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命途多舛(二)臨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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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夫人由夏卿云攙扶著,俯身坐到了銅鏡前,用顫顫巍巍雙手最后一次為自己梳妝。 “靖承君......咳、咳咳......靖承君你知道的對吧? 從你眼眸之中流露出的神色,民婦便看得出.......靖承君你是經(jīng)歷過死亡的......” 夏卿云聞言,深深埋下頭來,不知自己應該說些什么才好,這一刻,似乎一切言語都顯得那樣蒼白無力。 眼前這個命在旦夕的婦人是鈴蘭的娘親,他清楚的知道,鈴蘭自幼便與毓夫人相依為命,如果失去了毓夫人,她將會承受怎樣的打擊。 他多想傾其所有去完成鈴蘭一切的愿望,多希望能為鈴蘭留住她的娘親。只是死生由天定,從來強求不得,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切發(fā)生,卻無能為力。 毓夫人拿起桌上的木梳,用她那輕輕顫斗著的手,小心翼翼地梳理著鬢間的發(fā)絲。 “人,終是有一死的......咳咳、現(xiàn)在......民婦看著蘭兒也找到了一個這樣好的歸宿,心中......也對得起璟之了...... 只是......民婦一直......卻有些對不住蘭兒?!?/br> 毓夫人微微側(cè)過身來,“靖承君該是知道吧......?你與延修太子.......”毓夫人輕輕搖了搖頭,接著又道:“看我糊涂的,太子登基之后便退了位,現(xiàn)在該是稱太上皇了...... 靖承君既然已經(jīng)知道......當年與太上皇的訂立下的婚盟對象就是蘭兒,所以一定也是知道的吧......? 咳咳......蘭兒的身世......” 夏卿云輕輕點了點頭。 “不過......靖承君為什么......一直都沒有告訴蘭兒?” “我認為,小丫頭的身世,只有毓夫人您、和延修哥有權(quán)利決定究竟對不對小丫頭說。雖然,我一直是希望小丫頭能知道自己身世的,不過......畢竟我只是個外人,有些話,怕是......” 毓夫人聞言,輕輕搖了搖頭,“總之,民婦......咳咳、民婦還是要感激靖承君沒有當著蘭兒的面戳穿我這個自私的‘母親’,令民婦不堪。至少、咳......讓民婦在這最后的一段路上,還能有蘭兒陪伴在側(cè)。 民婦原先一直自私的把蘭兒當作是璟之留給民婦的最后、也是唯一的牽絆......咳咳、所以就算是當年......云游行醫(yī)的太上皇來到蕪菁村之時,我雖已發(fā)覺太上皇是在尋找蘭兒是,但卻仍是刻意隱瞞了實情,沒能讓他們兄妹相認......” 夏卿云聞言,默然半晌。 “其實......毓夫人,我倒認為您和延修哥的擔心,分明都是多余的。 我不明白您與延修哥,為什么都因為害怕失去而不敢將真相講出來。 我所認識的毓鈴蘭,雖然外表看似是一個柔弱的小丫頭,但是她的心卻比我們之中任何一個人都要更加堅韌、執(zhí)著。我倒認為,她完全能夠承受,我相信她心中有著能夠直面任何殘酷真相的勇氣。 雖然延修哥他不說,還是另有些苦衷的,當中的因由我清楚、也能理解??韶狗蛉四c延修哥的情況截然不同。您含辛茹苦的將小丫頭撫養(yǎng)長大,您對于小丫頭的愛綿延到了她身邊的每一個人身上,當然,也包括我。 記得我在衛(wèi)國尚被圈禁之時,小丫頭曾親手做過松子糖送來給我。當時,我獨自一人被幽禁在衛(wèi)宮一間空曠的院落之中,面對著日復一日的寂寥。 那些清晰可數(shù)、百無聊賴的日子,一點一點的消磨了我的意志,我甚至還曾生出過放棄復國、聊度此生的窩囊念想??删褪切⊙绢^講給我聽的那些關于她小時候的故事,和她親手做的松子糖,化作了我苦中的一點甜,喚起了心頭的暖陽,給了我直面將來的希望。 那些,不也是毓夫人您帶給小丫頭的愛么。 您相信我,不管小丫頭她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管您是不是她的生母,她都永遠會像現(xiàn)在一樣,這么愛著您,絕對不會離開您的。” 毓夫人失神地望著銅鏡之中病容憔悴、眼眶濕潤的自己,微微仰起頭來。 “是啊......我的蘭兒一直都是這樣一個好孩子......咳、咳咳,或許在璟之離開之后,我真的沒有勇氣再承受任何離別,實在是太害怕失去蘭兒了,所以才會......咳咳......” 毓夫人望著半空,好似是忽然看見了什么一般,嘴角漾起一抹輕柔的笑顏,“......我們的蘭兒,真的是嫁了一個好夫婿呢,璟之......咳咳、你看見了嗎?咳咳......” 半晌之后,毓夫人透過面前的銅鏡,將視線停留在了鏡中的夏卿云身上。 “那么......最后麻煩靖承君幫我將蘭兒喚進來吧。在民婦離開之前,也是得親口把這些早就應該告訴她的事情說給她聽了......咳、咳咳......” 夏卿云微微頷首,隨即便轉(zhuǎn)身邁步往屋外去尋鈴蘭了。 ...... 后院 鈴蘭蜷縮著蹲在藥爐前拼命的打著扇,藥爐里的炭火燒被煽得旺旺的。 夏卿云定立在鈴蘭身后不遠處,望見她纖薄的肩膀,除了打扇時手臂揮舞的動勢,明顯的,在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著。 他知道她其實已經(jīng)對眼前的一切早有自覺,只不過在心中執(zhí)拗地不愿承認罷了。 夏卿云走到鈴蘭身旁,映著藥爐的火光,他分明看見那快要滿溢而出淚水在她通紅的眼眶之中倔強地打著轉(zhuǎn),但她就是緊咬著牙關,強忍著。 夏卿云一把拉起鈴蘭,“小丫頭,別再熬什么藥了。你應該清楚,毓夫人她......或許...... 總之,毓夫人還有好多話要對你說呢,你快進去見她吧?!?/br> 見鈴蘭不應聲,夏卿云又輕輕搖晃著她的肩膀,“小丫頭,你聽到了沒,快去啊?!?/br> 鈴蘭就這樣面無表情的任憑夏卿云拉扯著。 夏卿云也不知道鈴蘭究竟聽沒聽到他說的話,她并不看他,可以說她視線從始至終就一直就沒離開過那煎著藥的爐子。 他甚至都不能確定她究竟是不是在看,他總覺得,她此刻的眼瞳之中,只是一片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