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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這個計劃一經(jīng)實施,就被葉蓁的人察覺了蛛絲馬跡。 李敘玄同尹相抽絲剝繭,借著這個機會反算計了一把,結(jié)果就是舞弊案爆出, 二皇子正在府里強自壓抑激動,等待尹相倒臺的消息時,卻發(fā)現(xiàn)所有證據(jù)直指自己。 二皇子傻眼了,不知道二皇子背后動作的承恩公也傻了。 老皇帝可謂震怒。 這世上就有這樣奇怪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總有皇帝老去、新舊更迭的那一天,包括老皇帝自己,可爭儲這種事情,就是不能放到明面上說。 老皇帝年紀(jì)漸長,卻遲遲不談立儲之事,懷著的心思不就是指望自己能長生不老? 可如今年輕力壯的兒子已經(jīng)在招兵買馬,老皇帝憤怒地想,就這么迫不及待地等朕死嗎? 于是二皇子就這么涼透了。 老皇帝再看為自己延年益壽的靈虛道人,又看看時常陪自己修道、隔三差五獻一獻祥瑞的九皇子,那是怎么看怎么順眼。 在老皇帝的偏寵之下,貴妃和九皇子氣焰愈發(fā)囂張,皇后氣得肝疼。 承恩公尋思了三天,找上皇后,“娘娘,這樣下去不行?!?/br> 皇后咬了咬牙,“那以哥哥之見?” “娘娘,而今我們只有一個選擇了?!背卸鞴聪蚧屎?,“扶持六皇子?!?/br> “什么?”皇后立即起身反駁,“不行!” “娘娘莫急,先聽我一一道來?!?/br> 承恩公撫了撫胡須,“而今成年的皇子只有四、五、六三位殿下,四殿下天生殘疾,五殿下資質(zhì)魯鈍,母家勢力低微,是扶不起的阿斗,這兩位,都不如六殿下。” 見皇后想說什么,承恩公沒讓皇后說出口,接著道:“娘娘,如今最重要的是將六殿下扶上大位。六皇子的正妃娘家落敗,素來不管事,尹次妃雖有尹相撐腰,但畢竟是個妾室,到時候掌管后宮的大權(quán),只會落在娘娘手上。等六殿下誕下合適的皇子,六殿下就完成了他的任務(wù)……”他做了個劃過脖子的手勢,“要怎么樣,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隨著承恩公的話,皇后漸漸冷靜下來,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好,”她眼中閃過一抹陰狠,“就這么辦!” 沒有永遠(yuǎn)的朋友,只有永遠(yuǎn)的利益,李敘玄和承恩公兩方勢力,就這么各懷心思地開始了合作。 雙方都知道各自是與虎謀皮,只等一朝事成,到時候再各憑本事。 對皇子府的女人來說,除了府中又多了兩位皇后賜下的侍妾,日子并沒有什么不同。 葉蓁意義不明地笑了笑,他這位夫君,賣身求榮之道果真熟練得很。 只是府中有只護食的小孔雀,有灼華在,兩個姑娘都沒能躲過大多數(shù)時候獨守空閨的命運。 皇后聽聞此事,縱然氣惱也是無法?,F(xiàn)在還不能得罪尹相,她只能暢想著有朝一日,灼華進宮之后任她拿捏的那天。 雖然私底下暗潮洶涌,但表面上,京中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 這年入冬,老皇帝染了一場風(fēng)寒。本以為只是小病,沒成想病情越來越嚴(yán)重,到最后來,老皇帝竟是逐漸渾身無力,坐臥不得行。 太醫(yī)束手無策,老皇帝頒布了圣旨,廣招天下奇人異事來給他瞧病。 初春的時候,揭榜來宮里給老皇帝瞧病的多了個和尚。 和尚賣相極佳,慈眉善目,一身脫俗氣質(zhì),只見他給老皇帝把了脈,沉吟片刻后拿出了兩粒藥丸,等太醫(yī)院判斷沒事之后,給老皇帝服了下去。 效果幾乎是立竿見影,半天之后,老皇帝就能坐起來了。 他立刻激動地將大師請了過來,賞賜了銀兩寶物,還想給大師封官,卻不想大師一臉嚴(yán)肅地道:“皇上,老衲這藥怕是治標(biāo)不治本,您這怪病,許是小人作祟啊?!?/br> 老皇帝當(dāng)即變了臉色。 自己病得莫名其妙,他自然也早有懷疑。老皇帝不動聲色地問:“大師可是看出什么了?” 和尚閉上眼睛念了句佛號,“這宮中蠱氣沖天,老衲不才,作祟的……怕是巫蠱?!?/br> 老皇帝又驚又怒,“巫蠱?” 和尚卻是閉口,什么都不再說了。 老皇帝將和尚請了下去,轉(zhuǎn)手就讓下頭人徹查,要將為禍的東西找出來。 他本想將事情交給靈虛道人,但就要開口之時,轉(zhuǎn)念一想,叫來了貼身太監(jiān)龐忠賢。 龐忠賢小眼閃過一絲精光,連連保證,“皇上放心,奴婢定給您查個水落石出!” 他領(lǐng)著一眾人手將宮里掘地三尺,最后在金禧宮找到了六個三寸大的小人。 ——金禧宮是貴妃的住處。 已經(jīng)能站能動的老皇帝砸了御書房所有瓷器。 自從他前段時間得病,朝中呼聲多為立六皇子為儲,可老皇帝想著靈虛道人與貴妃的好,一直跟朝臣僵持,想要立九皇子為儲。 沒想到圣旨遲遲不下,靈虛和貴妃就等不及了。 你們就那么急,想要早點當(dāng)上國舅和太后? 朕給你們的還不夠嗎? 朝中的勛貴和大臣早就看靈虛這個牛鼻子不爽,紛紛落井下石。貴妃在御書房前跪暈了過去,也沒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反而是兄妹倆借著權(quán)勢在外胡作非為的事,全都被御史寫成彈劾折子送上了案頭。 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當(dāng)老皇帝知道靈虛道人早年只是個江湖騙子,根本不是什么得道高人的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