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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原自詡沒那么聰明,從第一次任務(wù)僥幸活下來以后,她就以幾乎自虐的方式去學習各種心理學教程,分析人的面部微表情等等。 “而且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里的村民長相都有點像某些動物?” 她這么一說,任務(wù)者中的謝子清點點頭:“我也覺得,有點像,像那個什么……” 是什么呢? “狐貍?!?/br> 一道女聲回答了他。 “對對對,就是狐貍?!敝x子清連連點頭。 剛回答完,他才猛地發(fā)現(xiàn)這道聲音不屬于他們五人當中的任意一個,而在他回話后,整個院子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大家齊齊扭頭向門口望去。 謝子清悚然一驚,脖子像被卡住了似的,同樣緩緩扭頭向外看去。 門框內(nèi),站著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小女孩,她的頭發(fā)很長,又黑又亮,一直垂到腰間。她的皮膚也很白,在月光下瑩瑩生光。她比之前任務(wù)者門看到的所有村民還要更像狐貍——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了滿口雪白尖牙。 背后說人被當面逮住多少有些尷尬,但他們已經(jīng)顧不上那么多,這個小女孩慢慢走進院子,她的笑容一點點冷下來,取而代之的,是眼底慢慢涌起的滔天怒火。 “你們認識陸言禮?”一字一句森冷無比。 幾人相互看看,搖搖頭,不敢說話,生怕觸怒這個一看就不簡單的女孩。 “不認識最好?!迸⑿Φ母涌植溃麖埬樛耆チ藙傄娒鏁r的精致,活脫脫一張面目猙獰的狐貍臉。她仔細打量了一圈,最終紆尊降貴般,指了指他們:“你們,全部都過來給我抓魚!” “什么抓魚?我……”謝子清剛想說話,便被于桓一把攥住手,用力掐了一把。 地面上,小女孩的影子分明長出了兩只尖耳朵,身后還有尾巴搖來搖去。 她根本不是人!還想違抗嗎? 小女孩根本聽也沒聽謝子清的話,說完這句后,轉(zhuǎn)身就走,臨到門前,惡狠狠扭頭:“快點!再磨蹭,你們就給我去當魚。” 不用猜也知道,當魚的下場肯定好不到哪里去。五人不得不小心地跟在小女孩身后往外走。 鄉(xiāng)村一般休息的早,但今天村里人來人往,大家臉上都有些不平靜,隱約還能聞到血腥味,顯然在葬禮過后,一定發(fā)生了一些事情。 余銜光不由得更加擔心林初,但他不敢去找人,也不知去哪兒找,再一次摸出手機試圖看到對方發(fā)來的新消息,卻只是徒勞。 安星宇注意到,一路上村民們雖然慌亂,但小女孩經(jīng)過時,他們都會停下來和對方打聲招呼,有個年輕男人轉(zhuǎn)過去說話沒看見她,還被和他聊天的人提醒一句,立刻扭頭問好。他們的態(tài)度都有些恭敬,完全不像對待普通的小女孩。 而且,村民們都叫她麗麗。 名叫麗麗的小女孩越走越快,到最后他們要加速奔跑才能趕上,隱約猜到麗麗不尋常后沒人敢掉隊,全力奔跑下,他們總算到達了目的地。 月光粼粼,前方分明是一片湖,卻散發(fā)著無盡惡臭。待他們好不容易登上橋面一看,幾個經(jīng)驗并不豐富的任務(wù)者差點要吐出來。 河面起伏,乍看上去是層層疊疊白色的浪花,再一細看,原來是一具又一具泡得腫脹爛臭的尸體,肢體糾結(jié),沉沉浮浮。 “現(xiàn)在一人釣一條魚,要是釣不上來,你們就去給我當魚?!丙慃悙汉莺莸卣f完這句話,她徑直跳上橋頭欄桿,一雙漆黑的眼睛圓睜,仔細打量。 好不容易從嘔吐沖動中緩解過來的幾人面面相覷,卻發(fā)現(xiàn)安星宇早已經(jīng)上前,在欄桿旁坐下,他打開魚餌桶,微不可覺地停頓后,還是往釣竿上勾好魚餌,用力往河里一甩。 原本安靜漂浮著的尸體瞬間跟瘋了一般,爭相撕咬魚鉤,激起大片水花,碎屑橫飛,腐爛臭氣愈發(fā)濃郁。 這下,他們總算知道,小女孩讓他們釣魚,究竟是什么“魚”了。 林雪原忍住惡心,跟著坐在安星宇身邊,同樣伸手打開魚餌桶,剛要伸手,卻差點嚇得把桶都打翻。 “這……”她不敢多話,目露驚慌。 安星宇無聲搖搖頭,隨即,他手中的釣竿向下一墜,魚線猛地繃直。 有“魚”上鉤了! 安星宇試圖往上拉,卻發(fā)現(xiàn)魚竿沉得厲害,他沉住氣和那條魚僵持,同時叫其他人過來幫忙。 “魚”很大,非常非常沉,于桓幫著用力往上拽了很久,才勉強將它拽出一半水面。 那是一具男尸,衣服已經(jīng)泡爛了,赤條條掛在魚鉤上,慘白一片。安星宇用力往上拉時,眼睛無意間一瞥,目光頓時凝住。 在那具尸體的胸口,有一處不甚明顯的紅色印記。 而那個印記……他小腿上也有一個! 安星宇突然卸力,壓力全擔在其他兩個男人身上,余銜光整個人都被往前帶了兩步,拼命抓住了魚竿往后倒:“小安,你干嘛?” 安星宇一瞬間想了很多很多。 為什么其他教徒會出現(xiàn)在這里?一定是神的授意。他們要做的事情顯然相當危險,自己絕不能暴露! 對了,村里是否還有其他教徒?自己需要想辦法和他們匯合。 想到這兒,他手上再度用力,幾人拼命將魚往岸上拖,總算使它完全脫離水面,一點點被拽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