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名義婚姻 第18節(jié)
只是他的呼吸雜亂,英俊的臉上浮現(xiàn)一層紅暈,連耳朵尖都紅了,這什么意思? 她后知后覺,終于感覺到環(huán)在腰間的力量,還有兩人貼合的身體,隔著輕薄的布料傳遞來的他身體的熱量,白皙的臉立刻染上桃粉。 怎么會成了這樣! 陸嶺并沒放開她,事實上他的身體和動作都很僵硬,導(dǎo)致反應(yīng)有些遲鈍。他清清嗓子,聲音低沉并有些啞,他說:“我踢你兩下,你可以再咬我一口?!?/br> 絲絲縷縷的香氣縈繞身畔,有她頭發(fā)的香氣,還有姑娘身體特有的淡淡清香,陸嶺很奇怪自己并不討厭與她的身體接觸,好像感覺還很不錯。 他胸膛硬實,體溫?zé)霟?,沈溪現(xiàn)在每個末梢神經(jīng)都是這種陌生又奇異的觸感。他的懷抱溫暖又踏實,讓人分外安心。等等,你在想什么呢,剛才他還踢你兩腳呢! 沈溪的臉發(fā)燙,她低下頭,輕輕推了推他的手臂,輕聲說:“放開?!?/br> 陸嶺像終于反應(yīng)過來什么一樣,松開手臂,后退兩步,像躲避似的,跟她隔開一米的距離,并且把目光轉(zhuǎn)向別處。 沈溪一扭身,跑進自己房間,關(guān)上房門。 陸嶺在客廳默默站了兩分鐘,走回自己房間,突然他發(fā)現(xiàn)當了十幾年兵,現(xiàn)在他居然在同手同腳走路。 他這個在和平年代立過一等功的軍人竟然在同手同腳走路。 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他啪地給了自己一巴掌,強迫自己冷靜。 沈溪靠在門上,臉很燙,心跳得厲害,她清晰地聽見他房間傳來的巴掌聲,她想一定是陸嶺良心發(fā)現(xiàn)對她太嚴厲了,才打自己一巴掌。 不跟他計較。 剛要接著整理科研資料,只聽陸嶺說了一句:“今天差十個俯臥撐沒做,明晚三十個?!?/br> 他的聲音和語氣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堅決而冰冷。說完,他回到自己房間。 沈溪:“……” 三十個俯臥撐,呵! 陸嶺一點都不可愛,就是長得好看點,但絕對不能有對他一絲一毫的幻想。 —— 次日早上沈溪被陸嶺喊起來跑步時發(fā)現(xiàn)雙腿更疼,走起路來很僵硬,膝蓋都難打彎,小腿肚也很疼。 看出她腿疼,陸嶺說:“你這是嚴重缺乏鍛煉,堅持過這段時間就好。” 沈溪看見他軍裝的風(fēng)紀扣扣得嚴實,衣領(lǐng)遮住脖子上的咬痕。想到昨天晚上,她又紅了臉,心跳又加速。為了避免尷尬,她不去看陸嶺,安靜地像小綿羊,任人宰割地跑完一千米。 吃過早飯,沈溪給沈戍東回信,她糾結(jié)一晚上,決定還是不把二哥三哥讓她嫁給段鵬程的事情告訴他,大哥遠在西南,即使跟他說了他也管不了兩個弟弟,還是不給他增添煩惱。 很快到了周日,陸嶺不忙有時間外出,趙師長也在家,他們按計劃去做客。 陸嶺跟她說趙嬌蘭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就是趙師長媳婦曹雅云給他跟趙嬌蘭牽線搭橋,被他拒絕。 可趙嬌蘭那兒,明確被拒后依然不放棄,甚至編造出兩人兩情相悅的話來。 他說:“趙師長讓我們在他家吃飯,我們不在那多呆,吃完飯就回來?!?/br> 沈溪點頭:“你安排就好?!彼M了屋,再出來時手上拿了兩套新衣服,她把陸嶺的那套拿給他:“去趙師長家又不是匯報工作,不用穿軍裝,就穿這套吧。” 不知道這是種什么心理,她想把去趙師長家當成一次宣誓主權(quán)的機會,讓趙嬌蘭斷了對他的念頭。 所有對陸嶺有想法的女人,她都要讓她們誤認為兩人很恩愛。 陸嶺看她手上的另外一套白衣藍褲,額角直突突,他要跟她穿情侶裝去趙師長家? 除了她做的睡衣,他都沒穿過軍裝之外的衣服,更何況是跟她的衣服配套。 但看她有些不安的樣子,陸嶺沒說什么,默默把衣服換上。 