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攔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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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遠珩好奇地問我:“你和他之間說了什么?他居然會咬舌自盡?” “沒什么,只是一些家常而已?!蔽也]有將真相告訴他。 告不告訴都是一個樣,他都會去查。 洛遠珩也沒繼續(xù)往下問去,我反而問他:“你和刑部尚書的關(guān)系很好?” 他笑了笑,道:“不好啊,若不是鹽價一案,我都不知道刑部尚書是關(guān)息。” 聽罷,我并沒說什么。 我在洛府閑得無趣,就去了街市。 街市上很是熱鬧,畢竟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各家鋪子都將東西置辦出來。 等著人來買年貨。 人群之中,突然跑出來一個小女孩,那小女孩用斗篷蓋著頭,絲毫看不清她的樣子。 我就這樣,和她撞到了一起。 小女孩突然抬起頭,還未等我反應過來,就將我拉到了一旁。 她停下步子,我這才看清她的樣子。 眼前這個不怎么高的小女孩,就是宋安意。 我彎了彎身,行禮道:“參見公主?!?/br> 宋安意見我行禮,有些驚訝,她探著身子望了一眼,見沒人追她,這才松了一口氣:“嚇死我了,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 “上次在歌舞坊的時候,我聽見有人這么喚你了?!蔽也⑽磳嵡楦嬖V她。 宋安意狐疑地看著我:“你一個女人,也去那種地方?” “我是陪人去的?!?/br> 她朝我擺擺手,問:“欸,你知道城內(nèi)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嗎?帶我逛逛。” 我搖了搖頭,道:“我來這里才一個多月而已?!?/br> 宋安意失望地撅著嘴:“我還以為你對城內(nèi)很熟悉呢!”她剛往前走,就聽見身后傳來了馬蹄聲,往后看了一眼,立馬躥回到我身邊。 對著我道:“你千萬別出賣我的身份,如果有人要是問起,你就說我是你meimei。” 她怕我不同意,又說道:“事成之后,必有重謝?!?/br> 話音剛落,那馬蹄聲越來越近,到我面前,馬蹄聲這才沒了。 我抬眸一看,來人正是聶將。 聶將掃了一眼藏在我身后的宋安意,問:“身后那個人是誰?” 我還未說話,宋安意伸手戳了戳我。 “我的meimei?!蔽蚁蚵檶⑷隽酥e。 聶將半信半疑:“你meimei?既然是你meimei,那為何你meimei要用斗篷捂著頭?” “她臉上有一大塊胎記,怕嚇到別人,這才那斗篷捂著頭。” “讓你meimei將斗篷拿開,我不怕被她嚇到,我身后的士兵也不怕被她嚇到?!甭檶?zhí)意要見宋安意的臉。 我掃了掃周圍,道:“你們是不怕,可是街上有人怕,若是你們有誰將這事散播出去了,我meimei日后還怎么見人?還怎么嫁人?” 聶將道:“若真有人散播出去,你meimei,我娶。” 看這樣子,宋安意的臉,他是看定了。 他伸手,直接將我身后宋安意的斗篷拽了下來。 “公主?!焙竺娴氖勘姾?,向宋安意行了行禮。 宋安意也不再藏匿于我身后,走了出來,沉聲道:“聶將!你是鬼嗎?陰魂不散!” “臣不是鬼,臣只是奉命,保護公主而已。” “保護本宮?你所謂的保護,就是將本宮困在宮中?”宋安意冷哼了一聲,又繼續(xù)道:“讓本宮沒有一丁點的自由?” 聶將的沉默,承認了這一切。 良久,他下令將宋安意送回皇宮,宋安意離開后,我剛想要回去,聶將就擋在了我面前。 “來人,把她抓起來。”話落,身后的那些士兵就將我給綁了起來。 我以為他要將我送到衛(wèi)瞿面前,讓衛(wèi)瞿懲治我,可是他沒有。 他將我關(guān)在了一個連我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 那地方暗無天日,四周能聽見水流聲。 一到飯點,就會有人來給我送飯。 我也不清楚我被關(guān)了多少天。 總算,有人來了。 宋安意身后跟著聶將,她走到我面前,從地上扶起我,向我道歉:“對不起,是我害了你?!?/br> 她又扭頭瞪著身后的聶將,厲聲道:“你還不把她給放了!” 聶將朝身后的侍衛(wèi)揮揮手,侍衛(wèi)就將我手上的枷鎖打開。 打開枷鎖后,我揉了揉手腕。 宋安意剛想拉著我離開,就被聶將攔住了。她冷眼看著他,道:“本宮還不能從你府中帶走一個人?” “當然可以,但是這個人,你不能帶走?!?/br> “憑什么?” “公主,臣也是受人之托。” 