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亂世做權(quán)臣 第2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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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都是太子錯處。 襄王盡量挑選,對于太子來說算不上嚴重的錯處,先告訴楚皇。 期間襄王時刻注意著楚皇的情緒變化,但凡楚皇露出惱怒的痕跡,他都會立刻停下來。 這不是慫。 這是為楚皇好,也是為彈劾太子的官員好。 楚皇的心態(tài)卻一如既往的平和,甚至還會順著襄王復(fù)述的話,埋怨太子幾句。 最后卻總是不好意思的笑笑,“說不定太子下次就會注意,朕不能總拿著雞毛蒜皮的小事去訓(xùn)斥太子,太子都這么大了,還要在眾所周知的情況下被老父親訓(xùn)斥,臉面往哪放?!?/br> 襄王無語的同時也徹底放下了心。 偏心的明明白白且讓人無話可說,是他熟悉的老爺子沒錯了。 眼看著楚皇不僅對朝臣們對太子的不滿接受良好,還能自己調(diào)節(jié)情緒,襄王才能放心將后面的幾件大事也告訴楚皇。 其實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也就比雞毛蒜皮的事嚴重了些。 相比老太子,嘉王在太子之位上的時間還是太短。 而且襄王被冊封為太子后,大部分心神,都放在了與陳國的聯(lián)盟和豫州楚城上,荊州的政事反而都交給了朝堂上的老大人們和他的心腹。 太子的年歲在那,且早些年完全沒法與老太子相爭,根本就沒培養(yǎng)過屬于自己的勢力,就算成為太子后,忽然有許多人愿意投奔他,他也更喜歡用順手的人。 太子手中的權(quán)力,大多都放給很多年前就開始給他效力人。 這些人大多都是與太子母族或者妻族沾親帶故。 朝堂上的老大人們卻至少在朝堂沉浮幾十年,接連侍奉過楚皇和老太子,且身后都有底蘊深厚的世家全力支持。 嘉王被冊封為太子后短短幾年,朝堂政事大多都落在老大人們的手中,太子的心腹最多也就能碰到些邊角。 直到太子的女兒嘉怡公主與陳國宣泰帝的好事將近,豫州的情況也會越來越穩(wěn)定,太子才將更多的精力轉(zhuǎn)回荊州。 這也是為什么楚臣與太子之間的矛盾突然爆發(fā)的直接原因。 太子不滿老臣們不識相,沒立刻將手中的權(quán)力交給他的心腹,并親自動手收攏權(quán)力。 老臣們卻覺得太子的心腹不配。 連太子都有得學,更何況是太子那些上不得臺面的心腹。 太子被冊封為儲君后,他們家中尚未出仕的好兒郎前去投奔,太子卻棄而不用。他們還以為太子的心腹,是能與趙國宋佩瑜比肩的奇才,全才,結(jié)果……呵呵。 他們也不要求太子心腹真的能做到像趙國宋佩瑜那樣,文能經(jīng)邦濟民,武能攻城擴土,這么多年隨著趙太子?xùn)|奔西走,將趙太子打下的城池治理的井井有條,從來都沒出現(xiàn)過差錯。 畢竟世上雖有‘完人’,卻是少數(shù),他們活著的時候,能見到趙國宋佩瑜,已經(jīng)是千載難逢的幸事。 太子的心腹讓老大人們覺得,不值得他們耗費心神培養(yǎng)。 迄今為止,楚國的大部分政事,還是掌握在老大人們的手中。 太子手中沒有權(quán)力,想犯‘大錯’都沒機會。 楚皇果然沒因為老臣們對太子的不滿生氣。 他既不生老臣們的氣,也不生太子的氣,也沒想為誰做主。 老臣們試探襄王,楚皇是何態(tài)度時。 襄王便滿臉沉重的告訴朝臣們,楚皇為此心情郁郁,少吃了頓飯。 老臣們聞言,頓時不敢繼續(xù)追問,還特意囑咐襄王,與楚皇說話的時候,千萬要注意楚皇的心情,發(fā)現(xiàn)楚皇情緒激動就立刻停下來。 他們?nèi)缃穸寂沃誓芏嗷顜啄辍?/br> 畢竟他們有理由不將權(quán)力放給太子,卻沒理由不將權(quán)力放給皇帝。 只要虎符還在楚皇手中,他們就不怕太子。 襄王逐漸適應(yīng)每天上朝打瞌睡,下朝被老臣們抓著告狀的日子,還能與楚皇吐槽哪位大人與他談話的時候,言語格外偏頗。 他覺得日子似乎沒什么變化,仍舊是王府和皇宮兩點一線。 太子卻覺得,自從襄王又開始上朝后,他的日子就難過極了。 不僅朝堂上的那些老東西們?nèi)耘f寸步不讓,像是防賊似的防備著他。 就連駐守在豫州楚城的楚軍也不讓他好過! 楚陳聯(lián)姻在即,楚軍竟然能做出眼睜睜的看著趙國攻破陳國城池,緊閉大門屠戮舊黎世家的行為! 收到從荊州傳回來的消息,太子立刻將書房中的擺件砸的干干凈凈。 