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猛虎依人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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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曦月輕咳一聲,捂著臉不肯露面了。 第八章 父女倆其樂融融地享受了一會天倫之樂,當(dāng)建德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胡壽的身影第三次自門前晃過時,趙曦月輕輕拉了一下父皇的衣袖,乖巧道:“父皇公務(wù)繁忙,現(xiàn)在時候也不早了,還是早些回宮吧?!?/br> 建德帝今日本只是準(zhǔn)備來看一看趙曦月,沒想到一坐就坐了一個多時辰,便也不再多說什么,只是摸了摸女兒的頭,柔聲叮囑:“如今夜色深了,看書傷眼,剩下沒看完的便留到明日再看,知道么?” 知道父皇是對自己好,她自然不會反駁,甜甜地應(yīng)了一聲:“哎?!睂⒔ǖ碌鬯统隽藢し奸w的大門。 建德帝只覺得小女兒此次大病一場后又變得和過去一樣,活潑開朗,心中頓生無限感慨,不由想起早前宮人來稟報的話,目光微微沉了一些,一撩下擺,舉步往雍和宮正殿的方向走去。 雍和宮內(nèi)燈火通明,太后正坐在書案前謄抄經(jīng)書。她本不信佛,但自打黛盈去世后,她便開始吃齋念佛,只希望女兒能早登極樂,來世喜樂平安。 建德帝知道太后有這個習(xí)慣,也不讓宮人通傳,徑自走入大殿,接過宮女手上的墨條,跪坐在案前,不緊不慢地磨著。動作熟練,一看便是時常干這種事的。 待到一卷抄完,太后才放下手中的朱筆,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后,才抬腿看向建德帝嘆道:“研墨這等事,何必你這個九五之尊來做。” 建德帝無所謂地笑了笑,上前扶了太后起來,“若沒有皇姐,又何談什么九五之尊呢?能為皇姐做些活計,是兒臣的福分?!?/br> 他說得誠懇,太后聽著也滿是舒心,握著建德帝的手輕輕拍了拍,“你是個好的,當(dāng)年你皇姐沒有看錯你?!庇值吐暤?,“可惜她命薄,享不了她長公主的福?!闭f著,眼圈便漸漸紅了起來。 “母后快別難過了,皇姐若是知道兒臣惹得您落淚,怕又是要?dú)獾锰_,非叫兒臣好好吃上一頓板子不可了。”建德帝今日來可不是為了惹太后追憶往昔勞神傷身的,急忙轉(zhuǎn)口道,“不知母后今日召兒臣前來,所謂何事?” 太后抬手用帕子拭了淚,就著建德帝的手坐下,低聲道:“今晨之事,難道就沒有人通傳給陛下么?” 建德帝便知道太后是為了此事,在朝上能乾綱獨(dú)斷的天子,眼下也是有些頭疼,“皇后做的事,兒臣已經(jīng)聽人說了。只是她回宮之后也立即派人送了上等燕窩到尋芳閣,太醫(yī)也說前幾日她確實(shí)是行動不便。” 微頓了一下,“母后您也知道,她一到陰雨天關(guān)節(jié)就疼痛不已的毛病,是因兒臣才落下的?!?/br> “那她便能當(dāng)著后宮妃嬪和曦云的面數(shù)落糯糯了?糯糯何其無辜?”一想到此事,太后便不由得有些冒火,“她這個當(dāng)娘的,女兒病了這些天,可曾派人來問過一句?上等燕窩?咱們是那等吃不起燕窩的人家嗎?糯糯缺的是她那一點(diǎn)燕窩么?” 太后微緩了語氣,“哀家知道,糯糯自幼養(yǎng)在哀家宮里,她不曾親手照料,情分自當(dāng)是不同??伤Ъ宜愕蒙鲜峭∠鄳z,若無緣故,哀家怎會去搶她的孩子?” 建德帝點(diǎn)頭稱是,當(dāng)年之事,他自是一清二楚的。 太后是從太子妃名正言順地封了后的,可從嫁入東宮直到封后三年,她膝下就只有一個嫡親的女兒趙黛盈。