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媽文里的短命親媽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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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老:“是比我預料的快。這姑娘能拼。我們當初找人就知道往江南找,找那些蘇繡流派的老繡工,沒想到讓個北方姑娘搗鼓出來了。不瞞你說,我們當時去找你,有當無的事,就沒敢抱什么指望。” 莊老說著嘖了一聲,“哎呀,你說這個小鄒,早也不告訴我,都怪他!” 五十來歲的鄒教授對上七旬年紀的莊老,可不是小鄒嗎。 一堆工作人員哄笑起來,徐長遠在一旁插嘴道:“大子說mama每天都熬夜干活?!?/br> “這個樣品做得很好?!卑掷先税亚f老手里的樣品扯過來,跟原件并排鋪在桌案上,樂呵呵說道,“哎呀,新的一做出來,舊的就不好看了,瞧這灰頭土臉的,怪不得人都喜新厭舊呢?!?/br> 矮胖老人端詳半天,摸著下巴感嘆,“我開始期待把這個新的換上得多好看了?!?/br> “你還整天催我找替代方案、找替代方案,怎么地,我還搞不出來了?”莊老笑瞇瞇坐在椅子上,還舒坦地晃了晃,沖著馮妙張嘴就問,“丫頭,就這個,這個東西,符望閣大大小小一共184塊,你琢磨多長時間能弄出來,怎么弄比較好,我給你調集人手?!?/br> 馮妙:“……” 就算她當初執(zhí)掌司制房,那也得實際看過了才知道吧,再說人手,那也得看什么樣的人手,這還真不是人多就能派上用場的事情。 大家高興了好一會兒,馮妙就說她得先回去接孩子了。 莊老便叫她接下來就來西三所上班,好確定這批雙面繡的復制方案,又叫她準備照片,好給她辦工作證。 馮妙走后,工作人員也都散了,莊老坐在椅子上喝水,問徐長遠:“她一個人帶倆孩子,孩子還那么小,這是來工作,娘家婆家就沒有能幫忙照看的?” 徐長遠就把之前知道的跟莊老講了一下:“她沒怎么提過婆家的事,我在村里聽說,好像孩子的爸是知青,離婚了?!?/br> 莊老一聽知青就明白了幾分,臉色有些鄙夷:“哎,也是不容易,自己帶著倆孩子?!?/br> 他頓了頓,忽然嫌棄地瞅了徐長遠一眼,“我說長遠,你都三十三了吧,連個媳婦都沒有,你看看人家李志,人家孩子都多大了?!?/br> 徐長遠:“……” 馮妙到幼兒園接了兩個孩子,路上就去買了幾個海帶餡餅對付晚飯,回到宿舍娘仨吃飯、洗漱,早早地就爬上床睡了。 熬了這些天,她可算睡個好覺了。 而另一邊,馮家村,方冀南坐在煤油燈下喝了兩口米湯,有點食不下咽。 “爺爺,爹,娘,我明早就回去?!?/br> 他捧著碗,出神看著桌上的油燈,還是覺得喉嚨有什么東西堵著,定了定神說,“我回去就去找馮妙,我跟你們保證,我絕沒有對不起馮妙的心思,找到她我一定好好對她,一心一意過日子。” 他說著恨恨地丟下碗,氣道,“這日子過的,你說這都什么事啊?!?/br> 老爺子道:“你要是真有心,也不用跟我們保證,你趕緊回去找他們吧,女人家家的帶著孩子,一走半個月,可真叫人不放心。” “馮妙是個犟種。