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猛虎依人 第4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在東京當(dāng)長生者那些年、當(dāng)你擁有囤貨系統(tǒng)[末世]、紅塵里的她、不紅就要回家繼承億萬家產(chǎn)、前夫勿近:我現(xiàn)在只愛年下小乖乖、爆紅后我又拿了奧運(yùn)金牌、絕路之上、嘿,我的命中注定、后媽文里的短命親媽、蓄意勾引(勾引 校園 甜寵)
“在下的心愿,殿下可知?” 趙曦月抱著被子翻了個身,?將小臉埋進(jìn)光滑的錦緞之間,隱在發(fā)間的耳尖像是抹了一層胭脂,?染著羞怯的粉。 “唔——”錦被之間傳出了一聲滿是糾結(jié)的嗚噎聲,百轉(zhuǎn)千回,?叫撩開床帳想瞧瞧她大晚上不睡覺,?翻身翻個沒完是想干嘛的青佩臉上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空白。 “殿下?”青佩一手撩著床帳,一手持著宮燈,?輕輕喚了一聲,“再不歇息,?明日您又該精神不濟(jì)了。” 這兩日也不知道怎地了,?她家公主一到晚上就睡不著。等到了第二天起床,?又是青著眼圈哈欠連天地,?癱在美人榻上一副要睡不睡的模樣。 趙曦月微側(cè)了臉,?露出了半張糾結(jié)的小臉。微弱的燭光落在她漆黑的眸子里,?卻亮地有些晃人。 她舔了一下嘴角,炯炯有神的眸子撲閃了一下,委委屈屈地說道:“可我睡不著嘛……” 青佩:…… 不動聲色地抖掉了身上冒出來的小疙瘩,青佩有些無奈地歪了下頭,?遲疑道:“不如奴婢叫小廚房給您上一盞羊奶吧?興許會睡得好一些?”竭力無視掉了她家主子仿佛撒嬌一般的語調(diào)。 趙曦月翻身自床上坐起,?抬手將落在頰邊的青絲勾到了腦后,保持著她抱著被子的姿勢,頗為苦惱地單手托腮:“羊奶怕是不太頂用……”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與其喝什么羊奶,不如找人將謝溫瑜套上麻袋打一頓,?可能還管用一些?!?/br> 真沒看出來她家公主對謝二公子深惡痛絕到了這個地步…… 青佩無語了一瞬,鬧不明白趙曦月睡不著和揍謝蘊(yùn)之間能有什么聯(lián)系,干脆避開了她的回答,低聲問道:“前些時候六皇子送了些香料,說是有凝神靜氣的功效,不如奴婢為殿下點(diǎn)了試試?” 揍謝蘊(yùn)一頓這種事自然只是隨口一說,趙曦月糾結(jié)了一下,嘆息道:“那便點(diǎn)上試試吧?!本椭F(xiàn)在的姿勢,又重新倒了回去。 ……這香料的味道,聞起來和某個人身上的味道可真像。 趙曦月抱著被子,迷迷糊糊地想到。 也不知道是困了,還是香料當(dāng)真起了作用,這一次她沒再翻身,綿長的呼吸很快在床帳中響了起來。 守在趙曦月腳榻旁的青佩掀開床帳往里脧了一眼,見她蹭著錦被睡得香甜,稍松了一口氣,持著宮燈輕手輕腳地退到了碧紗櫥里。 碧紗櫥里還坐了一個人,穿著一身黑衣,背靠著墻,半瞇著眸子,懶洋洋地坐在地上。他仿佛就是在等她出來,如月光般清幽的視線輕輕地停在垂落的門簾上,直到青佩走了出來,他半合的眼睛才睜開了一些。 “羅烈,”青佩卻沒注意到對方忽然明亮了幾分的視線,細(xì)細(xì)的柳眉微微擰著,聲音壓得雖低,口氣卻有些不大好,“殿下連著三天沒能好好歇息了,我知道你們不能泄露殿下的行蹤,可殿下為何如此反常的緣由你總能告訴我一聲吧?殿下年紀(jì)還小,再這么下去,壞了身子可怎么辦?” 掀開的眼瞼又垂了回去,他抿著嘴角,訥訥道:“‘月翎衛(wèi)’的規(guī)矩,除非殿下身處危急之處,不得將殿下的行蹤告知任何人?!?/br> 青佩被他的態(tài)度氣得直想跺腳,想想里頭才睡下的人,硬生生地忍下了:“夜不能寐還不夠危急么?就那么一小會的事情,能妨得什么,你這個死腦筋怎么就轉(zhuǎn)不過彎呢?” 