中宮無后,下頭幾個有子的嬪妃就斗的厲害。她生性柔弱,又覺得愧對先帝,底氣不足,便有些節(jié)制不住后宮,久而久之,就讓先帝心生厭倦了。 若不是趙黛盈事事要強(qiáng),還當(dāng)機(jī)立斷將當(dāng)時還不到三歲的趙昀——也就是如今的建德帝抱到皇后宮中,這皇后之位,怕是早就換人了。 而當(dāng)今的皇后柳靜婉所處的境地,可以說是同當(dāng)年的太后一模一樣。 皇后在還是太子妃的時候曾懷過一胎,可惜沒出三月孩子便掉了,此后便沒了消息。為此,朝中一直不乏另立太子妃的說法,直到他登基稱帝,她成了皇后,他們才漸漸息了念頭。 也正是如此,太后一向?qū)λ疹櫽屑眩瑳]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太后都不會對她有所指摘。 “你知道,哀家不是她正兒八經(jīng)的婆婆,有些話,哀家說不得?!碧蟪谅曊f道,“糯糯是個重情的,當(dāng)年黛盈受過的苦,哀家不想糯糯再受一遍,你明白么?” 太后對趙曦月寵愛至此,未必沒有想要將女兒不曾享到過部分一同補(bǔ)償?shù)囊馑肌?/br> 想起那位如姐如母的皇姐,建德帝心中亦是長嘆一聲,起身朝太后一揖到底,“母后的苦心,兒臣都明白了。” “既明白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背私?jīng)書,又說了這些子話,太后臉上已滿是倦意。建德帝見狀便不再打擾,又同太后問了安后,便離開了雍和宮。 而睡夢中的趙曦月對他們母子的這番談話可以說是一無所知,更不知道,第二日散朝后,她的父皇將她的外祖父鎮(zhèn)國公召到了書房,促膝長談了兩個多時辰。 之后幾日她同皇后亦是相安無事,皇后對她依舊冷淡,可太后仿佛是要連同皇后的份一齊寵似的,她不論說什么做什么,太后處都沒有一個“不”字。 這邊趙曦月覺得不對勁,那邊的皇后娘娘同樣覺得建德帝和太后似乎有些不同了。只是沒等她想通,便聽見宮女來傳,說是她的母親鎮(zhèn)國公夫人陸氏遞了折子進(jìn)來,想要見她。 如今鎮(zhèn)國公一家正值帝寵,而柳家不僅出了一位皇后,還有一位養(yǎng)育了四皇子的皇妃,鎮(zhèn)國公擔(dān)心樹大招風(fēng)惹來皇帝的懷疑,等閑不讓家中女眷進(jìn)宮探望。 鎮(zhèn)國公夫人此次入宮,不僅叫后宮中人心生波瀾,就連宮外也有不少人想要打探一下鎮(zhèn)國公夫人入宮的緣由。 打探了一圈,卻是一無所獲。只知道鎮(zhèn)國公夫人陸氏同皇后母女二人關(guān)起門來長談了一個時辰,末了,鎮(zhèn)國公夫人連匆匆趕來的柳妃和四公主的面都沒有見,就急急忙忙地離宮了。 誰也不知道陸氏同皇后究竟說了些什么。 此事亦被宮人報到了建德帝處,可建德帝卻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知道了?!北悴辉龠^問。 “娘娘,您沒事吧?”自打送走了鎮(zhèn)國公夫人,皇后娘娘便一直是這般嘿然不語,叫寶珠心中有些不安。 低頭一看,卻瞧見皇后不知何時攥緊了拳頭,指甲嵌入皮rou之中,將手中的帕子染地紅了一片,寶珠驀地一驚,忙撲上去掰皇后的手指:“娘娘!娘娘!不論夫人說了什么,您都別同自己的鳳體過不去??!” 皇后木木地側(cè)過臉,望著滿室的寂靜,眼淚猝然落下,顫聲道:“寶珠啊,你說他們,他們?yōu)槭裁淳筒幌嘈疟緦m呢?” 寶珠停下動作,小心翼翼地看著皇后:“娘娘?”饒是她掩蓋地再好,語氣中仍然透了些許忐忑。 皇后卻沒有再同她說什么,只是別開頭,閉著眼睛默默流淚。 良久之后,她才如同下定決心一般,低聲道:“寶珠,從今往后,你記著要多提醒本宮一些?!?/br> 寶珠不解其意:“娘娘要奴婢提醒什么?” “提醒著本宮,康樂是本宮唯一的女兒?!