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媽文里的短命親媽 第3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蓄意勾引(勾引 校園 甜寵)、附生(骨科姐弟)h、後悔莫及(血緣禁忌NP)(完)、撿的小狼狗是投資大佬、穿書之霸愛反派、正夫[女尊]、說好當(dāng)舔狗的我萬人迷了[快穿]、異度高校[無限]、末世第一搬運工、惡毒男配想做個好人
原書中方冀南是帶著卞秋芬和三個孩子一起回城的。再怎么說, 三個孩子都不是卞秋芬親生的, 方冀南沒理由、也不敢把三個孩子丟給她。 可馮妙是親媽呀,他把倆孩子丟給馮妙自己跑了, 馮妙這個親媽能有什么法子,也只能任勞任怨。 卞秋芬剛聽馮妙大姑說, 馮妙這段時間甬城給人幫工干縫紉活。在卞秋芬的合理推測中,必然是方冀南一去不回,馮妙一個女人家?guī)е鴥蓚€孩子沒了依靠,在村里生活艱難, 不得已才跑去甬城給人幫工。 然而眼前馮妙整個人的好氣色有點讓卞秋分刺眼。她哪里知道, 馮妙長得本來就好, 別說風(fēng)吹日曬了,這兩個月她整天呆在甬城考古隊的工作室里,加上有錢舍得給自己花,收拾打扮起來,整個人氣質(zhì)都提升了,雪花膏都挑商場里貴的買,白白|嫩嫩一張臉真有點欺負(fù)人家的小姑娘。 再反觀她自己,皮膚黑黃,面有菜色,兩手粗糙,褲子兩邊膝蓋都打著補丁,那補丁還一邊大一邊小…… 卞秋芬心里妥妥哽了一下。 她盯著馮妙看,目光不禁有些復(fù)雜,馮妙也不反應(yīng),笑容清淺站在那兒,由著她打量。 橫豎都是女人,誰還沒見過誰呀。 “那他走了也有五個月了吧?”卞秋芬把話題回到方冀南身上,問道,“這么久了,就沒回來看一眼?就算離婚,好歹兩個孩子還是他親生的吧,大人這樣,最可憐的就是孩子了。表姐,要說你們馮家對他可不薄,這人也太渣了?!?/br> 馮妙依舊笑道:“渣不渣隨他去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管不著別人,也不是非得靠他才能活,眼下我跟倆小孩過得挺好就行了?!?/br> 卞秋芬妥妥又噎了一下。這天沒法聊了。 她頓了頓,換了話題:“表姐,你來這干啥呢,也是來報名的?” “嗯,來報名。”馮妙道。 “我怎么忘了,你是高中生,當(dāng)然要參加的。”卞秋芬笑道,“我也是來報名的。我知道我一個初中生,跟你一比就有點自不量力了,可是我也想試試。聽說可以報四個志愿,表姐你報考什么學(xué)校的呀,我正拿不定主意呢?!?/br> “是四個志愿,”馮妙坦然笑道,“不過我就填了一個,估計沒戲,心愿罷了,我試試?!?/br> “叮鈴鈴”,幾個人結(jié)伴推著自行車從旁邊經(jīng)過,摁鈴提醒她們擋路了,卞秋芬忙閃開路。 馮妙便把自行車往邊上推了一下,指指學(xué)校里面:“那你趕緊去吧,我也該回去了?!?/br> 她推車要走,想起來什么,便回頭笑道:“表妹,祝你成功?!?/br> “嗯,也祝你成功。”卞秋芬揮揮手,看著她去上自行車,沿著泥土路走遠(yuǎn),才轉(zhuǎn)頭走進(jìn)學(xué)校。 卞秋芬領(lǐng)了報名表,坐在桌邊開始填,一邊找報名老師搭話,問了些報名流程、考試時間地點之類的問題。 “老師,剛才有個叫馮妙的來報名,她報考的什么學(xué)校呀?”卞秋芬隨口找了個理由,“哦,她是我表姐,我們約好了的,我來的晚了沒趕上她,想跟她報一個學(xué)校來著。” “我?guī)湍憧纯??!眻竺蠋熢谧郎弦化B報名表里翻了翻,倒沒給卞秋芬看,笑道,“她這上邊只寫了帝大,報考專業(yè)是考古系和歷史系。這個馮妙是不是不懂啊,四個志愿,她怎么只填一個,剛才誰給她報名的也不提醒一下,再說她這個志愿也太高了,這不胡來嗎,既然要報名參加考試,就該鄭重些。” “馮妙?”