她的語氣稍有些急,這兩年她的性子收斂了不少,已經(jīng)少有這樣急切的時候,足見她的擔(dān)心??闪_烈卻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或者說,他也不知道公主和謝二公子一開始說地好好的,忽然間大喊了一句“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提著裙子逃命似的跑路了的行為算是個什么情況。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終究還是青佩先敗下陣來。這兩年她同羅烈接觸的次數(shù)也不少,知道這人一向是個鋸嘴葫蘆的性子,他不想說的話,再怎么逼都逼不出來。當(dāng)即憤憤地瞪了他一眼,走到碧紗櫥的小榻上躺了下來,拉過被子將自己蓋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 羅烈目光微頓,站直了身子隱到了陰暗處,霎時間,碧紗櫥里就只剩下青佩一個人的呼吸聲了。她從被子里探了半個腦袋出來,瞅了一眼月光曬不到的角落,用力吐了口氣,翻身背對著那處躺著。 “真是個木頭。”咬牙切齒的聲音從被褥里傳了出來,聽著有些悶。 第二天青佩起了個大早,可進(jìn)了內(nèi)殿才發(fā)現(xiàn),趙曦月起地比她還早,單手托腮地坐在妝臺前。她的目光虛虛地落在窗外,一頭青絲隨意地灑在悲傷,指尖繞了一縷輕輕把玩著。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輕輕上翹,卻又立刻反應(yīng)了過來,用了甩了下腦袋,紅唇抿成了一條細(xì)細(xì)的線。 可眼睛里,分明還有未來得及隱藏的笑意。 目睹了這一幕的青佩不由得更加擔(dān)心了起來:她家公主,不會是撞壞了腦袋了吧? “青佩你起啦?”眼角的余光瞟見了一臉躊躇地站在門口的青佩,趙曦月微側(cè)了臉,嘴角一勾揚(yáng)起了一個燦爛地笑容,明晃晃地,仿佛比窗外的朝陽還要明亮一些。 她家公主的心情是真的很好了。 到底是年輕,雖然昨晚睡得也不早,可睡飽了之后眼底那層淡淡的青色已經(jīng)褪下了,連帶著精神瞧上去也飽滿了許多。 青佩心下微松了口氣,可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又見趙曦月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游離,聲音遲疑:“殿試的成績,今日是不是該出了呀?”頓了頓,又頗有些欲蓋彌彰地辯解了一句,“本宮就隨便問問,并沒有想知道謝溫瑜有沒有考中狀元的意思!” “……”公主的后半句話她是要當(dāng)做聽見,還是沒聽見呢? 青佩幫趙曦云梳頭的動作沒停,決定還是只回答問題就好,柔聲道:“是今個兒沒錯,若是奴婢沒記錯,應(yīng)當(dāng)是辰時起按名次,從最后一名開始報?!蓖A艘幌拢a(bǔ)了一句,“狀元爺是最后一個出來的,想必要到午時前后才能知曉兩榜名單了?!?/br> 聽到要等到午時才能知道全部名單,趙曦月“唔”了一聲,沒再繼續(xù)說話,攪著手指滿臉糾結(jié)。青佩見狀也不多問什么,不聲不響地繼續(xù)將她那頭烏黑的長發(fā)綰成發(fā)髻,戴上首飾。 直到青佩將一支流蘇步搖簪入她的發(fā)髻之中,趙曦月才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一拍妝臺,銀牙輕咬:“青佩,你派人去上書房外盯著,本宮要第一時間知道本屆所有學(xué)子的成績?!?/br> 青佩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腦海中卻不由得浮現(xiàn)出了自己方才進(jìn)門時見到的那一幕,心中忽地閃過了一道清明。 瞧著趙曦月印在銅鏡中賭氣般微微鼓起的小臉,她不由得露出了一個輕快的笑意,福身應(yīng)道:“是,奴婢這就去安排。” 