被屎缶従彵犙?,眸中卻是一片漆黑,她一字一頓地說著,不知道是在告訴寶珠還是在告訴自己,“本宮該對她好一些?!?/br> 第九章 皇后娘娘對康樂公主的態(tài)度似乎有些變了。 雖說不至于同太后一樣,動不動地將她摟在懷里噓寒問暖,但每日請安時總算不再總是肅著臉,說話時的模樣也頗為和顏悅色。甚至還提了幾句讓她去外祖父家小住的事。 倒是讓習(xí)慣了不被搭理的趙曦月覺得有些不太自在。 她最想要娘親對自己好的時候,從來不曾感受過什么是母愛。待現(xiàn)下自己想通了,不再強(qiáng)求什么,反倒是突然善待起自己來。 趙曦月對陸氏和皇后的談話一概不知,自然猜不透其中關(guān)節(jié)。不過她如今的心態(tài)隨緣地很,不論皇后是真心還是假意,既然她愿意對自己好,自己也樂意做個乖順女兒,也省得父皇和皇祖母為自己擔(dān)心。 如此一想,她紊亂了兩日的心又再度釋然了。 且不說趙曦月如何做想,在宮里人的眼中,只覺得康樂公主當(dāng)真是個有福之人。當(dāng)初她被皇帝和太后兩位當(dāng)眼珠子一樣寶貝就叫許多人不敢招惹了,眼下連皇后似乎也要加入“寵愛康樂公主”的陣營中,有了這世上最尊貴的三個人的庇護(hù),放眼天下還有誰能壓制的住這位公主呢? 若是個生性頑劣的,還不被她翻了天去? 可想了想康樂公主平日里的作風(fēng),眾人又長長地舒了口氣,欣慰地拍了拍胸口: 幸好康樂公主是個溫順乖巧的性子,不會恃寵而驕,做出什么離經(jīng)叛道的事來。 大概是應(yīng)了那句老話:怕什么,來什么。 眾人才欣慰了沒幾天,就漸漸發(fā)現(xiàn),這位小公主似乎……也不是那么安分的人…… “芝山,康樂公主當(dāng)真將林妃娘娘給踹到荷花池里去了?。俊背弥庀壬屗麄冃⒌目諜n,武令其壓低聲音偷偷朝坐在他身側(cè)的葉銘問道,目光不住地朝坐在前頭正和趙曦玨說著什么趙曦月脧去。 如今暢書閣人少,大家坐地開,壓低些聲音也不怕有人聽見。 正在練字的葉二公子葉銘卻連個眼角的余光都不曾給他,“這問題,你該去問五殿下?!?/br> 林妃正是五皇子趙曦成的母妃。 武令其翻了個白眼,“我又沒病。” 沒看見五皇子這兩天臉色難看地緊么,一臉怒火中燒又無處發(fā)泄的模樣。尤其是在康樂公主笑瞇瞇地同他打招呼的時候,這位五殿下笑得簡直比哭還難看。 不過,看五皇子的反應(yīng),應(yīng)當(dāng)是確有其事了。 雖說已在前些日子見識過康樂公主生氣的模樣,但武令其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那么個嬌嬌俏俏的小公主會干出將宮妃娘娘踢下水的事,好奇心非但沒滅還蹦跶地更厲害了:“你說康樂公主不就是病了幾天,怎么就突然間跟換了個人一樣?” 見葉銘依舊專心致志地練著字,絲毫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武四郎“哎呀”一聲,將他手中的筆一把奪過。 他這一聲嗷地有些響,嚇得他連忙跪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見無人注意到自己,又神神秘秘地湊了回去:“你是康樂公主嫡親的表兄,難道就沒點(diǎn)內(nèi)幕嗎?” 葉二公子聽著就忍不住想嘆氣。 葉銘的娘親正是鎮(zhèn)國公府的嫡二小姐,也就是皇后柳靜婉的胞妹,柳妃柳靜瑤的堂姐。關(guān)于皇后和康樂公主之間事,從娘親的只言片語以及他這些年的見聞中,他多少也推測出來了一些。 ——旁的不說,柳妃所出的四皇子和四公主年幼時他便在國公府見過,此后二人也偶來國公府小住,但這位嫡親的表妹,他卻是在她來暢書閣讀書時才第一次見到。 這些事,他自然不能同武令其說。 即便武令其的二哥來年就要尚四公主,他也說不得。 