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蘇城一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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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郁助看見筱亦的樣子,仰起頭,竭力不讓眼里的淚水流下,從小的教育就告訴他,軟弱絕不能在別人面前展露。當(dāng)他聽見紀(jì)初浩說城一出事的時候,他感覺他的心臟一下子停止了,連呼吸都停止了。 他和紀(jì)初浩坐私人飛機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瑞士,那邊已經(jīng)有專門的接待人員,畢竟出事的是中國過來談合作的年輕董事長,在這里出了事他們也是極為頭痛的。在上飛機前,單郁助已經(jīng)讓助手封閉所有關(guān)于城一出事的消息,一家公司的最高執(zhí)行長出事必然會影響它的股票,在還沒有確定城一是不是真的出事之前,他們絕不可以讓蘇氏的股票下跌。 單郁助一下飛機,便揪住其中一個人的衣服,逼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個人恐怕沒有見過如此俊美的人發(fā)火的樣子,連說話都是結(jié)結(jié)巴巴的:“蘇董事長去滑雪結(jié)果結(jié)果遇上雪崩……” “放屁!那么多人去滑雪都不遇上。怎么偏偏他就遇上了!”單郁助吼道。 “那個我也不清楚……”男子被單郁助的氣勢徹底嚇到了,腦子早已經(jīng)是一團漿糊。 “滾!叫個能說話的人過來!”單郁助一把推開眼前的人,戾氣布滿英俊的臉。 紀(jì)初浩此時此刻倒是頗為冷靜,他揪過旁邊搜救隊一個人的領(lǐng)子,冷聲問道:“你能告訴我搜救的情況嗎?” 搜救隊隊長隔開兩個人的距離,不卑不亢地回答:“我的隊友正在努力搜救,但還是請你們做好心理準(zhǔn)備,離雪崩已經(jīng)過了10個小時了,很少有人還能夠存活下來?!?/br> “那你們他媽的在這里干什么?都給老子過去找人?。 奔o(jì)初浩忍耐的情緒也到了極限,他的手不停地顫抖,心里的恐懼感怎么都壓不下去。 該死的,蘇城一,你絕對不能有事!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要是找不到人,我會讓你們所有人付出代價的!”單郁助冷聲道,仿佛是來自地獄的修羅。連搜救隊隊長都感到了徹骨的寒意,眼前的這個男人好像很恐怖。 “等一等,”單郁助叫住離開的幾個人,沉聲道,“城一被埋的地方在哪里,帶我們過去!” 發(fā)生雪崩的地方是一個叫做瓦萊州圣皮埃爾鎮(zhèn)的地方,在那里,每年都有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滑雪,以前也發(fā)生過雪崩,但是當(dāng)時并沒有傷亡,而且范圍也不大,可是這次雪崩卻掩埋了12個人,是瑞士歷史上傷亡人數(shù)最多的一次雪崩。當(dāng)?shù)鼐匠鰟恿讼喈?dāng)?shù)木硭丫?,可是目前為止挖出來的都是尸體。還有五個人沒有找到,已經(jīng)有媒體將剩下的五個人稱作是遇難者了。 單郁助和紀(jì)初浩跟隨搜救隊上了山,一眼望去,都是白茫茫地一片,天是白的,地也是白的,可謂是天地蒼茫。而此時的他們根本沒有心思去欣賞這片美景,反而從心里厭惡了白色。 探測儀在雪地上一寸一寸地劃過,可是沒有顯示一點點的生命跡象。單郁助穿著厚厚羽絨服,在雪地里攏起手喊道:“城一——蘇城一——” 搜救隊隊長制止他:“單先生,請不要叫喊,您的聲音很容易引發(fā)再一次的雪崩?!?/br> “滾開?!眴斡糁幊恋馈?/br> 隊長無奈,碰到一個瘋子,他也毫無辦法。 “城一——蘇城一——”單郁助艱難地邁動腳步。