我還當她怎么也得去找你呢,她還真不告訴你?!瘪T福全頓了頓,嘆氣,“不過這事她也實在氣著了。你們兩個要是還想一起過,都收一收性子吧,好歹都互相體諒一下。就算要離婚……” “爹!”方冀南抬頭打斷他,“我跟你保證,我不離婚!” 陳菊英說:“爹娘沒別的愿望,就想你們好好的。找到了,趕緊給家里報個信兒,好叫家里放心。” 方冀南算算時間,馮妙8號到的,就算到了立刻寫信,這會兒恐怕信還在半路呢。 他拿著馮妙抵京后拍的那封電報,上面統共六個字:平安抵達勿念。連個地址都沒有。 方冀南這會兒對馮妙去帝京的事雖說搞清楚了個大概,可還是不太明白,怎么故宮就忽然來請馮妙去繡花,總讓人覺得有點玄乎。 跟爺爺說了一下午話,他如今也只知道當初馮妙去甬城是跟他大姐夫張希運有關,而這次,應該也跟張希運有關系,因為那位“徐同志”是當初馮妙在甬城認識的一個人陪著(王建國)陪同來的。 方冀南壓根不知道這些事。他那位大姐夫,這會兒應該還在西京某個地方挖古墓,從方冀南回到帝京,統共也沒見著張希運幾回,居然也沒聽他提過。 一頭腦子懵。 方冀南真是不太敢相信“故宮請馮妙去繡花”這樣的事情,這也太扯了。他沒法像三位老人想得那樣簡單。 不怪他多心,突然冒出來個不知底細的什么徐同志,拿著一張不知真假的介紹信,就把他媳婦和孩子帶走了…… 他孤身回京這大半年,一直在追查當年他哥的死,肯定有樹敵,還有曾經陷害揭發(fā)他父親的那些人,那些人沒少給他搞動作,萬一這是個圈套…… 方冀南深深陷入了某種可怕的陰謀論中,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恐懼,還不敢說出來,爺爺和爹娘哪經得起這些事情。 第40章 馮妙搬家 “爺爺, 爹,娘,”方冀南放下碗, “我去那邊房子看看?!?/br> “你去看啥呀,那邊都沒啥東西了。馮妙臨走的時候,交代你爹把縫紉機、自行車啥的都弄到這邊來了?!标惥沼⒌?。 “他要去就去唄。黑燈瞎火的,你帶個火柴。”馮福全從身上摸出一盒火柴遞給他。 方冀南出了門,還沒出老宅的巷子, 就迎面遇上一個人, 農歷初十的上玄月,月光下對方先認出他來了。 “冀南?” “宋軍?正要去找你呢。” “嗐, 我白天沒在家,剛聽說你回來了?!?/br> 方冀南迎過去, 擦肩而過時腳都沒停,沿著他來的方向徑直往前走, 宋軍只好轉身跟上, 兩人一路來到了村南的家門口。 “我說冀南, 你們兩口子這是……唱的哪出?。俊?/br> “說來話長,跟你說不明白?!狈郊侥系? “宋軍,我問你, 來找馮妙、自稱故宮來的那個徐同志,你見過嗎,什么樣的,到底什么人?” 宋軍:“我哪知道啊。春節(jié)前我請假回城探親了, 我回來的時候, 馮妙他們娘仨已經走了, 村里人都說找你去了,今天才聽說,合著你又跑回來找她,冀南,你倆到底咋回事啊,你真要跟馮妙離婚?。俊?/br> “放屁?!狈郊侥吓ゎ^罵了一句娘,“宋軍,你住我們家鄰居,別的還知道什么情況嗎?” 宋軍搖頭:“反正你媳婦整天帶帶孩子、做做縫紉、洗洗刷刷的,整天都挺好的。你時間長沒回來,旁人都說你變心了,她自己也不怎么吭聲。我年前走的時候,她還借給我五十塊錢呢。” 