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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救命?。【染任摇钡矣⒉粩鄵]舞雙臂求救。 她以前做任務不是沒有被這類陷阱埋伏過,那時她完全可以曲起上半身自己割斷腿上繩索,但現(xiàn)在,她的腰腹無法用力,就好像被無形的力量固定住了似的。 “救救我!拜托了!”吊著他的繩索越來越長,沒有風,卻搖搖晃晃的,慢慢轉(zhuǎn)移位置。 “幫我!我一定會報答的!求求你們了!” 可是,無論狄英怎么喊,那群人都沒有想要救她的意思。 “姜御!西門遠!你們不能見死不救!” 狄英不知道,不是那群人不幫她,而是在她身后,有一具漆黑的尸體,正緊緊的抱著她。 這才是她無法使力自救的原因,可她看不見,也感受不到,只隱約覺得有什么東西緊緊禁錮住自己。 然后,那根繩子帶著她,移動到了一塊釘板上方。 繩子斷裂。 “啊啊啊啊——” 鮮血飛濺,猩紅血漿一點點融進紅色緩緩流淌的蠟油中,乍一看,毫無差別。 慘叫聲并沒有對陸言禮產(chǎn)生影響,他望向櫥窗外,只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一個人死了,天又要黑了?!绷殖醯吐曊f。 話音未落,柜門外,一張臉猛地湊上來!堵住了大半空隙,雙目陰冷詭異,金富貴嚇了一跳,剛想叫出聲,被邱致捂住嘴巴。那張臉的眼睛打個轉(zhuǎn),最后死死地盯著林初。 林初將蠟燭小心扶穩(wěn)放好,小火苗緩緩燃燒。她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一般的安靜。 一秒。 兩秒。 三秒…… 那張臉不知看了多久,可它無論怎么看,林初都不出聲。最后,那張臉消失了。 櫥窗外再度黑暗下來。 陸言禮悄悄把柜門打開了一些,向外看去。 大家手里的蠟燭數(shù)量有限,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其他任務者也拿到了蠟燭,正小心翼翼往這邊走來,不讓鬼怪發(fā)現(xiàn)。 他們來做什么? 陸言禮不認為他們有善意。 黑暗中,蠟燭是最好的靶子,他們就算躲也躲不到哪兒去。因此,陸言禮打算讓他們自己送上門。 他攥緊了口袋中的匕首,目光一刻不停地注視著柜子外,慢慢接近的幾個光點。 林初卻在想別的事情。 “第二次天黑后,聽上去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但是,等天再次亮起,大家就著那點光發(fā)現(xiàn),他們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瓷先?,好像是蠟像館的二樓?!?/br> “所有人都被裝在獨立的柜子里,大家本來要推門出去,但這時候,所有人都聽見,房間門被重重地打開了,一陣……非常非常可怕的腳步聲傳來?!?/br> “那個聲音往里走,它像是來到了一間柜子前,然后……它拉開了柜子?!碑敃r,林初和楚休是這么編造的,“我聽到了慘叫聲。” “那個人沒有蠟燭,我記得很清楚,我手里的蠟燭快點完了,所以,我不得不把口袋里最后兩根蠟燭又拿出一根,隨時準備點燃?!?/br> 天亮了。 眼前天旋地轉(zhuǎn),陸言禮再度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被困在一間衣柜里。 腳步聲傳來。 他推開一點點門縫,小心往外看去。 漆黑一片,只能看到一點模糊輪廓,依舊擺放了不少蠟像,空氣中傳來焦糊和厚重灰塵的味道。 一排排活像是豎著的棺材似的柜子擺在房間內(nèi),陸言禮之所以能看清,是因為他的位置似乎就在某個方位的頂點處,柜門靠內(nèi)側(cè),能看到大部分木柜。 他看見幾間衣柜同樣拉開小小的縫,里面透出一點光。 還沒等他觀察完,沉重腳步聲已經(jīng)來到了房門外。 隨后,重重一聲巨響,房門用力砸開,摔在墻上,能聽見墻灰簌簌掉落的聲音。 腦海里危險的警報瞬間拉響,陸言禮立刻關上柜門,靜靜等待。 和剛才截然不同,木柜里很冷,也不知寒氣從哪里來,不過半分鐘,陸言禮已察覺到了手腳的僵硬。 火苗顫顫巍巍搖曳,眼看就要熄滅。 就在它暗下去的剎那,陸言禮終于感覺到了…… 他的背后,有一具冰冷到極點的尸體。 那具尸體沒有動,安安靜靜站在柜子里,只有無盡寒意。 陸言禮回過頭。 那具尸體看不清樣貌,唯有一雙大到離奇的像是兩邊眼角被割開的混濁眼睛,正死死地瞪著陸言禮。 準確來說,瞪著他手中的蠟燭。 現(xiàn)在,蠟燭即將燃到盡頭。 他們搜刮了不少蠟燭,很大一部分在陸言禮和林初手中。 陸言禮從口袋中取出一根細長的紅色蠟燭,正要點燃,肩膀忽地一沉。 那只鬼……那只鬼的腦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陸言禮能感受到對方像橡皮泥一樣伸長的脖子,冷冰冰滑膩的皮膚,還有濃烈到能把人熏暈的甜膩腐臭味。 他頓了頓,一點點看著火光暗下去。 緊接著,火苗再度從另一根蠟燭上亮起。 門外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已經(jīng)能聽到對方踉蹌沉重的步伐,老實說,這聽上去不像是普通人……甚至不像是人的腳步聲,活像是什么大型動物,正在挨家挨戶找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