吃些?!?/br> 花生并沒有像往常那般馬上去接,看著對面的少年,有些不自然的問道:“你在等我?” 琴案后的少年臉上帶著一夜未眠的倦色,原本清澈的眼眸布滿血絲,他說:“我在等,等你何時才會進來。” “我...” “花生,我給你講個故事吧?!?/br> 故事?她點頭,于是,他笑了笑,從碟子里捏起塊點心遞過去:“這是桂花糕,我的母親也會做?!?/br> 她接過咬了口。 少年安靜坐在琴案后,微低下頭,長睫覆住眼眸,漣住所有情緒,良久不語,窗外的陽光落在身上,整個人幾如透明,像隨時都會消失的幻影,花生漸漸不安起來:“傅流年,你不是要講故事嗎?” 他掩唇輕咳了幾下,笑道:“是啊,我險些忘記了...” 花生無語,狠狠咬了口桂花糕,這時,流年開始用慵懶的語調(diào),講述,三分淡漠三分嘲諷,像在述說旁人的故事... 他說,花生,你聽過一句話嗎? 她問,什么?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