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要不你再跪一次?
秦資在笑,雙目含情,懶懶的替她開了副駕的門,嗓音低沉沙啞“上車,聊聊?” 他怎么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溫璟蹙眉。 這男人的臉皮究竟是用什么金屬化合物做的? 溫璟抿唇,眼看門口人來人往看向這邊,她懶得惹是非,鉆進(jìn)車?yán)铩?/br> 沉默中,秦資探身替她系好安全帶,車子駛離,開到一處荒涼的江邊停下,秦資側(cè)目看她,將先前的惡言相向拋之腦后“嬌嬌,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明天叔叔就可以回來了……” 溫璟身上一怔,顯然一臉不信。 他又搞什么花樣? 秦資會這么好心? 把人弄進(jìn)去再弄出來? 溫璟一臉戒備,著實傷了他。 “你說真的?那一審怎么辦?” “該開庭開庭,證據(jù)不足上頭也無可奈何” 溫璟依舊半信半疑,突如其來的退步讓她略微遲緩,難以靈活思考“你弄這一出無非就是想我妥協(xié)于你,你又想怎樣?其實,如果我不回國,你又能怎樣呢。” 秦資半真半假的笑到“那就一直關(guān)著,直到你回來為止。我知道談季禮找了檢察院的人,可你怎么不想想,我是從哪里出來的,你覺得檢察院的人會因為一頓酒,突然松口?嬌嬌,你肯去求別人為什么不肯來找我?不用陪酒,不用陪笑,只是跟我說說話,撒撒嬌就好……” 溫璟抿唇,甩開了他趁機(jī)覆上手背的手,瞪了一眼“你剛剛還說證據(jù)不足,我就不信你真的能只手遮天不成?!?/br> 秦資狹長的眉眼露笑,眼里深深一片,像一只設(shè)了陷阱機(jī)關(guān)算盡的狐貍精“證據(jù)不足是我給你的說辭,如果我收回,關(guān)個十年半載也是綽綽有余……以溫明欽的身體,他扛得住嗎?” 溫璟臉色深沉,見說重了話,秦資虛攬著她,好似安慰拉著她的手,輕聲細(xì)語“我親自把人給你送回來,到時候你可以對外宣稱同行惡意競爭,先前舉報Esion的證據(jù)是偽造的。溫家不會有任何閃失。” “你當(dāng)人都是傻的嗎?同行惡意競爭,同行是誰?這事追根究底總要有人出面才算真正的解決。” “我還是有這個能力,隨隨便便抓一個企業(yè),讓它心甘情愿閉嘴頂替?!?/br> 權(quán)勢他有,錢財他多的更是不值一提,普通人想有錢,有錢人想當(dāng)官,秦資這樣當(dāng)官的,完完全全混成了資本,那些權(quán)貴名利場上,哪個不是在他股掌之間攀附生存。 溫璟失語,笑不起來,陳述著事實“秦資,我不欠你什么?!?/br> 秦資聽到她終于不是秦處長秦處長的叫,連名帶姓,好過陌生。男人臉上浮起笑意,淡淡瞇著眼,聲音很輕“是,是我欠你……” 溫璟蹙眉。 抬眼看他一臉真誠。 何必這樣呢…… 她都快忘了。 她的聲音飄忽,很輕很柔,讓人抓不住“秦資,你也不欠我的……這叁年里相安無事,不是都挺好的嗎?” 秦資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臉一下白了,手劇烈顫抖著,這叁年里,是他過得最苦澀最為煎熬的叁年。 他終于嘗到了報應(yīng)…… 她說“以后別再見了……我看著心煩?!?/br> 輕飄飄的幾個字,沉重的砸在男人臉上,這比她當(dāng)場甩自己一耳光還要難堪。 他絕情,她更是。 * 藺淮洲組了個臺球局,約上秦資,前些日子幾個私下拿秦資和溫璟打賭的富二代也來了。 秦資一臉生人勿近的模樣,藺淮洲啞然,勾著他的肩膀調(diào)侃“又在小璟meimei那兒碰了壁?” 秦資懶散抬眸,掃了他一眼,低頭笑笑,扯開搭在身上的那只手,挪回視線,開球。 球撞臺桌,清脆的散開。 臺球室偶爾響起輕微的撞擊聲,秦資掃了眼中袋,架桿,瞄準(zhǔn),出桿,快準(zhǔn)狠。 藺淮洲拍著手,秦資在玩上面簡直就是天賦異稟,玩女人也是。 縱是玩的,無論是棋牌還是桌球,都是有規(guī)律可尋,秦資精明算計,在自己熟悉的領(lǐng)域,玩了一輩子,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最后還不是栽在溫璟手里。 人心,最是難猜。 藺淮洲有些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肩,他有幸見過溫璟臨走前的神情,不沾一點的眷戀,心比他們都要狠,果斷灑脫。 秦資有的追了。 藺淮洲點了支煙,遞給他,秦資還保持著俯身瞄球的姿勢,嘴里叼著煙,煙氣刺的他瞇了瞇眼,松松揮桿,球入袋,秦資咬著煙嘴懶散笑笑,胳膊肘拄在球桿上。 “喝酒嗎?”