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亂世做權(quán)臣 第2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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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婚圣旨好看,是永和帝對宋氏,對宋佩瑜的看重。 這份要求眾臣以‘太君’稱呼宋佩瑜,而不是‘太子妃’稱呼宋佩瑜的圣旨,才是重奕的心意。 宋佩瑜如此糟踐重奕的心意,在宋瑾瑜看來,委實有些過分。 重奕將手上的圣旨隨手折疊放在桌子上,轉(zhuǎn)頭看向宋佩瑜,“那我們再想想,想好后讓父皇重新擬旨?!?/br> 正想再替宋佩瑜描補的宋瑾瑜,目光探究的看向重奕。 發(fā)現(xiàn)重奕確實是想與宋佩瑜,重新想個讓宋佩瑜喜歡的稱呼,完全沒因為宋佩瑜的‘任性’生氣。 宋瑾瑜放下心的同時,再看重奕,忽然覺得重奕比之前順眼了許多,也懶得再計較重奕好好的門不走,非要爬墻的事。 經(jīng)過被宋瑾瑜堵在房內(nèi)的恐懼后,宋佩瑜就對重奕爬窗的行為產(chǎn)生嚴重的心亂跤埃態(tài)度堅決的禁止重奕爬窗。 為了表達自己的決心,宋瑾瑜大發(fā)慈悲的允許重奕留下一晚,并主動離開后,宋佩瑜讓金寶和銀寶當著重奕的面,連夜將所有窗戶都釘死。 至此,一直到除夕夜當天。 宋佩瑜不是忙得腳不著地,就是被兄弟侄子們團團圍住。 他和重奕只再見面三次,每次都沒超過半個時辰,且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根本就找不到獨處的機會。 宋佩瑜年后就要入主東宮之事,在家中不是秘密,起碼宋佩瑜的兄長和嫂子們都心中有數(shù)。 因此宋氏的這個除夕,過得格外隆重,卻沒人要求宋佩瑜守歲,反而剛過了戌時,就催促宋佩瑜快些回天虎居歇息。 宋佩瑜面對眾人明里暗里的打趣,難得在重奕之外的人面前升起羞澀,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回到住處,被釘死的窗戶都沒有損壞,床上卻多了個紫檀木的盒子。 宋佩瑜洗漱完,收拾妥當,只留下在外間守夜的鐵寶,才在層層床幔中打開盒子,查看他的新年禮物。 正輕手輕腳檢查宋佩瑜明日穿戴的鐵寶,警醒的抬起頭,“主子?” 過了一小會,鐵寶忍不住想要去掀床幔的時候,不久前傳出驚呼聲的床幔內(nèi),才響起宋佩瑜比平日里上揚許多的聲音,“無事。” 鐵寶聽了這話,才放心下來,悄無聲息的折回原位,繼續(xù)檢查宋佩瑜明日的穿戴。 床帳內(nèi),宋佩瑜正臥倒在貂皮褥子上,眉眼彎彎的模樣,與胸前捧著的羊脂玉大印上的小貓幾乎沒有區(qū)別。 這是塊極為難得的羊脂玉料子,被雕刻成與重奕的太子大印相同的大小。 宋佩瑜手中的大印,連底部的刻紋都與紅玉朱雀印上的刻紋一模一樣, 他覺得重奕雕刻羊脂玉大印底部的刻紋時,應該是特意模仿著紅玉朱雀上的刻紋雕制,才會有能以假亂真的效果。 這方羊脂玉大印上的小貓,除了正笑得眉眼彎彎的表情,其他地方幾乎與紅玉朱雀大印上的白玉小貓一模一樣。 羊脂玉小貓的兩個前肢交疊處,正臥著只腦袋上頂著呆毛,抬頭看著小貓的紅色火鳥。 宋佩瑜試探著伸手,在紅色火鳥四周仔細摩挲,得益于在朱雀大印上積攢的經(jīng)驗,還真讓宋佩瑜發(fā)現(xiàn)了奇特之處。 他順著火鳥的長腿和貓爪處輕輕掰了下。 隨著‘咔’得輕響,火鳥與羊脂白貓分開,落在宋佩瑜的手心。 宋佩瑜先仔細研究從羊脂白貓上拿下來的火鳥,果然發(fā)現(xiàn)與紅玉朱雀相似的特征。 這才心滿意足的在羊脂白貓上尋找其他暗扣。 果然在羊脂白貓的脖頸下和肚皮下,分別找到新的暗扣。 明明紅玉小朱雀的姿勢始終沒變,被安放在羊脂白貓身上不同的地方時,卻呈現(xiàn)完全不同的效果。 紅玉小朱雀站在羊脂白貓交疊的前肢上,就像是正雄赳赳氣昂昂的指點江山。 換成在羊脂白貓的脖頸下,卻像是被惡劣的白貓抓住,可憐兮兮的跌坐在那里,被白貓用脖子壓住也敢怒不敢言。 將紅玉小朱雀放在羊脂白貓的肚皮下,再看這方羊脂白貓印就更有趣了。 從左邊看,像是紅玉小朱雀主動躺在白貓的肚子底下,神色安逸,看上去頗為享受。 從右邊看,卻是紅玉小朱雀被白貓壓在肚子底下,正徒勞掙扎,連頭頂翹立的呆毛,都透著氣憤。 一大塊白玉,加上一小塊紅玉,被重奕雕出了傳世珍寶的水平。 