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太后解禁
“陛下還知道來看吾這個老太婆,哀家可真是感動。” 佛堂內,太后禮拜于佛像下,沉約立于簾外。 “兒不孝,未能常來侍奉母后?!?/br> “陛下這一拜,哀家可受不起。”太后惱怒,齊王愈發(fā)不把自己的話放在眼里,行事獨斷專行。 身份疑云雖被他酷厲手段借楊中明一事暫壓下去,轉而卻要冊陳王之后為妃,這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陳王會如何且不說,惹起民意沸騰,于他齊國無一絲好處。 先前就不該放任陳王后這個妖女蠱惑她兒子。 如今倘若齊王真真行事偏激,惹眾王族宗親不滿,她也不得不考慮,讓小兒子來接手皇位了。 太后解了禁頭一件事,就是召見陳紜。 安壽宮的嬤嬤過來宣召,陳紜知道這一趟絕沒她好果子吃。 “陳王后通天的手段,陳王一個夫君不夠,竟還要來招惹齊王?成日賴居于王上寢宮內成何體統!得了幾日恩寵就當真與他是夫妻了?沒臉沒皮這四個字,陳王后可還知如何寫?” 太后好一通羞辱,叫嬤嬤上刑。 “別以為你那點心思手段哀家不曉得,今日別妄想誰能來救你!” 她身邊的婢子見她被太后之人帶走,急急忙忙去找人通知陛下,半道上卻被一個太監(jiān)捂住口鼻弄暈。 特地挑在齊王去天家祭壇為北地干旱祈雨的日子,太后鐵了心今日要處置了這位陳王后。 “陳王后既擅長狐媚惑君,可記著要付出代價!”沛山嬤嬤叫幾個老嬤嬤呈列好刑具,“這些刑罰,陳王后便先好好受著,一一嘗過一遍,奴婢再送您上路?!?/br> “你們若敢動我,齊王絕饒不過你們!” 幾個老嬤嬤被陳紜嚴厲之色嚇到,一時未敢出手。 沛山嬤嬤巋然不為所動,“奴婢為太后辦事,就算為太后犧牲這條老命又算什么?你們幾個還不抓緊?” 沉約給她的死侍,以特殊的哨聲可喚。 陳紜抱著最后希冀吹哨。 “陳王后莫要以為吹個哨就有人來救你!” 幾名死侍被太后密衛(wèi)攔截絞殺。她什么也沒等來。 “啊——” 細針刺入指甲之中,鉆心透厲之疼,遠比臉上被劃傷來得更加劇烈,難以忍受。 冷汗幾乎頃刻間浸透衣衫。 “十指連心,此刑,是為陳王后長長廉恥之心!” 陳紜倒在冰冷地面上,腦袋嗡嗡作響,好像要炸裂一般。唇發(fā)青,面慘白。 而沛山嬤嬤還高高在上地介紹著下一種酷刑,“接下來是骨裂之刑,這刑夾會一點點一寸寸,擠壓碾碎你每一根手指的骨頭。此刑是為陳王后、斷去這芊芊撥琴之禍根。動手!” “??!” 這一聲慘叫,卻不是陳紜。 幾個老嬤嬤瞬間嚇得渾身發(fā)軟跌爬在地。 刑室內,一黑衣身影手中銀鉤穿破沛山嬤嬤胸腔,那雙瞪大的眼睛來不及錯愕,銀鉤一收直接抓出了她的心臟。 血噴濺到最近處的兩個嬤嬤臉上,還帶著guntang的熱度,極度恐懼之下,眾人甚至連失聲尖叫都未能發(fā)出。 黑影身手凌厲身形瞬動,眨眼間只剩一室尸首。 陳紜身體一輕,被人帶走。 耳邊只剩呼嘯的風聲。指尖的血珠在極緩慢地往外滲。 外面的天那么明亮,太陽那么明媚,就好像方才的陰晦都是一場夢。 黑影帶著她輕盈掠過王宮房瓦,周圍一切都快到模糊。 疼痛令她失感,也沒有心思去思考救她的是誰。閉上眼睛,她昏昏睡去。 待醒來,看到一個陌生的房間,黑影遞給她一碗藥。 這個人渾身從都到腳都包裹在黑衣之中。也未說話。 看到十指上纏的紗布,她道了聲謝,伸手去捧藥碗,卻顫顫巍巍。 黑影利落坐下,準備喂她。 “罷了,不必喝了。”她頹然失神,這傷,喝不喝藥,還能好嗎? “止疼的?!焙谟伴_口。聲音卻似來自另一個國度般沉悶遙遠。 她看向他,連雙目都遮著黑布。 “你是瞎子嗎?” “算是?!?/br> “你是誰的人?” 黑影思索了片刻,“將會守護你的人?!?/br> “為何?你認識我?” “認識?!?/br> “你是誰?”陳紜生出警惕。 “姐、你的問題有點多,現在還是養(yǎng)好傷,再慢慢盤問我吧。” 那個話音剛到嘴邊又趕緊改口的“姐”字,被她敏感地捕捉。 以姐稱呼她的人,陳紜實在想不出。 是二哥的人嗎?還是仇喜良的人? “你說,效忠于我,可是只忠于我?”在客棧將養(yǎng)兩日,陳紜決意絕不坐以待斃。 黑影放下飯食,“任憑差遣?!?/br> “替我去殺掉齊太后,可能做到?” “領命!” 他能在守衛(wèi)森嚴的齊宮出入自由鬼魅無聲,于刑室內連殺五人都沒驚動侍衛(wèi),陳紜本想試探,不料他應得如此容易。 黑影走后,她無心用飯,十只指甲蓋下潰癢發(fā)疼,起身戴上面巾獨去醫(yī)館。 齊國的街面劃分井然,寬敞有序,午時行人不多。 “閑人退避!閑人退避!” 身后突來一匹疾馳的快馬,險險將她沖撞到。 千鈞一發(fā)之際,陳紜被掠入一個陌生懷中。 “吁——小人見過王爺!沖撞了王爺罪該萬死!” 馬上的騎兵立刻勒繩下來請罪。 陳紜這才看向救下自己的人。 京中獨一位王爺,瑞康王。她雖聞其名,未見過其人。 “何事如此之急?”松開陳紜,瑞康王問道。 “回王爺,北疆急訊!小人正欲進宮向陛下呈報!” “去罷?!?/br> 瑞康王撣了撣衣塵,陳紜福身致謝。 “哎喲王爺,王爺無恙吧?你這小女子怎么回事?竟勞我們王爺犯險救你?”一常服太監(jiān)緊沖上來,將她擋開。 “哎呀王爺!可不得了!這這這、您這衣服上的血怎么回事?王爺您可是傷著哪兒了?” 方才慌亂之中,手指折戳到他胸前衣襟,傷口掙破膿血污了那華貴衣袍。 “抱歉,是小女之過,恩人這衣袍價值多少,小女子盡價賠償?!?/br> “你賠得起嗎你?” “徐育?!鄙砗笾酥浦官N身奴才繼續(xù)咄咄逼人,對陳紜道,“看姑娘是受了傷,可是要去醫(yī)館?” “正是?!?/br> “正好順路,便一同吧?!?/br> 堂堂王爺,要去醫(yī)館? 看什么病不是太醫(yī)上門、京中名醫(yī)爭相殷勤,就算用藥也自有人送上門。 陳紜好奇他去醫(yī)館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