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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禾給他的回答,是將手里的陶偶娃娃碎片強行塞到他手里。 少年臉色一變,他還沒來得及和虞禾發(fā)怒,臉上就出現了恍惚的表情,然后等他回過神來,就看到虞禾了然的表情,以及感覺到手中有些熟悉的觸感。 少年低頭,瞪大眼。 他手里什么時候有一個陶偶娃娃? 你就是陶偶神。虞禾這是第三次重復這一句話。 少年搖頭否認:我不是,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腳,你剛才是不是迷惑了我? 虞禾沒有和少年爭辯,她只是用格外平靜的眼神看著少年,就讓少年的聲音慢慢降低下來。 等少年終于安靜下來,也從激動中冷靜下來,虞禾才一字一句說:因為鎮(zhèn)民拋棄了你,所以你也要拋棄你自己嗎? 拋棄了他? 腦海中像是有破碎的記憶閃過,少年捂著腦袋,唇中泄露出一兩聲壓抑的痛呼。 虞禾語氣平緩:是他們貪婪,這不是你的錯,你為什么要封閉自己? 少年感覺頭疼的更厲害了。 等疼痛消散,少年臉上的表情已經變了。 如果說,以前的他是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抵觸外人的少年,那么現在的他,臉上表情冷淡,卻帶著莫名的神性。 是你喚醒了我?你想要什么?少年不帶感情的眼神落到虞禾身上。 虞禾莫名覺得自己更喜歡之前的少年。 她這么想,就這么說了。 少年表情一滯,隨后冷漠的說:因為之前的我好騙是嗎? 難道不是現在的你更好騙嗎?我覺得之前的你更警惕。虞禾的實誠讓少年忍無可忍,他眉頭緊皺,轉移話題: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解決你的執(zhí)念。虞禾說。 我的執(zhí)念?少年勾唇,表情卻更冷漠:你完成不了。 哎?你的執(zhí)念難道不是想要你送出的陶偶娃娃能夠被人珍惜?我可一直帶著的,沒有送人。虞禾頓了頓,說:也沒有賣掉。 我也不會強迫欺騙你制作陶偶娃娃,你手里的那個你可以留著,那個只是我用來喚醒你的途徑。 少年也可以稱呼祂為陶偶神低頭看著自己手里的陶偶娃娃,眼神晦暗不明。 你封閉自己,凝聚的執(zhí)念成了這個封閉空間,但是被你懲罰的那些人并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如果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虔誠的認錯,這個過于單純的神明也會讓他們解脫的吧?而不是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只能被困在小小的陶偶里面,無法動彈,無法說話。 不過也許他們也是被這種生活逼瘋了也不一定。 你難道不同情他們?他們是你的同類,我才是那個異類。少年態(tài)度冷漠。 虞禾說:不同情,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少年的態(tài)度終于緩和了一點,他坐在了沙發(fā)上,順帶喊虞禾坐下:愿意聽一個故事嗎? 嗯。虞禾坐下。 很久很久以前,這個鎮(zhèn)子就存在了,他們以陶偶為生 最開始是沒有陶偶神的。 神誕生于人,從前的那些人報以最大的熱愛,一點點凝聚成了神明,神明源于人類的熱愛,祂對人類也報以極大的熱愛。 于是有了神明之后,他們的生活漸漸好了起來,漸漸的,他們手藝越來越好,生活也越來越好。 可是到了科技大發(fā)展的時代,這種手藝已經逐漸落寞了,人類對神明的信仰也逐漸降低,這讓神明傷心,可是祂還是愛人類。 所以,祂給每一個小小的人類幼崽一份祝福,哪怕力量的積攢和使用并不平衡,祂也心甘情愿。 是什么時候開始變的呢? 大概是那一份份的力量逐漸分散,那陶偶娃娃被送人,被販賣,甚至人類開始欺騙陶偶神。 他們拿出很多的陶偶娃娃,請求神明的賜福,卻不是將它在幼崽身上,而是賣掉。 過多的神力支出,讓神明越發(fā)虛弱,他賜福成功的數量越來越少,人類不滿,人類不喜歡祂了,用各種惡意來猜測祂。 而被賣出去的陶偶娃娃并沒有受到善待。 為什么? 他對人類這么好,為什么人類要這么對祂? 被惡意污染的神明心底也忍不住滋生惡意,于是,在祂無法賜福之后,祂的神像被推倒之后,祂墮落了。 墮落的神明失去了理智,等祂醒來的時候,除了陶偶娃娃還在的鎮(zhèn)民,其他在鎮(zhèn)子里的鎮(zhèn)民都死了。 那天,是陶偶節(jié)。 是從前祂給鎮(zhèn)民賜福的日子。 神明誕生于善良,縱使被惡意污染,祂也無法接受自己做出來這種事情,于是祂的執(zhí)念瘋長,封閉了自己,也封閉了山村。 神明消失。 被困在一座小院的少年出現。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他只知道自己是被鎮(zhèn)民厭棄,拋棄的存在,甚至他的院子里都不會出現鎮(zhèn)子里到處可見的陶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