這些人,到底有沒有將他的命令發(fā)在心上? 要是將楚城中舊黎世家的人全都殺了,就能徹底掌握楚城,他會等到現(xiàn)在? 果然,楚軍對趙軍攻破陳國城池無動于衷,還關(guān)門屠戮楚城內(nèi)舊黎世家的行為,讓勉強維持虛假平和的豫州再次變得劍拔弩張。 最先遭遇變故的城池,就是趁著趙軍攻陳城,屠戮舊黎世家的城池。 城中的楚軍本以為沒了舊黎世家,他們就能安下心來,卻沒有預(yù)料到,城內(nèi)的舊黎世家消失后,百姓會突然失控。 直到不得不撤出內(nèi)城,死守在外城墻上的時候,楚軍才驚覺,他們進入豫州城池駐守這么久,竟然從來都沒得到過豫州百姓的認可。 要不是陳城正值兵力空虛,且正全心全意的防備已經(jīng)進入豫州的趙軍,他們恐怕已經(jīng)被…… 如今,這些城池中的楚軍唯有指望后方的支援。 他們卻不知道,自從北方楚城屠戮舊黎世家的消息逐漸傳到南方后,所有豫州楚城中的楚人都開始自顧不暇。 生怕會被悄無聲息滅門的舊黎世家,直接與楚軍撕破臉。 這些舊黎世家不僅有存糧有私兵,還有城內(nèi)百姓的信任。 楚軍不得不退出內(nèi)城,死守外城墻。 他們也在等荊州的支援。 豫州的消息傳回楚國后,老臣們與太子再次發(fā)生激烈的爭吵。 老臣們認為應(yīng)該趁著這個機會,從荊州調(diào)兵去豫州,徹底清理舊黎世家,壓制豫州百姓。 太子卻仍舊不肯放棄與陳國聯(lián)盟。 事到如今,他仍舊固執(zhí)的認為,楚國和陳國的聯(lián)盟能繼續(xù)下去,甚至想主動給陳國賠禮道歉,讓陳國幫忙平息豫州楚城的躁動。 雙方再次不歡而散。 老大人們斬釘截鐵的告訴太子。 要不就出兵豫州,整合兵力,能徹底拿下多少豫州城池,就徹底拿下多少豫州城池,其余城池無論是被趙國拿走,還是被陳國拿走,都與楚國無關(guān)。 要不就將豫州的楚軍全都撤回,用空下來的城池在趙國那里賣個好。 再也沒有第三中選擇。 若是太子一意孤行,非要繼續(xù)與陳國聯(lián)盟,還想主動給陳國賠禮道歉。 他們除了給嘉怡公主出份嫁妝,什么都拿不出來,請?zhí)幼约合朕k法。 老大臣們都沒心思再攔著襄王告狀,襄王竟然有些不習慣。 下朝后,他猶豫了半晌,終究還是去了東宮。 雖然與太子不對付,但他仍舊希望太子能好。 如果再換一次太子,對于楚國來說又是沒有止境的亂象,只會加劇對荊州的消耗。 襄王心平氣和的進入東宮,沒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滿臉怒火的沖出東宮大門,直奔宮門。 他得冷靜下來后,再去見老爺子。 東宮內(nèi),太子的情緒比襄王還要糟糕,他又將書房中能砸的東西都砸的稀碎,這已經(jīng)是三個月來的第五次。 太子神色猙獰的踢翻多寶架,看到多寶架上的東西紛紛落地還不解氣,忽然摘下墻上作為裝飾的寶劍,瘋狂往多寶架上砍,似乎是將多寶架當成了襄王。 宮人們見到太子的瘋狂模樣,哪里還敢靠近,生怕太子突然覺得砍多寶架不夠痛快,朝著他們沖過來,連滾帶爬的退出書房。 直到徹底沒了力氣,太子才扔掉早就坑坑洼洼的寶劍。 寶劍落地,砸在地上碎裂的玉器上,發(fā)出響亮的聲音。 太子滿是疲憊的走向書房中僅剩的空地,將全身的力道都倚在墻上,緩緩閉上眼睛。 仿佛那些難以控制的情緒,都隨著耗盡的體力一同離開。 太子在想襄王與他說的話。 襄王勸他懸崖勒馬,毫不客氣的挑明,他當年通過與陳國合作,爭奪儲君之為的手段。 “當年你是往前半步就能成為儲君的皇子,所以迫切需要陳國的支持和豫州的功勞?,F(xiàn)在你已經(jīng)是楚國的太子,何必再緊扒著陳國不放?” 是! 他扒著陳國不放。 襄王竟然有臉嘲笑他。 難道襄王扒著趙國不放,就很有臉面? 太子眼中閃過恨色。 既然那么喜歡趙國,為什么還要回來? 留在咸陽多好。 楚京的老臣們與太子誰都說服不了誰,也都不肯先低頭,可苦了豫州楚城中的楚軍。 當年太子出兵豫州的時候,楚皇曾新鑄豫州楚軍虎符給太子。 只要太子不發(fā)話,誰都無法調(diào)動豫州的楚軍。 除了豫州北的楚軍,屠戮城中舊黎世家后,自以為安穩(wěn)無憂,卻突然遭遇百姓暴動,慌忙逃到外城墻,輜重都丟在了內(nèi)城,開始面臨缺少輜重的危急。 其他豫州楚城中,楚軍本就對舊黎世家警惕至極,早就將輜重移動到靠近外城墻的隱秘位置,一時半會還能堅持的住。 豫州北楚軍在徹底沒有輜重后,毫不猶豫的對城內(nèi)的豫州百姓下手。 他們被內(nèi)城百姓逼到外城墻上,不是怕了內(nèi)城百姓,而是因為他們始終記得服役第一天起就刻在骨子里的話。 ‘屠城者,誅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