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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建軍緩緩抬頭,同他們對視了會兒,有些無力又有些想笑:“過去這么多年了,查清楚又有什么用?遲家那么厲害,現(xiàn)在又在哪里?該死的人還不是在笑,我算幸運了,只是破產(chǎn)而已?!?/br> 趙建軍諷刺地笑著:“何況,很多線索早就被清理,光憑一張嘴,誰會信你?法院判案看的也是實打實的證據(jù)。” 路璨然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又堅定:“不去做永遠不會知道結果,真相會遲到,不會永遠沉在水底?!?/br> 趙建軍問:“你是路家的人,不怕查到自己家頭上嗎?” 路璨然心中一跳,沒有絲毫猶豫:“不怕,如果路家有錯,就讓它受到應有的懲處。” 趙建軍定定看了他幾秒,“你看著倒不像是路家人。我想過有人會找來,以為先來的會是遲家的孩子?!?/br> “他沒放棄過,我們是和他站在一邊的?!甭疯踩徽f到,眼神真誠。 趙建軍默了默,似乎在考量什么,隨后道:“你們去找這個人?!彼檬种刚戳怂谧郎蠈懴乱粋€名字,文勇軍。 “當年所有工程的建材都是他的公司提供的,問題就出在建材質量上,發(fā)生了什么他應該最清楚?!壁w建軍說完這個,又向他們說了些更細節(jié)的事。 從趙建軍家離開,路璨然的心情很沉重,忽然問傅明哲:“遲序當年是怎么過來的?” 傅明哲被問得一愣,“他在你家住著,你應該最清楚吧?!?/br> 路璨然沒說話了,那段時間遲序應該被欺負得更狠了,一個屋檐下條件便利。 “文勇軍那里我去查,你暫時別碰這件事,不然你爸那里聽到風聲麻煩。”傅明哲交代到。 路璨然點點頭,“你是想幫遲序吧?” 傅明哲頓了下,笑:“可以這么說,但我是個商人?!?/br> 路璨然彎唇:“你是個好商人?!?/br> “頭一次聽到這么形容我的,有意思。時間不早了,吃個飯送你回家?”傅明哲道。 “我自己回去就好,今天謝謝你?!甭疯踩粶\笑著,語調偏軟,卻透著堅定。 傅明哲也不勉強,目送著他離開,眼神意味不明。 睡前路璨然依然堅持摸了幾張稿子,把單清得差不多了,上次約稿的金主掐著點又來了:大大,我還想約稿! 他約了不下五六張稿了吧,路璨然沒具體去數(shù),每次他給出的設定都很有意思,比如黑皮異域舞娘、白毛尖耳朵的吸血鬼,偷吃大米的擬人小倉鼠。 看完他給出的設定后路璨然沒怎么糾結就接下來了,并回復他:今晚出圖。 準備關電腦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拿著數(shù)位筆繼續(xù)勾勒描畫。 Sunday:大大,有沒有興趣做游戲原畫師啊,你的畫風好棒,很符合我們正開發(fā)的游戲。 路璨然畫完草稿才看到,沒立刻回復他,先給他發(fā)草稿看。 Sunday:沒問題!就是我想象的那樣。大大真的不考慮下嗎? 路璨然猶豫了下還是拒絕了,他沒有太多的時間用在畫畫上,首都肖邦國際青少年鋼琴比賽主辦方已經(jīng)給他發(fā)函,再過不久就要去首都參加比賽了。 —— 寧城音樂學院百年院慶這天,風和日麗,陽光正好,不過分的燥熱。 白天是嚴肅正經(jīng)的演講,到了晚上學校的大禮堂里座無虛席,熱鬧非凡,精心籌備的院慶晚會在此舉行。 路璨然在池年那里練完琴后隨著他一起到了這里,池年被領導和教授們拉去說話,路璨然則去最近的訓練室看蘇漾。原以為他們應該在抓緊練習,里面卻一片安靜,安靜到有些壓抑。蘇漾蹲在角落里,低垂著頭,他的同伴們各自坐在樂器前面色各異。 沒等路璨然問什么,就看宋教授從外匆匆而來,臉色十分嚴肅。他快步走到蘇漾跟前,“起來,安排人送你去醫(yī)院?!?/br> 路璨然這才注意到他手上滴著血,白色的襯衣上也有少量血跡,連忙也過去。 蘇漾倔強地不肯起身,他帶著哭音:“馬上開始了,馬上就開始了?!彼廴Ψ褐t,眼淚不受控制地低落。 看到蹲在自己身前的路璨然,蘇漾伸手去拉他,“然然,我練了很久了,你說過我很棒的。” 路璨然看著他受傷的手,也很為他難過,作為一個鋼琴師,手受傷是很嚴重的事,軟聲勸道:“我知道,但是你現(xiàn)在必須處理傷口,你以后會更棒的。先讓校醫(yī)看看好不好?” 隨宋教授過來的還有校醫(yī),這時也顧不得其他趕緊上前做了簡單處理,“不確定有沒有傷到骨頭,得去醫(yī)院?!?/br> 纏著的繃帶還在往外滲血,蘇漾的手微微顫抖著,路璨然沒見過他這么脆弱的樣子,認識不久也知道蘇漾純粹又樂觀。 宋教授也勸:“蘇漾,先養(yǎng)傷,機會有的是?!?/br> 其他伙伴也上前勸說,蘇漾最終松口,臨走前還是不放心,一直給伙伴道歉。 他們的節(jié)目就安排在第一個,訓練室內愁云慘霧,宋教授也愁得皺眉。這時樂團有個人站出來說:“教授,讓曾玚學長來吧,現(xiàn)在也只有他有希望頂上了?!?/br> 聞言,宋教授眉頭皺得更深了些,看向那個人的目光有些銳利。 那人下意識抖了下,低下頭。 宋教授低頭看了眼手表,時間馬上到了,這種時候要臨時找到合適的人基本不太可能,正想著要不要協(xié)調下把節(jié)目推后,注意到門外站著的路璨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