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求實問路,揭露隱密
“什么?”莫如皺了皺眉,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你要見孟婆婆?” 冷清風(fēng)點點頭,這應(yīng)該是他最后一次見莫如了。 “我以為,”莫如沒有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你只是想弄垮紹都的吳月樓?!?/br> “我另有要事需見她。”冷清風(fēng)用“她”來代替。 他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 孟婆?這個詞在他心中曾意味著敵人,這名敵人如今卻長著讓他魂牽夢繞的臉。 月兒?她自己說的,她不是常月。從再次見到她的那刻起,他始終無法接受事實。 她還活著,但已不再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人兒。 “此事有些難,容我想想辦法?!蹦鐩]有忘記自己的任務(wù),她掏出匣子,放到冷清風(fēng)面前,“這是太陰與慶國的往來書信。我偷到的。” 冷清風(fēng)點點頭,收起匣子,說道:“等安排好了,派人告訴我一聲。吳月樓已解散,我們?nèi)蘸笠矝]有見面的必要了?!?/br> 不等莫如回答,他拿著匣子起身離開。 莫如何去何從,自己不想理會,也無暇顧及。如今太子府、公主、盤陽老府和……,已經(jīng)讓自己心力交瘁。 “回來了?”剛回到太子府,便見得常瀚在房內(nèi)等自己。 冷清風(fēng)點點頭,將手中的匣子隨手放在書架上。此刻扳倒吳月樓,證明太陰是慶國jian細(xì),已不再重要,所以這匣子里的信,他也無心翻看了。 “老爺子已下令,”常瀚將手中的信件遞給他,“讓慶國所有老府的弟子調(diào)查小月的下落?!?/br> 那意味著調(diào)動慶國三分之一的官員,和百名商賈、名流賢士。 “找到如何?”冷清風(fēng)嘆了口氣,“她若想講,就不會離開老府?!?/br> “還有朔月公主?!背e渲樥f道,“既然小月未死,當(dāng)年之事,公主定是說了謊。離國皇宮內(nèi)必有知情人?!?/br> “調(diào)查公主,是老師的主意,還是你的?”冷清風(fēng)看向常瀚,他心知盤陽老人斷不會做出損害與離皇聯(lián)盟的事情,因此這貿(mào)然在皇宮內(nèi)查探的行徑,必然不是老人的命令。 “是二叔和我的主意?!背em正道,“公主當(dāng)年究竟干了什么,此事我們必須查清楚。” “查清楚又如何?”冷清風(fēng)懊惱地問,“常兄,難道你與二爺還要公主償命不成?” “不然呢?”常瀚怒目反問道:“你看到小月的模樣了嗎?即使她不說,即使我們不查,單單看到小月的模樣,便知她定是受了說不盡的折磨和苦痛,不然,不然,不然一個好好的女孩子,怎會變成那樣?滿頭白發(fā),全身肅殺,那眼神恨透了所有人?!?/br> 最后那句話說中了冷清風(fēng)的心聲。 他低下頭,喃喃自語道:“或許她是恨我們的?;蛟S不管是公主,還是我們,都有份害她?!?/br> “你在說什么?清風(fēng),害她的是朔月公主!” “常兄,”冷清風(fēng)深吸一口氣,勸說道,“大局為重。老府與離國的聯(lián)盟,不能有絲毫的損傷。” “所以任由小月不明不白地受苦,而不能討回公道嗎?” “她自己已在做了。”冷清風(fēng)強調(diào)道,“殺官員,血洗濟道谷,擄走公主,這些看似沒有聯(lián)系的背后,我相信必然與她當(dāng)年的遭遇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那會是什么?” 冷清風(fēng)搖搖頭,他還沒有理出頭緒。但是當(dāng)知道孟婆真實身份后,那些慘烈的場景一幕接一幕浮現(xiàn)在自己腦海里,讓他徹夜難眠。 “無論如何,我非查不可。不止二叔與我,老府里還有一些師兄弟也同意徹查,特別是聽了小月說爹娘的死與離皇有關(guān)之后?!?/br> 常瀚的話提醒了冷清風(fēng)。 還有常墨夫婦的死。