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寧：“……”他無語了片刻，干巴巴的道：“你就不能老實一會兒？”

    牧蕓瑾眨了眨眼，轉(zhuǎn)移話題道：“所以，師兄的本事其實都是師叔教的？”

    裴寧點了點頭。

    其實在他看來，師叔和師兄更像是師徒，而師兄對師尊……更像是一種執(zhí)念。

    路修遠念了一遍他剛才說的話，“執(zhí)念？”

    他微垂著眸子，聲音和尋常沒有什么區(qū)別：“師叔為什么離開？”

    裴寧搖了搖頭，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師叔風(fēng)若云去云游之后，青峰山的大小事務(wù)就落在了楚凈川身上。

    他一句不吭的抗下了所有的擔(dān)子。

    楚凈川同何葦航交流完，余光里看不到路修遠的身影，頓了一下，他下意識的回首，就見三人相談甚歡。

    他見路修遠的笑臉，顰了一下眉，手牽了一下韁繩。

    路修遠見人，彎了彎眼睛：“師兄，你是在等我嗎？”

    楚凈川涼涼的看了一眼路修遠，整個人都在透露著信息無一不在表達：你在說什么屁話？

    接著，他轉(zhuǎn)向牧蕓瑾，眼中晦暗，聲音冷漠：“你們剛才在說什么？”

    牧蕓瑾被那眼神看的抖了一下，他努力的縮著身子，直到后背碰到什么，才想到自己此刻正窩在裴寧的懷里。

    退無可退，他伸手扒拉住裴寧用來遮面的面紗，擋在自己臉上：“沒什么，沒什么?！?/br>
    裴寧：“……”

    楚凈川對他這個小師弟一直都是挺照顧的，畢竟一個人能活的這么傻也是一種福氣。

    他有些無語的看了牧蕓瑾一眼，最后一言不發(fā)的走了。

    片刻，牧蕓瑾偷偷的露出頭來，他偷偷的松了一口氣，小聲對裴寧說：“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師兄剛才的目光特別嚇人？”

    裴寧垂首，能看到他的烏黑的頭發(fā)尖，他的頭發(fā)有些亂了，有一撮頭發(fā)隨著說話的動作一翹一翹的。

    牧蕓瑾當(dāng)然注意不到裴寧的目光，他自言自語的說著：“大師兄的脾氣越發(fā)捉摸不透了?！?/br>
    “嗯?！迸釋幱悬c強迫癥，想把他那縷頭發(fā)壓下去，只是手抬起來的那一瞬又發(fā)覺有些別扭，又放了下去。

    “難道！”他猛然一抬頭，一驚一乍道，“是因為咱們和小師妹說話？”

    裴寧：“……”

    牧蕓瑾道：“師兄討厭小師妹已經(jīng)如此地步了嗎？連說話都不準了？小師妹也太可憐吧?！?/br>
    裴寧：“……”

    他目光看向前方一紅一白的身影，漆黑的眸子快速閃了一下。

    .

    “師兄，”路修遠騎在馬上，“你等等我呀?！?/br>
    楚凈川眼皮也沒抬一下，聲音卻如玉石擊冰，格外的冷冽：“你又來找我干什么？”

    這話剛一出口，他自己就先頓住了。

    聽著有點不對味。

    果然，路修遠聞言，笑了一下，“師兄，你這是，吃醋了？”

    “呵。”楚凈川冷笑一聲，“你哪只眼看出來的？”

    路修遠兩只手指微分，點了下自己的眼睛：“兩只眼睛都看到了。”

    “挖了吧?！背舸ǎ傲糁矝]什么用處。”

    直接了當(dāng)?shù)恼f人眼瞎。

    路修遠非凡沒有生氣，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他湊近了些許，小聲道：“眼睛挖了的話，還怎么看師兄？那我豈不是要天天受著相思之苦了?！?/br>
    有病。

    楚凈川不再打理他，只是小手指卻微微蜷縮起來。

    .

    一行人到達鎮(zhèn)江縣的時候已是黃昏，兩側(cè)張燈結(jié)彩，似乎在準備什么節(jié)日。

    一條街上，小販吆喝聲，叫賣聲不絕入耳。遠遠望去，房屋參差不齊，房檐鱗次櫛比，與食物所散發(fā)的騰騰熱氣輝映在一起，滿是人間煙火。

    楚凈川牽著馬停在街頭，看著街景有些入神，半晌他微微側(cè)首，剛好看到路修遠從他身上還沒來得及收回的目光。

    楚凈川：“……”

    看個屁啊。

    “楚仙師，”何葦航這時剛好走了過來，“打聽到了縫尸匠的住處了?！?/br>
    楚凈川顰眉，有些意外：“在哪？”

    何葦航臉上愁云化開了一點，眸光淺淡：“烏衣巷?！?/br>
    烏衣巷是條古街，格外有陳舊感，踩在青石鋪的長道上，牧蕓瑾格外高興。

    沒想到這次這么容易。

    照這么算，很快他們就能完成任務(wù)了。

    只是，當(dāng)他按照地址，站在深巷口的時候，徹底傻了眼。

    一條巷子，十幾戶人家。

    全都在檐下掛著木牌子，牌子上用紅色朱砂筆明明白白的寫著三個大字：縫尸鋪。

    牧蕓瑾：“……”

    你媽。

    這東西還能開連鎖的？

    這怎么找？

    第二十三章

    牧蕓瑾覺得自己有點瞎。

    他梗著脖子回頭慢慢回頭，看著站在一旁的楚凈川，半死不活的說，“師兄，這怎么找？”

    楚凈川也癱著一張臉，沒有說話，默默地回頭。

    兩人一同朝著何葦航看去。

    何葦航比他們慢了一步，還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情，他引著沈奕白走過來，剛抬頭就看到兩雙幽幽的眼睛看著自己。

    何葦航疑惑：“怎么了。”

    路修遠倏然冒出頭來，“沒怎么，就是縫尸還能貨比三家，還挺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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