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案首沈蓉笙還能懷疑懷疑賀眠是不是讓賀母往衙門里走關(guān)系了，買了個秀才回來。

    可現(xiàn)在面前的桂榜上，紅紙黑字寫著“賀眠”二字。這是做不得假的，是賀母一個蓮花縣里小小富商傾盡家財(cái)都不一定能買的來的功名跟榮譽(yù)！

    她賀眠，怎么就那么好的命呢。

    沈蓉笙手指緊攥，胸膛上下起伏，那句恭喜都不知道是怎么咬著牙說出來的。

    偏偏賀眠笑容明媚，朝她揚(yáng)眉，“那你是得好好恭喜恭喜我了。”

    賀眠欠揍極了，嘚瑟的指著身后的榜單，臉上的笑收都收不住，“你看，不是倒數(shù)第一，也不是倒數(shù)第二，而是倒數(shù)第三，正數(shù)第四十八名呢！”

    倒數(shù)第一可以說是飄過，倒數(shù)第二也能說是運(yùn)氣，但她偏偏考了個倒數(shù)第三！

    她這樣的還真就有考中舉人的實(shí)力，你說氣不氣人呢？

    沈蓉笙，“……”

    第52章

    關(guān)于賀眠中舉這事,申夫子還以為學(xué)子們在同她說笑，“賀眠這孩子聰明是聰明，可到底是第一次考,哪那么容易能中，你要是說李綾跟沈蓉笙中了我倒是相信?！?/br>
    “李綾沈蓉笙是中了,可賀眠也中了啊，賀府在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已經(jīng)放了鞭炮,所有前去報喜的小廝都得了賞賜,現(xiàn)在府門口全是吃喜糖的人。”

    那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賀眠成親了呢。

    申夫子這才從椅子上站起來往外走,半信半疑，“當(dāng)真中了？”

    她迎面看見陳夫子，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臉上還是難以置信，“她們幾個跟我說賀眠中舉了,可是真事？”

    “是真事。”陳夫子臉上難得露出笑意，“李綾跟沈蓉笙這兩個孩子中了是意料之內(nèi)，因?yàn)楣φn本就優(yōu)秀底子也扎實(shí)，賀眠上回得了案首屬實(shí)有運(yùn)氣的成分，而且鄉(xiāng)試不同于童試，還以為她至少需要等到下次,誰成想她倒是出息,踩著這次的尾巴也得了舉人,讓人意想不到?！?/br>
    申夫子跟陳夫子是真心喜歡賀眠這個學(xué)生，真性情人有趣，主要是聰明。

    當(dāng)老師的，哪個不喜歡聰明孩子。

    沈蓉笙當(dāng)然也聰明,只是這孩子待所有人都溫和有禮，給人以距離感，跟她親近不起來。

    “這樣一來咱們書院這次中了三個，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了?！鄙攴蜃用鴪A滾的肚子笑起來。

    也只有不停的有學(xué)子考出去，這個書院才能長久。否則時間一長，誰還來這兒念書，哪個商賈還愿意往書院投銀子？

    萬一這三個孩子再有那么一兩個能夠考中進(jìn)士，哪怕是中了貢士，也可保鹿鳴書院往后三年生源不斷。

    申夫子跟陳夫子說，“明個鹿鳴宴你我都要過去，說不定這次來的簾官是你京中的老朋友，正好見見?！?/br>
    陳夫子就是進(jìn)士出身，年輕時在京城生活過一段時間，連恩師都在那兒，所以在京中有不少老友。

    平時她忙于書院的事情分身無術(shù)不能回京，也只能借著三年一次的鹿鳴宴見見她們。

    陳夫子道，“你我是她們的夫子，去倒是肯定要去的，就是不知道這次來的是她們中的哪一個。”

    鄉(xiāng)試放榜次日會舉行鹿鳴宴，由當(dāng)?shù)氐墓倮糁鞒?，宴請之人除了中舉的學(xué)子外，還有此次的內(nèi)外簾官。

    這些簾官會分散各縣參加鹿鳴宴，不知道分到蓮花縣的是誰。再說簾官大抵明日早上能到，晚上還要回京復(fù)命，就是見面，能敘舊的時間也不多。

    “明日就該知道了。”申夫子笑，扭頭問身后的幾個孩子，“賀眠呢？怎么不見她回來?！?/br>
    “剛看完榜就回府了?！?/br>
    這么大的喜事，是該先回去告之母父，能理解。

    早上看完榜單從人群里出來的時候，天邊剛有一線光亮。

    賀眠腳步輕快，拉著林芽的手就往賀府跑，心情激動，覺得路旁街道上偶爾見到的早起商販全都在看她這個科舉人。

    那種感受，就跟中了狀元一樣，像極了人生贏家！

    她當(dāng)年高考查分后都沒有這種感覺。

    那時候的她性格稍微沉悶些，也沒什么朋友，查完分?jǐn)?shù)往身后床上一躺，兩眼放空，有種就該這么高分?jǐn)?shù)的感覺，也沒有別的其他情緒。

    而如今卻不一樣。

    如果非要說有什么不一樣，那就是，賀眠覺得她鮮活了不少。

    林芽跑不快，就陪她跑了兩步便松開手，任由賀眠像個孩子一樣狂歡。

    街道盡頭的天慢慢亮了起來，路上沒有其他行人，賀眠像只螃蟹一樣左右橫行，一會兒正著走，一會兒倒著走。

    她眼里光亮比天光還盛，跟離他十幾步遠(yuǎn)的林芽大聲喊，“芽芽，我考中舉人了！”

    就問你牛不牛批！

    童試干翻了女主，鄉(xiāng)試掛在了舉人的尾巴上，簡直開掛了一樣。

    林芽兩只手背在身后慢慢走著，眼里全是背著光的賀眠，周遭街景建筑像是被虛化了，晨光中，只能看見連頭發(fā)絲都帶著光的她。

    這時不知道打哪兒吹來了一陣桂花香，縈繞鼻尖，香味裹夾著清晨的風(fēng)拂面而來，吹的林芽眼睛微瞇，沒忍住抬手摸摸胸口還沒平息的心跳，愜意舒坦的露出笑來。

    他覺得今天這個清晨的桂花香，這輩子怕是都忘不了了。

    臨近賀府，賀眠才平靜下來。

    徐氏站在府門口的臺階下迎接他，神色激動的比賀父還像個親爹，“我的舉人回來了！可高興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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