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報廢了萬人迷[快穿] 第76節(jié)
幾月不見,這位翰林學士又抽高了幾分,身段也越發(fā)俊逸起來,這氣場,這錦袍裝扮,已然半點瞧不出乞丐出身。 憑五品官員的俸祿能出入這多寶閣么? 答案是不能。 但是這人身后的謝家可是完全不在話下。瞧他和謝家小姐一前一后,想來是陪同來的,關系早就匪淺。 云悠不過是來挑了這謝靈韻的身份,沒打算和秦樞有過多牽扯,打量了頃刻,便轉身欲回茶間。 “郡主。” 秦樞在身后喚了一身,云悠理都沒理他,兀自進了茶間。先收拾了三皇子,再來收拾這秦首輔。 春和已經(jīng)煮好了一壺玫瑰露,花茶是都城貴女們興起的茶飲,將不同的花卉放入壺中熬煮,配上蜂蜜或是槐花蜜,飲后唇齒生香,十分受女子追捧。 一般官宦女子,多用茉莉荷葉,這南洋進貢上來的玫瑰,卻是宮中才有,玫瑰露最是馥郁,便是后宮嬪妃,也不是都用得起。 春和打開隨身帶的匣子,拿了罐蜂蜜,融了些進杯盞里,放到茶案上。 云悠端起茶盞,剛抿了一小口,茶間的竹簾就被人撩了起來。 “郡主?!?/br> 卻是秦樞直直闖了進來。 “滾出去?!?/br> 云悠狐貍眼斜斜睇了過去,沉聲趕人。 春和額頭青筋一跳,差點砸了手里的蜂蜜罐。這位狀元郎,哦不,這位翰林學士,怎地一點文臣該有的禮數(shù)都沒有,跟無賴似的,就沒人管一管讓他離郡主遠一點? 秦樞又沒動,從眼前少女發(fā)間的梅花簪,看到對方捏著茶盞的玉白小手。 云悠想也沒想,手中的玫瑰露潑了出去。 男子被迎頭潑了一臉,額間的抹額染了深色,雙眸卻一絲惱怒也無,反而沁上一絲笑意。 “樞哥哥?” 跟上來的謝家小姐見到的就是滿臉水珠的男子。這回便是謝靈韻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大約是秦樞惹惱了郡主,若是有男子這樣隨意掀自己的門簾,輕則叱罵,重則上棍棒了。 “郡主息怒!樞哥哥不是有意的,若是郡主不嫌棄,我愿贈盒簪珠以作賠禮?!?/br> 說罷抽了袖攏間的帕子,作勢要為秦樞擦臉。 “用不著,把你家的狗牽走?!?/br> 云悠收回目光,將空了的茶盞放回茶案上,春和連忙又斟滿一杯。 無論在何時,女子為男子擦臉,都是十分曖昧的舉動,謝靈韻面上換了委屈擔憂之色,心里卻十分感激云悠。 無他,近段時日,秦樞對她始終不溫不冷,客氣疏離得緊,她心中想與對方再親近些,卻總不得要領,自入了翰林院,這人便從謝家搬了出去,更加淡了來往。 此番撒嬌了許久,連父親都搬出來了,才把人約了出來,陪同自己挑選朱釵。 在謝靈韻心中,秦樞始終是自己要嫁與的人,這點萬不會變。 這難得的親近機會,她斷不會放過。 帕子還未碰到對方,秦樞便往前跨一步,朝紀國郡主躬身拜了下去。 “惹郡主不快,是秦某不是,這簪珠,應由秦某相贈?!?/br> 云悠轉過了目光,微微有些詫異,心道這人總算知道什么叫行禮了? “本郡主挑剔,你贈不起,快滾?!?/br> “郡主,樞哥哥不過是...” 謝靈韻實在瞧不過眼,這紀國郡主每次見了秦樞便不曾給過一個好臉色,將來等她嫁與秦樞,她的夫君斷不能受此折辱。 然而抬手止了她說話的卻正是秦樞。 “不日,秦某親自登門,贈簪?!?/br> 謝靈韻有些傻眼,被再三呵斥的秦樞不僅沒惱,甚至對那嬌嫵少女露出一個清風般的微笑。 這微笑看傻了謝靈韻,卻沒打動云悠半分。 春和在旁邊瞧著,總覺得哪兒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等兩人離開后,她望了望歪在小榻上,已然失了挑首飾興致的郡主,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郡主,你說這謝家小姐是什么意思?她不是與那三皇子不清不楚么?怎地又和別的男子逛多寶閣?” 云悠冷笑一聲,拿起一支珍珠團花簪,緩緩簪進春和的發(fā)間。 “都說男子見一個愛一個,怎地,春和第一次見女子如此?這簪子襯你,收了吧?!?/br> 突然被自家郡主親手簪發(fā)的春和紅了臉,一個字沒聽進去,只覺得郡主真好看,身上有股說不出的馨香氣息,高雅得很,真好聞。 話雖如此,云悠心里卻明白,尋常男子花心和謝靈韻到底還是有些不同,謝靈韻的樁樁件件,皆是陷旁人與地獄,唯獨成全了自己。 她究竟是真天真,皆是男人們自愿,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只管享受被人寵愛,抑或二者皆有,就無從知曉了。 