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當(dāng)戲精 第177節(jié)
第136章 回國 風(fēng)塵仆仆, 披星戴月。 高付俊回來沒有提前打電話,而且下火車的時候,已經(jīng)晚上十點多了。 因為沒有公交車了, 他直接去招待所開了個房間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一早就扛著行李包,坐最早的一班公交車回了家,到家的時候,家里人都沒起呢, 就秋華一個人起來站在垂花門外默讀。 看見高付俊回來了, 她嚇了一跳,連忙小跑過去接過他手里的小包。 高付俊拎著大包腳步匆忙的往垂花門里走, 一邊小聲問道:“小美還沒起呢吧?!?/br> “沒呢,小美姐一般早上六點半才起呢?!边@會兒才五點鐘。 “行, 包給我吧,你繼續(xù)讀書, 我回屋了?!?/br> 到了廂房門口, 高付俊接過秋華手里的小包, 轉(zhuǎn)身就進了房間。 秋華默默的離開,不過她也沒回去讀書, 而是從碗柜里拿了錢,連忙出門買包子和油條去了, 這姑爺回來了,怎么說也得吃頓好的,順便還得去糧油店買點精面去,滾蛋餃子接風(fēng)面, 今天中午搟面條子吃。 高付俊躡手躡腳的進了房間, 脫了衣服, 把手腳搓熱了才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可身上到底是帶著涼意的,還是把白芙美給激的差點醒過來。 高付俊連忙伸手拍拍她的背,微皺的眉頭這才散開,又沉沉的睡了過去,高付俊側(cè)躺著,手輕輕的在白芙美的背上拍著,眼神貪婪的看著她沉睡的樣子。 明明才離開沒多久,但是卻仿佛離開了很久。 自從離開后,高付俊就體驗到了古人所說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對妻子的思念讓他在鵬城的那段日子格外的難熬,明明是從小長大的故鄉(xiāng),可他魂牽夢縈的,卻是遠方。 白芙美這一覺睡得極好,恍惚間竟然以為高付俊就在身邊,熟悉的體溫裹著自己…… 白芙美猛地驚醒—— 然后就看見一張‘盛世美顏’在對著她笑。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白芙美驚喜的就要猛地起身。 高付俊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扶住她,一邊嘴里念叨著:“昨晚上回來的,你看看自己多大肚子了,還往上竄,不要命啦?!?/br> “我這不是忘了嘛?!?/br> 白芙美有些不好意思,手摸了摸肚子:“你回來我怎么不知道呢?” “你睡熟了,怎么會知道?!?/br> 高付俊順著白芙美的手看向她手下的大肚子,眼睛亮了亮:“肚子大了不少。” “七個月了,怎么能不大,正好你回來了,幫我穿一下襪子?!?/br> 白芙美頤指氣使,下巴朝著椅子上的襪子抬了抬。 高付俊笑笑,一把掀開被子飛速下床,拿過襪子又飛速竄了回來,一點兒冷氣都沒沾到,回來身上還是熱乎的,他把手伸進被子里抓過白芙美的腳,也不看,就這么盲穿。 一邊給媳婦兒穿襪子,一邊詢問著家里的情況。 白振華出國許久,說是去去就回,可這一去竟然就沒了消息,白文淵倒是傳了消息,只說沒事,但也沒詳細說,最近周淑賢愈發(fā)的擔(dān)心,就怕白振華年前回不來。 高付俊點點頭,這事兒白文旻也給他說了,那邊老爺子眼看不好,白振華過去后,一直拉著白振華不讓走,正好時間也寬裕,白振華便留下準(zhǔn)備陪些日子。 