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當戲精 第56節(jié)
盧遠男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后抬手拿掉了臉上的書,微蹙著眉頭,有些不悅的看向白芙美:“干什么?” “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點事找你。” 盧遠男沒說話,只是探究的看著白芙美的臉,然后慢悠悠地坐起身來:“有什么話,你說吧。” “出來一下。” “白芙美,你——” “不出來我可就直接說了,到時候可別后悔?!?/br> 白芙美不等她說話,直接開口威脅道。 盧遠男看著白芙美那雙漆黑的眼睛,不知為何,明明這小丫頭才十八歲,可不笑的時候看人,還真挺瘆人的,她一言不發(fā)的下了床,穿上鞋子就往門外走。 白芙美也跟著后面準備出門。 “小美,你這是……”劉貝貝趴在床邊,滿臉疑惑的問道:“她惹你了?” “沒有,我確實找她有點兒事,等解決了我再給你說?!?/br> 劉貝貝點點頭,白芙美跟著后面出了宿舍。 到了樓梯口,盧遠男手往口袋里一揣:“說吧,什么事?” “你跟我過來。” 白芙美越過盧遠男繼續(xù)往樓下走。 盧遠男抿了抿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跟著下樓,嘴里還嘀咕著:“什么東西?!?/br> 雖然心中不滿,盧遠男還是跟著白芙美身后慢悠悠的往外走,一直走到小樹林,她頓住腳:“你再不說我回去了?!?/br> “你跟我來?!?/br> 白芙美可不管她,人都到這兒了,不走也得走。 一把扯住盧遠男的胳膊,扯到小樹林里,劉小丫還像個小猴子似的抱著樹呢。 “jiejie,我沒亂跑。” 劉小丫先是高興的喊了一聲,然后松開手,小心翼翼的看著盧遠男:“n——mama?!?/br> 本來還想像以前一樣喊‘娘’,可一想到前些日子流浪時,看見那些孩子都喊的‘mama’,她連忙改了口。 盧遠男緊緊地抿著嘴,目光死死的粘在劉小丫身上,一言不發(fā)。 劉小丫本來就害怕,這會兒更局促了起來。 “白芙美,你這是什么意思?” 盧遠男緊咬著后槽牙,轉過身來目光陰沉沉的看著她:“劉小丫怎么會在你手里?” “昨天我去茶樓喝茶,出來的時候聽見一個女人在大罵孩子,小丫哭著說自己的mama是京城大學的學生,名字叫盧遠男,就那么巧,我聽見了,尋思著你是孩子的親生母親,便帶她過來找你了?!?/br> 白芙美簡略了說了一下來龍去脈。 她可不愿意讓盧遠男把屎盆子扣到她腦袋上來。 “盧遠男,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小丫要是再這么喊下去,早晚被警察領著找上門來,之前因為你丈夫,哦,不,是前前夫的事,學校已經丟過一次臉了,你不會還想讓學校丟第二次臉吧?!?/br> 一聽這話,盧遠男的臉色頓時更難看了。 “你想怎么樣?”她攥了攥拳頭:“別想著威脅我,大不了魚死網破,白芙美,我現(xiàn)在已經這樣了,別逼我。” “我不逼你,我逼你干什么?你現(xiàn)在有什么值得我逼你的?!?/br> 白芙美側了側身,往樹桿上一靠。 不是平時那乖乖巧巧的模樣,看著居然還有點吊兒郎當的。 “你是孩子親娘,她被親爹扔了,你得養(yǎng)她?!?/br> “開什么玩笑,她是劉家人,劉根兒都不要,憑什么得我養(yǎng)。”盧遠男想也不想的反駁道:“我不養(yǎng)?!?/br> “那我就報公安?!?/br> 白芙美威脅道。 “那你就去報啊,我倒要看看,我不養(yǎng)他們還能槍·斃了我?這年頭,不養(yǎng)孩子又不犯法,頂多被人瞧不起罷了,就我現(xiàn)在這名聲,說的好像有人瞧得起我似的?!北R遠男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當初自我介紹的時候,你不是說你很心疼那些孩子么?現(xiàn)在這丫頭我給你了,以后我也不會認,你帶回去養(yǎng)吧?!?/br> “你真不要這孩子?” 她忘記了,這年頭,棄養(yǎng)還沒進入憲法,盧遠男棄養(yǎng)劉小丫,從道德上來說,是罪過,可在法律意義上,卻是無罪的。 白芙美忍不住站直了身體:“你以后不會再有孩子了,她可是你這輩子唯一的女兒。” “不要?!?/br> 盧遠男回答的很是冷清。 “mama,你別不要我,我能干活,mama——” 劉小丫不是蠢人,她已經能聽明白大人的話了,這會兒已經忍不住哭了起來。 白芙美也氣的渾身發(fā)抖。 她就沒見過這種女人,居然連自己的孩子都不養(yǎng)。 “那好,我等會兒就去廣播臺,既然你這么不在乎自己的名聲,那么我怎么說你都無所謂了對吧?!?/br> 白芙美也不慣著她,嘴角一咧就開始威脅:“上次就已經記了一大過了,你猜,這一次學校會不會還縱容你?人品敗壞的人有什么資格留在校園里?” 盧遠男臉上無所謂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了。 “白芙美,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盧遠男,你檔案上有瑕疵,以后大單位不會要你的,與其讓你幾年之后才明白這一點,倒不如現(xiàn)在就讓你一勞永逸?!卑总矫酪话殉镀鹛栠罂薜膭⑿⊙荆骸靶⊙緞e怕,我?guī)闳フ倚iL?!?/br> 劉小丫哭著被白芙美拉著往樹林外走。 “白芙美——” 盧遠男再也忍不住的猛地轉身,惡狠狠的瞪著白芙美,攥著拳頭低吼:“你到底為什么要和我做對,劉小丫是我的女兒,我想怎么對她就怎么對她,和你有什么關系?” “你憑什么這么對我?你知道我都經歷過什么?你知道當初我在劉村過的都是什么日子么?你不知道,像你這種在糖罐子里長大的小丫頭片子,怎么會知道我在鄉(xiāng)下過的是什么日子?你以為你是誰?你是救世主么?你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指手畫腳,是,我不想要劉小丫,就算我這輩子不會再有孩子了,我也不會要她,我看見她就惡心,因為她的身體里,流著劉根兒那個qj犯的血,別說養(yǎng)她了,我看見她,恨不得喝她的血,啃她的rou,要不是她,我怎么可能會被劉根兒那個臭男人糟蹋。” 盧遠男仿佛一只被激怒了的母獅子。 她的指甲已經戳破了掌心,淚水掉落,眼底仿佛冒著兩團火。 白芙美的身子猛地僵住。 “我知道你心好,可是白芙美,不是每個人都值得被善良?!?/br> “那周家母子呢?” 白芙美回過頭,清清冷冷的看著盧遠男:“你的日子不好過,那周家母子就活該被你騙么?劉根兒這件事上,你是受害者,可周家母子的事上,你以為你和劉根兒有什么區(qū)別?” 盧遠男撇開頭,一聲不吭。 “這年頭誰不苦,就你苦么?你前婆婆,中年喪偶,兒子還殘疾了,想要為兒子娶個兒媳婦,結果還被你騙了,她也是活該的么?我沒經歷過你的經歷,沒有資格去評判你,也沒有資格去勸你善良,但是……孩子現(xiàn)在只有幾歲,最基本的撫養(yǎng)責任你要盡到?!?/br> 盧遠男依舊不說話。 “孩子的問題總要解決?!?/br> 白芙美嘆了口氣,語氣倒不似之前那么強硬:“盧遠男,你不想養(yǎng)孩子可以,但是,你得把她安頓好,而不是讓她在街上流浪,你知道我遇見她時,她在做什么?她因為餓的受不了了,偷了人家一個饅頭,盧遠男,良知是很重要的東西,一旦你拋棄了,就很難找回來了,她父親傷害了你,你可以報復她父親,而不是將所有的怨恨留給你的孩子,你那是報復么?不是,你那是無能,是慫,是柿子撿軟的捏,因為你知道,你根本傷害不了她的父親?!?/br> “你真的希望自己的孩子,成為一個罪犯么?” 白芙美的每一句都仿佛刀子似的扎進盧遠男的心底。 她自詡不是好人。 可此時此刻,她依舊由衷的感覺到了悲傷,正如白芙美所問的,她真的希望劉小丫成為一個罪犯么? “我……” 盧遠男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咬咬牙:“不會養(yǎng)她的?!?/br> “她爹對我做的那些事,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不過你說的也對,我不想未來有一天,這丫頭被人抓進監(jiān)獄里,牽扯出我來?!?/br> 白芙美站在原地,默默的看著她。 “那你打算怎么辦?” “這你就別管了?!北R遠男站直了身體。 “不行,你必須說,因為我怕你轉頭又扔了小丫?!?/br> 盧遠男愣了愣,突然嗤笑一聲:“白芙美,你可真是個小孩子,天真的很,你以為我告訴了你,我就害不到她了么?” 她走到白芙美身邊,一把扯過劉小丫的手腕。 白芙美一把攥住盧遠男的手腕:“你給我把話說明白了,你到底想怎么安排她?!?/br> “這你就別管了?!?/br> 盧遠男揮開白芙美的手,拉著劉小丫就往樹林外走去,快走出樹林的時候,盧遠男突然定住腳步:“白芙美,我很討厭你,既天真又愚蠢,你以為你救了這丫頭,這丫頭就感謝你了?蠢貨,以后沒事兒別和我說話?!?/br> 白芙美:“……” 盧遠男把劉小丫帶回了宿舍。 宿舍里的其他人心里情緒翻涌,可依舊沒人開口詢問一句,只是各個眉來眼去的,無聲之間完成了一場八卦。 白芙美情緒有些低落,劉貝貝和李思榮都過來關心她,她也只是牽強的勾了勾唇。 等到傍晚,白芙美和高付俊碰面的時候,她才把負面情緒給暴露了出來。 她坐在石凳上,手抵著額頭。 整個人的色彩都變成了灰暗色。 “不順利么?”作為經歷過全程的高付俊,他清楚的知道白芙美為什么情緒低落,所以他走到白芙美身前,蹲下來仰頭看著白芙美。 “恩,我覺得我今天這件事,處理的不大好?!?/br> “怎么?” 高付俊手托著下巴:“和我說說看?” “就是……怎么說呢?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只是覺得,第一次明白什么叫‘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吧,今天盧遠男的樣子,讓我很驚訝,在聽到她哭喊的時候,我的內心動搖了,我甚至都覺得,我把劉小丫帶到她面前的舉動,特別殘忍?!?/br> 白芙美聲音低落的將盧遠男的經歷簡略的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