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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病嬌男配的正確方法 第12節(jié)

    “知道娘親為什么喜歡你嗎?因?yàn)榘⒊苈犜?,無論娘親怎么愛你你都不會離開。”

    她從食盒里拿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銀針和藥酒,小路之遙沒什么反應(yīng),蒙著霧氣的眼睛直視前方,卻沒能聚焦。

    白輕輕將銀針泡到藥酒里,一邊攪弄,一邊笑得燦爛,如同去郊游那樣輕松。

    “娘親前日得到你爹爹的消息了,他好像成親了呢?!?/br>
    黃酒略微渾濁,銀針在其間旋轉(zhuǎn),將里面不多的藥材攪了個粉碎,面上卻還是那副天真之意。

    “不過也不怪他了,娘親不是也帶著你再嫁了嗎?你爹爹是在生我的氣吧?”

    狹窄的小院里吹起一陣風(fēng),地上被碾為花泥的花瓣粘在石板上,像一抹化不開的血跡,空氣中能聞到一陣花香,但更明顯的是濃厚的酒味。

    但小路之遙并不在意,他只是在想這院子到底有多大,為什么他走了許多次都沒能摸到院門。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因?yàn)槲以偌蘖耸菃幔俊?/br>
    白輕輕將藥酒揮到一旁,瓷瓶在桌上晃了兩圈,還是穩(wěn)住身體停了下來,瓶里的銀針與瓶口互相碰撞,叮叮當(dāng)當(dāng)很是好聽。

    他都快聽得入迷了。

    一直沒有得到她心愛之人的回應(yīng),白輕輕往前拉住他的手臂,笑得無辜,眼里卻又含了清淚,似是祈求、又似有些癲狂。

    “你為什么不回答我?是不是因?yàn)槲以偌蘖四慵刀剩圆庞秩⑵薜??我們的阿楚天盲,他需要你,你為什么不回來??/br>
    小路之遙轉(zhuǎn)頭“看”她,依舊沒有聚焦,那雙眼里有的只是江南的煙雨,輕輕柔柔地遮掩住了想要透進(jìn)的天光。

    “娘親,要打耳洞了嗎?”

    白輕輕頓時笑著捏住他的臉,語氣輕柔,壓抑的語調(diào)中帶了幾絲顫抖。

    “現(xiàn)在,不要說其他的,說你嫉妒,你嫉妒我再嫁?!?/br>
    他小小的臉被捏得變形,嫣紅的唇差點(diǎn)就被扯到耳后,黑黑的瞳仁找不到焦距,就像一個被肆意欺凌擺弄的木偶。

    李弱水是個成年人都被嚇到了,小路之遙只是個五六歲的孩子,他怎么會不怕。

    她試圖去拉開白輕輕的手,卻沒有用,每每都只是穿過,這讓她有些無力。

    白輕輕的淚已經(jīng)止不住了,流了滿面,看起來我見猶憐,說出的話卻仿佛淬了毒。

    “當(dāng)年為了留住你,我吃了藥,讓我們的阿楚成了天盲,你卻沒有半分憐憫地離開,你好狠的心?,F(xiàn)在你嫉妒了吧?你是不是嫉妒了?”

    聽了這話,李弱水愣愣地看向路之遙,只覺得心酸極了。

    他的父母沒有一個真的期盼他的出生,就連眼睛也是自己的娘親毒壞的。

    “這樣啊?!?/br>
    小路之遙嘴角揚(yáng)起一抹柔和的笑,卻因?yàn)楸怀蹲×俗旖牵θ葑兊闷婀?,就像是夜里的幽曇,靜謐無聲,帶著一種不自知的易碎。

    他開了口,清脆的童音天然就帶著天真的意味:“我嫉妒了,我嫉妒你嫁給了別人。”

    小路之遙費(fèi)力地說出這句話,白輕輕似乎是被按了什么開關(guān),淚也不流了,笑著抹去臉上的淚痕,親昵地點(diǎn)點(diǎn)他的鼻尖,好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

    “我當(dāng)然知道你在嫉妒。但是別難受,只是因?yàn)檫@個男人和你有幾分相似而已。我只是太愛你,想你想得都快要發(fā)瘋了。”

    小路之遙像聽到了什么笑話,輕笑一聲,隨后開口:“娘親,耳洞還打嗎?”

    “打啊?!?/br>
    白輕輕再次拿過那個藥瓶,臉上淚痕未干,卻輕輕哼起了歌謠,歌聲中帶著濃厚的鼻音。

    她將泡足了藥酒的銀針拿出來,彎彎眼眸,湊上前去捏住路之遙的耳垂。

    那一針毫不猶豫,鮮紅的血珠像是一粒粒的小紅豆掉下耳垂,在白衣上灑下滴滴梅花。

    “看,這是我找了好久的耳棒,是用白羽雞的羽骨做的,很漂亮吧?”

