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亂世做權臣 第2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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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帝傳位六皇子的遺詔,還有已經消失在眾人眼前快要二十年的瑞祥公公。 五皇子臉上青白乍現(xiàn),猶如被逼得無路可走的困獸,臉上種種情緒交替,唯獨沒有剛死了父親的悲傷。 他目光死死的盯著被行宮侍衛(wèi)帶進來的老胖子。 五皇子知道瑞祥公公是慶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卻對這個人完全沒有印象。 但他能從其他人的反應中判斷,二品官沒說謊,這個人就是瑞祥公公。 五皇子心中緊繃的弦徹底斷開,茫然無措的看向不遠處的賢妃。 瑞祥公公先是抹著眼淚哭訴慶帝,張嘴就將慶帝的駕崩歸結為謀害。 然后才在老大人們刻意誤導的詢問下精準避雷,雖然言語間所用的形容不同,具體內容卻與二品官交代的過程完美吻合。 等到眾人的臉色變得復雜,徹底接受孝帝是弒父篡位后,瑞祥公公才沉聲道,“當年陛下告訴我,他早就想立六皇子為太子,寫好的旨意和玉璽都在慶山行宮思興殿的暗格中?!?/br> 昭和大長公主看向群臣首位,“請司馬大人與敬王兄,親自去將皇兄的遺詔取回。” 大司馬與同樣滿臉沉重的敬王對視,無聲點了點頭,轉身往外走。 “等等!”五皇子面容扭曲的望著大司馬和敬王,“我也要去!” 敬王眼中閃過幾不可見的憐憫,輕輕點了點頭,“走吧?!?/br> “等等!”幾乎從頭安靜到尾,將存在感降到最低的太后突然開口。 賢妃擋在太后面前,警惕的望著太后,“無論陛下做過什么都與沛兒無關,他想親自去迎回先帝遺詔,也是想替……贖罪,請?zhí)竽锬锍扇鎯旱男⑿?。?/br> 太后眨了眨眼,掩蓋住里面的鄙夷和不屑,“哀家沒想攔著沛兒去迎回先帝遺詔,只是突然想起來,先帝彌留之際也曾與哀家說過遺詔之事,放遺詔的具體位置卻與瑞祥公公說的地方不同。” 昭和大長公主輕輕握住太后的手,滿臉喜悅的道,“皇嫂剛知道自己曾中過七日香的招數,就立刻記起來這么重要的事?!?/br> 太后臉上也露出慶幸的笑,對大司馬和敬王另外交代了個位置,也在慶山行宮卻不是思興殿。 大司馬和敬王將太后說的位置記下,正要帶著五皇子離開,又聽見有人在喊‘等等’。 這次喊‘等等’的人是恭王。 恭王望著太后的目光滿是質疑和防備,語氣暗含警告,“瑞祥公公已經說了父皇的遺詔在思興殿,母后是不是記錯了?!?/br> 太后搖了搖頭,眉心重新浮現(xiàn)茫然,“哀家能確定沒記錯,卻不知道是不是仍舊受到七日香的影響……” 昭和大長公主拍了拍太后的肩膀,“反正皇嫂說的地方就在思興殿旁邊,也是皇兄生前最喜歡逗留的地方,勞煩司馬大人和敬王兄順便去看看,也不會耽擱多少時間?!?/br> 恭王還想再說什么,卻被昭和大長公主滿臉不贊同的打斷,“恭王何必如此心急?只顧著自己,半點都不顧你母后?” 感受到身上越來越多的目光,恭王終究還是閉上了嘴。 上一個不顧‘母后’的人,就躺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 沒坐穩(wěn)皇位之前,他絕對不能得罪太后。 