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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一股炎熱的夏風(fēng)席卷而來,熏紅了沈清川的耳尖,冷秋渡的手還搭在他的后頸上,維持半彎著腰的姿勢實(shí)在有些難受,沈清川想要抬起頭,卻被冷秋渡往下壓了一下。 沈清川有些疑惑,喊了一下冷秋渡的名字,說道,“秋渡?!?/br> 這一聲隨著涼爽的秋風(fēng)吹入冷秋渡的耳中,若一根細(xì)細(xì)的銀針戳破了靡麗朦朦的美夢,冷秋渡的表情宛如大夢初醒,他的眉微微擰著,似抱著糖果鬧脾氣小男孩,明知糖果不屬于他,卻不愿撒手,還在做著最后的妥協(xié)。 眼底下的暗涌,是克制也是貪婪。 半響,冷秋渡才松手,將臉撇過去,去看大打開窗,窗戶外的景色,不去看沈清川。 沈清川一時(shí)也無措,以為冷秋渡不理他,是生氣了,剛想開口,又瞧見了冷秋渡,從頸脖爬上耳尖的紅,想到了剛才的尷尬場面,他也有些赫然。 冷同學(xué)的反應(yīng)實(shí)在是太大了,平時(shí)看著那么禁欲克制,宛如冰雪的人物,沒想到卻像火山。 沈清川想到一句話,越是禁欲壓制的人,因?yàn)槠綍r(shí)克制的狠了,越是兇猛。 不過,冷同學(xué)這也是正常,估計(jì)平時(shí)用手都很少,沈清川將冷秋渡此時(shí)的狀態(tài)歸結(jié)為壓制太久,經(jīng)不起一點(diǎn)觸碰的,沈清川沒有聯(lián)想,冷秋渡所有的激烈和反常的都是自己引起的。 這樣想著,沈清川臉上的熱意漸漸地褪散,有了合理的說辭,心里沒什么負(fù)擔(dān),倒不像之前那么窘迫了。 只是氛圍還是有些許尷尬,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誰也沒開口說話。 沈清川將目光移向冷秋渡,青灰色那處麻布布料,見還是隆著的模樣,這都有好一會兒,還沒消,繼續(xù)沉默也不是辦法。 沈清川提議說道,“秋渡,你要不要去處理一下?!?/br> 沈清川留意著樓梯口,他是怕有人上到二樓會看到這糗人的一幕,無論是對冷秋渡還是對來人,都是挺尷尬的。 要是莊筱筱折返回來,就更加的窘迫了,莊筱筱忘記帶東西,時(shí)常折返回西泠報(bào)社拿東西,也是常常發(fā)生的。 更何況,現(xiàn)在都快接近中午,群芳歌舞廳的大廳經(jīng)理也差不多要派人過來,報(bào)銷賬單了。 冷秋渡起身,沒有留給沈清川一個眼神,快速起身離開,如同一陣風(fēng),走向二樓的衛(wèi)生間。 ----------- 衛(wèi)生間里,從窗戶打下一束光,細(xì)小的灰塵在光里浮游飄動,唯一的亮色,折射到古銅框里的鏡子一角。 冷秋渡擰開水龍頭,任由一股股白水,嘩啦啦地流出,落到金銅色的洗手池里,他掬起一捧冷水,撲到臉上,連帶太陽xue邊的鬢發(fā)也濕了,冷水順著下巴滑下,滴落到衣襟上濕了一塊,水跡向四周蔓延開來,呈現(xiàn)圓圈形狀,青灰布料多了幾塊暗綠痕跡。 冷秋渡看著鏡子的自己,只覺得自己像是披著人皮的怪獸,底下滿是骯臟的,不可告人的奢求,他厭惡這樣的自己。 無比的惡心,在看到沈清川后頸上的痕跡,他心中竟然燃起熊熊的嫉妒火焰,差點(diǎn)將理智碾碎,他妄想在那一截雪肌上,添上新的痕跡,屬于他的烙印,覆蓋住那個女人在沈清川身上落下的痕跡。 可是,他有什么資格。 他只是躲在陰暗角落里的螻蟻,窺視著太陽,妄想用黑幕布遮蓋所有的光芒。 但他無法克制對沈清川的渴望,無法克制,想去接近沈清川的,他想多靠近一點(diǎn),哪怕沈清川無意間的接近,都能讓他的靈魂動蕩起來。 心忍不住揪成一團(tuán)皺巴巴的紙,心臟傳來輕微的刺痛宛如針扎。 光對某些人來說是針,會帶來刺痛,可是只要心底有黑暗的角落,人就會渴望去追尋那一縷微弱的光,哪怕會帶來刺痛。 嘀嗒嘀嗒,水滴在地面上的瓷磚。 冷秋渡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還未停下,只覺的難堪,他怎么能以這幅狼狽的樣子去面對沈清川。 另一邊,沈清川想著冷秋渡的褲子臟的不成樣子了,上面沾著的糖心香糯的烤紅薯,青灰麻布布料弄上橙黃,滿難看的。 想到小隔間還放著一套干凈的西褲襯衫,沈清川就去拿給冷秋渡,原本這套衣服就是沈清川買給冷秋渡的,對照自己的身材,特意選了比自己大一碼,穿到冷秋渡身上,應(yīng)該挺合身的。 冷秋渡上次推脫說不要,沈清川想著這次剛好可以換上,他還沒看過冷秋渡穿襯衫西褲是什么模樣,想必配上清冷俊秀的臉,有點(diǎn)像是金融精英的精致先生。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 “秋渡,你好了嗎?”沈清川隔著衛(wèi)生間的門問道。 站在門外,大概隔了十秒,沈清川只聽到嘩啦啦的水聲,還是隱約的喘氣聲,只是那聲音太微小了,反倒像是秋風(fēng)從窗戶灌入呼呼的聲響。 見沒有人回應(yīng),沈清川又喊了幾聲,加大了音量,說道,“秋渡,秋渡?” 冷秋渡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手上的動作一頓,可當(dāng)聽到沈清川朗聲喊他名字的時(shí)候,心忽然地猛地一跳,神經(jīng)緊張。 鏡子里的冷秋渡低著頭,靠在墻邊,很難分辨他是什么表情,發(fā)絲垂落到兩頰,只能隱約感受他很痛苦。 隨著那一聲聲,呼喊他名字的聲音。 冷秋渡低著頭,靠在門邊,聽到沈清川喊他名字的時(shí)候,尾音落到最后一個音節(jié),似在綺麗的夢中曾也這樣喊過,心中仿佛有一白鳥飛騰而出,落在地面上一地雪白羽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