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后嬌縱起來真要命 第44節(jié)
皇帝淺蹙了眉,頭一次聽了勸,往那龍床邊坐下,心卻上下不靠,無法安寧,他看了看阮英,忽道:“朕平生未嘗一敗,第一回 想要贏得一個人的心,卻好像力不從心了。” 阮英暗暗皺著眉,很想讓陛下說人話,他斟酌了一下,輕言道:“陛下,想要贏一個人的心,同贏一場戰(zhàn)役是不同的。打仗的時候,布防、戰(zhàn)術(shù)、策略都不可示眾,可若想贏人心,便要將您的溫柔、耐心、愛意一一攤開給她看……” 皇帝默默地聽了半晌,“朕還不夠溫柔么?” 阮英很想說不溫柔,但礙于那是天子,把話咽回了肚子里,斟酌了半天,才小聲說:“……奴才覺得不大夠?!?/br> 皇帝半垂了眼睫,好一時才嘆了一息,仰面往龍床上倒去,拿錦被蓋住了臉,好一時被下才傳出了悶悶的聲音。 “朕雖然兇巴巴,心里卻很喜歡她?!?/br> 作者有話說: 阮英:真?愛情專家。感謝在2021-06-04 00:50:32~2021-06-05 18:43: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叮咚門鈴響了是不是財 5個;白門樓建設(shè)工程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七月 20瓶;ayaka 10瓶;前程似錦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8章 為愛加班 星落回了府門前, 頂著爹媽娘親祖父祖母的目光,將辜連星迎進了小花廳。 那一日出宮,星落原就有話同辜連星說, 等到了端陽這一日,卻因了各種事端耽誤了,只是為曾想,辜家哥哥竟在府門前候著她。 星落一身兒的泥塵,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同辜家哥哥致了個歉。 “……今日做下了一樁大事, 還沒來得及換衣裳?!彼氲綄⒁歼B星說的事, 登時有些忐忑起來。 辜連星卻說無礙,花廳里的料絲燈光線溫柔, 照在他的面龐上,顯出了幾分清雅。 “我知道, 你很了不起?!彼芍缘刭澦痪洌窒蛩忉? “龍舟大會后, 驍翼衛(wèi)有些緊急事務(wù), 才耽誤了?!?/br> 聽到驍毅衛(wèi),星落立時便豎起了耳朵。 她知道驍翼衛(wèi)是天子的耳目, 如今正偵辦著青鸞教禍亂一事,也關(guān)切著世仙未來的命運, 這便更加地上心。 “辜家哥哥,青鸞教當(dāng)真是壞的么?” 辜連星望著她那雙玲瓏大眼,有些話不知該從何說起。 從那一晚嬰兒塔遇見了她同裴世仙,辜連星便知曉了裴世仙的底細, 從而也知曉了星落同她的關(guān)系, 再往下查是什么, 辜連星不知道。 “有些人與事,沒有絕對的好壞?!彼?,轉(zhuǎn)開了話題,“沅月家去同我說了你們今晚的壯舉,她回來很興奮,言說能多一些這般助人的經(jīng)歷,很有意義?!?/br> 星落慢慢兒地點頭。 辜沅月很好,可惜她并沒有見過餓殍遍野的人間,世家貴女將助人的事當(dāng)作一場善心發(fā)作,永遠也體會不到真正的人間疾苦。 可話又說回來,錦衣玉食長起來的小姑娘,何必要去同窮苦百姓共情? 所以她無比感念這四年在仙山的經(jīng)歷,很清苦也很勞累,可當(dāng)真回了安樂世界,卻覺得那些清苦才令人清醒。 “辜家哥哥,你知道我為何會在仙山清修四年么?”她不打算同他繼續(xù)方才的話題,靜靜地看著他,同他說起前事來。 辜連星立時便明了,眸色微沉。 “為何?” 星落有些奇怪,這便試探地問他,“你不知道么?”她有些難以啟齒,猶豫著說起來,“當(dāng)年我不懂事,叫人往戰(zhàn)場上給爹爹送信,害得你同爹爹都受了傷……” 她微抬眼睫,眸色里帶著些許的歉疚。 “所以陛下才會厭煩我?!彼龜Q著眉毛,“你為什么不記恨我呢?” 雖說爹爹前幾日已將事情的始末查清晰,她派去的家丁在邊境就止住了腳步,余下的便是北蠻人假扮著她的家丁做下的好事,如今只待將證人押解入京,便可還她一個清白,可追根究底,還是她不知輕重緩急,把刀遞給了北蠻人,故而她的心中還是充斥著歉意。 辜連星輕輕搖了搖頭。 “我的身體康健,□□能舞一百二十斤,百步穿楊也不在話下。”他淺笑,“莫信那些烏有的傳說。