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長恩強(qiáng)行忍住口吐芬芳的沖動。 千算萬算沒料到隔岸觀火,有一天火會燒到自己身上。 慕傾順著子刻的眼神看來,氣得直笑,又是長恩這個賤人。 “父皇,傾兒聽聞長恩meimei曾經(jīng)亦十分能歌善舞,不若借著今天的機(jī)會,讓大家一飽眼福,怎么說長恩meimei也是傾兒的恩人,不可怠慢?!?/br> 武帝一聽,女兒說的在理,不愧是她知書達(dá)理的寶貝。 唯有長恩內(nèi)心苦澀,慕傾哪兒是找個機(jī)會報恩,尋仇還差不多。 再加上前不久她順勢傷了慕傾的好姐妹顏潔若,只怕是要新仇舊賬一起算。 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高位上傳來武帝雄渾的聲音。 “如此便叫公主下去準(zhǔn)備吧,朕也有些好奇長恩的舞姿會是什么樣?!?/br> 將剩下的半句:無論怎樣都沒有我傾兒好的話咽進(jìn)腹中,武帝沖慕傾笑笑,隨即帶了幾分期待喝茶靜候。 而席上一眾人等,除了子刻與藍(lán)凝鈺,皆十分不看好長恩。 畢竟慕傾帝姬打樣在前,且帝姬跳的還是失傳已久的凌波舞,其余一應(yīng)不入流的舞蹈怕皆是下里巴人,難以出彩。 且說長恩這廂領(lǐng)命后,拍拍十七手背以示安撫,便隨一位面生的公公前往偏殿更衣,待推門進(jìn)去見到衣服,長恩有些無奈。 果然慕傾不會好心留給自己一件像樣衣服。 這該遮的地方若隱若現(xiàn),不該遮的地方裹個嚴(yán)實的艷俗舞服,和天成風(fēng)象館的花魁裝束有的一拼。 “怎么的公主發(fā)什么呆,還不趕緊換好衣裳登臺?陛下還等著呢!” 公公不滿的催促聲自屋門口傳來。 長恩不好耽擱,只好麻溜穿著好衣裳,順手拿起裝束臺上的容妝筆在自己左手上描繪一二,臨走還執(zhí)起兩朵女子常貼于額間的花黃,置于眉尾。 倉促做好準(zhǔn)備,復(fù)又匆匆隨著公公的步伐趕往小月臺底下的機(jī)關(guān)處等著,長恩心中已有思忖。 花魁穿的衣裳便花魁穿的衣裳,反正別人怎么看待她,她也管不了。 這些金貴慣了的官人一向喜歡狗眼看人低,自己內(nèi)心齷齪所以看誰都是在欲擒故縱。 既然如此何不大大方方示人,反正自己沒像以前一樣缺眼睛少嘴巴的,模樣端正得很。 全玉質(zhì)的舞臺冉冉升起,長恩隨著回憶開始低沉吟唱很久很久以前就印刻在腦海中的歌謠。 曲子源自哪里她不知道,是誰教給她的亦不清楚,就像是生來便印刻在骨血里的回憶,長恩只覺得這首歌十分熟悉。 “愁人兮奈何, 愿若今兮無虧, 固人命兮有當(dāng), 孰離合兮可為? 悲莫悲兮生別離, 樂莫樂兮新相知?!?/br> 身體中某些回憶再次被喚醒,子刻心中澎湃,雙手顫抖,“阿茵”這兩個字隨即再次浮現(xiàn)腦海。 子刻好看的入鬢墨眉不由凝結(jié)在一處。 你究竟是誰阿茵,為何三番五次地出現(xiàn)擾我神思? 小月臺停止不動,長恩亦以左手掩面靜站不動。 她那被顏潔若燙傷的紅斑特意用容妝筆描成含苞欲放的雪中紅梅,栩栩如生,與長恩雪白的肌膚相襯,猶如一幅縮小的留白名畫,頗具君子傲骨。 且長恩此刻裸露的腰枝呈曼妙的姿態(tài)靜止,兩條潔白如玉的雙腿透過一旁開叉的衣擺若隱若現(xiàn),分外引人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