    雙耳都扎好了耳洞,白輕輕拿出兩根小小的耳棒在他眼前晃晃,眼眸彎似月牙,話里頗有幾分邀功的意味。

    她卻忘了自己的孩子根本就看不到什么,只是滿心歡喜地將耳棒插/入那還不停結(jié)著紅豆的耳垂里。

    院外的蟬依舊在死命地叫著,仿佛這個夏天再也過不去了一般。

    李弱水沒聽到路之遙的一聲驚呼,他只是虛虛地望著不知名的地方,在他的眼里,無論望向何處,也不過是一片空無。

    第11章 女子香(十一)

    三月的午間撒著日光,驅(qū)走了這空氣中的寒意,曬得人十分舒服,心思疲懶。

    空中偶有梨花被吹進(jìn)這個小院,像是灑進(jìn)的片片落雪,勾出了一副意境美好的圖畫。

    院中的桌上,李弱水還在沉睡,而路之遙則是得了什么趣味一般湊近她,傾耳聽著。

    “@#¥……”

    咕嚕一大串,聽不清她在說些什么,但是鼻尖的淡香倒讓他有一瞬的晃神。

    好像之前同她離得近時也是這樣的味道。

    溫暖的呼吸拂過耳邊,囈語聲聲,他忍不住摩挲了下指尖。

    聽說在人半夢半醒時捏住他的鼻子,這人就會被憋醒,他只是聽說,卻從來沒有試過。

    修長的指慢慢觸過去,白玉般的手背還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指尖從她的額頭滑下,停在了鼻尖,隨后雙指并攏。

    路之遙在心里默數(shù)時間。

    一、二、三……

    數(shù)到十二時,李弱水猛地抬起了頭,像離水的魚一般大口呼吸,轉(zhuǎn)眼就看到一旁笑得溫柔的路之遙。

    那副笑容和小時候眸色空茫的他重合起來,竟讓李弱水有一些恍惚。

    原來他的眼睛是可以睜開的……

    后續(x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沒能看到,他又是如何被他娘親遺棄的也不清楚,實(shí)在是太可惜了。

    “系統(tǒng),還能繼續(xù)嗎?”

    【不可以哦,這次額外獎勵已經(jīng)結(jié)束,宿主可等待案情完結(jié),即可再次獲得?!?/br>
    案情完結(jié)?

    那應(yīng)該沒多久了……

    遲遲沒聽到李弱水的聲音,路之遙笑容都淡了許多,李弱水為何沒說他幾句?

    “是我捏了你的鼻子?!?/br>
    他語氣柔和地強(qiáng)調(diào)了這句欠打的話,憐愛的氣氛頓時消散,原本李弱水心中的那點(diǎn)心酸和復(fù)雜頓時化為烏有。

    李弱水棒讀:“別搞我?!?/br>
    路之遙點(diǎn)點(diǎn)頭,又回到原來的神色,表示自己舒服了。

    “你一定會下地獄!”

    身后有人破口大罵,李弱水歪頭去看,正是那位白衣女子。

    她口中的布團(tuán)被取出后,沒有回答巡案司的問題,反而是對著路之遙罵罵咧咧,頭上素白的絹花都掉了下去。

    陸飛月轉(zhuǎn)頭看了眼路之遙,沉聲問她:“你認(rèn)識路公子?”

    “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認(rèn)識,這個崽種,垃圾!我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rou,恨不得他下地獄!”

    陸飛月手中拿著一本冊子記錄案情,不停游走的筆勢一頓,她還是問了一個與案情無關(guān)的問題。

    “他怎么你了?”

    白衣女子恨恨地看了她一眼,被綁住的身體掙扎著想要沖過去,卻被巡案司的人拽瘋狗一般拉著。

    “他心里清楚!說出來豈不是又讓他得意一次?!”

    路之遙微笑中帶點(diǎn)疑惑:“會讓我得意?那我得好好想想?!?/br>
    “你!”白衣女子一噎,牙都快咬碎了。

    李弱水走近這個白衣女子,看著她忿忿不平的神色,滿是疑惑。

    “你沒病吧?”

    “你才有??!”白衣女子雙眼通紅,連帶著對李弱水也恨起來了。

    “他是要下地獄的惡人,那你們是什么?”

    李弱水直起身子,鵝黃的裙擺劃過,她轉(zhuǎn)身指著樹下歇息的少女。

    “你看到她們了嗎?你們毀了多少人的人生,怎么不說自己該下地獄?”

    白衣女子瞪眼看她,神色委屈:“我們都是為了夫人!為了家里!夫人以前做過多少好事,她們受過恩惠,報(bào)答一下怎么了!”

    話音剛落,她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不該說的,便立刻閉上嘴不再開口,只是氣憤地瞪著路之遙。

    李弱水轉(zhuǎn)眼看著路之遙,心里也很是疑惑,怎么一個兩個都想要他死?

    不過話說回來,這人爹不疼娘不愛,出來走江湖還到處是仇家,偏偏自己也是個瘋得不清醒的人,能長這么大也不容易啊。

    李弱水走了回去,在陸飛月幾人盤問那女子夫人是誰時,湊到了路之遙耳邊,說得小聲。

    “你和她們有什么恩怨?說出來我?guī)湍惴治龇治?,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

    又來了,那陣令人心靜的淡香。

    路之遙彎起唇畔俯下身子,他微微偏頭湊近她的耳廓,被壓低的聲音中不自覺帶了些啞意。

    “……我一點(diǎn)也沒想起來。”

    原本以為要吃到什么大瓜的李弱水:“那你一副很神秘兮兮的樣子?你覺得你很幽默?”

    鼻尖的馨香離去,路之遙微微彎下的身也直了回來,他還在回想這個味道。

    從他出生起,他的聽覺嗅覺就要比常人更加靈敏。

    從小時候有記憶以來,他聞到味道便是他娘親身上那股濃厚的紫檀味,沉郁逼人,讓人掙脫不開。

    后來遇見他師傅,便一直是縈繞在鼻尖的血腥味。

    在他與人接觸的有限經(jīng)歷中,從沒有聞到過這樣的味道,不是說有多香,但就是聞起來很舒服。

    至少他很舒服。

    這邊的二人心緒飄蕩,沒有一人的心思在審問上,而那邊的陸飛月和江年二人倒是有些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