另一個報名老師湊過來看了看,解釋道,“這個人我記得,我提醒過她了,她自己都知道,她就只填了帝大一個志愿,專業(yè)填的考古系,我又勸她一遍她才加了個歷史系?!?/br> 接待卞秋芬的報名老師嘖了一聲,笑道:“我的經(jīng)驗啊,這樣的只有兩種,要么太自信了,要么就是壓根也沒指望,沒打算考上,就來鬧著玩兒的?!?/br> “你表姐文化底子咋樣?。俊绷硪粋€老師問卞秋芬。 “高中畢業(yè),就你們學(xué)校畢業(yè)的,73屆吧?!北迩锓业?。 “馮妙,沒印象?!眻竺蠋煋u搖頭,這年代學(xué)校里也不產(chǎn)生學(xué)霸,老師容易記住的大概都是那些比較突出的“紅小將”領(lǐng)袖、運動積極分子。 老師便隨手把馮妙的報名表放回去,問卞秋芬:“你填好了嗎?我們報名時間是六天,拿不定主意可以回家認(rèn)真考慮一下,改天再把表交過來?!?/br> “謝謝老師,我很快就好。”卞秋芬看著自己的報名表,笑了下,端端正正填寫了四個志愿。 馮妙從學(xué)校出來,先去食品站買了一斤豬rou、一大塊豆腐,糧管所買了十斤面粉,又跑去供銷社買了兩包雞蛋糕、兩包餅干,油鹽火柴之類家里缺啥也都買了,騎車帶著一堆東西,進(jìn)了村先奔老宅。 已經(jīng)午飯時候了,倆小孩都在老宅,馮福全正領(lǐng)著玩。馮妙拿了一包雞蛋糕孝敬爺爺,把豬rou和豆腐都交給陳菊英。 “娘,你包包子吧,rou餡、素餡都多包一些,反正天氣冷,我回頭帶一些回我那邊吃,就省得我每頓做飯了?!?/br> 她也好省點兒時間看書,不管有沒有希望,總得全力以赴。 陳菊英先把面發(fā)上,吃過午飯就去剁rou餡,下午收工回來面也發(fā)好了,蘿卜豬rou、白菜豆腐兩種餡的大包子,一口氣包了兩大鍋,放地鍋里蒸。 “這陣子你就別做飯了,你好好看書,倆孩子有空你就給我。你看看家里,rou啊菜啊、油和面啊,還不都是你買來的,原本你爹還悄悄囑咐我,說冀南不在家,我們往后多貼補你一下,誰知變成你貼補家里了。往后我多做點兒好帶的,餅子、饅頭、包子,蘿卜卷兒,每天給你送過去?!?/br> 馮妙抿嘴笑笑,她這個爹,雖說動不動“女人家咋滴咋滴”掛在嘴上,骨子里男尊女卑是真的,可疼閨女也是真的。 陳菊英一邊往鍋里放包子,一邊覷著外頭,小聲跟馮妙說道:“下午上工,你二叔跑來找你爺爺了,嘚啵嘚啵說了半天,說你跟衛(wèi)生搶名額?!?/br> 馮妙:“嘖?!?/br> 馮妙:“誰跟搶他名額,狗屁不通。叫他有本事自己來找我?!?/br> 不用猜都知道她那個二叔能說出什么來,無非是她一個女的,都已經(jīng)嫁出去了,不算馮家的人了,沒給娘家做貢獻(xiàn)就罷了,還要占娘家便宜,安分守己在家?guī)Ш⒆泳托辛耍灰麅鹤訐屚扑]名額…… 想當(dāng)初他就說,女孩子家家讀那么多書干啥,讀兩年認(rèn)識男女廁所就行了。所以堂姐馮艾跟馮妙一起讀完小學(xué),二叔就沒讓馮艾再讀中學(xué)。 馮妙發(fā)現(xiàn),越是沒本事的男人,就越是瞧不起女人。她二叔就是個典型代表。 二叔以前就喜歡嘰歪,老覺得爺爺偏心馮妙一家,覺得方冀南在馮家門上生活,占了馮家莫大便宜似的。甚至馮妙和方冀南結(jié)婚,他都覺得是爺爺偏心,明明先說的是馮艾。 好在爺爺壓得住他,二叔和她爹早分了家,各過各的,他管不著,馮福全跟他也不大處得來。 “等爺爺辭掉大隊長,就別讓他再干活了,也該安心養(yǎng)老了,到時候就讓三家一起出糧、出錢養(yǎng)老,省得二叔整天覺得爺爺跟我們住,我們家占了多大便宜?!?/br> “那可別指望,你等著瞧吧,養(yǎng)老肯定就是我們一家的事情。”