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土匪
容瀲羽咬了咬牙,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卻被容睿敏拉住了袖子,“我的小祖宗,你這是在逼我。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么押送銀子?真是拿你沒辦法?!?/br> “四叔父這是同意了?”容瀲羽眼中精光一片,之前可憐兮兮的模樣轉(zhuǎn)瞬消失不見。容睿敏覺得方才好像是自己的錯覺,就算自己不同意幫忙,容瀲羽也有自己的方式,只是方才他一心急,倒中了她的眼淚圈套。 他搖了搖頭,總歸他是被這丫頭吃定了,到不妨幫她一回,便伸出了一根手指道,“就此一回?!?/br> 霞山是未曾開辟的荒山,荒涼得很,聽說不少強盜土匪,還有一些犯了事的都躲在這荒山上頭。所以雖然從這里繞道去京城比較近,但是還是很少有人會從此處經(jīng)過。 容睿敏坐在馬車上,車上魏老伯有些擔(dān)憂,“二小姐讓我們送這條路上走,會不會有點不大安全?!鞭r(nóng)莊人不多,騰不出許多人,魏老伯也就跟著容睿敏一起來了。 這里安靜只有他們馬車駛過的聲音,風(fēng)吹過,路邊的雜草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躲著人似的。 “你這老頭,青天白日的,有什么好怕的,左右一條道,走出了頭就快到京城了,難不成還有土匪不成?”容睿敏嗤笑。 說完他就想到了昨日女子淚眼朦朧,說著有人劫持她的傻話,心中越發(fā)覺得好笑。 “哈哈,今天可等來了一筆好生意?!比蓊C粜闹锌┼庖幌拢讲棚L(fēng)聲停止的地方突然竄出了十來個穿著黑衣的男子,其中一個哈哈大笑。 他的話音剛落,剩下的幾個都應(yīng)和著大笑起來,幾個人圍成了一圈,將他們包圍在中間。 “你們是誰?”魏老漢看到幾個大漢,早就嚇軟了腿。 “看我們的這身打扮還猜不出?你們要是痛快些把東西就交出來,今天就放你們一條活路?!蓖练藢χ豪蠞h揮了揮刀子,目光兇戾。 “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這是相府的馬車,想活命就給小爺我讓開?!比蓊C粢彩怯行┠懥康?,此時看到土匪,雖說有些心慌,但是還是鎮(zhèn)定了心神。 因為幫容瀲羽運送銀子,不好明目張膽,他也就沒帶多少人,想著就就是出意外自己也對付的過來。但是他怎么都沒想到居然會出現(xiàn)一窩土匪。而且看著情形,這些土匪就是聽到了丞相府的名頭還不怕他們。 “今天就是天皇老子的馬車,我也照樣劫了?!蓖练祟^子大刀一揮,一群人嗚嗚泱泱的就沖著他們砍了過來。 容睿敏哪里見過這般陣仗,趕忙下了馬車,順手還將魏老漢也拖了下來。那幫土匪見他們?nèi)缱R趣,哈哈一笑,嘲諷兩句上了馬車就走。 只一瞬間的功夫,那馬車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荒山之中,只剩下一白發(fā)老漢和目瞪口呆的青年男子。容睿敏一拍腦袋,“還真應(yīng)了?!?/br> 出來之前,容瀲羽就說過,如果遇到土匪,丟了車子就跑,不要戀戰(zhàn),結(jié)果還真的被容瀲羽給說中了。 還好這次運送的銀兩只是其中一部分。 那土匪輕而易舉得了馬車,收起了刀子哈哈大笑,“這就是丞相府的陣仗,真叫老子大開眼界。瞧剛剛那兩個人,看到我們都嚇得站不穩(wěn)了,哈哈哈,真是要笑死老子了?!?/br> “頭兒,今天做了這么大一筆買賣,金主給了不少銀兩吧,我們兄弟好久沒喝酒了,讓我們痛快一把怎么樣?”底下的人都很興奮,經(jīng)過霞山的人很少,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做成如此順利的買賣了。 “這筆買賣還真是劃算,你們犯不著心急,等我們交了這批貨,晚上就去風(fēng)月樓,看上哪個姑娘,大哥給你們買單?!?/br> 土匪們飛快地駕駛著馬車,突然間他們的歡呼聲被震耳欲聾的馬蹄聲淹沒,只一瞬間的功夫,那頭兒就被人拎下了馬車,在地上打了幾個滾。 他抬頭,一個男子身著黑衣,身下是一匹通體黑色的高大馬匹,他眼神睥睨,臉上全無表情,只讓人感到來自骨子的寒冷。 “說,派你來的?” 聽到他開口,土匪頭子這才回過神來,當(dāng)了幾年的土匪,混到如今的地步,他還是有些膽量的,當(dāng)即便對百里溟道,“老子就是土匪,你管得著嗎?” “巧了,我今日就是來剿匪的。”