宋軍頓了頓,期期艾艾道,“哎,那什么……你看,我現在也沒錢還你,你也知道,我媽常年有病,年前我回去,我爸又摔傷了腳踝……” “沒跟你要錢?!狈郊侥蠁?,“那你怎么還回來了?” “你當是你呢?!彼诬姳г沟溃拔野治覌?,一個月合起來四十八斤糧票,自己都不夠吃,又沒有退休工資,到了期限我不回來,就得從他們嘴里爭吃的,我不回來還能怎么辦?” 方冀南心里一嘆,轉身要走,想起來什么又停住腳,從身上掏出一樣東西拍到他身上,“給你的?!?/br> “什么呀?”宋軍趕緊接住,入手是一張折疊的紙。 “招工表,你回城吧,別的我也幫不了你了。” 方冀南說完,轉身匆匆就走。宋軍愣怔片刻,趕緊追上去。 “哎,方冀南,啥、啥意思啊,給我的?我、我、你……” “別我呀你的了,你趕緊回去吧。” 宋軍愣怔半晌,猛地兩手抓住方冀南的肩膀,帶著哭腔道:“方冀南,給、給我的?我能回家了?我、我……方冀南,你是我恩人,大恩人,我親哥,我這輩子都念你的好……” “行啦,我說你能不能別這樣,娘們唧唧的?!狈郊侥媳緛砭蜔┰?,受不了地推開他說,“你別多想,我就是看不慣你整天這個熊樣兒,偷雞摸狗、吊兒郎當的,你作踐誰呢。趕緊回去照看你父母吧。” 方冀南丟下一句,匆匆走了。宋軍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抬手抹了一把眼淚,喊道:“哎,你不是要進你家里看看呀?” 方冀南沒理他,昏黑的月光下大步走遠了。 空蕩蕩四間屋子,他進去看個什么。 帝京。馮妙這些天,總覺得委屈了兩個小孩,有點叫人心疼,現在樣品完成了,第二天正好星期天,她索性就帶著兩個孩子出門玩?zhèn)€夠,坐公共汽車逛一逛大京城。 莊老那邊開始物色合適的繡工,準備組建一個雙面繡復制工作小組,所以馮妙臨時沒什么能做的,反倒清閑了。 于是星期一再去幼兒園接孩子,她就特意提早去一些,跑到胡同里找閑坐聊天的老大媽們套近乎。 帝京的大爺大媽們真是熱心健談,聽說馮妙剛來帝京,孩子就在對面上幼兒園,還挺關心的,紛紛給她指點這指點那,從大帝京風景名勝,說到哪兒能買到最便宜劃算的蘿卜和大白菜。 聊得高興了,馮妙就趁機說:“大媽你們看,進個城可真不容易。我來了以后就住在單位宿舍,孩子小,洗衣做飯都特別不方便,關鍵是單位宿舍本來就不夠用,人家原本兩人一間,我一個人帶孩子占了一間,還怕人家同事提意見?!?/br> 老大媽們紛紛說,孩子小那肯定不方便。 馮妙道:“其實我正琢磨著,要是附近能有閑置的房子,借給我住個一年半載的就好了,當然啦,借人家的房子肯定不能白借,我該給多少酬謝給多少?!?/br> 她不說租,只說借,老大媽們倒也心知肚明,一個大媽笑道:“你這是想賃個房子啊,你住單位宿舍可不用花錢的?!?/br> 馮妙說:“我就是這個打算,花點錢圖個方便,能自己做飯,宿舍雖然不要錢,您看我們娘兒仨光靠吃食堂也不劃算?!?/br> 老大媽們就說也有賃的,只是得有相熟的人慢慢找。 “大媽你們看我剛來,認識誰呀,我就帶著兩個小孩住,至少要在帝京工作一年這樣子,誰家賃給我,可以完全放心?!瘪T妙道。 幾個大媽挺熱心地表示,會幫她問問。一個大媽指著胡同說:“其實我們這一塊,閑置的房子有是有,還不止一處呢,就比如前邊胡同謝家那院子,他家的人早多少年就去南洋了,房子一直空著?!?