如果常月之死是朔月偽造,那么常墨夫婦的死,不得不讓人相信離皇當(dāng)年也做了相同的事情。冷清風(fēng)皺緊眉頭,仿佛看到盤陽老府與離國聯(lián)盟,這道本就銹跡斑斑的鎖鏈,如今到處是裂口,稍一用力便會斷成數(shù)截。 “唉——”他長長地嘆了口氣,“隨你吧?!?/br> 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事到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這根鎖鏈維持得久一點,再久一點。 但是,他知道,即使自己再努力,也維持不了多久。待到玉圭鐵礦得手,朔月被送回后,這個聯(lián)盟或許就會崩塌吧。 安然無恙?離皇的要求強人所難了,不管誰,都清晰地知道朔月必不可能是安然無恙地回來的。 但是離皇提出了要求,而自己也答應(yīng)了。 在答應(yīng)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必然又會失敗。 冷清風(fēng)苦笑,孟婆出現(xiàn)后,他經(jīng)歷過多少個失敗,自己都已數(shù)不過來了。 什么盤陽老府第一書生?浪得虛名而已。 你就這么在乎這些虛名嗎?當(dāng)年的常月如此嘲笑道。 虛名,可不是嘛,他也不過是一介凡人,這些虛名也是自己畢生所追求的。 事實證明,他怕是求不得了。 “唉——”求不得的何止冷清風(fēng)一人呢,盤陽老人嘆了口氣,問道,“墨兒夫婦的房間被人動過?” “是,孩兒查過兄長的房間,床上有個暗格,被人打開了,取了些東西出來?!?/br> “你知曉那個暗格里放了什么東西嗎?” “孩兒不知。那是兄長的臥房,再者既然是暗格,必然是兄長不愿他人知曉的東西吧。” “聽月兒的口氣,怕是與墨兒夫婦的死因有關(guān)?!?/br> “爹,當(dāng)年兄長奉命輔佐如今的離皇,難道……” “莫要妄下定論,”老人勸阻次子說,“在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之前,此事不能聲張。” “是?!彪m然父親這么說,常棟心中卻另有一番主意。 “韶莊主的傷勢如何?” “服了內(nèi)傷藥,還需靜養(yǎng)幾日。但......”常棟頓了頓,“韶兄一把年紀(jì),怕是很難恢復(fù)往日功力了。” “原是我們虧欠人家的,好生照顧著,要什么緊著給?!?/br> “孩兒知道。此次貿(mào)然將韶兄父女請來,卻不想是這樣的結(jié)果。我也愧對好友?!?/br> 父子嘆息間,忽聽得敲門聲。 常棟打開門,來人是七辰和韶白秀。 “老師?!逼叱秸驹陂T口畢恭畢敬地說,“幾位師叔祖皆已在大堂了?!?/br> “好?!背濣c點頭,對父親解釋說,“爹,發(fā)生這么大的事,師叔師伯們很為關(guān)心,故而......” “你讓他們來的?”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 既然被看穿了,常棟也不再隱瞞,說道:“月兒的事,大哥大嫂的事,孩兒不能讓他們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所以即使可能會撼動老府與離國的關(guān)系,你也要查?” “是。孩兒要查?!背潝蒯斀罔F地說。 盤陽老人嘆了口氣,答應(yīng)道:“好,老夫暫且聽你們怎么說。” 然后又看向韶白秀。 “是孩兒的想法。此事不止與老府有關(guān),還關(guān)系到江湖太平。本應(yīng)請韶兄旁聽,奈何他有傷在身。”常棟解釋道。 “晚輩可以代表神劍山莊?!鄙匕仔阊a充說。 盤陽老人點點頭,與子一同前往大堂。 修齊平府的大堂已許久沒有這么熱鬧了。 往常只有五年一次的晉院考試的時候,這里才會聚集下一院的所有師生,人才濟濟,好不熱鬧。 今天大堂內(nèi)坐滿了從天南地北而來的是老府中德高望重的老一輩,大都曾爭過盤陽老人的稱號。 “各位師兄師弟,許久未見?!北P陽老人拱了拱手,在首位坐下。 “師弟,”一個滿頭白發(fā)的老人,坐在盤陽老人左手首席,問道,“盤陽老府今日光景,可不好看啊?!?/br> 一路行來,修齊平府處處遺留著被人襲擊的痕跡。 “師伯,”見父親被為難,常棟連忙解釋說,“今日請幾位前來,是商議盤陽老府近日發(fā)生的事情?!?/br> “大概已在你的信中了解一二?!蹦俏焕先它c點頭,隨后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男子,說道,“常月之事,錢師弟是否早已知曉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問話之人。 被問話的男子不緊不慢,理了理衣角的褶皺,答道:“咱家年少下山后,便未回來后,與常月師侄孫并未謀面。而孟婆在咱家之前入宮為臣,平日互不干擾,鮮少有見面的機會,即使有,她也蒙著面無法得見容貌?!?/br> “胡說八道!”另一位老者罵道,“錢無用,你和孟婆同為慶皇效力,怎會不知她的身份?” 錢無用瞅了瞅那人,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沈師兄連自家女兒的心思都弄不明白,我又怎會知道同僚竟是自己的侄孫呢?” “你說什么?”沈漾拍桌而起,無法忍受錢無用的諷刺。 “二位師叔,”常棟連忙站起來勸和,“請息怒,息怒。今日只為討論常月小侄一事,別無他意,切莫為了晚輩傷了和氣?!?/br> “師侄,這你就錯了,”早先的白發(fā)老人說道,“錢師弟與沈師弟,不管是私下交情,還是政見立場,皆不和。絕不是因為今日之事。而且......” 老人瞅了眼盤陽老人,說道:“今日請我們前來,不是師弟的主意吧。不然不會將我們這些政見不一的老家伙們都叫到一起?!?/br> 盤陽老人答道:“犬兒魯莽,請師兄包涵。不過他如此行事,老夫是認(rèn)同的?!?/br> “哦?”白發(fā)老人笑了笑說道,“你認(rèn)為將慶國潛龍暗衛(wèi)的首領(lǐng)與離國皇后的父親,離皇的老丈人叫在一起,討論令孫是否被朔月公主迫害,是個好主意?” 沒錯,那沈漾便是離國沈皇后的生父。 “師兄,”盤陽老人不緊不慢說道,“不還有袁師兄您這位兩國帝師在嗎?” “哼!”袁稠冷哼了一聲道,“師弟是想我?guī)蛻c皇這個學(xué)生,還是幫離皇這個徒孫呢?” “只想請師兄主持公道?!北P陽老人難得地站起來向袁稠彎腰行了行禮。 袁稠愣住了,他第一次受盤陽老人如此大禮。首位之爭落敗了多久,他就不服氣了多久。所以出走做了先離皇的帝師,想通過此將首位奪回來,不成想先離皇命短,在位沒幾年就賓天了。盤陽老人又早早與現(xiàn)離皇聯(lián)盟,自己無處使勁,便去了慶國。 慶皇繼位多年,袁稠早已不過問朝政,退居幕后在慶國國都建起了自己的“盤陽老府”。而今日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孫女,盤陽老人竟對自己行這么大的禮,讓袁稠頗是意外。 “此事最好的方法,便是讓當(dāng)事雙方對峙。但如今,你那怪脾氣的孫女,將公主擄走,不知去向。若要查明真相,就要費些功夫了?!彼f道。 “怎會不知去向呢?”沈漾說道,“錢師弟應(yīng)該很清楚朔月公主在何處吧?!?/br> 錢無用搖搖頭,說道:“不知?!?/br> 沈漾怒目,轉(zhuǎn)頭對袁稠說:“袁師兄,他如此不配合,這事沒法說了!” “實際上,”聽到現(xiàn)在,大家議論的只是常月一事,但常棟關(guān)注的是另一件大事,“小侄今日請各位叔伯前來,是要商議另一件大事?!?/br> “哦?還有更大的事情?” 爭吵暫且放下,各人皆看向常棟。盤陽老人則閉起了雙目,似在逃避,又似在全權(quán)交托給常棟負(fù)責(zé)。 “小月自小承教于家父、家兄,雖性情沖動,但知書達(dá)理。她深知切不能為私仇而毀大義,所以她絕不可能是因為自身之事去貿(mào)然傷害公主的?!?/br> “哼!孟婆的惡行,大家有目共睹。各國官員的滅門慘案,大家有目共睹。常棟小侄,竟然將此惡行描述得如此冠冕堂皇,真讓老夫開眼啊。”沈漾諷刺道。 常棟站起身,向幾位長輩施禮鞠躬道:“幾位叔伯,請聽小侄一言?!?/br> 眾人沒有說話,只是聚精會神地聽他講下去。 “小月為何綁架官員,甚至殺害,原因小侄暫未可知。但小月近段時間所作之事,卻非惡行。”他頓了頓,看看沈漾不屑一顧的眼神,繼續(xù)說道,“盤陽老府已查明,孟婆近日搗毀的奇幫、濟道谷,表面上是江湖上的名門正派,背地里卻與閻王府勾結(jié),做著買賣人口,用活人做實驗的卑劣行徑?!?