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亂世做權臣 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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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佩瑜其實沒想刻意留意這些話,只是他坐的位置過于靠前,永和帝與楚國襄王的嗓門又大,這些話就像是專門往他耳朵眼里鉆似的,他想聽不見都不成。 他不僅能將永和帝與襄王的話都聽入耳中,還能清楚的感受到,有不少人總是將目光放在他身上。 比如呂紀和、柏楊、還有在楚國使者下方坐著的衛(wèi)國八皇子。 當真是……煩人透了。 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宋佩瑜忍不住將目光放在了坐在襄王身側,始終一言不發(fā)也沒怎么吃東西的楚國靈云公主身上。 據(jù)襄王所說,靈云公主生母是楚皇的昭儀且出身世家,深的楚皇寵愛。 靈云公主是楚皇最小的女兒,楚皇六十歲才有這個小女兒,靈云公主與年紀最小的jiejie差了將近十歲,很長時間都是楚國皇宮中唯一的公主,從小就是楚皇的掌上明珠。 此時靈云公主正腰背筆直的坐在她的位置上,微微垂著頭凝視著正沸騰的湯底,鬢角的碎發(fā)不知道是被蒸騰的水蒸氣打濕了,還是因為靈云公主緊張到流汗,正牢牢的貼在靈云公主的鬢角上。 宋佩瑜主動移開目光,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他相信襄王的話,靈云公主在楚國時必定備受寵愛。 從靈云公主身上,不僅能看到無可挑剔的儀態(tài)和規(guī)矩,還有刻在骨子的驕矜。 哪怕她知道她會出現(xiàn)在楚國使者團中的目的是什么,也知道她的堂哥在做什么,仍舊沒有因此而露出怯色。 再次感覺到呂紀和隱秘的目光后,宋佩瑜猛得看了過去。 呂紀和似乎沒想過宋佩瑜會有這種反應,竟然愣住了。 “楚國發(fā)生了什么事?”宋佩瑜傾身靠近呂紀和,低聲問道。 呂紀和搖了搖頭,同樣聲音極低的回道,“從楚國使者進入趙國境內(nèi),我就在查這件事,但楚國路途遙遠又與趙國隔著整個梁州……” 想要知道楚國的情況,至少要等到兩個月后。 永和帝卻未必能晾著楚國使臣兩個月。 只要楚國使臣不再執(zhí)著于太子正妃的位置,肯退讓一步,永和帝恐怕會馬上同意。 宋佩瑜聽呂紀和不知道楚國的情況,也沒覺得太失望。 九州最西端,從上到下依次是幽州、梁州與荊州。 永和帝盤踞幽州多年,與燕國正式翻臉后在幽州稱帝。 梁州被雙王分割。 說起來也怪老梁王,明明已經(jīng)有意將王位傳給梁王,卻因此覺得虧待了睿王。 不僅將睿王縱容的無法無天,全然不將梁王看在眼中,還給了睿王能與梁王抗衡的底氣。 等老梁王薨逝,本就快連虛假和平都維持不住的新任梁王與當時還是只是睿國公的兩個人立刻翻臉,恨不得能將對方碎尸萬段。 梁王本就是嫡長子,又早早就被冊封為世子,比睿王更能得到梁州老臣的認可,他也要肩負起相應的責任,比如抗衡黨項。 如此一來,就給了睿王可乘之機。 如今梁州一分為二。 梁王在西,上接幽州下接荊州,西邊是虎視眈眈的外族,東邊是狼子野心的兄弟。 睿王在東,上接幽州下接荊州,西邊是梁王,東邊是衛(wèi)國。 梁州的下面是荊州,也就是楚國。 楚國西邊也有外族,卻始終與楚國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tài),雙方一直沒發(fā)生過比較大摩擦,甚至還有規(guī)律和平的邊境貿(mào)易。 楚國東邊,上方是衛(wèi)國,下方是黎國和陳國。 這么多年過去,也沒聽說過他們之間有過齷齪。 相比情況復雜的梁州,楚國反倒沒什么好說的了。 非要說點什么,也只能說楚皇真的非常長命,今年已經(jīng)將近八十,仍舊能帶領大臣秋狩。 因此楚國突然千里迢迢的派使臣來趙國,不僅帶來了價值不菲的禮物,使臣還是楚皇的親侄子帶著備受楚皇寵愛的小公主。 當真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就算楚國出現(xiàn)了問題,也不該找上趙國。 畢竟趙國與楚國之間還隔著整個梁州,就算趙國有心,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可惜當前已知的消息太少,任憑宋佩瑜怎么聰慧過人,也暫時想不出合理的解釋。 永和帝與襄王仍舊在神采奕奕的相互吹捧,連肅王也參與其中。 他們好似非常投緣似的,剛開始的時候,話語間還能透漏出些重要信息,如今竟然嗓門越來越大,廢話占比也越來越多。 已經(jīng)無限接近滿嘴廢話。 宋佩瑜想著暫時沒什么要事,主要是他自從開席后,委實連吃帶喝嘴就沒閑下來過,如今回過神來,覺得胃有點受不了。 于是他左右看了看,悄無聲息的退出正殿,打算出去透透風,順便清醒一下。 宋佩瑜剛消失不久,狀似專心聽永和帝等人說話的重奕就開始頻頻回頭。 宋佩瑜離開的時間越長,重奕回頭時,間隔的時間就越短。 將一切盡收眼底的呂紀和覺得重奕這樣有點不像樣,重奕再回頭的時候,他沒忍住,給重奕使了好幾個眼色。 快別看了,沒發(fā)現(xiàn)陛下已經(jīng)覺得不對勁,也頻頻往你身上看嗎? 