當(dāng)然,這是白文旻的說法,高付俊是不大相信里面沒有其他的因素。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白振華現(xiàn)在還是很安全的。 白芙美說完了白振華,又說到自己的工作,這個就說的詳細很多了。 等說道贊助的時候,高付俊的手一頓,好看的眉頭皺起來:“你要找贊助怎么不找我?” 他的咸菜廠哪里差了! 白芙美:“……咱也不能只緊著自家啊?!?/br> 高付俊還是覺得可惜。 上次的捐助儀式讓他嘗到了廣告的滋味,如今好容易又有個機會,結(jié)果這敗家媳婦兒居然不考慮自家了。 “我這次連我哥他們都沒怎么麻煩,我找的是京城的紡織廠和服裝廠?!?/br> 白芙美下了床,打開柜子從里面翻出兩塊布來:“瞧這色,挺好看的吧?!?/br> “是不錯,料子也不丑?!?/br> “這是現(xiàn)在很火的的確良,白底子小青花,多好看的布,但是就是賣不動……” 雖然現(xiàn)在各大國營廠子生意都還可以,但是白芙美知道,這已經(jīng)是最后的輝煌了,再往下走,這些廠子要么公轉(zhuǎn)私,要么就直接關(guān)門大吉,全國的工人們都將迎來下崗熱潮,當(dāng)然,這樣的事情,還有好多年才會發(fā)生,但那也是一眨眼的功夫。 就好比婦聯(lián),要論到十年前,誰能想到,婦女也有看見婦聯(lián)轉(zhuǎn)身就跑的一天。 “做成成衣呢?”高付俊的注意力果然被轉(zhuǎn)移了。 他拿過布料,手指搓了搓。 “說實話,料子是好料子,就是摸著感覺不透氣,鵬城那邊的天兒本來就濕熱濕熱的,這布料過去,就好似穿了件雨衣似的,估計也就愛美的小姑娘愿意穿,真正干活兒的,還得是棉布的才行?!备吒犊≈灰幻?,就察覺出這布料的問題了。 “是啊,但是這布料便宜,比較耐磨,色牢度也夠?!?/br> 雖然的確良不容易染色,還有不透氣,不吸汗等等等缺點,光一個耐磨和便宜,就勝過全棉布料了,最重要的是,色牢度足夠,不同意褪色,洗幾水都像新衣服。 高付俊點點頭,確實是這樣,如今老百姓們手里不寬裕,棉布衣服不牢固,尤其是力工,棉布衣服穿不了幾水就壞了,反倒是這的確良,光牢固這一點,就抵抗住了所有的不舒適,大不了在里面穿一件貼身的棉布背心就是了。 所以說,這的確良突然火起來,也不是沒道理的。 “既然這樣,怎么賣不動呢?” “別提了……” 白芙美將衣服往旁邊一扔:“款式不行啊?!?/br> 料子再好看,也不能只披塊布吧,該做款式還是要做款式的,可隨著南邊的發(fā)展,京城這邊的服裝廠,已經(jīng)跟不上時代了,紡織廠生產(chǎn)的布料還得運出去做衣服,這一來一回的……就沒那么劃算了。 紡織廠和服裝廠的領(lǐng)導(dǎo)最近可愁了。 花了大把銀子的的確良賣不動,棉布運輸又要成本,做出的成衣賣不出去,如今都堆在倉庫了,兩個難兄難弟,頭上稀疏的頭發(fā)都更加稀疏了。 正巧這時候,白芙美找上了門。 咸菜廠當(dāng)初去電視臺搞那個捐助儀式他們這些廠領(lǐng)導(dǎo)可沒少笑話,畢竟這年頭,廠里的每一分錢都是要花在刀刃上的,他們肩負(fù)著許多職工的家庭生活,是不可能有多余的錢去捐助的,可偏偏咸菜廠去捐了,他們私下里碰了個頭,就笑道到底是私人小廠子,有錢也不是這么個花法。 結(jié)果就被打臉了。 咸菜廠的品牌做起來了,全國人民都知道,有個做好人好事的咸菜廠。 這個廠子對老百姓的健康那么看重,居然愿意捐款為國家的孩子們購買肝炎疫苗,可見這廠子是多么的赤子之心,這樣的好廠子里出產(chǎn)的咸菜,才是讓人放心的咸菜。 于是銷量暴漲,看的幾個廠領(lǐng)導(dǎo)目瞪口呆。 