/br> “唔,”袁稠點點頭,“奇幫倒賣宮中人口,還與王家聯(lián)手意圖謀害皇上,此事老夫知曉?!?/br> “這位是神劍山莊的韶大小姐,”常棟介紹說,“韶莊主及其他幾位江湖朋友,有幫小侄查明原委。” 聽到介紹自己,韶白秀站起來,給幾位長輩行禮,說道:“晚輩韶白秀見過幾位前輩?!?/br> 袁稠點點頭,問道:“韶姑娘免禮,方才常棟所言,可屬實?” “是,常二叔所言皆為實情。這閻王府是邪門歪道,本在五年前被江湖正派人士一同搗毀。如今看來是死而不僵,但不知為何能將奇幫和濟道谷這樣的正道門派給拉攏了去?” 韶白秀口齒伶俐地將閻王府與奇幫、濟道谷慘無人道的行為,一一稟明。 待她說完,在場所有人皆憤慨不已。 “如此看來,小月侄孫算是民除害了?!痹睃c點頭,又問錢無用,“如此,慶國那些被害的官員,莫不是也與閻王府有關(guān)?” 方才韶白秀講述時,錢無用便低頭喝著茶,似乎早已知曉這些事情。 這會兒被問起,他抬眼,微微點點頭說:“閻王府看似只是個江湖門派,但實則已滲透到各國朝堂之上。孟婆是奉命除掉異己的。想來離國的也是如此?!?/br> “就算有江湖人滲透我國朝堂,也輪不到貴國為我們cao心!”沈漾冷哼道。 “另外,”韶白秀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看向沈漾說道,“還有一件事,是晚輩近日才查到的,還未來得及告知常二叔。” “哦?何事?”常棟感到意外。 “就是,”韶白秀又看了眼沈漾,才說,“神劍山莊已查到奇幫幫主的真實身份了?!?/br> 適當(dāng)?shù)臅r候,她離開前,閻王如此囑咐,給離皇拔層皮,讓他也曬曬太陽。 閻王說這話時,滿臉謀劃的神情。 這樣好嗎,她問,離皇的另一層身份曝光,豈不是不利于他的執(zhí)政,對你…… 對我毫無影響,反而會是個助力。 韶白秀沒有聽明白閻王此話背后的含義,但是她照做了。 “哦?”錢無用也來了興趣,問道,“奇幫幫主向來神秘,據(jù)說連幫中各分舵舵主皆未見過本人。咱家審問那郭騰許久,都未得到有用的信息。神劍山莊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韶白秀笑了笑,答道:“奇幫是江湖門派,有些消息也只有江湖門路可以查探得到的。” “那么這名奇幫幫主是何人?如今身在何處呢?”常棟追問道。 韶白秀又笑了笑,說道:“此人嚒,在座各位都認(rèn)識?!?/br> 這話說得在座所有人更加糊涂了。 “都認(rèn)識?”沈漾冷笑道,“韶姑娘想好了再說。我等不是朝廷高官,便是名流賢士,怎地會認(rèn)識這種江湖人?” “沈大人不只認(rèn)識,而且還能熟悉?!鄙匕仔氵M(jìn)一步說道。 袁稠皺眉,問道:“此人莫不是就在離國朝中?” 韶白秀點點頭,答道:“對啊,就在離國朝中,而且還是這個。” 她朝眾人豎起拇指,還特地朝沈漾晃了晃。 沈漾見狀,跳了起來,大呼道:“黃口小兒,你胡言亂語。老夫師承先祖,學(xué)的是圣賢之道,怎會是這歪門邪道江湖幫派的幫主?” 韶白秀無辜地眨了眨眼,說:“晚輩并沒有說前輩是啊?!?/br> “但是,你方才說,奇幫幫主就在離國朝中,且是朝中第一人。沈師叔是離國太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背澮苫蟮?。 “是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沈太師的上面不是還有一位嗎?”韶白秀笑了,至此離皇的第二身份曝露無虞。 “放肆!”沈漾越發(fā)惱了,站起來指著韶白秀的鼻子便罵道,“我國皇上,哪是你一個乳臭未干的丫頭能詆毀的?常棟,你這是要造反嗎?” 他氣急敗壞,卻見得常棟和盤陽老人一臉深思的模樣,不禁呆住了。 “師弟想到什么了嗎?”袁稠發(fā)現(xiàn)了端倪,問道。 盤陽老人卻反問:“師兄您呢?韶姑娘所言,可是勾起師兄什么回憶了?” 袁稠嘆了口氣,說道:“先離皇天生不是塊當(dāng)皇帝的料,他一心向往江湖的快意恩仇。他曾經(jīng)跟老夫開玩笑說,他創(chuàng)立一個門派?!?