沈溪本來以為要費很多唇舌,沒想到他這么配合,她帶上給沈戍東的的信還有匯款單,把大豬腿裝在白布袋里讓陸嶺拎著,兩人很快穿著“情侶裝”出發(fā)。 越是不想見人,越見到很多人。離家門沒多遠,就遇到迎面走過來的張團長跟馮政委。 張團長打量著兩人說:“哎呦,小陸穿便服了,帶你媳婦出島啊,你小子對媳婦真好?!?/br> 馮政委說:“不錯,娶了媳婦越來越精神了,很般配。” 他們還成功吸引了得到出營地機會的戰(zhàn)士們的目光。 陸嶺跟他們正常交流,心里拔涼拔涼的。他想,他把這二十四年來的耐心都用在她身上了,甚至還透支了后面人生的耐心。 坐登陸艇出島后,從師部出發(fā)來接他們吉普車已經(jīng)在碼頭等候,很快他們就坐上車朝師部出發(fā),一個小時后,到了趙師長家。 趙師長家住一棟帶院子的二層小樓,保姆把他們迎進門后,趙師長的大女兒趙若蘭先迎了出來。 她高興地叫道:“沈溪?!边€跑過來親熱地拉住沈溪的手,她說:“知道你們兩個結(jié)婚,我真是太高興了。你知道嗎,我本來要給你寫信祝賀你,我爸說你們要來 ,我這才沒寫信?!?/br> 不待沈溪說話,她打量著兩人:“你們還穿的是配套的衣服,真是太般配了,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陸副團這樣的青年才俊就適合你這樣又有才學(xué)容貌又好的人?!?/br> “沈溪,你是咱們那群人里最好看的,我要是陸副團,我也娶你?!?/br> 陸嶺聽得額角直抽抽,這是什么話。 沈溪:“……” 看趙若蘭臉上的笑容是真心實意的,可還是覺得她的語氣跟表情有些夸張,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復(fù)她。 趙師長所在的師部在船山縣,她家在杭城,雖然只有三四個小時的車程,不算遠,但主要是長輩來往,長輩們又很忙,并不經(jīng)常見面。 她們這些小輩也只是認識而已,見面機會不多,說不上熟悉,也算不上是朋友,她不知道趙若蘭為啥這樣替她高興。 過于熱情了。 要說有才學(xué)容貌又好,其實趙若蘭自己也很棒,她也學(xué)醫(yī),在杭城醫(yī)學(xué)院,她們學(xué)校沒停課,她今年畢業(yè)。 至于趙嬌蘭,甚至跟自己一個學(xué)校,都是江省大學(xué),同樣學(xué)醫(yī),不過趙嬌蘭容貌差一些。 即便同校,她跟趙嬌蘭以前也只是點頭之交。 不知該如何回她,沈溪只能保持著得體的笑說:“謝謝你?!?/br> 趙若蘭依舊拉著她的手,大聲說:“不像有些人啊,也不考慮自己配不配的上人家,巴巴的往上貼,活該被拒,被拒后還不死心,編排什么恬不知恥的話呢,也就是陸副團不屑于跟她計較,換個人早讓她沒臉了。沈溪,你說這人惡不惡心???” 陸嶺眼神涼涼地瞥了趙若蘭一眼,女人間的明爭暗斗,真是無聊 。 沈溪這下懂了,原來趙若蘭所有的話都是為了踩趙嬌蘭,這兩個同父異母的姐妹關(guān)系看起來很糟糕。 她來只是看望長輩,順便秀恩愛,這樣的趙若蘭倒是沒想到。 她并不想跟趙嬌蘭翻臉,目前來看是完全沒必要。 趙若蘭甚至還讓她對趙嬌蘭做出評價,這她沒法說。 趙嬌蘭這時候正站在客廳,眼神陰郁地看著門口的三人。 她的心情糟透了。陸嶺這個人她很清楚,對任何女人都不屑一顧,上輩子就沒結(jié)婚,她想只要她肯堅持,父母再給陸嶺施壓,她在用些手段,應(yīng)該能有好結(jié)果,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沈溪。 不知道這個短命鬼怎么就攀上陸嶺。她想這個短命鬼也許還會短命,不想放棄陸嶺。 本來要入職梨花島軍醫(yī)院,梨花島什么破地方,要不是為了陸嶺她能去嗎。可前幾天要去上班,軍醫(yī)院說暫時不缺人,她連忙去找趙師長,趙師長說是陸嶺不愿她去島上軍醫(yī)院,還訓(xùn)斥自己以后要遠離陸嶺。 陸嶺原來怎么沒說不讓她上島?