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原初每天處理的事務里,關于人類的糾紛要占上99%,波旬族本身是個冷淡的種族,在人類沒有出現(xiàn)之前,波旬甚至沒有王朝的概念,正如人類神話中的洪荒社會,有了人類出現(xiàn),波旬族才有了野心,掌控者稱王,占有更多人類,強者出現(xiàn),成為貴族,取得人類分配權,波旬如今占據(jù)的生命星球那么多,還是為了養(yǎng)人類。 一個對人類如此執(zhí)著的文明,不采用強制手段,光憑幾句話是不可能讓他們放棄豢養(yǎng)人類的,戚霜沒有為這個費心,人類是個不斷進化的種族,被壓迫得久了,遲早會出現(xiàn)不止一個索倫族,她是人類,卻不能庇佑所有人類,在進化這條路上折戟沉沙的人類族群已經(jīng)足夠多,對比宇宙中那些殺戮種族,波旬的威脅已經(jīng)足夠溫柔。 減少了工作時間之后,原初空出了大量的閑暇時間,一時之間甚至有些茫然,重復千百遍的工作,不知疲倦的精神體也是會厭煩的,他通常在休息過后就又立刻投入工作,如今一下子閑下來,甚至有了一種不知所措的空茫之感。 也許這就是勞碌命吧。 戚霜還沒見過這種偷懶都不會偷的人,她想了想,問道:“我準備建個房子,你要不要一起來?” 原初于是點點頭。 金烏大殿從外面看上去就像一個帶著日輪的恒星,戚霜準備把房子建在大殿外面,她欣賞不來堆金堆銀的房屋設計,親自畫了圖紙,倒不是什么古式大宅院,而是一個簡單的二層人類別墅,看上去……就像是波旬族豢養(yǎng)人類用的住宅。 原初有些僵硬,不由想是不是新王在暗示什么,提醒什么,甚至是在警告什么,新王是個人類強者,她當然會看不慣波旬族豢養(yǎng)人類的行為,可讓波旬族不再豢養(yǎng)人類,不是等于讓波旬族舉族自殺嗎? 因為豢養(yǎng)的人類死去,壽命四十萬年的波旬族傷心自殺的案子,原初一天要處理上百起,雖然他不喜歡人類,可人類對于波旬族的意義他再清楚不過了。 但戚霜還真就沒有半點暗示的意思,她要了一些簡單的材料,根據(jù)圖紙安排機械,這些機械她是第一次上手,但不妨礙她仔細看過使用說明之后成功上手,沒多久就在日輪上建造出了一座漂亮的二層別墅,還在院子里填了些土,準備移栽一些花草。 她忙得熱火朝天,原初也不由把一開始的懷疑放下,上前幫忙。 說是幫忙,其實也就是幫著cao作了幾下機械,原初也就相當于站在邊上,旁觀了戚霜建房的全過程,花了近二十個波點的時間,但他意外地不覺得膩煩,反而有些驚訝時間過去得太快了。 第25章 星際霸主(6) 就個人需求領土面積來說,人類絕對也是三千宇宙里最好養(yǎng)的智慧種族之一,一個正常的獨居波旬族一般會占據(jù)超過一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人類的需求通常只有一半的一半甚至十分之一,太過空曠的住宅會讓人類失去安全感,戚霜建的房子也不大,連帶院子也才五百多平。 房屋建造完成之后,一些專供人類使用的家具也被機械源源不斷送了進去,根據(jù)設定好的圖紙一一擺放,這一點并沒有需求太多人工,戚霜很快就cao作機械完成,滿意地踏進自己的新住所,原初站在門口,一時之間沒有動作,畢竟根據(jù)波旬族的習慣,踏入不屬于自己的領地,要么實力強橫,要么是求偶……也可能是去搶奪人類。 在這一點上,作為群居生物的人類并沒有太多忌諱,戚霜注意到原初沒有跟上,從門口回過頭來,對他勾了勾手——精神體狀態(tài)下的她只有一只手,看上去有些可憐。 即便知道是錯覺,原初也不由微微緊縮了一下瞳孔,然后步伐僵硬地跟了進去。 戚霜是個喜歡享受的人,這一點可能和她宇宙強者的身份不符,但事實是,從最開始的位面走出來時,她就是個喜愛享受的人,從身體上的享受到精神上的需求,她一樣都不肯錯過,也許這些外物拖累了她成為強者的速度,但戚霜覺得更有可能的是,因為一直放縱自己享受,讓每一天都過得開心快樂,活下去就有了動力,所以她一個短生種的脆弱人類才在強者的道路上走了這么遠,兩種可能性都有道理,反正也沒人能告訴她一個確切答案。 波旬族能把除索倫人之外的所有人類種族都養(yǎng)廢,這和物質上的奢侈供應是分不開的,一個人類,一個在原本文明也許普普通通甚至要掙扎求生的人類,到了波旬卻會成為某個強者的摯愛收藏,想要什么伸手就有,想吃什么張嘴等喂,想住什么樣的住宅有什么樣的住宅,波旬族本身是更高維度的虛幻精神體,還可以根據(jù)人類的需求變換性別長相,甚至有多人的需求,波旬族也能自行分裂,除了發(fā)情期的不匹配,一個人類能想象到的極限享受也不過如此了。 哪怕像原初這樣并不喜歡人類的波旬族,也不會去故意傷害人類。 舒適的住宅讓戚霜十分滿意,為此她讓出了金烏大殿,雖然原初還是需要握著她的手才能處理王國事務,得在這個狹小的住宅里渡過工作時間,但他休息的時間變長了,也許剩下的那些時間里,他比較愿意坐在空曠的大殿里,像個鳥一樣地在高臺上俯瞰星球。 戚霜對金烏大殿的評價原初不得而知,但他也明白金碧輝煌的金烏大殿在這位人類新王的眼里一文不值,他沒有試圖說服,而是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有些猶豫地看了看新王的手,作為下位者,主動一些不是壞事,但他不是很能揣摩上位者的心思,不知道新王是否喜歡他主動,被看中是他的優(yōu)勢,也許是唯一的優(yōu)勢,他不能貿然去破壞這份平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