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偶遇
早餐陸湫湫是和陸向野一起吃的,賀流川竟已經出門了,并沒有留在家里吃早餐。 驟然換了個環(huán)境,用餐的時候周圍都是低眉順眼的傭人,陸湫湫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草草吃過早餐,一個熟悉的人來到了陸宅,向兄妹倆表明來意。 “陸少爺,陸小姐,董事長尚在昏迷中,如果您二位去探病需要有人引路,我可以代勞,請不要與我客氣。”陳桉擺出招牌式笑容,說話的態(tài)度非常平和,但兄妹倆都知道這并不代表他們除此之外有別的選擇。 因為這也是陸父的態(tài)度。 陳桉是他的秘書,負責安排陸父的一切事宜,不只是工作上的,還有生活上的。 從某種意義上說,他代表的是陸父。 陸向野對此沒有異議,只是將目光望向身邊的meimei,征詢她的意見。 “我都行。” 聽到陸湫湫表態(tài),陳桉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那我讓人為兩位備車?!?/br> 就這樣,用過早餐后的兩人坐上了前往私立醫(yī)院的轎車。 陳桉為人處世圓滑世故,一路上他都很健談,與陸向野聊投資,又提到了他參加的奧賽,看得出來陸向野不討厭他,對于他挑起的話題都有一一回應。 氛圍十分融洽。 唯獨靠著車窗而坐的陸湫湫神情懨懨,從頭到尾都沒加入兩人的對話。 陳桉也察覺到了,倏爾笑道:“陸小姐這次回來,性子似乎安靜許多。” 突然被cue,陸湫湫不得不正色看向與她說話的陳桉,道:“昨天沒睡好,有點犯困,讓你見笑了陳秘書?!?/br> 女孩說著,孩子氣地皺了皺眉頭,隨后唇邊漾開甜美的笑,唇畔兩顆梨渦若隱若現(xiàn),充滿了青春少女的可愛。 陳桉頷首,“原來如此,離醫(yī)院還有一段路程,陸小姐可以休息休息?!?/br> 說完,好像是為了印證他的話,車內的幾人都沒再開口,保持安靜。 陸湫湫靠著車窗,司機把車開得很平穩(wěn),望著窗外不斷錯身而去的建筑物,陸湫湫逐漸起了睡意,竟然真的睡著了。 她是被陸向野叫醒的,睜開眼張望左右,知道陸父所在的私立醫(yī)院到了。 他們乘坐電梯上了樓,為了使陸父不被打擾,醫(yī)院把他安排在了單間的ICU病房。 陳桉帶著陸湫湫和陸向野進去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就是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的中年男人。 時隔叁年,陸湫湫覺得記憶里那個陰沉冷漠的男人一下子邁入了老年,兩鬢生出了一簇簇白發(fā),臉上的皺紋也清晰可見,又因為仍在昏迷,呼吸微弱,臉色蒼白,有一種命不久矣的虛弱感。 按理說,陸湫湫面對睽違多年又昏迷在床的老父親應當心生內疚,但她的內心沒有任何的波動,甚至為他落入這般凄楚的處境而幸災樂禍。 陸之恒,你也有今天。 難怪他發(fā)病時吊著一口氣也要讓人把他們叫回來,原來是因為他活不久了。 陸湫湫不知道陸向野作何感想,總之,在病房里他們聽陳桉講述了一遍陸之恒發(fā)病的原因和過程,以及他對他們兄妹倆叁年來的牽掛,約摸過了一個多鐘頭,才從病房出來。 “陸少爺,其實董事長這么著急把您叫回來還有一個原因?!背隽瞬》?,陳桉面露為難地開口說。 陸向野也不意外。 “陳秘書有話直說吧。” 陸湫湫非常有眼力見地在這個時候提出自己要去醫(yī)院后面的花園看看,臨走的時候陸向野叮囑她注意安全,等她離開,一直保持沉默的陳桉才敞開天窗說亮話。 至于陸湫湫去了哪呢? 她當然不是真要去花園,之所以會突然提出離開,是因為她剛才在窗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面擔心是自己看走了眼,一面又怕那人走遠就找不到了,陸湫湫一走就馬不停蹄地追上那個穿著白大褂的高大背影。 “溫先生!” 懷揣猜測,陸湫湫喊住那人。 幸運的是,她沒認錯,她看見的那個人就是溫霽。聽到陸湫湫的聲音,溫霽先是一怔,轉過身瞧見朝自己小步跑來的女孩,下意識地勾起溫和的微笑。 陸湫湫跑到溫霽面前,低頭小聲喘息,過了一會才仰起頭問道:“好巧!溫先生怎么也在這?” “尚院長邀請我來與心理科的醫(yī)生們交流學習?!睖仂V頓了頓,不動聲色地將許久不見的女孩全身打量一遍,“倒是你,怎么會來醫(yī)院?生病了嗎?” 他擺出關心的架勢,陸湫湫連忙擺手,解釋說:“不是,我來探望…呃…我的父親?!?/br> 父親? 住在陸湫湫兄妹倆隔壁的溫霽雖然很少串門,但也知道他們家就陸湫湫和她哥哥兩個人,因為他們的關系還沒有那么親密,又擔心這個問題會牽扯到他人不愿與外人言說的秘辛,所以溫霽并沒有問出口。 現(xiàn)在突然聽陸湫湫提起父親,溫霽覺得十分新鮮,順著她的話又提到:“昨夜你好像不在家,是搬走了嗎?” “對,我和哥哥要換個地方住一段時間?!彼龥]有道明背后原因,儒雅得體如溫霽,自然沒再追問下去。 他們站在走廊入koujiao談,旁邊就是綠意盎然的花園,這里主要用來給靜養(yǎng)的病人提供散步的地方,大中午的沒有什么人。 想到這段時間自己病情的惡化,溫霽福至心靈,柔柔開口:“那不知,我是否有這個榮幸和陸小姐一同走走?” 他開口邀約,陸湫湫豈有不應之理?何況,陳桉和陸向野的談話不知道要多長時間,她現(xiàn)在回去也是無聊,不如和溫霽走走。 兩人于是并肩在花園散步。 陸湫湫雖然知道溫霽的身份是國內著名的心理醫(yī)生,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他穿白大褂,不由好奇地問起他的工作。 “溫先生平日都在哪里工作呢?” 聽她打聽這個,溫霽側目看過來,恰巧頭頂一片綠葉在空中打了個旋兒,落在了她的發(fā)間,溫霽自然地伸手拾去,回答道:“我的研究所在霧江西郊,你以后若是想見我,可以到那找我?!?/br> 聞言,陸湫湫頷首。初見時她好像的確聽溫霽在電話里提到了“研究所”這樣的字眼……至于他說的什么可以去那找他這樣的話,陸湫湫只當他在說客套話,并沒有放在心上。畢竟說到底,兩人只是床伴關系。 兩個人又閑聊了一些其他,陸湫湫看時間差不多了,提出了離去。 臨走之前,溫霽遞了張名片給她,告訴她以后可以通過上面的電話號碼聯(lián)系他。 陸湫湫將名片揣進兜里,回到了住院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