刀槍無眼,既上了戰(zhàn)場,都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一星兒小傷,已算是萬幸?!?/br> 他抬眼,溫柔地望住了星落,“與你無關(guān),無須在意?!?/br> 星落怔怔地看著他。 辜家哥哥可真好啊,受了那樣重的傷,卻還能對她無一絲介懷,還給她買奶皮卷、蜜汁糯米藕…… 她托腮,有些怔忡,“那你為何到今歲還不成親?” 這話問的突然,辜連星也怔了一下。 為何不成親?從前他也定過親,甚至婚期也已定,其人乃是顏太師的孫女,為人嫻雅溫柔,家學(xué)淵源,原定那一場仗打完,便會迎娶她過門,只是被判定壽命只得四十年之后,他便讓父母去退了親——他不愿害了那位姑娘。 退親后也有過神傷,可惜時日過了,便也不再惦念,此時聽星落問起,辜連星嗯了一聲,溫言道:“紅鸞星不動,心也未曾動過,便拖至今歲?!?/br> 星落將信將疑,她生怕是因著傷了心肺的緣故,才使得辜連星遲遲不娶,此時聽他這般說,倒有些放下心來。 “你這般好的人才,一定會尋到一位知心善解的姑娘。”她寬慰他,眼神真摯,卻不知眼前人望著她,心中全是失落。 辜連星點頭,應(yīng)了一聲是,轉(zhuǎn)而問起她來,語氣中帶了一絲的情怯。 “……meimei可曾定親?” 星落托著腮,像一只大眼睛鼓腮幫子的松鼠,搖著頭。 “剛下山的時候,我尋思著要趕緊嫁人,這會兒在紅塵里待得久了,卻還是覺得老君山上才好?!?/br> 她提到老君山,登時眉飛色舞起來,“無論四季,千丈崖上總是有煙霧繚繞,上崖的鐵鎖磨的光滑,我最初走上去的時候,腿都打哆嗦,可后來學(xué)了輕身功夫,上崖就是小玩兒。金闕宮里也好,我?guī)熥鸫饝?yīng)把他的財產(chǎn)全給我,過些時日我回去,便是金闕宮里最有錢的女冠,飯?zhí)美餆埖拇髬饍憾嫉酶呖次乙谎郏嘟o我兩勺子rou粥……” 她憧憬著回山上的生活,眸子里便有流光溢彩。 “靜真從來沒有進過京城,這會回去再來,我就領(lǐng)她進京轉(zhuǎn)一圈,她總嫌棄我沒錢,這回我就給她花海了去。還有世仙,她喜歡太初師兄,就讓給她,橫豎我是位看破紅塵的女冠,跟著天師爺爺修仙才是正途?!?/br> 她眼睛亮亮,說完了這一番遐想,對上了辜連星的眼眸,他聽的認(rèn)真,滿心滿眼里都是她靈動的雙眸。 星落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頭,“一不小心說多了,哥哥聽煩了吧?!?/br> 辜連星心下有些黯然,眉眼卻依舊溫柔,“不煩,反而覺得很有意思?!?/br> 他想說有機緣想去瞧一瞧她在山上的生活,可是她的侍女青團兒卻輕輕地走了進來,言說夫人問姑娘歇下了沒有,辜連星這便知意,站起身來同她告別。 “仙牛湖上常有泛舟垂釣,你若得閑,我叫沅月帶你去垂釣?!?/br> 星落喜歡辜沅月的爽朗大方,這便拍手同意,又將辜家哥哥送出了二門,這才灰溜溜地進了母親的臥房聽訓(xùn)。 這一廂星落夜會辜家哥哥,那紫辰殿中卻也不安生。 陛下說完了那句很喜歡她之后,蒙著被,半晌沒有動靜。 天兒漸漸地?zé)崞饋砹?,陛下這么蒙著被睡,萬一閉過氣去,那可真是不值當(dāng)?shù)模钣槟贻p人的初戀嘆了一息,悄悄走過去,哪知手還沒觸到被面,陛下卻自己個兒掀開了,露出了一張好看到極致的臉。 “還有什么折子未批?”皇帝被阮英服侍著穿了鞋,往那桌案而去,阮英一愕,來不及多想,遂吩咐小內(nèi)侍去搬今日才來的奏折。 “……兩淮的鹽務(wù)、桂東的水運船務(wù)、還有您一直督促查辦的黃水金堤段的防汛……都呈來了折子,原想著明日再呈……”阮英也兼著紫辰殿的秉筆,此時斟酌出言,也鬧不準(zhǔn)陛下這是怎么了,“這會子都亥末了,您曉起還要視朝,奴婢斗膽請您去歇息?!?/br> 皇帝執(zhí)起了筆,眉宇間微微有些倦意,他垂下眼睫,專心審閱了手中這一卷奏折,略略思考片刻,便執(zhí)筆書寫了回執(zhí)。 一篇審閱完畢,皇帝才在換折的間隙淡淡道:“……明兒朕的小徒弟說不得又要惹出什么麻煩,朕保不齊又得出宮善后——該做的先做了,以免耽誤了政務(wù)。” 阮英眼中微有愕色,陛下既這般說了,他便也不敢再勸,只在一旁侍立。 皇帝這般批閱著,時辰便過的飛快,停筆時滴漏靜靜,窗外夜月微殘,皇帝垂著眼睫,深濃的眼睫下是倦怠的雙眸,倒顯得他比白日里更加柔和清澹些。