還有這種cao作? 所以這一次白芙美找上門,他們就心動了。 咋說呢,都是婦聯(lián)的項目,應(yīng)該差不離吧,而且他們也調(diào)查清楚了,當(dāng)初肝炎疫苗的事,也是這位小白干事負(fù)責(zé)的,都是自己手里的項目,肯定不存在敷衍這一說。 所以就算廠里效益一般,兩家擠一擠,也擠出了一部分的資金,算是給贊助上了。 白芙美也是賊,她為了這筆資金,特意去找了配音演員,五十塊錢一句話的價格,硬是讓人家說了好幾句廣告詞,每次節(jié)目開播之前,都要長長的念上一段,時間不長,幾句話的功夫也就十來秒,但是服裝廠和紡織廠的領(lǐng)導(dǎo)們一聽,還真就覺得值了。 至少目前來說,兩家大單子沒有,但是下面縣城里聽著信兒過來訂貨的,倒是不少。 這個年代,從來都不缺少敢打敢拼的人,只缺少能夠打拼的渠道罷了。 高付俊一邊為自己的咸菜廠感到可惜,一邊又為妻子的能干而感到高興。 說完了白芙美的事,終于輪到高付俊了。 高付俊這次回鵬城也辦成了不少事呢。 首先這第一件事就是咸菜廠的事:“咱們廠里的第一批醬料出壇了,全部做好了包裝,已經(jīng)上了船,往漂亮國運去了?!?/br> 這一筆外匯算是賺穩(wěn)了。 鵬城那邊也有點目瞪口呆,誰能想到,這剛落地的小咸菜廠,居然還有這能耐,說出口就出口了。 他們哪里知道,咸菜廠是先搞定了出口渠道,才去建的廠子。 “那還有第二件事呢?” 聽高付俊那口風(fēng),就不僅僅是一件事。 “我買了塊地皮?!?/br> 高付俊貼著白芙美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白芙美:“?!??!” “你說啥?地皮??”這一激動,口音都變了。 “嗯吶,我去鵬城這段時間,和表哥兩個人把鵬城的邊邊角角都走了一遍,一致認(rèn)為,地皮這件事,大有可為,等工業(yè)園區(qū)那邊真的發(fā)展起來了,外來務(wù)工人員肯定會越來越多,日后定居的肯定也不少,對住房需求也會比較大,雖然當(dāng)初那塊地王現(xiàn)在還不聲不響的,但是文旻表哥說是因為和港城那邊的老板還沒談攏的問題,一旦談攏了,建設(shè)起來快的很,目前那邊的房子就一千多塊錢一平方了?!?/br> 高付俊當(dāng)初進建工局的目的就是想要弄清楚這里面的關(guān)竅。 如今這第一塊地皮,也算是他的試驗品了,把他這幾年摸索出來的經(jīng)驗給試驗一下。 所以在白文旻的支持下,他買下了第一塊地皮。 白芙美卻是偷偷問:“這咸菜廠這么賺錢呢?” 都能買地皮了。 要知道,鵬城咸菜廠的地皮,當(dāng)初買的時候還是咬牙買的呢,怎么現(xiàn)在生意這么好么? “表哥借了點,我還貸款了點?!?/br> 高付俊這就說的比較含糊了,到底貸款了多少他沒告訴白芙美,只說還錢是沒問題的,哪怕日后這地皮賺不到什么錢,但肯定是不會虧損的。 鵬城rou眼可見的快速發(fā)展,地皮握在手里,哪怕不開發(fā),那也是下金蛋的母雞。 白芙美對鵬城的未來是很有信心的,因為她親眼看見過。 高付俊倒是真有些意外了。 他花了這么一大筆錢,還貸款了,回來白芙美不僅沒有罵他,竟然還十分理解他,意外過后就是無限的感動。 得妻如此,夫復(fù)何求啊。 與此同時,遠在漂亮國的白振華正處于緊張之中,他懷里抱著白老爺子的骨灰,身邊陪伴著的是,是神情憔悴的白家老大兩口子,他們身上穿著黑色的衣服,頭上帶著麻布小白花,手臂上裹著繡了‘奠’字的袖章,正在接受著海關(guān)的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