可還沒等她走到門前,便聽到里頭傳來趙曦月有些懊惱的呼喊聲,嚇得她開門的動作猛地一頓。側(cè)耳細(xì)聽了片刻,見里頭沒有喊自己回去的意思,抿著嘴角輕笑一下,這才開門出去安排公主殿下吩咐的事情去了。 “啊啊啊啊我是個傻子嗎!”里頭的趙曦月有些懊惱地將自己的臉埋進(jìn)雙臂之間,發(fā)泄一般的喊了一句,伏在妝臺上凝視著鏡中的少女。 雖只露了雙眼睛出來,可少女微微上挑的眼尾中所蘊(yùn)含的期盼,卻是滿到怎么也藏不住,化成兩朵嬌嫩的桃花,泛著甜。 “在下的心愿,殿下可知?” “知、知道什么?” “想必殿下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面時,在下曾答應(yīng)殿下的事?!?/br> “……我我我我開玩笑的!” “殿下,在下從不開玩笑?!蹦凶哟瓜聛淼哪抗獬领o又認(rèn)真,他微微俯身,咫尺之間,她能夠清晰地看見他薄唇之間的線條隨著他說話的動作微微變化。 他說:“自那日起,在下便在等著殿下長大的那一日了?!?/br> 趙曦月將腦袋埋回到臂彎之中,不去看鏡子里少女眼角眉梢的喜氣,低聲嘟囔道:“誰要嫁你啦?!?/br> …… 本屆殿試參試者共計一百三十七人,其中一甲三人,分別為狀元、榜眼、探花;二甲四十五人,賜進(jìn)士出身;三甲八十九人,賜同進(jìn)士出身。 而今年的一甲三人,可以說是震得舉朝上下都有些不知該用什么樣的表情來對著這三人才好了: 探花謝鸞,首輔謝蘊(yùn)的嫡長子;榜眼沈言,名門沈家旁系之子;狀元謝蘊(yùn),首輔謝蘊(yùn)的庶次子。一甲三人,姓謝的占了倆! 每年殿試成績公布之后,建德帝都會設(shè)宴宴請所有中舉的士子,這場宴席,便是所謂的“瓊林宴”。屆時所有王公大臣與新及第的進(jìn)士們會一同參宴不說,考中一甲的三人還將坐在眾臣之首,與建德帝同飲一壺狀元紅。 “殿下,您當(dāng)真不去參加瓊林宴了?”青佩望向已經(jīng)裝扮妥當(dāng)?shù)内w曦云,一頭霧水。都已經(jīng)裝扮妥當(dāng),就等著去瓊林苑赴宴了,怎么忽然間又反悔了? 行露拉了青佩一把,彎著嘴角柔聲道:“那奴婢去前頭回稟徐公公一聲,就說殿下您忽感不適無法參宴?” 做了半天心理建設(shè),還沒來得及堅定決心就被一句話給擊倒了的趙曦云忽地就憋了下去,她幽怨地瞧了行露一眼,嬌嫩的紅唇嘟起:“這會說不去,父皇必定會擔(dān)心的。”目光一轉(zhuǎn)碎碎念道,“那么正式的場合,哪兒能說那些玩笑的話,他一定是在騙人。我要是不去,他指不定在心里怎么嘲笑我呢,說不定還會覺得我怕了他。不行不行,去還是要去的……” 行露和青佩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有些拿不準(zhǔn)趙曦月口中說的“他”究竟是誰。 到底還是決定去了,可耽擱了這么一會,等一行人到的時候,滿場就只剩下她還遲遲不曾入席了。 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緩緩入場,饒是趙曦月都生出了幾分不好意思來,忙加快了腳步,上前給建德帝請安:“兒臣見過父皇,見過母后。兒臣姍姍來遲,還請父皇責(zé)罰?!?/br> “什么罰不罰的,來了便是,”晚了預(yù)定的時辰,建德帝臉上卻沒有什么責(zé)怪的意思,反而親昵地朝她招了招手,“快到朕身邊來?!?/br> 眾大臣的目光皆是微微一凝。 圣上對康樂公主的寵愛果然是名不虛傳。方才二皇子亦是晚到了一步,可總算還是踩著眾人入席的時辰來的,圣上雖不曾斥責(zé),可那緊皺的眉頭分明透著不悅。沒成想同樣是遲到,到了康樂公主身上,就成春風(fēng)化雨了。 二皇子的這個臉色,瞧著是真的有些慘。 趙曦月卻不知道前頭的事情,只乖巧地坐到了父皇為自己預(yù)留的席位上,咬著嘴角道:“叫父皇和諸位大人久等了,是兒臣的不是?!?