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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一拽,直接把身邊的蕭明忱拉到了自己馬后,叮囑道:“坐好,抓住我別松手。” 蕭明忱剛坐穩(wěn)就見夏楓再次張弓搭箭,直指長得像個矮冬瓜的敵軍頭領。利箭攜著勁風,在所有人未及反應之時,穿透矮冬瓜的喉嚨,無可比擬的力道帶起他,直接把人釘進泥土間。 “一群蝦兵蟹將也敢學人家暗中埋伏?!毕臈髅济羝?,招呼道,“速戰(zhàn)速決,不必刻意留活口!” 王茂身邊剩下的人盡是盛京禁軍營中的少爺兵,兵器都不一定開過刃。溫柔富貴鄉(xiāng)里泡大的,除了欺男霸女、吃喝嫖賭,毫無長處。 縱使人數(shù)再多,對上能征善戰(zhàn)的西北軍也如以卵擊石。 夏楓帶著蕭明忱游刃有余地在亂軍中穿梭,她手起刀落,干脆利落,確保寧王殿下身上不會被濺到一滴血。 蕭明忱從身后摟住她的腰,真把自己當成了個弱不禁風的小白臉。耳邊的砍殺聲,眼前四處飛濺的鮮血,仿佛都與他無關。 他也算自幼習武,雖然礙于身體原因,僅先后跟幾個師傅學了個花架子,對付常人卻是綽綽有余。 “讓他們不想死的就滾吧?!毕臈骼振R停在半山坡往下看,敵軍死了個七七八八,剩下的要么跪地求饒,要么四處流竄。 她側身道:“你摟這么緊做什么?” “你讓我抓緊的,”蕭明忱無辜道,“鐵甲怎么抓,只能摟著了?!?/br> “行,你說的有理?!?/br> 獵宮前,果然如推測那般,嚴陣以待。 尚未接近,宮墻上的火箭鋪天蓋地傾灑而下,夏楓帶人策馬上前,迎著劈頭蓋臉的火箭落石,手中繩索彈出,借力跳躍攀上宮墻。 獵宮的宮墻到底不是城墻,縱使一面靠山,兩面懸崖也攔不住夏楓。她深諳擒賊先擒王之道,上了墻先一劍結果了首領。 越來越多西北軍登上宮墻,如同一柄柄寒鐵利刃,所到之處,不留活口。守軍提前在宮墻上所做的布防如同廢紙,擋在利劍前一戳就破。 遠處廝殺聲震天,獵宮內的敵軍至少在西北軍兩倍以上。 蕭明忱站在高處,目不轉盯地看著面前的硝煙戰(zhàn)火。時至今日,他才明白,為什么人人都道西北軍是大慶百年來最為精銳的利器。 寥寥兩千人,在夏楓手中銳不可當,勢如破竹。只要她想,縱使面對千軍萬馬,也能直插敵軍心臟。 天色開始暗淡,宮墻內的喊殺聲漸消,大門前熊熊燃燒的火焰也逐漸熄滅。 獵宮正門被人從內打開,蕭明忱帶著身邊的一小隊人馬踏過滿地狼藉,入內與夏楓匯合。 “不是讓你等天黑之后再進來嗎?”夏楓正在審人,一轉身就看到他,焦急道:“王茂還沒找著,誰知道這老烏龜會不會?;ㄕ小!?/br> “馬上天黑了,別擔心,都到這會兒了,即使他耍什么花招也傷不到我的?!笔捗鞒腊参康?,“抓人要緊,我總覺得王茂不會那么容易束手就擒?!?/br> “我是真的不知道相爺哪去了,他先是派了公子下去埋伏,然后指派大家守宮門,再……再然后就沒見過了?!钡厣瞎蛄藗€五大三粗的少爺兵,觀其衣著打扮,應當職位不低。 夏楓聽了厭煩地揮揮手,身后的將士手起刀落,利落地結果了這少爺兵的性命。 見人死了,她又忽然想起來:“哎,這人剛才說公子,什么公子?” “是你在山下射死的那個人,他是王茂的大兒子?!笔捗鞒腊櫭?,“去正殿看看,正殿找了嗎?” “找了,沒有呀。”夏楓不明所以。 空蕩蕩的正殿里別說人了,連個鬼影子沒有。蕭明忱沿著殿內的每一塊磚仔細摩挲,愣是什么蛛絲馬跡沒有。他疑惑道:“不應該呀?!?/br> “什么不應該?”夏楓問。 “世祖皇帝時,獵宮曾經(jīng)發(fā)生叛亂,世祖藏身暗格,才得以逃過一劫,等到援軍搭救。”蕭明忱踩著腳下地磚,“怎么都是實心的?” 夏楓皺眉四處巡視:“等等,龍椅底下你還沒看呢!” 她上了臺階,抬劍輕敲四周,一串“篤篤”的聲音從御座前的地面上傳出:“空的,怪不得,除了坐這個位子的人,誰也發(fā)現(xiàn)不了這里不對勁?!?/br> 撬開地磚,只見底下竟然不是暗格,而是一條深不見頭的地道。 第33章 寧王的身世。 “這里怎么會有條暗道?”夏楓驚訝, “這可是大殿的龍椅底下,幾位先帝坐在上面,不會覺得不安嗎?” “這……”蕭明忱快步走上臺階, 拿起一旁的燭火扔下去,只見暗道內鋪著寬闊齊整的青石板, 悠悠不知通往何處。 火光微微晃動,像是有風從另一側吹來。 二人對視一眼, 夏楓招呼侍衛(wèi)守住出口, 另叫上兩個人,與蕭明忱先后縱身跳了下去。 “怎么會有這種地方?”夏楓找出火折子,點亮墻邊的油燈。暗道兩側的墻壁皆用青磚壘砌,潮濕發(fā)霉,表面長了層薄薄的青苔。 雖然陰冷腐朽, 卻能從中窺測到曾被人精心修整的痕跡。 “從墻磚與地面腐壞程度推測,這個地方,建成至少十幾年了, ”蕭明忱皺起眉, “應該有人來按時打掃,盛京多雨,不然青苔不可能只長這么一點。” 夏楓明白他的意思, 位于龍椅底下的暗道, 只有可能是先帝所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