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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一個叱咤風(fēng)云的英雄人物,最悲哀的莫過于“遲暮”二字,尤其是夏楓這樣連譏帶諷的嘲罵。乃蠻鐵拳緊握,咬肌顫抖著問:“什么意思?” “我們中原讀書人有句話,子不語怪力亂神,你下去好好咂摸這句話吧。神女秘術(shù)根本就是虛無縹緲的東西,枉你聰明一世。” ‘世’字話音未落,夏楓長戟一橫,掃向他下盤,乃蠻翻身躲過,帶起地上大片積雪泥水,紛紛揚(yáng)揚(yáng)灑下山崖。 二人翻騰挪轉(zhuǎn)間拆了近百招,詭異艷麗的祭壇被外散的內(nèi)勁震得七零八碎,色彩繽紛的石磚拋到半山腰的積雪上,在灰白的天幕下格外奪目。 千珊眼見夏楓被彎刀砍入手臂,撲上去幫忙硬受了一腳。她底子不如夏楓,被震出去撲倒在祭臺旁咳血不已,摸出了藏在腰間的鐵片,緊盯著祭壇中心難舍難分的二人。 乃蠻凌空躲過夏楓迎面招來的一槍,卻被從背后呼嘯而來的暗器穿透肋下,鮮血染在大紅大紫的胡服上看不分明。他單膝跪在雪地,絲毫不在意身上的傷。 “好丫頭,這回準(zhǔn)頭不錯?!毕臈骺滟澮痪?,撕爛披風(fēng)邊角止住血流不止的手臂。她一面給自己打結(jié)一面橫戟掃起地上零落的兵刃,正中飛撲而來的一伙羌兵,簡直一心二用得令人發(fā)指。 不遠(yuǎn)處的乃蠻已手撐雙刀站起,夏楓瞥見他,嗤嗤笑道:“乃蠻,昔日在大漠,我敬你是個人物。但正大光明跑到中原來撒野,你當(dāng)大慶億萬百姓是死的嗎?縱使jian人通敵賣國,我大慶江山,絕不容許爾等異族踏入一步!” 乃蠻全身無數(shù)傷口,相對于多處深可見骨的砍傷,剛才千珊偷襲的一下根本算不得什么。他看向同樣掛滿彩的夏楓,看向崖下所剩無幾的黑衣羌兵,再次開口反而少了戾氣:“夏楓,你比你父親強(qiáng)?!?/br> 夏楓莫名地聽出幾分悲壯,活動下手腕,挑眉道:“放心,等殺了你,我會回西北告訴我爹?!?/br> 叱咤草原的有蛇部狼王到底還是老了,他如若二十年前與夏楓正面交手,絕對不落半分下乘。但他在日暮之際遇上了意氣風(fēng)發(fā)的夏楓,從一開始,便沒了勝算。 走過百招,夏楓單手一送,長戟穿透乃蠻胸口,破背而出。她側(cè)頭避過迎面噴出的鮮血,只聽到不遠(yuǎn)處的千珊大喝一聲:“小心!” 乃蠻全身強(qiáng)直,竟在瀕死之時爆發(fā)出驚人的氣力,他不顧穿胸而過的長戟,快速靠前半步,兩柄彎刀相合,絞向夏楓腰腹。 電光石火間,夏楓貼著砍來的雙刀向后彎折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身上多處傷口齊齊撕裂,玄色披風(fēng)在雪地拂過,染紅一片,手中長戟翻轉(zhuǎn),南北大漠可汗轟然倒地。 大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飄落,自安山腳下至獵宮后崖遍布橫尸,雪地被鮮血染透,又被雪花覆蓋。遠(yuǎn)處灰白的地平線泛出一線天光,熱烈的呼喊聲由遠(yuǎn)及近,夏楓咬牙推開身后攙著自己的蕭明忱,站在山巔高聲喝道:“收兵!” 這一聲差點(diǎn)喊破嗓子,她喊完后撤一步卸了力氣,倚進(jìn)蕭明忱胸膛。二人席地而坐,滿不在乎周遭遍地尸身血rou。 夏楓抬手摸了摸蕭明忱近乎透明的臉頰:“蕭敬死了,嚴(yán)有鶴這會兒大概在清理盛京。南疆的人也到了,慕家正和陸農(nóng)卓聯(lián)手對付另藏在盛京外的剩余羌人兵馬。傲木嘎不是個精明的,收拾他用不了多少人。我把大部分兵力調(diào)到了安山,生怕……” 生怕遲了片刻。 蕭明忱用撕破的衣角給她簡略止住血,隔著鐵甲,只覺臂彎中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阿楓,別說了,你需要休息,回去再說?!?/br> “我好怕,”夏楓一雙眸子瀲出水光,其中倒映著天地一色,“我好多天不敢合眼,怕見到你,又怕見不到你?!?/br> “阿楓,睡吧。我一直在,你不會見不到我?!笔捗鞒垒p聲安慰,低頭在她唇邊落下一吻。 第76章 正文完 凜冽長空之下, 白毛風(fēng)攜卷砂土石塊呼嘯不停,尖銳的風(fēng)聲貼著地面揚(yáng)起調(diào)子,直往人頭皮里鉆。 “怪不得盛京大雪, 今年冬天怎這么冷?!毕臈鳌芭蕖币宦曂鲁隹谥械纳匙樱庀戮颇? 一口冷酒灌下去,直從嗓子眼燒進(jìn)胃里。她把酒囊遞給旁邊的千珊, 順手搗了一肘子:“喂, 你也老大不小了,打算在我家賴到幾時?趕明個兒開春了,趕緊跟于邯把婚事辦了,也好給你李家祖宗個交代。” “交代個屁,李家就剩我一人, 爺爺?shù)锼麄冝D(zhuǎn)世投胎都能打醬油了。”千珊“鏘”一聲將軟劍插進(jìn)石頭縫,舉起酒囊一口氣喝掉大半,“小姐, 你說, 嚴(yán)林那個王八蛋當(dāng)真還惦記著那門親事?” 夏楓眼睜睜看著滿滿的酒囊癟下去,心疼地奪回藏好:“你給我省著點(diǎn)喝,如果再蹲不到圖熊部這群孫子, 咱們也學(xué)沙蝎子在這地底下打個窩住下吧。” “哎呀,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千珊不滿, “聽他壽州的下屬說,嚴(yán)林對當(dāng)年那沒見過面的娃娃親媳婦一片癡心,苦等多年。咦,想想就怵得慌,老娘讓他想了嗎?竟敢意yin我!” “你……”夏楓扶額, 一時無言以對。少傾,她強(qiáng)忍著組織出幾句自認(rèn)為的好言好語,“嚴(yán)林出身世家,重信守諾,于他而言,另娶她人無異于背信棄義。你倆從前面都沒見過,還意yin?你臉呢?” “那就好?!鼻喝玑屩刎?fù)般舒出一口氣,終于拋去了近日壓在心頭的薄情負(fù)心女恐慌。心口的大石頭沒了,她又來了旁的興致,不懷好意看著夏楓:“咱們離開京城快仨月了,你想陛下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