宋安意一聽,一把抽出聶將腰上的佩劍,道:“若我執(zhí)意要帶她走呢?” 聶將漠然地道:“那就莫要怪臣了。” 他強行從宋安意手中奪回了佩劍。 宋安意斜眸看他:“你威脅本宮?” “臣不敢?!?/br> “不敢?”宋安意哼笑了一聲,直接朝他一巴掌扇去:“聶將,你有什么膽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脅本宮?她走,本宮便走,她若不走,本宮便不走。本宮倒想看看,是你這將軍府的地盤大,還是我皇兄的圣旨大?” 話音剛落,就從外面跑進來了一個侍衛(wèi),在聶將耳邊嘀咕了一兩聲,聶將聽后直接走了。 離去之前,還不望囑咐兩句:“看好公主,公主若是出了什么閃失,你們的命也別想要了?!?/br> “公主,您別太任性了?!蔽页雎晞窀媪怂痪?。 宋安意不懂,訥訥地看著我。 我往后退了一步,道:“因為我之前就是像您這樣任性,最后落了個家破人亡的下場?!?/br> 若是換作別人,聽到我這么說,定會勃然大怒。 但宋安意并沒有,反而一副笑面如花的樣子,道:“我家人早就沒了,在很早之前,就沒了。他們是為救我皇兄,才被人給殺死了,而我皇兄,是全天下權(quán)力最大的人,所以我才敢任性。” 是啊,權(quán)力最大的人,惠帝當初也是權(quán)力最大的人,最后不還是被一個臣子給殺了。 自古以來,弒君的官很多,但是能坐上皇位的,卻很少。 “你叫什么???” “商鈺?!?/br> “你臉怎么了?為什么要蒙著面罩?” “三個月前,點火的時候不小心,把臉給燒了?!?/br> “你為什么點火啊?”宋安意的問題一個接一個。 是你皇兄逼得我,不得不點火,只可惜,火還是被熄滅了。 聶將再次來的時候,身后跟著洛遠珩。 洛遠珩見到我桌子上的那些山珍海味,笑著對聶將道:“聶將軍對我徒弟倒是很照顧??!” “受人囑托,自是不敢虧待了商小姐?!?/br> 洛遠珩看了我一眼,道:“聶將軍還有事嗎?若是無事的話,我便帶著我徒弟離開了?!?/br> 見聶將點頭,我才從宋安意身邊離開。 離開這將軍府后,洛遠珩便責問我:“為何要幫宋安意?” “她是衛(wèi)瞿的meimei?!蔽依洳欢〉鼗亓怂痪洹?/br> 洛遠珩停住了腳步,壓低聲音,問我:“你想把宋安意也牽扯進來?” 我與他對視,道:“棋子在手,我為何不用?” 他冷哼了一聲:“只怕,這枚棋子,你用不得了?!?/br> “為何?”像宋安意這樣的棋子,很容易讓人拿捏當最后的王牌。 “知道聶將為什么要背著衛(wèi)瞿將宋安意困在宮中嗎?”他突然問了我這么一句。 我沖他搖搖頭,道:“聶將是背著衛(wèi)瞿干的?” “不然你以為呢?皇帝只是下令讓聶將保護宋安意,并未說過不讓宋安意出宮這類的話。宋安意是聶將的心頭rou,你是只野獸,他也是只野獸,聶將會讓自己的心頭rou跑出去,被別的野獸吃掉?聶將當年肯答應衛(wèi)瞿,只要是因為宋安意在耳邊吹風。衛(wèi)瞿也曾同聶將保證過,不讓宋安意摻和進朝廷上的明爭暗斗?!?/br> “但她還不是摻和進來了?”我道。 洛遠珩否認道:“錯!她剛一只腳邁進去,就被里面的人給擠出來了。朝廷這局游戲,只要那些個老臣不退出來,誰也進不去。那些老臣就是攔路虎,可是,這些攔路虎卻動不得,攔路虎要是沒了,朝廷就徹底垮了,到時候,是個人都能進來,這游戲,將會變得越來越無趣。你要真想把宋安意這個小白兔給拽進來,也要先問過聶將手中的刀同不同意。” 聽他這么說,我便道:“朝廷之前哪有這么復雜,到了…” 我話還未說完,就被洛遠珩給截了胡,道:“之前的朝廷,比現(xiàn)在的朝廷還殘酷,同類相殺,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友還是敵?!?/br> “你見過之前的朝廷?”我蹙著眉,問他。 洛遠珩說他并未進過朝廷:“我都是聽我爹說的,我爹當了兩朝的官,連這點都不知道的話,他現(xiàn)在還會在朝上混得風生云起嗎?” 我腦子里突然一閃,問道:“洛遠珩,你就沒打算在朝上謀個官做做?” “我若是做了官?你現(xiàn)在還會你現(xiàn)在這樣嗎?”他侃笑了兩三聲。 “洛遠珩,說真心話,你想過嗎?”我希望他能正經(jīng)地回答我,而不是像剛才那樣。 他搖搖頭,道:“我從未想過做官,朝上那些明爭暗斗,給人喘不過氣來。自古以來,有多少人能逃得過這些明爭暗斗,為了利益,拼盡了半生的老命,拜官僚,結(jié)喜親,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將全家的命都搭進去。拿到了利益不算什么,若是拿不到,該怎么辦?我不想做官,因為我手中沒有足夠的籌碼去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