趁著大司馬與敬王、五皇子去取遺詔的時候,吳金飛看向被召來查看孝帝情況的太醫(yī)。 “陛……”吳金飛神色怪異了一瞬,清了清嗓子才若無其事的對太醫(yī)道,“結果如何,可有中毒的痕跡?” 太醫(yī)低頭看著鞋尖,“沒有” 接下來無論吳金飛再問什么,太醫(yī)都將言簡意賅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能用一個字回答,絕對不會說第二個字。 三言兩語之間,吳金飛就從太醫(yī)口中知曉他想知道的事。 雖然孝帝是突然暴斃,且死法離奇,連內臟都吐了出來,但孝帝身上并沒有中毒的痕跡。 太醫(yī)認為孝帝是因為得了怪病,才會突然暴斃。 所有查看過孝帝情況的太醫(yī),都與最開始回話的太醫(yī)看法相同。 吳金飛嘴角下撇,卻沒繼續(xù)追問。 他與身側的大司空交換個眼神后,就低下頭陷入沉默。 其他人也沒有繼續(xù)追問孝帝死因的想法,紛紛看碗、看桌、看袖口的花紋,就是不看地上的孝帝。 宋佩瑜卻不相信是怪病,導致孝帝突然將內臟都吐了出來。 他側頭看向重奕,果然看到重奕搖頭。 宋佩瑜再看向滿身明顯血漬和臟污躺在地上的孝帝,眉目間閃過唏噓。 兩個時辰之前,活著的孝帝還是剛立太子,喜笑顏開的燕國帝王。 兩個時辰之后,已經駕崩的孝帝卻成了‘逆王’,朝臣們明知道孝帝的突然駕崩多有蹊蹺,卻懶得大動干戈的追究。 不知道當年慶帝駕崩,孝帝繼位,四皇子滿門暴斃的時候。 燕國大臣們是不是就抱著慶帝已經駕崩,四皇子也不在人世,人死不能復生的念頭,才讓孝帝能那么容易且舒服的坐穩(wěn)皇位。 打破寂靜的人是太后,她由南陽郡王扶著坐下,滿臉疲憊的道,“將……唉,將他的尸首先抬下去,隨便找個偏殿放著。各位大人們也不必站著等,都坐下歇歇?!?/br> 恭王聽了太后的話,才驚覺這個時候應該是他這個‘準皇帝’站出來主持大局。 可惜等他好不容易想好要說什么,不僅孝帝的尸體已經被抬了下去,朝臣們也分別落座,太后身邊的女官甚至已經帶著宮人給眾人換上了新茶水。 恭王站在皇位前,望著殿內各自落座,正三五成群小聲交流或者打手勢的人,突然升起被忽視的惱怒,繼而目光迫切的望向門口。 殊不知眾人就算是在做自己的事情,眼角余光也始終落在他身上。 察覺到恭王浮于表面的急切,許多朝臣眼中都閃過無奈。 太后卻越看恭王越覺得滿意,特意柔聲提醒,“恭王怎么不去坐?” 恭王臉上閃過不自然,站上高臺后,他就不想再回到曾經的位置。 “兒臣不累,兒臣……”眼角余光看到從門口走進來的大司馬和敬王,恭王立刻道,“可有找到父皇的遺詔?” 大司馬抬頭望向高臺上僅剩的兩個人。 端坐在鳳位,眉宇間端莊平靜的太后。 站在皇位邊,因為溢于言表的迫切而丑態(tài)倍出的恭王。 大司馬眼中的神色更加復雜,仿佛瞬間就老了許多歲,滿臉疲態(tài)的模樣竟然沒比他身邊失魂落魄的五皇子好多少。 敬王主動低下頭,言簡意賅的道,“臣等幸不辱命,經我與大司馬驗證,確實是先帝時的圣旨,上面也都蓋著先帝玉璽的印記?!?/br> 恭王立刻揚起嘴角,眼角眉梢都是毫不掩飾的笑意。 他大步流星的從高臺走到下面,人還沒站穩(wěn),聲音已經傳入每個人的耳朵,“請敬王叔宣讀圣旨?!?/br> 太后按著鳳椅上的扶手在紅琴的攙扶下起身,慢吞吞的走到恭王身后站定,對著敬王點頭,“勞煩敬王?!?/br> 敬王立刻低下頭,“不敢。” 其余燕臣也都神色各異的從位置上起身,站到恭王和太后的身后。 