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頁
書迷正在閱讀:日月長相望、穿成反派校草的同桌學(xué)霸、綠茶攻穿成豪門惡毒男妻、朕,帝王,問鼎娛樂圈[古穿今]、穿書后認(rèn)領(lǐng)正牌攻當(dāng)對象、重生后我成了暴君的小白蓮、重生之嫡子不良、鬼王獨寵俏夫郎[女尊]、娘子您來我害怕、青舟行
沈清川光著上半身趴在潔白的床榻上,刀子割開他左肩傷口處的肌膚時, 他疼醒了,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沒有麻藥,沈清川疼的快要痙攣,那種緩慢的,切割肌理的痛感, 比起子彈射入體內(nèi),更加讓人難以忍受。 沈清川臉色慘白, 額頭上滲出層層冷汗,后頸脖子處的肌膚更是濕了一大片,整個人似從水里撈出來一樣,頭發(fā)濕漉漉的。 關(guān)泊雅蹲下來, 手指撥開沈清川額上緊貼的濕發(fā)。 “泊雅,我是不是要死了?”沈清川費勁地抬起眼眸, 要把眼前這個如月上仙的男人的模樣。徹底烙印進(jìn)眼底,也許這是他見到的最后一個人了。 “有我在, 閻王爺也不敢收你的命?!标P(guān)泊雅拿起純白的棉帕子,擦拭沈清川眉骨上要滑下來的汗珠。 清湛如水的眼眸, 仿佛遮上了一層薄霧, 朦朦朧朧的,沒有以往的如水面上的青光,若暗淡下來的星辰即將隕落。 沈清川似乎被逗笑了, 笑容猶如糅皺的薄紙,眉頭因劇痛皺起,如同紙張被燒只剩一層蜷縮著的灰燼,虛虛半籠罩,風(fēng)一吹就破了,他笑著說道,“我不迷信?!?/br> 鑷子探入傷口,沈清川的手緊緊揪著床榻上的被單,指甲幾乎要透過布料嵌入掌心rou,緊閉眼睛,濃密如同扇蒲的眼睫輕顫不停,似颶風(fēng)中的蝴蝶拼命扇動翅膀,眼角紅紅的沁出水汽,若氤氳開來的胭脂紅。 關(guān)泊雅見他強(qiáng)忍疼痛,幾乎要將牙齦咬碎了,心隱隱泛疼,怕他弄傷自己,握住沈清川的手,手臂橫在沈清川的嘴邊,說道,“咬著?!?/br> 沈清川悶哼了一聲,咬著關(guān)泊雅手臂,牙齒咬破皮rou,咸腥的血味彌漫口腔,血順著肌膚從手臂滑下到床被上,最后沈清川痛的失去意識。 子彈落到托盤上,發(fā)出清脆“叮”的一聲。 “關(guān)先生,子彈已經(jīng)取出來了。傷口發(fā)炎,可能會發(fā)燒,需要24小時照看。”醫(yī)生雙手舉著,手套上沾滿了血。 仆人們拿下沾著血污的床被,鋪上了干凈柔軟的新床被。 金色銅盆放著溫?zé)岬乃?,架子上搭著三條干凈的毛巾。 銅盆蕩起層層漣漪,修長的手指浸在水中,手指骨節(jié)如竹,手背膚色白皙,這樣的手應(yīng)該用來拿畫筆或者彈鋼琴,一點也看不出,這樣的手拿起木倉,扣壓扳機(jī)殺人時,干脆果斷沒有一點遲疑。 關(guān)泊雅擰干毛巾,仔細(xì)地擦拭沈清川的額頭、眉頭、鼻梁以及臉頰,下滑到頸脖,再到一側(cè)的紅櫻、手臂、手指,連同指縫,照顧到每一寸肌膚。 他的神情專注,眼眸半闔,眼睫下垂,落有兩道淺淺的剪影,表情淡漠似高高在上的神明,在巡視自己庇佑的領(lǐng)土,沒有一絲的旖旎。 沈清川的身體變得干爽,關(guān)泊雅洗完澡,躺在沈清川的旁邊,仔細(xì)不碰他的傷口,摟著他閉目休息。 大半夜,沈清川發(fā)起高燒,渾身guntang卻似墜入冬日冷窟窿顫抖,口中昵吶好冷,吐字不清晰,聽聞第一聲,關(guān)泊雅霎時睜開眼,仿佛他一直都在閉目假寐。 關(guān)泊雅早就讓人在房間備好了酒精,拿起干燥的毛巾蘸了酒精,往沈清川的身上擦拭,一直到他的體溫降下來,才躺下來。 不知有過了多久,窗外還是灰蒙蒙的一片,樹木融在夜色中的茫茫白霧里,房間內(nèi)燈光通明,窗戶玻璃一方一方,像融在金色朗姆酒中的冰塊。 沈清川費勁地睜開一條細(xì)細(xì)窄窄的眼縫,看到近在咫尺的關(guān)泊雅,寬厚的肩膀,近到可以看到關(guān)泊雅胸膛上淺淺的傷疤。 長發(fā)如柔亮黑綢搭在關(guān)泊雅的肩上,柔和了他臉上的輪廓,睡在暖金色的床鋪上,猶有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矜貴雍華。 忽然關(guān)泊雅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眼瞳中藏著山巔雪光,似要把沈清川的魂拉墜入深谷幽澗,透著冬日枝頭上寂寂的雪冷。 關(guān)泊雅低頭湊過去,十分溫柔的在沈清川的額頭上落下輕淺一吻,清冽的雪松氣息又籠罩襲來。 沈清川沒有力氣躲避,睫毛顫了顫,又閉目下去,他大累了,關(guān)泊雅擁抱著他一夜,似乎要把自己的體溫烙印進(jìn)沈清川的身軀。 ------------------------------------------- 星月高懸,山風(fēng)呼呼。 霍大龍一行人從一個土坡爬出來,望著遠(yuǎn)處的金龍寨,目光深冷,金龍寨著火冒出滾滾濃煙,在黑幽幽的山腰上冒出滾滾濃煙。 狗剩湊近霍大龍,指著金龍寨說道,“大當(dāng)家,他們放火燒了金龍寨,我們要不要等天明再回去?!?/br> 金龍寨的庫房十分隱秘,是藏在地底下的巖石洞里,庫房放著他們收刮而來的財寶,放著不少好東西。 放火燒寨子,準(zhǔn)時傅辰梁他們今晚就離開。 “回去?回去什么!”霍大龍冷聲說道,馬昌榮是他最好的兄弟,平時商量什么要事,沒少把荊蛟帶在身邊。 荊蛟早就對藏寶的地方了如指掌,荊蛟背叛了他,怕是庫房已經(jīng)被搜刮一空了,回去除了燒的干禿禿的木架子,什么都不剩。 他真的是好狠的心,平時荊蛟寡言疏離,叫他去做什么也干脆果斷,從不拖泥帶水,若是不想去干的事情,寧愿挨上十鞭鞭刑,倔著脾氣也不去干,十分硬氣。 霍大龍以為是他原來的脾性就是如此,這種人最不容易背叛。 霍大龍眼光毒辣,向來沒有看錯過人,沒想到他居然眼瞎,沒看出荊蛟皮囊下藏著一顆狼子野心,對金龍寨懷恨在心十幾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