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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名義婚姻 第10節(jié)

    “今天的收獲可真不小,我本來還以為會白來一趟呢?!眳谴笊└袊@著。

    “多虧跟沈溪一塊來了,要是我自己來差不多也得空手回去?!苯束P笑盈盈地看著籃子里的收獲。

    一邊往回走,沈溪跟她們說蟶子跟海蠣怎么做好吃。

    聽說海蠣可以加雞蛋做海蠣煎,吳大嫂說:“小沈你養(yǎng)不養(yǎng)雞,我家還養(yǎng)了公雞,蛋都是受精蛋,你要是養(yǎng)我就讓母雞孵幾個小雞給你?!眳谴笊嵝牡貑枴?/br>
    沈溪連忙說:“咱這島上不養(yǎng)雞根本就沒雞蛋吃。我養(yǎng),那就麻煩吳大嫂了。”

    吳大嫂說:“麻煩啥呀,我擔心你這樣的大學生不像我們,又養(yǎng)雞又種菜,把這當農(nóng)村,就一直沒問你。”

    姜彩鳳撇撇嘴:“既然來島上,還不得隨了這里,誰還能都像黃某人那樣,是個中專生就了不得了?!?/br>
    回到家里,沈溪教給吳大嫂跟姜彩鳳如何取海蠣rou,如何制作耗油。

    二人得了方法,各自回家忙乎。

    沈溪上午開海蠣取rou,下午放進大鍋里煮,煮上三十分鐘,把海蠣rou盛出來晾上,繼續(xù)熬煮鍋里的湯水。

    從下午一點鐘煮到六點鐘,鍋里的湯汁越來越濃,顏色越來越深,沈溪又加了點淀粉水讓其變得更濃稠,蠔油就做好了。

    今天陸嶺回來有點晚,等沈溪燜完小米飯正在做蠔油生菜的時候,陸嶺帶了一堆木板回來準備做張床,還有一大包中藥材,另外還有一個超級大個的木箱。

    他把中藥遞過來說:“正好今天有人出島,我就托他把藥買了,你看看,你需要的藥材全買齊了,紗布也有?!?/br>
    沈溪把藥材接過來,一樣樣查看,確認無誤。她想明天就開始制作膏藥。

    看她檢查完藥材跟紗布、搗藥工具,陸嶺指著大木條箱子說:“陸劍堯寄過來的,是給你的。”

    陸劍堯是陸嶺的父親。

    第11章 你想多了

    “為什么是寄給我的?”沈溪看著超大木條箱子,很不解。

    怎么著都應(yīng)該是兒子更親吧。

    畢竟陸伯伯知道他們是假夫妻。

    陸嶺邊往臉盆里舀水,洗了把臉,邊擦臉邊說:“陸劍堯從來沒給我寄過東西,他要是給我寄東西的話,我肯定二話不說給他退回去?!?/br>
    沈溪沉默,她知道陸嶺跟父親關(guān)系不好,但不知道他們關(guān)系差到這個地步。

    他們雙方的父親是戰(zhàn)友。當年在戰(zhàn)場上,陸劍堯所在的排士兵全部戰(zhàn)死,陸劍堯全身是血,右腿骨折,被埋在戰(zhàn)友的尸體之下才存活下來。

    沈繼釗頂著殘余的炮火,把他從殘骸斷肢下面刨出來。一路連背再加拖拽,趕了十幾公里路,才把他弄到野戰(zhàn)醫(yī)院,及時得到救治,保住一條命。

    陸劍堯自認為這第二次生命是沈繼釗給的。

    沈繼釗有難,他也會竭盡全力幫忙。比如這次,雖然是陸嶺娶了沈溪,可于他也有風險。

    讓沈溪不明白的是,陸嶺跟他父親關(guān)系極差,如果是沈繼釗出主意讓陸嶺娶她的話,陸嶺又怎么會同意。

    應(yīng)該是父親讓他往東,他偏要往西才對。

    不管怎么樣,先把木箱打開看看里面是什么。

    箱子里的東西琳瑯滿目,有壓縮餅干、奶粉、蛋粉、麥乳精、牛rou罐頭、火腿、rou松,角落里還用布包著一些東西。

    這些都是高級軍官的特別供應(yīng)。

    陸嶺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這些都是陸劍堯寄給你的,給你補身體。他從來沒給我寄過東西?!?/br>
    沈溪看到陸嶺的臉色又變得暗淡,陸劍堯寄來這么多東西,只會讓他不高興。

    陸嶺的母親在他幼年去世,父親再娶,還有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妹,弟弟二十歲,meimei十七年,這些東西都是從一家人嘴里勻出來的。

    陸嶺跟他父親關(guān)系不好,可沈溪對陸劍堯充滿感激,畢竟幫助了她,還給寄來這么實惠的東西。

    她跟陸嶺的立場注定相反。

    “這些東西我們收下嗎?”沈溪問。

    毫無疑問,要是沒有沈溪,陸嶺會把這些東西退回去,盡管會花好多郵寄費。

    “收下?!标憥X簡潔地說。

    沈溪打開那個布包,里面是衣料,很高級的衣料,在大城市的外貿(mào)商場才能買到。

    兩塊冬天的毛料,米色、藏藍色和鐵灰色,兩塊春秋的衣料,白色和藏藍色。

    這下有新衣服穿了。

    她把春秋的兩塊衣料抖開,目測各有八尺,她驚喜地招呼陸嶺:“你別不高興啊,其實這東西都是給咱倆的,陸伯伯在照顧我,也不至于不顧兒子,把那些好東西都給我吃。你看這布料的顏色,明明有給你的,正好可以做兩條褲子、兩件上衣?!?/br>
    他瞥了眼衣料,絲毫不感興趣地說:“給你自己做衣服吧,我穿軍裝,軍裝最自在、合身?!?/br>
    陸嶺沒有便服,也沒睡衣,一天二十四小時軍裝不離身。

    沈溪把布料重新疊起來,她吃吃地笑:“我可不敢獨吞,做兩套衣服,那樣咱倆就穿情侶裝啦?!?/br>
    陸嶺敏銳地捕捉到情侶裝三個字,他沒聽說過這個詞,但理解字面意思。

    他心頭微動,想象出了跟她一起穿情侶裝的樣子。

    可當目光滑過她的臉龐,她的神情和平時沒什么兩樣,情侶裝在她看來就是兩件一樣的衣服而已。

    這么親密的詞在她心里卻沒有特別含義!