/br> 另一個大媽說:“人家那家子是愛國華僑,房子沒人動,一直好好的呢,有他一個遠房親戚給照看,閑著也是閑著,他早些年的時候還租出去過,這些年也不能租、又不能賣,而今不是不怎么管嗎,他要是肯借給你,他那房子也近,你帶孩子上幼兒園挺方便的?!?/br> 馮妙趕緊拜托大媽們幫忙搭個話。她說:“大媽,您要是給我?guī)瓦@么大忙,我可真得好好謝謝您了?!?/br> “你幫問問唄?!币欢牙洗髬寕兗娂妿颓?,又跟馮妙說,“你王大媽這人最熱心了?!?/br> 那個說話的王大媽就答應幫她問問。一回生二回熟,第三天馮妙又去聊天套近乎的時候,租房的事情就有了回音。 王大媽帶她去看房,是一個兩進的四合院,院子還不小,五間正房,兩側帶耳房,東西兩邊各有三間廂房,正房和廂房都帶前廊,廂房南側也各有一間小的盝頂耳房,前排還有倒座房。 房主的親戚是一對六七十歲的老夫妻,姓劉,人挺和善,就住在東廂的一間房子里,至于正房,主人走的時候家具什么還留著呢,一直鎖著的。 “這房子挺大呀?!瘪T妙感慨。 “那是,清朝時候聽說是哪個當官的府上呢,后來謝先生買到手里,在這里住了三四十年。”劉大爺說著,指了指大門,“原本是個金柱大門,過去當官的喜歡那個,謝先生嫌太招搖了,才改了現在這個蠻子門。” 劉大媽說:“他們家搬走也二三十年了,你看我們老公母倆幫他們看房子,如今也聯系不上他,房子這東西要沒人住著,沒有人氣兒撐著,它就容易破,你看看那個地磚都壞掉了,屋頂的瓦也修過幾回,我們年紀大了,本身又沒有退休工資,也沒錢幫他修補呀?!?/br> 馮妙聽明白了,所以老夫妻倆才想租出去,換點兒租金也好貼補用處。 馮妙租了一間西廂房,挨著的盝頂耳房用作廚房,這個耳房很小,原本應該是做儲藏室用的,放下鍋灶后轉個身的地方都不多了,可也能用,做飯洗衣都算方便。 房租倒是比馮妙預料的便宜,一個月七塊錢。這是1978年的春天,房主悄默聲的租,租客悄默聲的住,胡同深處一片人間煙火氣。 老夫妻倆自己本身在院里住,房子保持得還挺干凈,老夫妻倆自己都沒提什么押金的說法,馮妙主動預付了兩個月租金。 收拾打掃,添置了一個小煤球爐子和鍋碗瓢勺,22號這天,中午下班抽了會兒工夫,徐長遠和李志弄了輛自行車幫她推行李,馮妙就帶著倆孩子搬了進去。 下午接孩子回來的路上,倆小孩多少有幾分搬家的興奮,嘰嘰喳喳地問這問那。馮妙先領著他們去副食品店,買了半斤豬rou,一塊豆腐,一棵大白菜。 “mama,今晚咱們就能做飯吃了嗎?”二子興奮,他最關心的就是吃,這些天吃食堂吃的他都不喜歡了。 “能,豬rou燉豆腐,mama來的時候已經在爐子上熬了粥?!?/br> “好哎!”倆小孩高興了一下,二子問,“那今晚能吃蔥油餅嗎?” “下回吧,”馮妙笑道,“咱們今天剛搬家,按咱們老家風俗要吃豆腐,有福;吃白菜,發(fā)財?!?/br> 新買的鐵鍋,需要“開鍋”,馮妙回去就把豬rou的肥rou切下來,放在鍋里小火慢熬,用筷子夾著肥rou把整個鍋仔仔細細油了一遍,滿屋子豬油的香味饞得倆小孩守著爐子不肯出去。 熱油鍋放置一會兒,讓它自己冷卻了,重新燒熱,把豬rou、白菜、豆腐一樣樣放進去炒,加水燉得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