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心驚
這回,不用溫霽說,陸湫湫就輕車熟路地穿好衣服,閃身躲進了辦公桌底下。做完這些,還不忘對愣在那的溫霽比了個ok的手勢。 溫霽有些哭笑不得,本想跟她說其實不用藏,但看她如此興致沖沖,似乎很喜歡避人耳目這個環(huán)節(jié),便不忍心打斷,隨她去了。 他過去開門,門一打開許究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如同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地向他說道: “老溫,你終于開門了!你是不知道,我快要被那個姓賀的給煩死了!” 以為他又要說什么陳芝麻爛谷子的瑣事的溫霽挑了下眉,余光瞥了一眼蹲在桌子后面的陸湫湫。 陸湫湫沒注意聽,因此并不知道來人嘴里說的那個人是誰。 “你坐下,慢慢說?!睖仂V給氣頭上的許究倒了杯水,遞到他手里,然后坐回自己的辦公椅。 陸湫湫面朝他蹲著,在他看過來時,沖他粲然一笑,露出整齊的牙齒。 “你有病人在嗎?” “有,不過她在治療室休息,聽不見?!?/br> 確認辦公室內(nèi)沒有其他人能聽見,許究松了口氣,敞開了說道:“還不是那個賀流川!他前幾天又約我見面,被我以工作太忙為由拒絕了。結果今天上午,我上司突然約談我,話里話外敲打了我一頓,這不莫名其妙嗎?我后來一打聽才知道,我上司和這個姓賀的走得很近!我看啊,他就是受賀流川的指使,要給我穿小鞋呢!” 陸湫湫原本還想逗逗一本正經(jīng)的溫霽,旁邊滔滔不絕的許究口中忽然提到賀流川的名字,她心一驚,表情霎時變了,再聽下去,她忍不住皺眉。 許究這話是什么意思? 賀流川為什么要對付他?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下一秒,溫霽為她解開了疑惑,他聽完,淡淡問道:“又是因為陸老爺子遺囑的事?” 許究氣得放下杯子,“可不是嘛!” “要我說啊,這個姓賀的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他那么想知道遺囑的內(nèi)容,怎么不去問陸之恒?一直來逼我泄密,這不純純欺負打工人嗎?” 越說越來氣,許究看向在一旁聆聽的溫霽,尋求認同道:“老溫,你說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溫霽突然被他點到,笑了笑。 “你覺得以他的身份,問陸之恒合適嗎?” 他感覺到桌底下的陸湫湫異常的沉默,不經(jīng)意地睨了她一眼,發(fā)現(xiàn)她臉色有點蒼白,放在膝上的手無意識地攥緊成拳頭。 看來,這些話對于她來說信息量實在太大,溫霽不想讓她心理壓力過重,便不著邊際地轉移了話題,“不過,你也不用生氣,我之前去市立醫(yī)院交流的時候問過陸之恒的主治醫(yī)師,他估計再過不久就能平安出院了。等他出院,賀流川就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繼續(xù)針對你了?!?/br> 溫霽的這番話安慰到了許究,他嘆了聲氣,“希望如此吧,再來幾次這樣的,我真頂不住了?!?/br> 后來,許究在溫霽的辦公室又待了一會,兩個人聊了幾句別的,許究就被工作電話給叫走了。 許究走后,溫霽低頭看向陸湫湫,見她神色恍惚,他不自覺放輕了聲音:“湫湫,出來吧。” 陸湫湫慢吞吞地從桌底下站起來。 良久,她出聲問道:“許先生是……?” “他是你父親所立遺囑的見證人?!?/br> 陸之恒竟然已經(jīng)立好了遺囑?陸湫湫第一回聽說。不過,賀流川為什么要處處針對許究?就算他知道了遺囑內(nèi)容,不也無濟于事嗎? 不、不對! 陸湫湫神情頓變。 一旦他知道了遺囑內(nèi)容,她和哥哥就—— “溫先生,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下次再來找你!” “好,我送你。” * 市立醫(yī)院,VIP病房。 