宋佩瑜沉迷于研究玉雕,直到床帳外的燭火徹底熄滅,再也沒辦法偷偷借到光亮,他才小心翼翼的將羊脂白貓印放回盒子里,擺放在枕頭邊。 作為少數(shù)在除夕當天能睡著的人。 雖然睡的時間不長,但醒來后,宋佩瑜卻精神大好。 換上葉氏專門讓人給他準備的紅裳,頭上戴著金鑲明珠冠,身上的配飾也都是怎么華貴怎么來,竟然將宋佩瑜身上的穩(wěn)重都遮掩了起來。 這身穿戴配著宋佩瑜眉目間的容光煥發(fā),襯托出宋佩瑜身上從未展現(xiàn)過的意氣。 宋佩瑜去宋老夫人的松鶴堂請安時,讓宋老夫人稀罕的不行,摟著宋佩瑜不放,連聲叫人去給宋佩瑜拿紅包。 長輩賜,不可辭。 宋佩瑜在蒲團上磕頭,謝了宋老夫人的賞賜,正想再說些吉利話討喜,就聽見外面嘈雜的聲音。 “圣旨到了!” 宋佩瑜感受到宋老夫人握著他手臂的手,默默加了力道。 自從在回咸陽的路上收到‘永和帝在朝堂上當眾表示,重奕成家才是當務之急’的消息后,所產(chǎn)生的不真實感,忽然徹底消散。 他會在整個九州的見證下,與重奕風光大婚。 宋佩瑜反手緊握住宋老夫人的手臂,攙著宋老夫人往前院去。 前院除了宣旨太監(jiān),還有重奕。 宋佩瑜與宋氏的人接連跪下,等待宣旨。 重奕也悄無聲息的跪在宋佩瑜身側(cè),緊緊握住宋佩瑜有些汗?jié)竦氖帧?/br> 賜婚圣旨的內(nèi)容,與宋佩瑜已經(jīng)知曉的內(nèi)容一模一樣。 在他房中,猝不及防的聽著宋瑾瑜低聲念出來圣旨內(nèi)容的感覺。卻與此時,在宋宅的前院,香案齊全,家人都在身側(cè),聽著宣旨太監(jiān)高聲念出圣旨的感覺,截然不同。 “朕膺昊天之眷命。 三色為矞,鴻禧云集。朕有佳兒,功略蓋天地,義勇冠三軍,乃天授社稷之子,今值壯年,功績彪炳卻未成家。宋氏佩瑜,智者存仁心,良計破寒光,乃名門宋氏之后,正適風華之年,聞其未及婚配。 二人良緣天作,今下旨賜婚。 欽此?!?/br> 宋佩瑜在一片寂靜中領(lǐng)旨謝恩,從滿臉笑意的孟公公手中接過圣旨。 “恭喜大人,老奴這里還有第二份圣旨,您看是現(xiàn)在宣讀,還是等會再宣讀?”孟公公認真的征詢宋佩瑜的意見。 宋佩瑜知道,孟公公是在給他親眼看賜婚圣旨的時間。 他笑了笑,對孟公公道,“有勞” 然后回到重奕身側(cè),再次跪下。 第二份圣旨,是專門為宋佩瑜這個‘史上第一個男妃’的稱呼問題,做出規(guī)定。 命朝臣、百姓以‘元君’稱呼宋佩瑜。 若將來有親王妃是男兒之身,就以‘良君’稱呼。 圣旨以‘元君亦有輔佐太子,共魯政之責?!Y(jié)尾。 元良本是對太子的稱呼,寓意大善、至德之人。 可惜這個稱呼從出現(xiàn)到消失,只用了極短的時間。 最近幾百年,都是出現(xiàn)在各種古籍中,從未真正被用來稱呼太子。 如今拆分開,分別作為男兒身的太子妃和王妃的稱呼,竟然意外的契合。 可惜除了宋佩瑜和重奕,還有皇族與宋氏。 其他人根本就無暇顧及‘元君的稱呼是否好聽’這種芝麻大的小事。 趙國朝臣們,大多從除夕熬到初一,出了宵禁后,就接連派人去宮門處蹲守。 不知道有多少人,暗自祈禱自家能撞上這個大運,或者祈禱太子妃格外和善,不是出自強勢世家,能容得下側(cè)妃和妾室。 聽聞‘宣旨的隊伍浩浩蕩蕩足有百人,已經(jīng)進了宋府,太子亦在宣旨隊伍中。’的消息后,各府噼里啪啦的聲音忽然多了起來,還挺能應和過年的氣氛。 惱怒失望后,朝臣們勉強安慰自己。 太子妃出自宋氏也無妨,只要有了太子妃,就遲早會有太子側(cè)妃、良娣…… 進入東宮后,身份只是未來的一部分。 歸根結(jié)底還是要看誰能生下太子的長子,得到太子的喜歡。 朝臣們打起精神,命府上的人再探再報。守在宋府外的人回府匯報最新消息后,懷揣著復雜的心思等待消息的朝臣們,險些將茶盞扣在頭上。 不是氣到要將茶盞扣到匯報消息的人頭上。 而是差點失手,將茶盞扣在自己頭上。 沒有宋氏女成為太子妃。 卻有宋佩瑜成為太子元君。 永和帝還特許太子元君攝政? 朝臣們驚訝得連發(fā)火都顧不上,不約而同的走出門,抬起頭。 看今日的太陽是從何方升起。 作者有話要說: 漢·李陵《答蘇武書》:“陵先將軍功略蓋天地,義勇冠三軍?!?/br> 第127章 無論朝臣們有多不可置信,太陽就是從東邊升起沒錯。 宣旨太監(jiān)們領(lǐng)賞后從宋府離開,與等在宋府外的十二衛(wèi)匯合,敲鑼打鼓的將剛宣讀的圣旨昭告咸陽。 仍舊昂著頭瞇著眼判斷太陽位置的朝臣們,聽見歡騰的敲鑼打鼓聲,忍不住開始揉耳朵。 新年假期尚未過去,永和帝的御案就被雪花般飛來的折子徹底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