百里夜輕輕一瞥,那眼神充滿了殺氣,土匪頭子經(jīng)不住這來自戰(zhàn)場上凌厲的殺氣,早就跪倒在地,“我……我們是奉命行事?!?/br> “奉誰的命令?” “大哥,我告訴你,就算你是官兵,也得罪不起那家,你就放過我,我定會為你在他面前美言幾句,保證讓你得個好前程,總比剿匪的好。”土匪以為眼前人是普通的官兵,威脅的不行,就開始循循善誘。 “誰是你大哥,還不快老實交代!”白止那邊已經(jīng)派人擒住了剩下的土匪,此時走了過來狠狠踢了他一腳,竟敢和王爺稱兄道弟,不要命了。 土匪痛呼一聲,卻依舊咬著牙,似乎在衡量什么。 “將他帶走,剩下的土匪,一個不留。”百里溟話音剛落,那邊的侍衛(wèi)將手中刀架在了土匪的脖子上,一瞬間,血花飛濺。 他們做土匪的,殺人放火的買賣沒少干過,可是眼前男人的兇殘他卻是聞所未聞,當(dāng)即就軟了身子,兩眼一翻,差點暈了過去。 “你要是再不交代,他們此時的模樣就是你接下來的下場。哦不,說不定會更慘?!卑字乖谒亩呅÷曊f道。 “老爺,求你繞我一命,我告訴你,我全都告訴了你?!卑字沟脑捄孟袷谴呙洌练祟^子渾身戰(zhàn)栗起來。他看到百里溟的目光又放在了自己的身上,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趕忙道。 “是一位姓沈的老爺。” 另一邊,容睿敏用匆匆趕到官府報了案,回到丞相府已是疲憊不堪。 今天正巧老夫人有了興致賞菊,幾個夫人帶著孩子都簇?fù)碓诶戏蛉说纳磉?。容衍近來很得老夫人的寵愛,小手拉著老夫人的手,在她耳邊不知道說了什么,惹得老夫人開懷大笑。 容衍首先看到了站在廊橋一端的容睿敏,掙脫開了老夫人的手,朝著他跑了過去,“四叔父,四叔父?!?/br> 沒過多久,容衍就拉著容睿敏走了過來,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容睿敏臉色發(fā)白,眼神也有些躲閃,全然無平日里那逍遙快活的樣子。 “老四,出什么事了,怎么這副模樣?”老夫人有些不滿地看了他一眼,這個兒子一直讓人cao心不已,分明比尋常人聰明,卻不肯用功,到現(xiàn)在也沒考取功名,只知吃喝玩樂,讓人cao心不已。 容睿敏看了一眼容瀲羽,滿心的都是愧疚,然而在眾人面前又無話可說,便僵持了下來。 “是不是運貨的時候出事了?”容瀲羽皺起了眉頭,那清澈的目光看在容睿敏的眼中,更加覺得對不住這個小侄女。 “什么貨?”杜氏見自己的丈夫徑自和大房丫頭說話,好像在打啞謎一樣,她一句都聽不懂,當(dāng)下心中就有些不滿。 容瀲羽解釋道,“是這些年農(nóng)莊里的人給我攢下的一些銀兩,還有管家送我的一些家禽雞蛋,說是給我補身子用的?!?/br> 雞蛋一類的眾人都不感興趣,但說到銀兩,杜氏首先就變了臉色,她有些責(zé)怪地看了一眼丈夫,怪他不與自己商量。 倒是沈氏一反常態(tài),平日里她要是知道容瀲羽自己私藏銀子,定然要大鬧一頓,今天卻好像很著急的樣子道,“這怎么會平白無故讓人劫了?可有報官?” 看到沈氏裝模作樣,容瀲羽心中一陣?yán)湫?,不知情的人定會先問是哪里來的銀子,可是沈氏卻好似早知道這件事情……看來自己懷疑的不錯,沈氏果然要對她動手。 既然要演戲,她也不介意陪她演一出。 “已經(jīng)報官了。”容睿敏道,“可是官府的人說,霞山那塊地方土匪眾多,想要徹查此案,需要一些時日?!?/br> “羽兒,是叔父不好,辜負(fù)了你的信任,你算算馬車?yán)镉卸嗌巽y兩,叔父一定會盡數(shù)賠償給你?!比蓊C魪幕貋淼穆飞?,就一直在自責(zé),眼下容瀲羽不吵不鬧,倒讓他的心中更不好受了。 杜氏卻不高興,她那雙狹長的丹鳳眼掃了一眼容瀲羽,不滿道,“羽兒,不是我說你,明知道運送銀子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這么草率讓你叔父去幫忙,你要是告訴老爺子,他早就給你安排人手了,哪里會被什么土匪劫走?!?/br> “你啊,不就是想要私吞銀兩,這下好了,銀兩沒了?!倍攀蠂@了一口氣,“叔母說話沖動,你也別怪我,但是你也應(yīng)該知道,我們四房就是兩個丫頭的嫁妝都準(zhǔn)備不起,更別說賠你的銀兩,你就當(dāng)你叔父說的玩笑話吧?!?/br> “你胡說什么?”容睿敏瞪了一眼杜氏,示意她不要再說。 杜氏雖然心中生氣,但是慣喜歡裝模作樣,在外還是要維持家庭和美的樣子,便只能先咽下了心中的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