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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星辰說:“不能?!?/br> 朝揚:“…………” 小氣!冷血!不近人情!——朝揚在心里碎碎念的罵,面上卻擺出了一副可憐的表情:“那……借我兩塊錢成么?!?/br> 好歹也是被時間和社會洗滌過的人,大丈夫能屈能伸,別說為五斗米折腰了,只要不讓他走路回家,給廖星辰做牛做馬他都愿意。 廖星辰盯著朝揚的臉看了片刻,心覺有趣,平時見面都恨不得要繞道走的人,今天竟然主動湊上來蹭他的車借他的錢,還蓄意撒嬌賣萌。 吃錯藥了? 他忽然起了逗弄心思,說:“不借。” 不是沒錢,而是不借,潛臺詞就是鐵了心要你走路回家。 面對油鹽不進的學(xué)霸鄰居,朝揚徹底沒撤了,只能認命耷拉著腦袋扭頭就走。 “等等?!?/br> 廖星辰伸出手勾住他的衣領(lǐng),像拎小狗一樣,輕易就將人拉了回來,眼里含著不可察覺的笑:“去哪?!?/br> 朝揚忍不住炸毛:“還能去哪,回家啊?!?/br> 廖星辰稍縱即逝地揚了揚嘴角,把他懷里的本子和書包都拎過來放進了車籃子里,是真的很沉。 他偏頭指了指后面,說:“上來吧,載你回去?!?/br> 朝揚在震驚中回神,二話不說跳回到車后座,手指緊緊拽著廖星辰的衣擺生怕對方反悔。 他耍賴般喊道:“上來了我就不下去了?。 ?/br> 廖星辰的自行車是最普通的那種款式,大眾的深灰色。以前朝揚總嫌棄它不夠帥氣拉風(fēng),此時卻心存慶幸,還好不是山地車,不然他連坐的地方都沒。 單車沿著江邊慢悠悠地往前,廖星辰向來話少,朝揚跟著沉默了一路,終于在快到家前憋不住了。 他叫了聲:“老廖?!?/br> 整個大院只有他這么叫廖星辰,因為他覺得對方太像老干部。 “嗯?!?/br> 老干部的聲音從背腔悶透出來,和夏日江風(fēng)混在一起,有種低沉的慵懶感。 意外的好聽。 朝揚覺得耳垂有點發(fā)麻,抬手揉了揉才支吾問:“為什么?!?/br> 他的答案是從百度上抄來的,理應(yīng)不作數(shù),為何還愿意搭他回家。 廖星辰答:“看在筆記本的份上。” 朝揚沒聽明白:“?。抗P記本怎么了?” 廖星辰反問:“你買那么多筆記本干嘛?” “學(xué)習(xí)?!背瘬P老實交代,“落下的課程太多,得從頭開始?!?/br> 單車車棚挨著大院的保安室,見到熟人,李大爺搖著蒲扇從窗戶探出頭:“怎么今天一起回來的?。俊?/br> 朝揚跳下車過去打招呼:“李叔,吃飯了嗎?” 李大爺拿扇子朝他臉上呼去,吹胡子道:“沒大沒小,叫誰李叔呢?我是你大爺!” 廖星辰把車停好,左手書包右手一袋本子走過來,身上的校服挺括潔白,衣擺處卻有幾道不和諧的褶皺,是朝揚抓出來的。 李大爺豎起拇指夸他:“小辰真用功,剛開學(xué)就買這么多書?!?/br> 大院人的傳統(tǒng),夸贊的同時必須要有拉踩,李大爺夸完開始踩旁邊兩手空空的朝揚:“你學(xué)學(xué)人家啊?!?/br> 朝揚在旁邊呲啦眼睛:“李大爺,那袋不是書,是筆記本,我的?!?/br> “書包也是我的!” 這一年的李大爺還沒發(fā)現(xiàn)朝揚有趣的靈魂,也沒相中他做自家女婿,此時在李大爺?shù)难劾?,十七歲的朝揚就是個狗都嫌的熊孩子。 “你的筆記本?那么一大袋?” 熊孩子干啥啥不行,吹牛皮第一名,李大爺憋著笑逗他:“凈會說瞎話,你怎么不干脆說連小辰都是你的?” 朝揚無力辯解。 要怪就怪他學(xué)渣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一時半會有點難改。 “是是是,都是小辰的,小辰最好了,行了嗎?” 朝揚心里默念了幾遍尊老愛幼,決定不和李大爺一般見識。 廖星辰抿唇壓下嘴角的笑意,上到五樓才把書包還回去,朝揚接過道謝,剛要轉(zhuǎn)身走,就聽見他說了句:“下午還要坐順風(fēng)車嗎?” 朝揚心里正愁這個問題呢,受寵若驚的點頭:“要要要?!?/br> 廖星辰擰開門進屋,說了個時間:“兩點十分,過期不候?!?/br> . “對了,你和蘇秦如何了?”下午上到教室,徐磊迫不及待地問朝揚:“和好了嗎?” 朝揚從書包里拿出新買的筆和本子,已經(jīng)全然忘了這號人物:“沒如何,我都沒去庭旺?!?/br> 徐磊問:“為什么不去?” 朝揚回:“我為什么要去?” 徐磊都懵了,久久說不出話,世界究竟是從哪里開始不對的? 朝揚的反常,別說徐磊了,就連林子和老高都覺得匪夷所思。 他們中午陪著蘇秦在庭旺曬了近一個小時的太陽,生命值都快被曬蒸發(fā)了,都沒瞧見小跟班的影子。 蘇秦一言不發(fā)小吃凳上抽了大半包煙,最后又是黑著臉走的,表情看不出是在生氣還是什么。 林子和老高面面相覷,朝揚竟然會放蘇秦的飛機,簡直就是世界第一奇跡! 以前朝揚是如何跟在蘇秦身后的,他們倆再清楚不過了。 往近了說,就剛剛結(jié)束的暑假,他們同蘇秦一起去網(wǎng)吧通宵,朝揚都要寸步不離的跟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