宋佩瑜將手上有一搭沒一搭搖晃著的折扇合攏,放在面前的案臺上,不僅自己肅容起身,還給重奕使了個眼色。 重奕抖了抖袖子,起身貼著宋佩瑜站好,目光放在正雙手捧著樸素的木盒往上走的敬王身上。 陳國使臣早在太后從高臺上下來的時候,就站了起來、 趙國使臣都這么給面子,已經被燕國丑聞驚呆的兗州使臣與青州使臣,自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戳燕國的眼睛。 他們恨不得能將存在感降到最低的同時,暗自慶幸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太后的娘家陳國和趙國堪稱豪華的使臣隊伍在。 他們才不至于擔心,窺得燕國丑聞被殺人滅口。 敬王將手中的長方形木盒放在御案的正中央,率先跪下去行三跪九叩之禮,下方的燕臣也無聲行禮,與敬王做相同的動作。 三跪九叩完畢,敬王才起身打開御案上的木盒,從中拿出圣旨展開,“奉天承運……” 下方的人抬頭就能看到圣旨所用的玉軸和背面縫制的錦緞,正是讓燕臣們熟悉有陌生的制式。 宋佩瑜曾對這份正在宣讀的慶帝遺詔研究數次,幾乎能倒背如流。 他回想著圣旨上的內容,借著位置的便利,輕而易舉的將所有燕臣的表情收入眼底。 孝帝被按死在弒父篡位的恥辱柱上后,孝帝駕崩前立的太子已經徹底被燕臣們放棄。 即使對恭王這個人選并不是十分滿意,燕臣們仍舊愿意接受恭王成為新皇。 “……欽此?!本赐鯇⑹种械氖ブ贾匦戮碓谝黄穑鼓客虻紫鹿蛟谧钋胺降墓?。 “兒臣謝父皇隆恩?!?/br> 恭王的額頭狠狠砸在地上,聲音中滿是壓抑到極致后的暢快和得意。 他迫不及待的起身,甚至顧不上去看看敬王手中的圣旨,立刻轉身面向群臣,等待屬于他的那聲‘陛下’。 宋佩瑜在山呼海嘯般的請安聲中看向正捧著圣旨的敬王,然后將目光落在敬王身后的御案上。 大司馬和敬王只說幸不辱命,找到慶帝留下的圣旨,卻沒說找到幾份圣旨。 過了半晌,敬王仍舊沒被下方的恭王想起來。 他搖了搖頭,轉身將圣旨放回木盒中,又從木盒中拿出另一份圣旨。 宋佩瑜雙眼一亮,勾了下重奕的手心,然后立刻被牢牢抓住。 太后果然沒浪費那份空白的圣旨和曾從恭王處騙走的玉璽。 敬王捧著第二份圣旨轉身,對正得意忘形的與跪著的燕臣們說話,仿佛完全忘記他應該先讓燕臣們起身的恭王道,“陛下,這里還有另外一份先帝的遺詔?!?/br> “什么?”恭王回頭,滿臉詫異的看向敬王。 敬王將手上的圣旨舉過頭頂,一板一眼的道,“剛才宣讀的圣旨,是瑞祥公公所說的立儲遺詔,臣手上的這份圣旨,是在太后娘娘所說的地點找到?!?/br> 恭王臉上的笑容凝滯,“不可能!” 已經許久都沒有說話的瑞祥公公突然開口,“先帝確實留下不止一封遺詔,可惜他被逆王折磨的那段時間,精神始終不太好,沒能將所有遺詔的位置都告訴老奴?!?/br> 負責將圣旨拿回來的大司馬也主動開口,“臣已經與敬王驗過兩封圣旨,確定都是先帝留下的圣旨?!?/br> 恭王神色狐疑的看向始終低著頭跪在地上的太后。 別人都信了太后的鬼話,他卻知道,從頭到尾都沒有所謂的七日香,起碼太后從來都沒中過這等招數。 太后感受到身上目光,抬起頭神色平靜的看向恭王,“皇上還不接旨?” 恭王稍稍猶豫了下,終究還是轉身跪了下去。 敬王清了下嗓子,聲音莫名比宣讀前一份圣旨的時候低沉許多,“奉天承運……” 這份圣旨的含義十分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