陳菊英放完包子蓋好鍋蓋,搖頭道,“我跟你爹也沒指望他們兩家,你三叔離得遠(yuǎn),你二叔又這德性。” “你爺爺沒表態(tài),叫他先考試,說推薦名額還沒影兒呢。”陳菊英道。 考試那幾天特別冷,馮妙參加完最后一場考試,跟本鎮(zhèn)的其他考生結(jié)伴從縣城回家。 馮妙騎著自家的自行車,同考場一個女知青搶先跟她約定了搭車,兩人輪換騎。一行幾十號人,走在塵土飛揚的鄉(xiāng)間土路上,再一路說說笑笑、意氣風(fēng)發(fā),旁人看見了還當(dāng)又來什么運動了呢。 考場里馮妙倒是看見了馮衛(wèi)生,沒看到卞秋芬,騎車回來的后半路才碰上了。他們被另一撥人趕上了,卞秋芬就在那撥人里,她搭了一個男考生的自行車,坐在后座臉上沒什么表情,也不怎么說話,有些高冷的樣子。 兩撥人都是考生,于是不管認(rèn)不認(rèn)識,都互相打著招呼,討論幾句考試的題目。卞秋芬卻沒說話,馮妙忙著騎車自然也不會多給她眼神。 一群男生不管好不好考、會不會做,都像打了雞血似的,高聲談笑著,一邊拼命蹬車,很快就超過他們騎到前邊去了。 回到家先去老宅領(lǐng)孩子,倆小子跑出來迎她,大子忙問:“mama,考上了嗎?” 馮妙笑著在他腦袋上擼一把:“剛考完,還沒改試卷呢?!?/br> 馮妙知道這個試卷不難。 會的都會、不會的都不會,單從她自己的角度來說考得一般吧,只是她的目標(biāo)有點太高了。 多給她點時間就好了。馮妙隨即把考試拋開,擼了一把大子冒著熱氣的腦袋問:“是不是又皮打皮鬧了,看你這一腦門汗。晚上想吃什么?” 倆孩子自動忽略前半句,異口同聲喊吃餃子,姥姥包餃子啦。 “包餃子,豆腐白菜餡兒,犒勞犒勞我姐,咋樣?”馮躍進(jìn)跟在倆小孩后邊出來,笑嘻嘻把手放在馮妙頭上,得意地往自己下巴比了一下,一臉得瑟,卻體貼地也沒多問考試。 高考學(xué)校用作考場,馮妙去考試,馮躍進(jìn)就恰好放假回來。這小子現(xiàn)在抽條了,自從去縣城讀高中,高粱稈抽穗似的,每次回來都感覺又長高了一些,才十七歲就已經(jīng)輕松超過了爹娘哥姐,再過兩年估計得超過方冀南,赫然要將成為他們家的最高峰。 馮妙的大弟馮振興不算高,馮妙也就中等身高,陳菊英老說以前日子苦、吃不飽飯,兩個大的沒長起來。 輪到馮躍進(jìn)這個老小,雖說恰好是最艱苦的六零年出生,一家人有一口吃的也先盡著他,肚子沒怎么受過虧,初中時跟方冀南一起吃食堂,方冀南舍得投喂他,到了高中馮妙又隔三差五給他投喂,這小子肥水足,沒挨過餓。 只是馮躍進(jìn)這身高長上去了,心思還是個半大孩子,看他好不容易在家一回,領(lǐng)著兩個外甥皮的。 “誰買的豆腐?” “你爺爺唄。你爺爺上午去鎮(zhèn)上開會,問倆孩子想吃啥,他順帶買回來,二子跟他說想吃餃子了?!?/br> “二子,二子一天都能要八回,要吃這個要吃那個,張嘴就是吃,爺爺還真能當(dāng)真,我還以為包餃子犒勞我考試呢。”馮妙不禁笑起來。 她動手跟陳菊英收拾包餃子,馮躍進(jìn)便被抓差帶孩子。 馮福全背著個藤筐回來,一伸頭嘖了一聲:“呦呵,今晚吃餃子呀。你說我咋覺得咱家現(xiàn)在,一家子吃貨,光顧著嘴了,動不動就包子、餃子、大饅頭,這么不會過日子,過去那地主老財也不能吃這么好啊?!?/br> “爹,要不我回頭去弄點地瓜葉子、榆樹皮,專門給你做個憶苦思甜飯?”馮妙笑嘻嘻打趣他。 馮福全:“去你娘的?!?/br> 陳菊英也笑道:“還不是你閨女前陣子往家里買了十斤白面,就咱家一年那兩口袋麥子,夠你吃幾頓饅頭?!?/br> “那是,你得說我比那地主老財有福氣?!瘪T福全樂顛顛喊馮躍進(jìn)多剝點蒜。 第32章 小呆呆 高考后日子恢復(fù)如常。馮妙馮妙照例每天帶著倆小孩, 做做縫紉,弄點兒吃的喝的,年關(guān)近了, 縫紉活就多了些。 