雪很厚,幾乎沒過他的膝蓋,他的小腿已經(jīng)凍得沒有知覺,紀(jì)初浩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蘇城一——蘇城一——你這個混蛋!”紀(jì)初浩連喊帶罵,那些搜救隊的人看他們幾乎是瘋子一般。 他們厚重的褲子已經(jīng)濕透,白雪的冰冷透過皮膚滲進骨頭,是錐心的疼,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噬咬他們的骨頭,難受得緊。 搜救工作已經(jīng)進行了8個小時,所有人都累得像條狗,只有單郁助和紀(jì)初浩兩個人還在那邊邊走邊叫。搜救隊隊長見自己的隊員已經(jīng)累得不行,揮一揮手,道:“收工吧,已經(jīng)18個小時了,人被埋在底下不可能不死的,剩下就是找尸體了。” “站?。∧阏f找誰的尸體?”紀(jì)初浩冷聲問道,眼眸犀利如刀,仿佛要將眼前的人千刀萬剮一樣。 “紀(jì)董事長,我希望你能夠正視你的朋友已經(jīng)遇難的事實,任何一個正常人在雪地里被埋一個小時就會失去意識了,何況被埋18個小時?”搜救隊對隊長義正言辭地說道,雖然說他們是中國公司的ceo,但是也不能這么咄咄逼人吧。 “沒有找到尸體怎么能確定人已經(jīng)死了?你們就是這么救人的嗎?”紀(jì)初浩吼道,脖子上青筋暴出,不可能,城一怎么可能死?不可能的! “對不起,我們搜救隊已經(jīng)盡了我們該盡的義務(wù),你沒有權(quán)利要求我們再做什么?!标犻L強硬地丟下一句,便帶著隊員下了山。 “見鬼!我不相信城一已經(jīng)死了!我一定會找到他的!”紀(jì)初浩看一眼遠處的單郁助,咬咬牙,繼續(xù)邁動已經(jīng)堅硬似冰的腿。 太陽已經(jīng)快要西沉了,在靠近山頂?shù)牡胤剑加碀M整座山峰,將白色的雪照得如血一般的通紅,那種景觀美麗而又壯烈。 單郁助他們在夕陽的映照下,俊美的臉也像是染上了紅彩,漂亮得不可思議??墒悄敲疵玫木吧珔s不配此時的狀況,單郁助強忍住心頭不斷涌上的不安,不停地念叨著:“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可是為什么眼睛那么酸澀,好像有什么液體要流出來了。蘇城一,你每一次都把我們耍的團團轉(zhuǎn),這次不要開這么大的玩笑好不好? “郁助,城一的手表!”紀(jì)初浩拿手揮開表層的雪,一只piaget便出現(xiàn)在雪地里,城一的表一向是伯爵blacktie腕表系列的,以優(yōu)雅和精湛著稱。他的表和他的人一樣,有一種低調(diào)奢華的氣質(zhì)。 單郁助笨拙地跑過去,看見這只表便好像看見了希望,“城一一定離這里不遠,初浩,打電話,叫那些該死的搜救隊上來!我們順著這只表的方向往下挖試試?!?/br> 紀(jì)初浩也興奮地點頭,結(jié)果掏出手機才發(fā)現(xiàn)在山上根本是沒有信號的,他和單郁助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開始拿手挖。 雪很厚,特別是雪崩后的厚度可以達到數(shù)十米,才挖了十幾分鐘,他們兩個人的手就已經(jīng)凍得通紅,沒有了直覺,可是他們并沒有叫過一句疼。就算從小是富家子弟,可是他們面對困境的訓(xùn)練也是極為殘酷的。 一個小時,天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但是不需要照明,他們也能看見東西,因為雪地的反光很強,而白雪上面漸漸有了血跡,兩個人的手指早已經(jīng)傷口累累。他們還在繼續(xù)挖,繼續(xù)挖,他們唯一的念頭就是找到蘇城一,找到那個笑起來很欠扁的家伙。 終于,他們的手觸及到了很堅硬的東西,焦急地扒開,那張被凍得慘白的臉豁然呈現(xiàn)在他們眼前。城一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蓋住眼瞼,他的面容很安詳,好像睡著了。 