呂紀和沒想到,重奕居然直接對他招手,示意他到前面去。 感受到永和帝、肅王和襄王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呂紀和臉上揚起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從自己的位置上起身,到重奕的側后方落座。 低下頭后,呂紀和的臉立刻垮了下去,說出口的幾個字仿佛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似的,“不知殿下叫和前來,是有什么事吩咐?” 重奕半點都不知道察言觀色四個字怎么寫,直截了當?shù)膯柕溃八闻彖つ???/br> 不同于呂紀和刻意壓低的聲音,重奕往日里吩咐人慣了,開口就是中氣十足。 別說是始終注意著這邊的永和帝、肅王與襄王聽見了,就連更靠后的人也聽見了,這些人紛紛停下交頭接耳,好奇的看向了重奕與呂紀和的方向。 后面沒聽見這句話的人,見到比他們位置靠前的人突然停止交流,雖然不明所以,但也閉上了嘴。 于是原本熱熱鬧鬧的大殿,因為重奕的一句話,竟然在短時間內(nèi)徹底安靜了下來。 在一片寂靜中,呂紀和感受著重奕催促的目光,不得不硬著頭皮出聲,“宋兄沒與我說去哪,想來是酒吃的有些多,出去透透氣,等會就回來了?!?/br> 長到這么大,呂紀和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感受到如此難以言喻的尷尬。 此時他是多么羨慕那些一無所知的人。 宋佩瑜你回來,你把我也帶走算了。 因為被人看著,呂紀和也不好再出聲提醒重奕什么。 而且剛經(jīng)歷過對重奕使眼色的慘案,呂紀和也不是沒有記性的人。 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重奕的反應千萬要正常一點。 然而重奕最不讓人失望的地方,就是他從來都不會在讓人失望的程度上讓人失望。 呂紀和話音剛落,重奕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樣子是想去找宋佩瑜。 永和帝直接笑出聲來,指著重奕,聲若雷霆的道,“你坐下!好好吃個宴都不肯放過貍奴,難道非得找他回來給你斟酒,你才能喝的下去?” 說著,永和帝將伸出的手指調(diào)整方向,改成指著呂紀和,“紀和,今日你辛苦些,給太子斟酒!” 呂紀和聞言,心頭猛跳了下。 有那么個瞬間,他還以為永和帝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他忍住抬頭朝著尚書令的方向看了眼,見到父親在桌子下給他比的手勢,呂紀和才猛得松了口氣。 陛下有些醉了。 最擔心的事不用考慮后,呂紀和快速恢復冷靜。 他借著身體的遮擋悄悄抓住了重奕的腳腕,讓重奕沒法繼續(xù)邁步,低聲道,“陛下醉了,殿下順著陛下些?!?/br> 在重奕身邊的時間久了,呂紀和也知道重奕耳力過人。 即使他將聲音壓低到只有自己能聽見,重奕也能聽見他的話。 果然,呂紀和放開手后,重奕稍稍猶豫了下,還是轉(zhuǎn)回身來重新落座,端起呂紀和剛斟的酒,望向永和帝的目光略含無奈。 已經(jīng)有些醉了的永和帝卻只欣喜于重奕肯聽他的話,臉上盡顯得意,將杯中酒全部倒入嘴中,又嚷嚷著讓呂紀和繼續(xù)給重奕斟酒。 也有些微醺的長公主對永和帝身后的孟公公使了個眼色。 終于得到指令的孟公公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退了下去,他要去將陛下喝的烈酒換成醒酒湯。 陛下再喝下去,可就不是微醺那么簡單了。 至于永和帝有沒有醉到連烈酒和醒酒湯都分不出來,長公主在陛下身邊坐著,他不怕。 見到誰也沒說什么重要的話,永和帝仍舊樂呵呵的與重奕、襄王、肅王等人飲酒,不明所以的安靜了下來的眾人又開始與身側的人小聲說話。 安靜了許久的大殿,又熱鬧了起來。 彼時宋佩瑜已經(jīng)不知不覺走到了花園。 今日宮宴擺在東宮,宋佩瑜出來透氣自然也是在東宮內(nèi)。 當初修葺東宮的時候,宋佩瑜全程參與設計,就連重奕都未必有宋佩瑜了解東宮的每個角落。 在東宮花園的東北角,有個形態(tài)十分特殊的假山,搬開假山的后面,人就能藏身在假山中,順著假山正面的縫隙觀察到外面的場景。 之所以會有這個假山,完全是因為宋佩瑜的惡趣味。 他讓人將東宮原有的兩個假山拆了,掏空又打磨后扣在了一起。 當初命人將全新的假山放在這里的時候,宋佩瑜只是覺得好玩,卻沒想讓這個假山成為別人監(jiān)聽東宮的方式,于是給十率排了班,將假山也作為十率日常站崗的地點之一。 宋佩瑜偶爾想事的時候,也喜歡窩在假山中。 順著假山的縫隙往外看,就像是窩在自己的世界中往外看,別的方面尚且不說,還讓人挺有安全感。 自從回到咸陽后,宋佩瑜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還沒空出時間來假山這里看看。 今日也是從宴席上退出來后,突然不知道要去哪,才突然想到還有這么個地方。 將近兩年的時間過去,如今在假山處站崗的人已經(jīng)變成了宋佩瑜完全陌生的面孔。 宋佩瑜站在原地望朝他行禮的人,突然覺得心情有些復雜,也沒了再去假山內(nèi)看看的興趣,將守衛(wèi)叫起來后,就想再去別處轉(zhuǎn)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