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忽地感慨了一句:“退衙歸逼夜,拜表出侵晨……幾時辭府印,卻作自由身?” 阮英年幼的時候也是讀過幾年書的,不然也做不到如今的位置,此時聽了陛下的感慨,隨聲附和著,“……您是圣明天子,萬萬黎民都指著您呢?!彼蛳聻楸菹旅撔m,服侍著陛下上了床榻,又指了指自己的頭,也感慨了一首詩,“乃至頭上發(fā),經(jīng)年方一沐。沐稀發(fā)苦落,一沐仍半禿?!?/br> 他見陛下眉宇間似有笑意,愈發(fā)來了勁兒,“您春秋鼎盛,奴婢的頭發(fā)卻日見稀少,您看奴婢這帽子下頭,禿了好幾塊。” 皇帝卻關(guān)注點古怪:“經(jīng)年方一沐?好你個阮總管,在朕跟前兒當(dāng)差,竟然過年才沐一次發(fā),怪道朕近來總聞著一股子怪味……” 阮英嚇得一下子跪倒在地,直喊冤枉。 “……陛下,您吟了一首白樂天的詩,奴婢才詩性大發(fā),也吟了一首白樂天的詩——他過年才沐一回發(fā),可奴婢是日日沐發(fā)日日擦牙,便是連奴婢的手,都一日用皂角洗好幾回呢……” 皇帝純粹是這會子困勁兒過了,拿阮英逗悶子,見他當(dāng)了真,這便輕踢了他一腳,放過了他。 阮英冒著冷汗直起了身子,見陛下神采奕奕的,才又擔(dān)心起來,“陛下可萬莫再想什么辭府印、自由身了,國不可一日無君??!” 皇帝仰面倒下,拿雙手枕在了頭下,眼望著頭頂那一方天,慢悠悠地嘆了一息:“……國也不可一日無后啊!” 阮英在一旁再不敢隨意接話兒了,他內(nèi)忖著:春風(fēng)動春心,近來御花園里的貓兒都開始叫/春了,高坐云端的白玉佛萬年不動凡心,這猛一思春,就有著驚天撼地的行動力。 阮英搖搖頭,思春的陛下真的好可怕呀!他若跟著陛下這般熬夜熬下去,遲早成個大禿瓢。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1-06-05 18:43:12~2021-06-06 02:39: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你有出息沒有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lily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9章 頭腦風(fēng)暴 人活在世, 各人有各人的擔(dān)心,阮英擔(dān)心自己跟著陛下這么熬夜熬下去,早晚會變成禿瓢;星落捂著耳朵, 擔(dān)心被娘親給揪下來鹵著吃。 一整個安國公府正廳里燈火通明,小小的姑娘有點兒不知所措,側(cè)立在娘親的身后,因著上首坐著祖父、祖母,側(cè)旁還有爹爹和二叔, 以及二嬸, 星落就有些緊張,都說母女連心, 容夫人就把女兒的手撈過來,攥在了自己的手里。 老國公黎嘯行胖乎乎地坐在桌案旁, 愁眉苦臉的。 他近來常不在府中,因著長子從邊境回來, 他便也回了府中居住, 閑來也過問了糖墩兒的事, 本就有些憂心,未曾想, 今兒好端端地去參加了個端陽宴,竟還給整丟了, 若不是那辜家小兒過來報信兒,他安國公府指不定要翻了天。 到了夜里,自家孫女兒回是回來了,可竟是乘了御輦歸家的, 瞧著陛下的臉色, 不是特別高興的樣子。 他有些感慨:陛下年輕, 前些年御駕親征時有之,便是江南、中原也出巡過幾回,可正兒八經(jīng)往帝京城臣子家里頭來,可從來沒有過——那紈绔出了名的林國舅常常吹牛,說什么改日請陛下外甥來國舅府吃酒,可這么些年過去了,誰也沒在國舅府見過天子的車駕。 老國公有點惶恐,聽說這些時日,陛下往自家府上都跑了兩趟了,還給自己府上的后巷翻新修繕了一番,這可真把他給嚇著了。 他雖胖,可在家中卻還是極有威嚴(yán)的,斟酌著開了口:“糖墩兒……” 話還沒說完,就被自家老伴兒薛老夫人打斷了,“……聲兒這么大,別嚇著孩子?!闭f著白了老國公一眼,又喚星落,“今兒都上哪兒去了,同祖父祖母說說,別怕,你娘親再擰你耳朵,我給她耳朵卸下來?!?/br> 星落倒也不怕,這便看了看祖父祖母,又望了望對著自己一臉關(guān)切的爹爹和二叔,這才松開娘親的手,挪到了祖母跟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