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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欣蘭心情復雜的掛掉電話。 徐磊,宋連飛,廖星辰——朝揚今晚要見的這三人之中,有一人是他的早戀對象。 那到底會是誰呢? 楊欣蘭和朝海對視一秒,兩人在無言之中達到了某個共識:首先,得先排除樓下那位。 ……… 青山在石江區(qū)的最南邊,是星空科技館的觀星基地。 今天是中秋佳節(jié),這個點家家戶戶都在賞月,路上一輛車都沒有,只有值班的公交車偶然飄過去一輛。 車上座位空蕩蕩的,像午夜的靈車。 朝揚和廖星辰上了往南去的公車,坐到最后排位置,兩人十指緊扣,頭靠著肩膩在一起。 馬上就要和男朋友奔赴巫山纏綿到天亮了,朝揚此時竟然萌生出了一丟丟小處男的嬌羞心思。 怕打破這份嬌羞的曖昧,朝揚態(tài)度堅決,閉口不問廖星辰到底要去哪家酒店,并企圖找點其他事來分散注意力。 方才那份禮物的感動還未褪去,他摸出手機,說:“不然我們來重溫一下迪迦?” 這名字讓廖星辰額角猛地一跳,當年被奧特曼支配的恐懼卷土重來,他無奈勸阻:“小祖宗,饒了我吧。” 朝揚被這個稱呼逗笑了,誰還不是誰的小祖宗呢?朝揚饒了他,說:“那我們聽歌?!?/br> 公車晃悠悠駛出市區(qū),一路往南邊的荒郊開去,窗外街景的鄉(xiāng)野氣息越來越濃厚,高樓大廈退場,一樁樁矮房村莊占據路邊。 朝揚閉眼聽歌沒發(fā)現這些變化。 他和廖星辰共用一副耳機,一個左耳一個右耳,列表塞的全是纏綿情歌,目的是給等會兒的偷食禁果做情緒鋪墊。 他管這叫提前進入狀態(tài)。 半小時后,公車終于抵達終點站,聽歌聽到快要睡著的朝揚被廖星辰牽下車,在看到面前【青山】兩個魁梧大字的時候,朝揚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處。 耳邊的男聲還在激情唱:“就讓我吻你吻你直到天明,就讓我穿過你的外衣和你的內衣…………” 某小處男夢醒時分,他摘下耳機,揉了揉惺忪睡眼,不可置信地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除了山還踏馬是山,青蔥蔥野茫茫,無處不透著大自然的味道。 所以酒店呢? 他那么大一個酒店呢? 這廝終于想起了當初【看電影事件】的悲慘教訓,卻還在做最后的錘死掙扎,因為他不想希望就這么破滅。 “你……” 朝揚喉結滾了滾,問:“不會是想和我來一場野戰(zhàn)吧?” 廖星辰低頭給徐磊發(fā)信息,說:“野戰(zhàn)?就四個人玩什么野戰(zhàn),而且今晚人家都放假關門了?!?/br> “你想玩?下次再帶你來。” 四個人,什么四個人? 今晚不是踏馬的二人世界浪漫約會么?? 朝揚剛要開口,右前方,青山大門處晃出來倆黑影子,一高一矮,高的那個留著寸頭,一嗓子嚎得像破鑼喇叭。 那傻逼在黑夜之中喊:“靠,你們終于來了,我和老宋都在這兒等二十分鐘了!” “……………………” 朝揚一個沒忍住,罵了句粗:“我勒個去?!?/br> 四人終于碰頭,站在入口處等觀光車下來接。 朝揚還是沒能接受這個慘痛的事實,他垂頭喪腦,坐在花圃帶前,吊著最后一口氣兒問:“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外面過夜么?” 廖星辰雙手插袋長腿伸直,答得十分混蛋:“嗯,今晚我們在山頂過夜?!?/br> 直接被宣判死刑,朝揚最后一口氣兒都沒了。 他是被硬生生拖上觀光車的,共赴巫山慘變攀登青山,原以為今晚可以和男盆友擦槍走火纏綿到天亮。 結果就連野戰(zhàn)店都踏馬關了門,他連摸槍的機會都沒有! 曾經的希望有多大,現在失望就有多大,朝揚越想越氣,偏偏不能明說,說出來會顯得自己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 星空科技館在青山的山頂處建了個觀星基地,今晚的露營點就在基地旁邊。報名的人不少,宋連飛費了好大的勁,才花高價搶回來兩頂帳篷。 基地中心是觀星大本營,除了觀星臺,周圍還有一些便民小攤販,賣什么的都有,還有人在彈吉他唱歌,華燈結彩好不熱鬧。 主辦方老早就把所有帳篷搭好了,從防潮墊到睡袋夜燈,一應俱全。也算對得起宋連飛的錢。 幾人按照帳篷上的編號找到地方,離大本營有點遠,買東西上廁所都不太方便。但勝在安靜,從北面望過去是石江市區(qū)。 這個點,所有人都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和忙碌,倦鳥歸巢和家人圍坐在一起賞月,吃月餅,高樓萬家燈火里有歡聲笑語。 想起自己片刻前也是那溫馨燈火的其中一員,朝揚滿腔的解郁,瞬間就被洗滌干凈了。 就像廖星辰講的,他們的一輩子很長,自己不必急于這一時半會兒。 為了給他辰哥的愛情創(chuàng)造機會,徐磊識相的拉著宋連飛去大本營買東西。 倆人走走逛逛買了一堆零食小吃,徐磊看到有攤位在賣啤酒,癮又上來了,不顧宋連飛的死命勸阻,豪言要了一打。攤主送了他一副撲克牌。 廖星辰懶癌發(fā)作不想動,拉著朝揚躺在草坪上看星星。 星空科技館把觀星基地建在青山不是沒有理由的,這里遠離市囂,海拔夠高,仰頭便能望見漫天的繁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