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意外
樂園里熙熙攘攘的人群穿著清涼泳裝在池子里嬉笑打鬧,高空中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回蕩整個樂園。 瞿思瑩興奮地拽著齊磊胳膊大呼小叫,“啊啊啊!快看,是噴射滑道,是搖滾巨輪,看那邊,是大喇叭…… ” 齊磊也很興奮,水上樂園的氛圍狂野又刺激,男孩子對這類驚險刺激的娛樂項目天生沒有抵抗力,他 招呼幾人先去玩大喇叭,正好四個人一只橡皮浮圈。 許在和齊磊兩個勞動力扛著四葉草型的橡皮浮圈排了十多分鐘的隊終于輪到他們。 鐘懿沒玩過這個,她坐著的位置背對著大喇叭口,因為什么都看不到,恐怖值被她升了幾番,忐忑恍惚地聽完工作人員的注意事項,一只手沒能抓緊抓環(huán)就被推了出去,等等,工作人員說不要前傾還是不要后仰? 水流推著橡皮船通過盤旋的通道進入巨型的喇叭體,大沖力把浮圈沖得大幅度左右擺蕩,傾斜旋轉(zhuǎn),喇叭口越往下越小,水流匯集后沖力越大,齊磊和瞿思瑩顧著尖叫,許在則緊緊地抓著抓環(huán)神色興奮,即將進入最后一節(jié)通道時,急速的沖擊力倏地把鐘懿沒抓牢的那邊橡皮船掀起,在許在反應(yīng)過來要抓住她的手之前被甩了出去。 鐘懿順著通道以“倒栽蔥”的方式掉進泳池,許在晚她一兩秒沖下來后,白著臉跳進池底,把砸的暈頭轉(zhuǎn)向的鐘懿撈起來。 鐘懿臉色慘白,被池水嗆得鼻頭泛酸直咳嗽,扎著的頭發(fā)被急流沖散,露出水面的瞬間長發(fā)絲絲縷縷貼在臉上,狼狽至極。 齊磊幫著許在把人托到泳池邊坐下,瞿思瑩拿了條干毛巾給她擦頭發(fā),許在擔心得紅了眼,擎起她的胳膊查看,“鐘鐘,你有沒有哪里受傷?” 意外來得措不及防,叁人擔憂地看著她。 鐘懿大口喘著粗氣,被甩得有點暈,看著圍著她的叁人憂心仲仲,不欲他們擔心,“沒大礙,只是被嗆到了?!?/br> 許在說,“不玩了,我們找個地方休息吧?!?/br> 其他兩人附和,一上來就出意外,誰還有玩的心思。 鐘懿坐了一會,臉色好看了很多,開始趕他們,“別呀,我真的沒事。你們?nèi)ネ?,我自己坐會?!?/br> 樂園里的尖叫聲沒有因為她的一點小意外而有所消減,垂直滑水道和搖滾巨輪等項目前依舊大排長龍,鐘懿心有余悸,她一萬個不愿意再去玩這些項目了,被甩出去的時候失重感讓她驚慌無助,到底是留下了陰影。 她不愿打擾他們的興致,盤算自己找個兒童泳池玩玩。 瞿思瑩還想說什么,許在似是接收她所想的,安撫他們說,“去玩吧,我留下陪鐘鐘就好,有事我第一時間聯(lián)系你們?!彼钢笒煸邛乃棘撔厍暗姆浪?,完了遞了眼神給齊磊。 齊磊讓瞿思瑩跟他走,瞿思瑩還不放心頻頻回頭,“不用看了,沒問題的,阿在只會比你更擔心,真有事,他會把人照顧得很好?!?/br> “也是,他們那么多年發(fā)小?!宾乃棘摰男姆呕囟亲永?,“快去排隊,我要做那個噴射滑道?!?/br> 瞿思瑩至今沒看出來他們純潔的青梅竹馬之情早就變了質(zhì)嗎?還標榜什么自己是“全校通”,消息真不行,連自己同桌的感情都沒看懂。 殊不知他們兩小無猜的關(guān)系太深入人心,瞿思瑩認識他們時就特別要好,壓根就沒往那方面想。 鐘懿想說讓許在也去玩,被他瞪得消了聲,乖乖裝鵪鶉。 許在單膝下蹲,修長的手指抹開鐘懿貼在臉上的碎發(fā),溫聲問道,“就我們兩人了,告訴我,還難受嗎?” 鐘懿不自覺就說了實話,“一點點暈?!?/br> 許在的拇指蹭著她的臉,一下一下,“你呀,真是不小心?!笨陬^有點責怪,更多的是心疼,“對不起,沒把你看好。” 鐘懿有些急,“你看吧,就是怕你攬責任,才不敢說實話。不是你的錯,是我沒仔細聽清楚工作人員的話?!?/br> “是我沒有抓牢你?!彼耘f自責。 鐘懿讀初中的時候離家近,她放學后走十來分鐘的路就到家。初二時有那么兩個多星期,初叁的一個男學長每天尾隨鐘懿的回家路線,她開始納悶附近哪有學生新搬來的,后來越來越不對勁,那個學長起初只是同路到大道,后來同路到小區(qū)門口,他從不跟鐘懿說話,只是隔著四五米的距離跟著她,再后來居然跟到了她家樓下,她才感覺后怕。 那天她在路上鞋帶松了,只好蹲下來綁鞋帶,她一停下來,余光瞄到后面的人也停了,她感到有點慌,匆忙綁了帶子試探著走了一段路又停下來,后面跟著的人竟然又停了。 心大了快兩周的她終于產(chǎn)生了危機意識,她連走帶跑跑進小區(qū)里,回頭看那人仍然保持一定的距離跟著他,她加速跑上樓道,那人終于沒再跟上,心一松,不想鞋帶在跑動過程中又散開,沒注意踩到鞋帶絆了一腳,把一邊膝蓋摔破一大塊皮。 隔天她拖著帶傷的膝蓋上學,了解全部情況的許在也和現(xiàn)在一個樣,自責地把問題攬上身,責怪自己沒能好好護送她回家才致使事情的發(fā)生。 后來呢,后來許在怒氣沖沖跑去初叁找人,她不知道許在具體干了什么,他也沒有告訴她,總之那天之后,那個學長沒有再尾隨過她。 不知什么時候起,她竟成了許在的責任,她有麻煩,他會幫她解決,她發(fā)生了意外,他會覺得是自己的疏忽導(dǎo)致的。 鐘懿勸解,“真的就一個意外,你再說這樣的話我不理你了。” “好,不說了?!痹S在的手不舍得離開,在她臉上流連,目光繾綣。 鐘懿臉上漲了一層薄薄的紅暈,就像兩片桃花瓣貼到她的腮上,正是烈日暴曬的下午,盡管從水里出來不久,也不知是羞還是曬,她抬手作扇扇風,“太曬了,換個涼快的地方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