/br> 建德帝挑了下眉,笑道:“平日里怎么沒見你有這么乖巧的時候,就會在諸位大人面前賣乖?!?/br> 趙曦月微窘,粉著臉頰嘟嘴不依:“兒臣這都是誠心實意的,諸位大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父皇您別抹黑兒臣?!?/br> 建德帝無奈地?fù)u了搖頭,點(diǎn)了點(diǎn)趙曦月的方向,側(cè)臉對坐在他下首的幾位大人笑道:“你們瞧瞧,這還怪上朕了。” 謝時面不改色,淺笑道:“公主殿下聰明伶俐,陛下應(yīng)當(dāng)覺得高興才是?!?/br> “你們就幫著她欺負(fù)朕吧?!苯ǖ碌坌Φ闪怂谎郏辉僭诖耸律显僮黾m纏,抬眼朝站在前頭的徐公公微微頷首。 “開宴——”隨著一聲高鳴,瓊林宴才算是正式開始了。 今年的殿試可以說是本朝開朝以來最引人注意的一年了,且不說幾個書香世家所出的子弟,光是謝家一門兩會元一事都足夠吸引眼球了。 “溫瑜?!?/br> 聽到建德帝喚到這個名字,趙曦月渾身一僵,原本已經(jīng)夾住的魚丸從銀箸間又落回到了碗里,惹來她身邊的趙曦玨狐疑的一眼。她忙斂了神色,裝作無所謂的模樣取了茶盞小口呷著,可她所有的心神,全都落到了那頭的建德帝和謝蘊(yùn)身上。 天知道她剛剛進(jìn)來的時候壓根不敢往謝蘊(yùn)的方向多看一眼! “這壇子狀元紅是朕二十年前親手埋下的,今年正是開封的時候,你嘗嘗味道如何?!?/br> 瓊林宴上圣上與一甲三人共飲狀元紅已是歷來的傳統(tǒng),建德帝這么一說,立刻就有宮女上前給狀元爺斟滿了酒。 誰知今年的這位狀元爺不僅長得道骨仙風(fēng),就連膽子都是能包天的,只見他目光淡淡地在盈滿的酒盞上轉(zhuǎn)了一圈,起身拱手道:“啟稟圣上,在下不飲酒?!?/br> 整個大殿都靜默了。 當(dāng)眾拒絕皇帝的好意,這位狀元爺怕是覺得自己的腦袋在脖子上呆的太輕松了些,想找點(diǎn)刺激? 只聽狀元爺好不怕死地繼續(xù)說到:“實不相瞞,在下今日有一事,想請陛下——” “等等!”康樂公主渾身一個激靈,猛地站了起來。 “——成全。”狀元爺將話說完了,保持著自己的躬身的動作,靜靜地等著建德帝的旨意。 空氣愈發(fā)詭異了起來。 趙曦玨看了看謝蘊(yùn),又看了看俏臉紅成一片的趙曦月,心中忽地浮現(xiàn)了幾許不安。 他眸光微動,扯了扯嘴角,笑容可掬道:“溫瑜,天大的事,你也得將這狀元紅喝了再說呀?!币桓痹偕平馊艘獠贿^的模樣。 謝蘊(yùn)的酒量,一杯倒。 他可真是太貼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六哥:請旨?你想都別想。 第六十三章 趙曦玨目光微凝,?支棱著手肘將手抵在腮邊,似笑非笑地睨著謝蘊(yùn)。 為了避嫌,這一個多月來謝蘊(yùn)暫時免了講讀的差事,?不必日日進(jìn)宮到上書房聽政。雖說知道謝蘊(yùn)這個狀元是十拿九穩(wěn),可上一世他與謝蘊(yùn)交好都是之后幾年的事了,?若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以致他失了狀元的頭銜,他心里還是會有些愧疚的。 況且謝蘊(yùn)不進(jìn)宮就見不到趙曦月,?謝蘊(yùn)見不到趙曦月他就沒什么好擔(dān)心地,?自然不會去打擾他備考。 現(xiàn)在看來,他還是應(yīng)該擔(dān)心一點(diǎn)的! 趙曦玨的目光在趙曦月微微泛紅的頰邊略過,?被他的視線一刺,自知反應(yīng)過度的康樂公主縮了縮脖子,?忙坐了回去。眼觀鼻鼻觀心,?仿佛剛剛那個被狀元爺嚇得一激靈的獠皇撬一般。 “既要求父皇的恩典,?破一次例又何妨?”趙曦玨笑意不變,?話鋒一轉(zhuǎn),?“不過父皇,?溫瑜的確滴酒不沾,待他喝完了這杯也就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