要說這其中沒有沈溪耍算什么手段,她是不信的。 現(xiàn)在沈溪又拉著陸嶺來她家秀恩愛了,陸嶺多么刻板嚴肅的人,要不是被她逼,能穿跟她配套的便裝嗎! 真讓人忍無可忍。 沈溪被趙若蘭抓著手,她覺得自己被迫站了隊,站到了趙若蘭這邊,不過沒關(guān)系,她跟趙嬌蘭本來就是對立的。 看趙若蘭對自己的熱情也是真的,并不作偽的份上,沈溪決定跟她統(tǒng)一戰(zhàn)線。 趙若蘭想的很簡單,陸嶺結(jié)婚,趙嬌蘭很傷心,那她就開心。沈溪是趙嬌蘭的敵人,她也是趙嬌蘭的敵人 ,那她跟沈溪就是朋友。 趙師長夫婦很快迎了出來,趙師長呵斥道:“跟客人這兒胡說什么,還擋在門口,還不讓人快進來?!?/br> 他又說:“我這倆閨女天天斗嘴,讓你們笑話了,快進來吧?!?/br> 沈溪跟陸嶺跟趙師長夫婦問了好,被二人引進屋子。 陸嶺很自然地迅速拉了下沈溪的手,讓她跟自己坐一條長沙發(fā),坐自己身邊。 沈溪彎彎唇角,關(guān)于她的事情,陸嶺總是很心細,總能照顧到她。 趙嬌蘭自然看到他們之間的小動作,倆人的模樣特別像新婚恩愛的小夫妻,看得人絕望。 趙師長年近五十,二婚妻子曹雅云還不到四十,已經(jīng)是秋天仍然穿一身長袖布拉吉,顯得很時髦。 她的舉止、語氣都非常得體,關(guān)愛晚輩,讓人找不出一絲一毫不合適的地方,不過沈溪覺得她跟張繡芬一樣。丈夫有身份有地位,她們需要表現(xiàn)出相應(yīng)的教養(yǎng),不過都做的是表面功夫,讓人覺得表里不一。 先是趙師長問他倆在島上的一些情況,之后就是趙師長跟陸嶺聊,曹雅云跟趙若蘭跟沈溪聊,趙嬌蘭就在一邊黑著臉目光極不友好地盯著沈溪。 趙若蘭裝出跟沈溪很熟稔的樣子,還不是故意孤立她! 聊了一會兒,曹雅云張羅著去做飯,她很熱情地說:“你們在這兒吃,嘗嘗我的手藝?!?/br> 沈溪想要幫忙,曹雅云笑著說:“哪能讓你幫忙呢,你跟姐妹倆也不常見面,多聊一會兒吧?!?/br> 曹雅云進了廚房,趙若蘭拉著沈溪上樓說:“走,我去給你看個東西。” 一進屋,她就把門關(guān)好說:“沈溪,你一定要注意趙嬌蘭,她這人心眼子特別多,從五、六歲起就算計我,從小到大,我不知道受了多少算計,她總是想辦法在我爸面前爭寵,把做的壞事推到我頭上,我一不小心就要吃虧?,F(xiàn)在我看她要算計你,你跟陸嶺都結(jié)婚了,我不知道她為啥還不死心,我這么多年跟她斗慣了,不怕她整幺蛾子,可你不了解她,一不小心可能就會中她圈套?!?/br> 沈溪認真地看趙若蘭,她看上去特別真誠,不知道她為什么要跟自己推心置腹說這么多,大概她覺得自己找到了同盟,沈溪絕對是她對付趙嬌蘭的最好的同盟。 趙嬌蘭肯定是站在她對立面的,只是不知道趙若蘭是否可靠。不知道對方說的是否是實情,她笑笑說:“謝謝你提醒我,我會注意的。” 她跟趙若蘭也不熟,跟她相處也需要掌握分寸。 樓下,趙師長跟陸嶺正聊著聽到電話鈴響,于是上樓接電話,一樓就剩下陸嶺跟趙嬌蘭。 趙嬌蘭有點激動,終于有了單獨跟陸嶺說話的機會,她深吸一口氣,開口道:“陸副團,我有事情必須要提醒你,沈溪并不喜歡你,她只是因為父母下放,趕緊給自己找個靠,你不能被人利用……” 也不知道陸嶺為什么會娶她,估計是她耍了手段。 也不想想上輩子自己怎么死的,要是中意陸嶺能答應(yīng)嫁給段鵬程然后逃跑嗎! 八成跟自己一樣,知道自己命運,這一世想要改命。 她的話還沒說完,陸嶺突然抬頭掃了她一眼,那凌厲目光像刀子一樣拋過來,趙嬌蘭突然打了個冷戰(zhàn)。 他的聲音冷硬如冰:“管好你自己!”說完,起身往院子里走。 只一句話,聊天終結(jié)者。 就這五個字,還是因為趙師長,他才肯說。 趙嬌蘭臉垮了下來,肩膀也塌下來,憑什么被人嫌棄,憑什么? 要不是需要保持在父親面前的形象,她剛才就當面揭穿沈溪,不過一會兒等到她有單獨跟她說話機會,一定當面跟她對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