單郁助將他整個人從雪地里拖出來,他的手腳僵直,就像一塊石頭。郁助的心好像也經(jīng)歷了一次雪崩,被埋在了雪地下,不見天日。 “城一,你醒醒,我們來救你了?!眴斡糁鷵u著他,雖然手指沒有知覺,可是他能感覺得到,蘇城一的身體是冰冷的,是堅硬的。 紀(jì)初浩顫抖著拿手去探閉著眼睛的人的鼻息,然后臉色瞬間蒼白地沒有血色,他嘴唇顫抖,眼眸里除了震驚沒有其他:“沒有呼吸了”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死”單郁助拼命地?fù)u頭,他開始狠狠地打蘇城一,扇他的臉,可是觸感告訴他,他做的這一切就像對著一塊結(jié)了冰的石頭。 “蘇城一,你給我醒過來!你怎么能夠這么容易就死?混蛋!你還要回去結(jié)婚的,怎么能夠死?你給我站起來!站起來!”單郁助瘋了一樣捶打著,聲嘶力竭。他們在一起二十幾年了,一起打鬧,一起叛逆,一起喜歡過同一個女孩,怎么會死??就在前幾天,他還活靈活現(xiàn)地在電腦上風(fēng)sao,怎么會死?單郁助咬牙,死死揪住蘇城一的領(lǐng)子。 紀(jì)初浩跌坐在雪地里,神情呆滯,可是身體去卻不停地戰(zhàn)栗著。死了?怎么可能?那天在機場他們還好好地開玩笑,怎么會死了呢?他們?nèi)齻€可是三大集團的繼承人啊,說好要稱霸商界的,他們說好的 單郁助低低地壓抑著哭聲,他還記得在風(fēng)尚學(xué)園的頂樓上,迎著太陽,蘇城一說,筱亦給他的傷已經(jīng)好了,可是疤還在;他還記得在迎接聶毅的校會上,蘇城一在半夏額頭上印下一個吻的時候他有多嫉妒;他還記得在蘇城一的生日宴會上,當(dāng)他看見蘇城一吻半夏的時候,他心有多痛;他還記得在半夏溺水后蘇城一對她說了一句:“單郁助,你這個單細(xì)胞生物,你知不知道,半夏喜歡的一直都是你?!彼€記得在他和半夏在一起后對蘇城一的忌諱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可是蘇城一卻還只是淡淡地笑;他還記得在半夏進醫(yī)院急救的時候蘇城一對他說:“如果你不能盡全力保護半夏,那么我就會從你身邊帶走她?!笨矗嗝闯羝ǖ娜税?,多么驕傲的人啊,多么溫柔的人啊,可是為什么現(xiàn)在卻冷冰冰地躺在這里,沒有了呼吸? 蘇城一,你是在怪我搶走了半夏么?可是你別忘了,你是她的初吻對象啊。就算她和我在一起,你都有一件我怎么搶都搶不走的東西,你還不滿足么?你看,最后我和她還是沒有走到最后,這樣你心里平衡了嗎?那么你可以睜開眼睛了沒有? 蘇城一,你難道忘了筱亦還在等著你回去結(jié)婚嗎?她等你那么多年,雖然我和初浩不是很喜歡她,不過不得不承認(rèn),她很愛你。人生能找到一個全心全意愛你的人不容易,所以你不能就這么死了呀。還有好多事你沒有去嘗試過,你怎么舍得死呢? 單郁助的眼淚落在雪地上溶出了一個個小洞。 紀(jì)初浩看著蘇城一,那張陰柔的臉此時此刻除了比平常多了些蒼白意外沒有什么不同。眼尾稍稍往上翹,是典型的狐媚眼睛,他曾經(jīng)為洛卡卡和蘇城一大打出手,也曾經(jīng)為了洛卡卡差點和蘇城一斷交??墒亲詈螅吐蹇ǔ霈F(xiàn)問題的時候也是他出面擺平了。 蘇城一,你是在氣我重色輕友么?可是你不喜歡洛卡卡卻還是和她交往,你難道覺得不該打嗎?道理是在我這邊對吧?所以你沒權(quán)利生氣,所以你不應(yīng)該到現(xiàn)在還逼著眼睛的。 蘇城一,你是在氣我害洛卡卡家破人亡嗎?好吧,這件事我的確該死,你應(yīng)該揍我的,那你現(xiàn)在可以起來揍我了嗎?告訴你,就今天一次,以后你想揍我可就沒機會了。 兩個人呆呆地看著躺在雪地上像是睡著了的人,淚水拼了命忍還是沒忍住。 “啊——”單郁助仰天一聲吼叫,整座雪山都開始回蕩著他撕心裂肺的叫喊。一時間,仿佛天地變色,悲傷讓黑夜愈加濃重,連白雪都掩蓋不了。 紀(jì)初浩跪坐在雪地里,雙手撐住身體的重量,男人的嘶吼哽咽在喉嚨里。 “蘇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