藺淮洲問。 秦資掃了眼他高舉在手里的威士忌,搖了搖頭,嗤笑“還是算了?!?/br> 呦,稀奇。 藺淮洲挑眉“怎么的?” “喝了酒就會格外想見她,再跑到她那兒耍酒瘋,那樣她怕是更不待見我了?!?/br> 得。挺有自知之明。 過去叁年,藺淮洲沒少陪他喝酒。也醉過,成宿成宿不要命的喝,每次一醉,他嘴里都是溫璟的名字。 這叁年,秦資往醫(yī)院跑的時間比老宅還多…… 藺淮洲嘆息。 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想回頭真挺難的。 秦資坐了沒一會兒,打了總共沒叁局球,就走了,車子開到溫璟家,他只想遠(yuǎn)遠(yuǎn)的看上一眼,還沒進(jìn)別墅區(qū)的大門,被保安堵在門口。 想來溫璟特別交代過了。 門口保安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大叔,見他臉熟,猛然想起,自來熟的湊過去“小伙子別再來了,那東1001戶業(yè)主都把你照片和車牌發(fā)給我們了,你啊,進(jìn)不去的。” 是嗎? 秦資挑眉,看來溫璟真的是煩透他了。 秦資長了一雙會騙人的眼,生得深邃,眸里暗沉不見底,保安大叔見他一副情種的樣,一猜就是愛慘了,趁著四下沒人,好不容易有一個聊天的,同他講起了道理“小伙子,放棄吧,天涯何處無芳草啊,你說是不是?既然人姑娘心不在你這兒,又何必揪著不放呢……” 秦資懶散笑笑,取下眼鏡,破天荒頭一次跟一個陌生人傾訴,言語之間還是傾向她“她很好,是我做了錯事……” 見他這副樣子,保安頗有坐下和他長談的架勢,剛要出口,里屋有人喊他“老李,東1007戶業(yè)主沒帶鑰匙,你把他存在這里的備用送他一下。” 老李一邊對里頭應(yīng)著,一邊對著秦資道“小伙子看開點,女人都是哄回來的,提前祝你成功啊?!?/br> 秦資嘴角輕噙笑意,禮貌客氣的道謝,人一走,撥通了藺淮洲的電話,那頭醉的不輕“溫家老宅這片,你認(rèn)不認(rèn)識人?” “怎么了?”藺淮洲舌頭打結(jié),頭腦還算清醒,能聽懂他說什么。 秦資實在不愿意承認(rèn)“我上了這片保安系統(tǒng)里的黑名單……” 藺淮洲…… 藺淮洲無情嘲笑,倒想起一個人,在這也有房子。 “誰???” “傅雩?!?/br> 秦資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混了進(jìn)來,溫璟氣的當(dāng)場找保安部,保安部無法,這…這位先生也是業(yè)主啊,哪有不讓業(yè)主進(jìn)區(qū)的道理。 溫璟氣急,被他煩的不行,當(dāng)晚搬去酒店,秦資總不能再沒皮沒臉的黏上來吧。 然,她低估了他。 門鈴一遍遍不厭其煩的響著“你有完沒完?”溫璟再也忍不住,拉來門堵在門口。 秦資冷淡的掃了眼她身上輕薄的裙衫,面上紋絲不動,眼里洶涌出一絲危險的光,她聽見秦資緩緩開口,有些無辜“你在怕什么?怕會再一次愛上我?” 溫璟抿唇,沒有絲毫被他激將的不悅,精致的臉上勾弄起一絲掛面的嘲諷,她環(huán)抱著雙臂,有些好笑的看著他,唇舌回?fù)?,不留情“秦資,那你這么反復(fù)糾纏又是什么?不會愛上我了吧?” 男人眼里坦蕩,含笑,將她裹在懷里,抬起她的下巴,重重吻了下去,在她唇邊磨蹭吸吮,舌尖討好的舔弄著她,繾綣呢喃“是啊,愛上你了……” 溫璟一怔,隨后蹙眉,又淡淡舒展,暈開唇角,一如男人的涼薄,她輕叫了一聲他的名字,隨后冷冷清清“別愛我,你不配?!?/br> 秦資被溫璟踹出了房間。 溫璟住的這酒店,有藺淮洲一份股,秦資更是隱形股東之一,每到年底坐享其成吃紅利的,酒店安保系統(tǒng)還是不錯的,也就是秦資,不然換做別人在門口糾纏sao擾一個單身女性,監(jiān)控室早就出動報警了。 藺淮洲反復(fù)看著秦資被踹的監(jiān)控錄像,笑傻了,想起第一回見她也是這么辣來著,藺淮洲嘴上損他“唉,這么多天,你真的是一點進(jìn)展都沒有啊,都干嘛來了?” 干嘛來了,秦資也想知道。 溫璟一看到他不是冷嘲熱諷的,就是拿他當(dāng)個屁。 現(xiàn)在還動手了。 秦資冷哼一聲“說起來容易,你知道有多難哄嗎?” 難哄? 以前秦資可不會這么說。 他向來都是自信滿滿,對女人那是手到擒來啊。 藺淮洲沒心沒肺的笑他,玩了一輩子鷹,被鷹啄了眼,秦資氣急,踹了一下他的椅子“我他媽讓你來是看我笑話的?” “不然?”藺淮洲挑眉。 秦資沒好氣道“我他媽讓你給我想辦法來的?!?/br> “不是,溫璟這樣的姑娘我是真沒經(jīng)歷過……柴米不進(jìn),簡直了。要不你再跪一次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