可這武令其偏是個煩人的性子,若是不給他個解釋,他非將自己纏到頭疼不可。 思索片刻后,他壓低聲音道:“康樂公主不是忽然轉(zhuǎn)了性子,而是她本性如此?!币娢淞钇湟荒樐臉幼?,他干脆多提點(diǎn)了一句,“你忘了,當(dāng)年康樂公主第一天上學(xué)將紀(jì)蓉按在地上打的事了?” 武令其回憶了片刻,恍然大悟。大夏朝的規(guī)矩,無論皇子公主,年滿七歲都要入暢書閣讀書,每人配有兩名自王公大臣的子嗣中挑選同齡的孩子入宮伴讀。皇子年至十五改入上書房聽政,滿十七參議。公主則是及笄后每隔兩日來聽先生將一次課,直至出宮建府。 現(xiàn)今暢書閣僅有五皇子、六皇子和康樂公主三位皇嗣,加上伴讀,暢書閣內(nèi)也不過十人。 當(dāng)年卻是不同,自三皇子、二公主以下的皇子公主們都在暢書閣讀書,加上圣上事先為康樂公主安排的兩名伴讀,攏共十七人。 除了六皇子以外的所有人都對這位深得帝心的小公主充滿了好奇。 小公主也的確沒叫他們失望,年僅七歲的小康樂可愛地如同冬日里常吃的糯米團(tuán)子,且聰明伶俐,封先生問得幾個問題都是對答如流,就連寫的字也得了封先生的夸獎。 莫說是幾位伴讀了,就連同是皇嗣的幾位皇子公主,都不曾有過這樣的待遇。 小小的人兒抿著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側(cè)臉又沖著六皇子俏皮地眨眼睛。 一直擔(dān)心會來個刁蠻公主的伴讀們都松了一口氣,尤其是像武令其這樣是家中老幺沒見過meimei是什么樣的,更覺得有這么一個軟糯的小公主在,日子說不定還挺美。 結(jié)果軟糯小公主的形象只維持到了他們歇完晌之后。 當(dāng)時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他們歇晌醒來精神頭好,便三三兩兩地約到暢書閣外頭的園子一邊玩耍一邊等封先生來,卻忽地聽到一聲驚呼,等他們趕過去的時候就見著上午還甜美乖巧的康樂公主已和工部左侍郎家的女兒紀(jì)蓉打成了一團(tuán)。 四公主憂心忡忡地站在一旁喊“住手”,她們的伴讀急地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想上去將康樂公主拉開,手伸出去卻又縮了回來。 按說紀(jì)蓉比康樂公主還要年長兩歲,個頭也比還是個小蘿卜頭的康樂公主高大一些,可打著打著,她卻被康樂公主按在了地上。 康樂公主雙手將她的手反剪在背后,膝蓋抵在她的后腰上,眼角緊繃,大半個人都壓在了紀(jì)蓉的身上。 她軟糯的嗓音都變得有幾分冷硬,一字一頓地說:“道歉?!?/br> 而紀(jì)蓉早在被按在地上的那一刻就“哇”地一聲哭了。 最后是匆匆趕來的六皇子將康樂公主扯了開來。 封先生趕到,打架的兩人被帶去了皇后娘娘那兒,第二天回來時,四公主少了一個伴讀,康樂公主沒回來上學(xué)。 等康樂公主再回來,已經(jīng)是一個月之后的事情了。小姑娘半垂著眼,一板一眼地做著事,安靜又本分。 日子久了,那個將比自己還年長兩歲的女孩壓倒在地的康樂公主,便漸漸被他們給遺忘了。 葉銘朝著趙曦月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能看見她小半張圓潤的側(cè)臉。 有時候,他瞧著她恭謹(jǐn)柔順的模樣,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她繃著眼角將紀(jì)蓉按在身下,冷硬地要求:“道歉?!?/br> “如此說來,她這四年都不曾暴露過真性情,當(dāng)真是十分能忍了?!蔽淞钇涔麛嗟叵铝艘粋€結(jié)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