/br> 說到這里,他瞅了眼沈漾,對方面色漸白,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如今想來,說不定是真的。”袁稠下了如此結(jié)論。 “師兄,你糊涂了嗎?”沈漾否認(rèn)道,“縱然先皇鬧著玩,創(chuàng)立了一個門派,但如今的皇上不是,他一心為國,每日勤政到深夜,怎有這閑工夫?再說,離國皆是他的子民,皇上何須要做什么人口買賣的勾當(dāng)?” “奇幫能成為第一幫,必然是有過讓江湖同仁折服的豐功,”韶白秀繼續(xù)說道,“據(jù)晚輩所知,與閻王府的合作,是近十來年開始的。” “唔,這個時間與濟道谷的不謀而合,”常棟忽然想起什么,對盤陽老人說,“爹,孩兒想請齊紳來此,進(jìn)一步查問濟道谷與閻王府的合作?!?/br> 盤陽老人點點頭,常棟獲準(zhǔn)后立刻命七辰將齊紳請了來。 眾人見到齊紳倒不意外,或者說離皇即奇幫幫主的消息太過震驚,以至于齊紳在盤陽老府就顯得稀松平常了。 “晚輩見過各位前輩?!?/br> 倒是齊紳,驚訝地看到各國名家賢者齊聚一堂,一時間不免有些緊張。 “齊紳賢侄,莫要慌張,叫你來,是有事想要問你?!背澃矒岬馈?/br> 齊紳點點頭,心情稍稍平復(fù)下來。 “賢侄,我來問你,濟道谷與閻王府的合作,是從何時開始的?” “十三年前,我與二弟從懸崖摔下后不久。” “濟道谷是名門正派,因何要與濟道谷合作?” 這個問題,讓齊紳皺了皺眉頭,羞愧地低下頭,答道:“是因為小侄?!?/br> 這個回答,耐人尋味。 常棟追問道:“這是何意?” 齊紳抬起頭,梗咽著回答:“小侄與二弟摔下山崖后,傷勢不同。小侄摔斷了脊椎,雖無法行走,但性命暫時無憂。但二弟頭部傷勢很重,即使傾濟道谷所有人的醫(yī)術(shù)都束手無策。此時,閻王忽然出現(xiàn)在谷內(nèi),說他能救二弟,還能讓小侄站起來?!?/br> “但是令尊拒絕了?”常棟想想應(yīng)是如此的。 “是小侄拒絕了。小侄寧可殘廢一輩子,也不愿自己的身體被人擺布玩弄。” “但是閻王還是救了令弟?!卞X無用說道。 “是,閻王救了二弟,是家父的意思。既然小侄不愿,但二弟還得救,那就用二弟的身體來做交換。” “天下竟有這樣的父親!”常棟怒道,倘若此刻齊桓在場,他必然痛罵對方一頓。 “這么說來,”袁稠沉思片刻后,說道,“離皇或許也是如此?!?/br> “師兄,你是指皇上也是被閻王要挾,所以才被迫與他合作的?”沈漾似乎看到了希望。 袁稠冷哼一聲,搖搖頭說:“老夫是說,離皇與閻王合作,必然也是因某個契機,而這個契機或許便是朔月公主。” “師兄此話怎講?”沈漾嘴上問著,但心里已經(jīng)隱隱明白是何意了。 “老夫聽說,沈皇后生了三天三夜才將公主生下來,而且公主剛出娘胎時渾身發(fā)紫,太醫(yī)們都說她身子羸弱,活不過一歲?!?/br> “早產(chǎn)的孩子都是這樣。好在皇上皇后疼愛,上天庇佑,公主平安長大?!鄙蜓@么說著,背后冷汗直流。 “是上天庇佑,還是閻王庇佑啊,師兄?”錢無用諷刺道。 在場所有人心中皆有此猜想,錢無用不過是直接戳破了而已。 結(jié)合濟道谷齊宸的遭遇,大家不禁聯(lián)想到朔月公主是否也同樣成為了閻王的實驗體。 “不會的!”沈漾否認(rèn)道,“皇上如此疼愛公主,斷不會將公主送給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閻王做什么實驗的?” “月兒,”沉默了許久的盤陽老人終于開口說話,“說不定就是想利用朔月公主,找到閻王?!?/br> “唔,很有可能?!?/br> 眾人紛紛點頭,認(rèn)同盤陽老人的推測。 “若真是如此,”袁稠說,“我們應(yīng)結(jié)成聯(lián)盟,共討閻王才對?!?/br> “是的,是的。” 聽到這里,韶白秀開始冒冷汗,心中不禁嘀咕,說了這么多,你們不去問責(zé)離皇這個混蛋,倒轉(zhuǎn)身搞什么討伐閻王聯(lián)盟,搞得她白辛苦一場。 “不要急,”身旁的七辰趁人不注意,摁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低語道,“好戲還沒到高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