人生第一次“放榜”,分?jǐn)?shù)公布的那幾天天氣賊冷,馮妙都還沒顧上去看,桃李公社就先爆出一個重大新聞,卞秋芬考上大學(xué)了。 總分400分, 卞秋芬考了329, 順利考進(jìn)帝大,轟動了整個桃李公社, 甚至轟動了整個雍縣的考生,這么偏僻的小地方, 能出一個帝大,不容易。 大姑拎著一塊豆腐、兩斤粉條來送年禮, 進(jìn)門就興奮地說個不停, 口口聲聲“咱們老卞家”。 “哎呦喂, 這姑娘,這回可給咱們老卞家長臉了。聽說咱全縣才考上二三十個人, 一多半還是知青,她考的最好, 她爹說她是咱縣里的狀元,市里也數(shù)得著第幾名。她自己還不滿意,嘖嘖嘖,她說沒考好, 說原本還打算沖擊全省的高考狀元呢?!?/br> 不愧是大姑, 那口氣, 完全忘了她以前是怎么嘲笑嫌棄人家的。 大姑說了半天,才想起來問:“哎,咱家馮妙和衛(wèi)生考了多少?。俊?/br> “馮妙考了230。不過她說她考不上?!?/br> “她都嫁人生孩子了,考不上也罷?!贝蠊棉D(zhuǎn)頭沖馮妙道,“馮妙,考不上正好,原本我覺得你也是瞎折騰,都兩個孩子的媽了,你還想干啥呀?!?/br> 陳菊英忍了忍開口道:“大姐,考不上就考不上唄,你也別這么說話呀。” 大姑:“嗐,我這不是安慰她嗎?!?/br> “有你這么安慰人的嗎?!标惥沼⒙裨沽艘痪洹?/br> “那衛(wèi)生考了多少?”大姑問。 陳菊英搖頭說不知道。大姑:“那馮妙咋知道的?馮妙啊,你說你這個當(dāng)jiejie的,你知道分?jǐn)?shù),咋也不幫你堂弟問問?!?/br> “馮妙是人家通知了的,衛(wèi)生沒接到通知?!标惥沼⒌?,“人家先通知的都是分?jǐn)?shù)考上了的,沒接到通知,那就是沒考上唄。” 大姑被繞的有點暈乎,追問那馮妙到底考上沒考上。馮妙忙著切菜,笑笑說沒考上。 考不上的原因,分?jǐn)?shù)低空過線了,這時候本科和大專沒有明確的分?jǐn)?shù)界限,本科、大專都混在一起,一批一批地錄取。馮妙自己分析,她的分?jǐn)?shù)大概夠一個大專了,但離她報考的帝大卻還差得遠(yuǎn)。 當(dāng)然這些別人并不清楚,老百姓哪里懂那么多,馮妙只說考不上,也不想多解釋。 “哎,沒那個命?!贝蠊玫?,“考上可就好了,你看看卞秋芬,哎呦,現(xiàn)在一家子當(dāng)祖宗供著,一家子都耀武揚威的,她娘還在外邊說她是女狀元,生產(chǎn)隊長都跑來她家恭喜了,可風(fēng)光了。她弟媳婦原先整天擠兌她,現(xiàn)在可好了,現(xiàn)在別說欺負(fù)她了,整天貓兒似的,小心翼翼生怕哪兒惹她不痛快。” “嘖嘖,你說人家啥命,你說這姑娘,二十好幾還嫁不出去,一家子嫌棄,人人下眼看她,現(xiàn)在呢,一下子就咸魚翻身了,人上人?!贝蠊靡慌膶O子的背,“大寶,等你長大了,也去考帝京大學(xué),好給奶奶長臉。我們家大寶,最聰明了,肯定能考上?!?/br> 馮妙端著剛出鍋的熱饅頭回來,便隨手先給大寶一個白饅頭,把院子里調(diào)皮搗蛋的倆小子捉來洗手,拿起一個饅頭掰兩半,一人半個遞給小兩只。 “這倆孩子可真皮,一會兒也不老實?!贝蠊脭?shù)落完,沒忘夸一句自己埋頭猛吃的孫子,“看我們大寶多老實,我們家大寶最聽話了?!?/br> 馮妙看看自己倆兒子,想反駁維護(hù)一下,想想,人家說的也是實話,你瞧瞧這倆小子,一上午別的沒干,就在院子里皮打皮鬧,追狗攆雞,院子里的老母雞都能被他們追得飛到墻頭上去了,大冬天皮得一腦門汗,頭頂都冒熱氣。 其實馮妙自己覺得,她管孩子已經(jīng)夠嚴(yán)了,該給的規(guī)矩絕對要給,可這倆小玩意兒生性就皮,她總不能拿繩子拴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