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無牙鬼，也和你一樣嗎？”

    “那個家伙怎么可能和我一樣！”提到小無牙，牙醫(yī)鬼有些不屑，眼神逐漸瘋狂，“他只是個把自己困在過去的懦弱鬼，只有我知道哥哥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你是指復仇？”翠翠被他的眼神嚇得后退了一步，“你讓村民掉牙，還用鑲牙、在桃花酥做手腳之類的手段，控制他們成為你的傀儡……你做這些，都是為了復仇，以及為你哥彌補無牙的缺陷，是嗎？”

    “是啊，”牙醫(yī)鬼看著翠翠的嘴唇，瞇起眼睛，“我覺得你的牙齒就長得挺好?！?/br>
    翠翠瞪他，想給他來一腳，“死到臨頭了，還敢打歪主意！說，你往桃花酥里放了什么東西？”

    牙醫(yī)鬼放肆地笑，“還能有什么，當然是牙粉啊，用我那些乖孩子的牙齒磨成粉，加在餡里，可甜了?！?/br>
    “瘋子?！?/br>
    牙醫(yī)鬼完全不覺得瘋子是罵人的詞，心情沒有受到影響，“告訴你們一個秘密，無名村里第一個做桃花酥的人，其實是我哥?！?/br>
    翠翠震驚，“山神？他以前就用桃花酥控制村民？”

    “這樣也不足為奇，”僵尸首領回憶道：“我們每次過去，他好像都在做桃花酥?！?/br>
    “你們錯了，我哥做桃花酥，只是為了補貼家用?！毖泪t(yī)鬼勾唇，笑得諷刺，“你們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善良，他只是想平安長到成年，為此不惜偽裝成人，容忍那對畜生父母茍活于世，一直活在不見光的小瓦房里。是我往他的桃花酥里加了牙粉，毀掉了他悉心維護的環(huán)境。所以…他才討厭我?！?/br>
    言夏深也是第一次從牙醫(yī)鬼這里了解到，栓子和他決裂的原因。

    但是，言夏深感覺，牙醫(yī)鬼認為的真相不一定是真的。換句話說，牙醫(yī)鬼對栓子有很厚的濾鏡，他看到的東西有可能經(jīng)過自己的美化。

    “善良？”翠翠皺眉，詫異地和牙醫(yī)鬼再次確認，“你說的是，那位逼我們當傀儡才肯救命的……山神大人？”

    牙醫(yī)鬼嗤笑，“所謂善良，不是說他沒有惡念，而是他有惡念卻克制自己。我懂他的惡念，我了解他的內心，他能走到現(xiàn)在這一步，都是因為我在逼他重回地獄?！?/br>
    “我不懂，也不想懂你的內心剖白，”翠翠凝眉，“我問你，你說你只殺了六個游客，那其他游客，是山神殺的嗎？”

    牙醫(yī)鬼沉默片刻，“我哥，從不殺人?！?/br>
    陰沉的天空突然炸開一陣驚雷，狂風乍起，就像是人拉下了天幕的燈，天色驟然變暗。

    小白抬頭望天，“什么情況，牙醫(yī)鬼說謊，要被雷劈了嗎？”

    僵尸首領警惕地掃向四周，他嗅了嗅，神色一變，“不對，有情況！”

    “嘩嘩……”巷子口吹來一些零散的紙錢，不知從哪傳哀樂聲，這條陰郁的暗巷瞬間被喪禮現(xiàn)場一般的恐怖氣氛所籠罩。

    “紙錢里面還有其他東西…”小白仰頭去看那些暗黃的紙錢，發(fā)現(xiàn)是一些灰白色的紙混了進來，“不好，是那些尋人啟事！”

    話音未落，飄著的紙錢和尋人啟事全都調轉了方向，像一群飛鳥，整齊劃一地直沖向牙醫(yī)鬼！紙張邊緣鋒利，掀起的風十分凜冽，玩家們用手去擋，被劃了一道道血痕。

    他們怕腦袋被削掉，只好紛紛避開。

    紙錢和尋人啟事貼在牙醫(yī)鬼身上，糊了一層又一層，尖利的笑聲此起彼伏，玩家們緊張地四處張望，卻看不到一個鬼影。

    牙醫(yī)鬼身上的拘魂令的金光越來越弱，漸漸消失。

    風聲變小，貼在地上的尋人啟事被吹散了，地上已經(jīng)沒有了牙醫(yī)鬼的身影。

    只剩下一地的黃紙錢，在告訴他們，剛才的一切真實發(fā)生過。

    小白摸了摸臉上被陰風劃出的傷口，輕輕吸氣，“這些尋人啟事怨靈是特意過來，把牙醫(yī)鬼劫走的？”

    言夏深嘆了口氣，“應該是?！?/br>
    沒錯，是我特意讓他們過來，劫走牙醫(yī)鬼的。

    小白皺眉，“他們居然也被牙醫(yī)鬼控制了嗎？他們被牙醫(yī)鬼所殺，不應該和牙醫(yī)鬼不共戴天才對嗎？”

    一張尋人啟事輕飄飄地落在小白面前，徐徐張開，照片里的英俊男人勾起唇角，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伸向紙張外。

    “啊啊啊??！怎么會是你！”看到一號前輩，小白想逃，雙腿卻不使喚，絕望地喊道：“小深快救救我！”

    言夏深說：“小白，我來不了了，你再堅持一下?！?/br>
    “噓?！北涞氖种改ㄟ^小白臉上的傷口，再重新縮回尋人啟事里，一號前輩舔舐指腹上沾染的鮮血，“你還是那么好玩?！?/br>
    “我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別逮著我一個人欺負了嗚嗚嗚。”小白感覺整張臉都僵住了，眼睛紅得像兔子。

    僵尸首領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飛奔而來，用指甲劃向尋人啟事。

    “不可能?！睂と藛⑹嘛h上半空，一號前輩的聲音卻久久不散。

    “沒見過那么壞的鬼，就知道嚇唬我，天天嚇唬我。”小白差點“撲通”一聲跪下了，摸著自己的臉說：“我不會毀容了吧？小深你快幫我看看……”

    小白抬起臉，言夏深看到，他臉上的傷口愈合了，但是上面留下了一道淺紫色的印記，細細一看，還能看到紋路。

    言夏深搖搖頭，“沒有毀容，傷口好了，只是留了個印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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