謝靈韻的行程泡了湯,秦樞出了紀國郡主的茶間,在掌柜伺候下簡單潔了面,便徑直朝樓外候著的馬車走去,已是打定主意不再逗留了。 守在馬車上的樂平見秦樞下去不過一刻鐘便回來了,心中詫異,剛想開口詢問,卻見后邊跟著回來的謝靈韻正委委屈屈,包著淚珠兒瞧秦樞。 “謝小姐這是怎么了?可是我大哥惹了你?” 樂平心中焦急,言語間帶了一絲急切。 謝靈韻搖了搖頭,沒說話,只是神色更加委屈。看得樂平心疼不已,令他對最敬重的大哥也生出了一絲不滿。 謝家小姐如此好,大哥怎么就不懂珍惜。 “碰上了紀國郡主...” 謝靈韻柔柔說了一句,話只說了半句,這遮遮掩掩的話語,讓樂平一瞬間認定了是那暴戾的郡主做了什么,露出極度厭惡的神色。 “這郡主如此囂張跋扈,欺辱他人為樂,難道就沒人收拾得了她不成?” “樂平。” 平靜的聲音夾雜了一絲隱秘的不虞,樂平下意識朝秦樞看過去,便見那雙鳳眸里,沉黑涌動,無端令人有些發(fā)憷。 話音立止,樂平在心中暗暗罵自己沒出息,對這樣的大哥,心中生出許些陌生感。 謝靈韻朝樂平柔柔一笑,似是安慰他別往心里去。這舉動非但沒讓樂平好受,反而讓他難堪起來。 在謝家小姐面前,大哥竟這樣下自己的臉面。 云悠站在茶間,透過窗戶望向下方的謝家車輦,玩味一笑,抬手飲下一杯玫瑰露。 ... 李元玉幾乎是沖進三皇子書房的。 今日皇子被皇帝召集進了宮,守著書房的小廝被李元玉指揮一眾婆子堵了嘴綁了下去,便抬腳跨進了這數(shù)月間令她難堪憤懣的地方。 桌上干干凈凈,除了硯臺筆墨,什么也沒有,李元玉卻知道,三皇子習慣把貴重墨寶畫作,放在桌下的暗格中。 咔噠—— 暗格打開,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幅女子畫像。 李元玉緩緩地,沉重地嘆出一口長氣兒,像是要把這數(shù)月的郁氣都嘆出去。 美人溫柔,杏眼傳情。畫中之女,正是謝翰林之女,謝靈韻。 被綁著的小廝原以為這下完了,三皇子回來必定打死他,卻見書房里安安靜靜,片刻后,三皇子妃面色如常地走出來,還關好了門。 “放了他吧?!?/br> 婆子解了小廝被綁住的手腳。 “你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李元玉沉靜地問道。 小廝忙不迭點頭,明白這是要他閉嘴。 晚間,李元玉依舊孤身坐在房內(nèi),今日三皇子也沒過來,她曾經(jīng)十分悵然,不明白自己是否哪兒做得不妥,如今卻知曉了對方的心思。 望著梳妝臺上,今日新買下的幾支朱釵,她挑了一支,對著妝鏡簪進發(fā)間,左右打量了一番,漸漸地,緩緩地,落下了淚。 若非今日在多寶閣中見了那謝家小姐一面,她斷不會理解,三皇子如此對她的緣由是什么。 這樣的簪子,若是簪在那謝家小姐的頭上,一定十分美麗,比自己美得多。 撫了撫自己年輕的面龐,她成親不過一年,現(xiàn)下也不過十八歲,但李元玉卻覺得,這滿目淚水,愁云密布的臉比起謝靈韻,到底是多了幾分老態(tài)。 她最大的不妥,便是不夠貌美。 “喵嗚?!?/br> 貓叫聲從窗臺傳來,李元玉看過去,卻是打碎了白玉簪的那只小白貓。 “怎地?你也來瞧我的笑話?” 貓兒甩了甩尾巴,轉身跑了,徒留那無聲哭泣的六部尚書之女。 作者有話要說: 來來來,量大章,一把喂進等更新的小可愛嘴里。 第67章 、郡主惡毒8 “郡主,?三皇子妃差人送了拜帖過來,說明日來親王府拜訪。” 春和端著朱紅漆木托盤,里面放著下人遞進王府內(nèi)院的皇子府拜帖。 乳娘正在往云悠身上比劃各色錦緞樣布,?到四月,?便是紀國郡主的及笄禮了,親王府已經(jīng)開始籌備,乳娘攬了所有的衣裳首飾,?干勁兒十足,立志要把養(yǎng)出來的嬌嬌打扮成國都最美麗的人兒。 “放著吧,?我知道了,?備些招待客人的香果,茶飯不必了,?棉帕子備些,?怕是明兒來的,是個心碎的淚人?!?/br> “什么淚人?可是見什么不妥當?shù)娜耍磕闼脑卤阋屑绑嵌Y了,可不能惹了不快的事兒,?勞傷神?!?/br> 乳娘嘮叨起來,一邊的春和在心底翻了個白眼,華嬤嬤什么都好,?就是把郡主當成了自個兒的眼珠子,?偏疼得過分。 云悠自是好一番保證,?乳娘這才又忙著挑繡品去了。 次日,李元玉十分低調(diào)地拜訪了親王府。 入了內(nèi)院的湖畔八角亭子,因著隆冬,亭子的八個方向,除了竹簾,還掛上了防風的厚綢,?那綢子繡著落梅,十分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