安靜的病房里,相對而坐的兩個人陷入緘默,詭譎的氣氛漸漸滋生,叫人心悸。 “我聽說,最近你和沉家千金走得很近?” 還未完全康復,陸之恒說話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但他的眼神依舊清明銳利,靜靜端詳“養(yǎng)子”的表情變化,只是簡單的打量就充滿了壓迫感。 賀流川表現(xiàn)得很淡定,聞言笑了下,道:“沒有的事,不過是媒體在捕風捉影罷了?!?/br> 前幾天,在他帶著陸湫湫參加的沉家宴會,有人偷拍了他和沉鈺瑩交談的照片,發(fā)在了網(wǎng)上,大肆宣揚陸、沉兩家預備聯(lián)姻的謠言。 賀流川知道后立即命人壓下新聞,可消息還是走漏了,就連還在醫(yī)院養(yǎng)病的陸之恒都知道了。 “只是捕風捉影嗎?” “是的,爸,我已經(jīng)讓人把那條新聞撤下來了?!?/br> 陸之恒擺了擺手,意味深長地說:“不必。既然有人那么欣賞你,那不如就順水推舟,把這條新聞給坐實了。沉家千金我見過幾回,是個不錯的姑娘,和你也相配。正好最近華啟也有和沉氏集團合作的打算,如此,也算是近水樓臺。” “……” 賀流川沒說話,只是嘴角強撐的笑容不自覺收斂了。他面上不動聲色,垂在腿側的手暗暗捏緊。 正在此時,門外等候的陳桉揚聲道:“董事長,陸小姐來了。” 陸之恒一頓,道:“讓她進來?!?/br> 陸湫湫推開門,首先就看見坐在病床旁的賀流川,有些驚訝,察覺到一道銳利的視線從她進門起就落在她身上,她只能硬著頭皮叫了一聲“爸”。 “坐吧。知道我為什么叫你來嗎?” 她剛從溫霽的研究所出來就接到陳秘書的電話,在電話里陳桉沒說叫她來的原因,因此陸湫湫并不知曉,她搖了搖頭。 “你最近在學校怎么樣?” “和平常一樣,挺好的?!?/br> 陸之恒若有所思地頷首,忽然,話鋒一轉,問道:“你哥哥最近有聯(lián)系你嗎?” 他為什么要問這個?敏銳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陸湫湫瞥了賀流川一眼,過了一會,說:“沒有。從哥哥去集訓開始,就沒收到過他的任何訊息。” 很顯然,對于她的回答陸之恒很滿意。他點了點頭,冷峻的神情和緩了許多。 “有時間去看看你外公外婆,他們這些年一直都很想念你和向野?!?/br> “好。” 外公,外婆。 這兩個稱謂陸湫湫已經(jīng)很久沒有想起了。 當初虞嘉欣非要和陸之恒離婚,虞家就和她斷絕了關系,至今已經(jīng)有好幾年。而在這幾年的時間,陸湫湫和陸向野也與虞家切斷了一切聯(lián)系。 去看外公外婆……他們會認她和哥哥嗎? 不過,陸湫湫感覺到今天賀流川異乎尋常的沉默,從她進來到現(xiàn)在,賀流川連頭都沒轉,一句話也沒說。 想起兩人昨夜發(fā)生的事,陸湫湫莫名有些心虛,下意識不去看賀流川。 陸之恒還沒好全,不能坐太久,說完那些話就擺了擺手,讓陸湫湫和賀流川回去了。 回去的時候,陸湫湫和賀流川坐的是一輛車,開車的是顧叔。 她想打聽陸向野的事情,但又覺得賀流川不會告訴她。從剛才陸之恒問她的問題中,陸湫湫猜測陸向野這次的離開,或者并不是為了參加集訓。 可除了這個,哥哥還會因為什么離開這么久,還一直不聯(lián)系她呢? 這時,賀流川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 陸湫湫看到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面色不改,又把手機放了回去。 陸湫湫不知道,那是一條賀流川的下屬發(fā)來的短信,短信的內(nèi)容是: 【陸向野已經(jīng)買了回霧江市的機票,預計今晚九點抵達。】 陸向野要回來了。 —————————— 修羅場預定! (興奮搓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