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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淵卻壞心思的裝作不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周圍投來目光的人越來越多,李清櫟扯了扯她的袖子小聲道:“大人,我們走吧?!?/br> 顏淵卻如沒聽見一般,負手而立,任由袖子被他拉扯。 過了許久,李清櫟實在沒有辦法,鼓起勇氣,抬頭磕磕絆絆地說道:“妻……妻主,我…?!?/br> 話未說完,顏淵便把他拉入懷中,眉眼帶笑,華美的玄色衣袍遮住了李清櫟嬌小的身體。向周圍道:“帶夫郎出游,各位告辭?!?/br> 這對情侶應(yīng)當是新婚燕爾,定是大家太過盯著,人家夫郎害羞了。周圍許多已經(jīng)成家的人會心一笑朗聲道:“快去吧,快去吧,帶夫郎出游要緊?!?/br> 還有好事之人經(jīng)過顏淵身邊時道:“可得好好對你的夫郎啊,男兒家都不容易。” 顏淵都一一笑著應(yīng)下,隨后轉(zhuǎn)身離去。 一段長街走的無比漫長,李清櫟埋在顏淵懷里大氣都不敢喘。 “好了,出來吧。”顏淵放下衣袖,見他小心翼翼地抬頭,似乎還在緊張。 “再喚一聲?!?/br> “什么?” 顏淵撩開因走的太急粘在他額頭上汗?jié)竦乃榘l(fā)重復(fù)道:“再喚一聲妻主?!?/br> 原就未消的紅霞登時又回到雙頰,李清櫟偷偷看了一眼顏淵就又低下頭,囁嚅著說不出口。 對面那人逆著光,面容俊美如同玉塑 ,心下雖然還有畏懼卻并不如開始那般害怕。 爹爹說過,男兒當愛慕上一個女子的時候才會百般思索自己做的不夠好,才會想跟在她身邊。還說起讓他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被女人騙了去。 他愿意相信顏淵。 一直慌亂不安的心突然就定了下來。李清櫟半晌期期艾艾地開口喚了一聲:“妻主。” 他眉目低垂,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弧度,乖巧的貼在顏淵的身側(cè),手仍舊拉著她的衣袍。 顏淵應(yīng)聲答應(yīng),看著面容冷漠絲毫美變,實則微微勾起的嘴角早就暴露她的高興。 牽過李清櫟溫?zé)岬氖值溃骸白甙?,不是說還要買糧食嗎?” 兩人在長街逛了許久,才回到村子。李清櫟走了半天,本就虛弱此刻面色也有些蒼白。 顏淵點燃蠟燭,搭上他的手腕,舒展的眉頭又開始收緊。李清櫟身體虧空的厲害,又經(jīng)受這一次外傷變得更加嚴重。 她的神情肅了肅,本就凜冽的眉眼顯得更加唬人:“你以后一定要愛惜自己的身子,知道嗎?” 隨后解下了腰間的玉佩系上李清櫟的脖頸,認真囑咐:“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要解下它?!?/br> 李清櫟似懂非懂的點頭,卻也明白這玉佩的重要,他記得當初喚醒顏淵時就是靠的這枚玉佩。 玉佩是她的本命物,盡管如今發(fā)生變故護住李清櫟卻也不難。只要玉佩待在他身上,鬼氣經(jīng)過轉(zhuǎn)化便能滋養(yǎng)他的身體。 顏淵走到桌前坐下,燭火搖曳在她臉側(cè)。一只手撫上天瑕,天瑕正在微微顫動仿佛在說些什么。 過了一會兒,顏淵清冷的樣子有一瞬間的崩裂。她拿著茶盞的手抖了下,看著被氣的不輕。 李清櫟雖然看不清她的神色卻敏感的察覺到顏淵的情緒波動,又想起顏淵說的他說話不必謹小慎微。頓了一下問道:“妻主?” 顏淵崩裂的表情恢復(fù)正常,在李清櫟沒看到的地方使勁拍了一下天瑕,幾乎用上五成的力度。若是尋常神兵被這一拍早就裂成一堆碎渣,饒是天瑕也一顫不動了。 “無事。” 月光透過窗子灑了一地銀輝,李清櫟的眼皮漸漸耷拉下去,困倦席卷而來。 顏淵邁步走向李清櫟,坐在床榻。一只手扶住他的頭部,輕輕放在自己肩頭。 偏偏此時天瑕又震顫了一下,引得主人鳳眸微瞇地瞥向它后,再次平靜下來。 天瑕越發(fā)放肆,也不知是不是這八百年無人與它說話憋壞了心智。 天瑕竟然說她:主人,沒想到你這萬年老鬼還能有春天哎。我看呀這小公子也的確長得好看,您收了他,我也能養(yǎng)眼不是。 不過話說回來,什么時候您這么殺伐果斷冷心冷情的鬼也學(xué)會了憐香惜玉,當年那只惡鬼也是男的。您連眼睛都不眨就給了他一劍,那男鬼當即魂飛魄散。 這小公子不過是身體不好,您就將本命物都交出去了,當初…… 當真憋是壞了腦子,顏淵盯著安靜躺著的天瑕,聯(lián)想起坐在桌旁時天瑕的話,額頭青筋直跳。 “妻主……”李清櫟模模糊糊地睜眼看到自己正靠在顏淵肩頭,想要起身困意卻讓他動彈不得。 顏淵抱起李清櫟放在床的內(nèi)側(cè),自己睡在外側(cè)輕聲哄道:“乖,睡吧?!?/br> 李清櫟睡夢中抓住她的手臂蹭了蹭,沉沉睡去。 盯著李清櫟乖巧的睡顏,她想起天瑕說的話:您可知,從此以后您可能不再如往常一般—— 第6章 驚變 后面的話還未說完,顏淵就把天瑕…… 后面的話還未說完,顏淵就把天瑕震暈了過去。 八百年過去,天瑕非但沒有沉穩(wěn)持重,反而話癆起來。都說物隨主人,天瑕倒一點也不隨她,表里不一。 想到這兒信手將天瑕抽離劍鞘,劍身半露,刃如霜雪鋒銳無匹,清晰映出顏淵的面容和后面稍顯破舊的木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