    真的很招人煩。

    沈溪還是最糾結(jié)那個重要問題:“嶺哥,陸伯伯讓你跟我結(jié)婚,你怎么就同意了???我想以你們父子的關(guān)系,你不同意才正常。你為什么要幫助我?”

    既然提到這個話題,不如問得直白一點好了。

    陸嶺輕描淡寫地說:“舉手之勞?!?/br>
    怎么可能是舉手之勞呢,明明會影響到他的前程,會妨礙他在正好的年齡戀愛結(jié)婚生子。

    沈溪知道陸嶺以后在軍中發(fā)展得很順利,可是陸嶺不知道,他明白他將面臨什么?

    從這個角度問不出什么,沈溪只好換個角度問:“你不會是早就喜歡我了吧?”

    她很緊張地看他,真是這樣的話他喜歡原主。

    她不希望陸嶺喜歡原主,雖然原主說她倆其實是同一個人。

    或許根本就沒有原主,她只是覺醒了另外一個世界的記憶而已。

    陸嶺簡直受到驚嚇,他漆黑如墨的眼眸盯著她的眼睛,那雙純澈毫無心機又溫婉如秋水的眼睛。

    別的姑娘問這樣的問題會感覺羞澀,或者壓根就不會問,可她那樣坦然,就像是問你吃飯了沒有。

    她粉唇微張,期待地等待他的答案。

    可她為什么會緊張,他喜歡她,會讓她感到壓力和負擔?

    可惜,答案是否定的。

    他走到她面前,彎下腰,像兄長一樣拍了拍她的肩膀,嗤笑一聲:“你想多了。”

    他臉上的表情在說:怎么可能?就你?你哪來的自信!

    為什么那表情里,還帶著幾分嫌棄!

    這表情騙不了人。

    沈溪感覺自己被狠狠地嫌棄了。

    其實她還有心理壓力,陸伯伯因為她是沈父女兒才幫她,可她只是個養(yǎng)女,如果父親的戰(zhàn)友們都知道她是養(yǎng)女,還會幫她嗎?

    她覺得心虛,只能牢牢抓住陸嶺。

    之后,陸嶺又是鋸木板又是拼接,給自己做張木板床。

    沈溪仍然整理科研資料。

    晚上臨睡覺的時候,沈溪又進了空間,拿出初級晶核放到手心吸收能量,雖然她的精神系異能跟以前沒啥區(qū)別,可她感覺到在這個世界,她的異能發(fā)展了。

    ——

    陸劍堯家很不平靜。

    孟美清好不容易攢了一大箱子東西,高級衣料,夏□□料是的確良的,冬□□料是毛呢的,還有那么多副食,她一點都沒藏著掖著,一下子全寄給陸嶺。

    她心里清楚的很,陸父最看重陸嶺,雖然父子倆不怎么聯(lián)系,可在陸劍堯心里,陸嶺的地位比她的一雙兒女高的多。

    這是她一個繼母應(yīng)該做的,不說讓陸嶺對她印象好一些,起碼讓陸劍堯心里痛快。

    她臉上帶笑:“陸嶺小兩口以后也過日子了,他們?nèi)兆觿偲鸩剑裁礀|西都缺,什么地方都需要錢,總得幫襯著點,你發(fā)的東西比陸嶺多,咱吃用不了那么多,我就給陸嶺寄過去。”

    她看陸劍堯心情不錯,討好地給陸劍堯夾菜,小心地覷著他的臉色,躊躇一會兒,她終于說:“老陸,你得管管陸江,怎么也得給他安排個差不多的工作,不能讓他總在家里晃悠吧?!?/br>
    陸劍堯立刻拉長了臉,他說:“考大學他考不上,讓他報名參軍,報名表都填了,他不愿意去。我怎么生出這么個沒出息的崽子。不是在街道登錄了嗎,街道會給他安排工作?!?/br>
    料想到他就會這樣說。陸江也是不爭氣,考不上大學就算了,去參軍也是條不錯的路,可他根本不愿意參軍。

    孟美清也很無奈,語氣恭敬又溫柔:“考上大學又能怎樣,現(xiàn)在好多大學都停課了?!?/br>
    “江江小時候沒吃過什么苦,哪里受得了部隊的艱苦,就是他去當兵,三年后也得復(fù)員,提不了干?!?/br>
    她一邊說一邊打量著丈夫的臉色,見對方仍在聽,她繼續(xù)說:“街道登記的待業(yè)青年那么多,都是遞條子的優(yōu)先安排,你不打聲招呼,誰管你是誰,好工作哪能輪得到我們江江。”

    陸劍堯扔下筷子:“江江!多大了還這樣叫,都是你慣的,一點都不會教育孩子。我告訴你,就是得讓他吃點苦頭,等著街道分配工作!”

    陸江默默吃飯,終于忍不住了說:“媽,你著啥急啊,咱院里不是有好幾個跟我一樣待業(yè)青年,大家不都好好的。還有你真別叫我江江了,我聽著也不習慣?!?/br>
    他輕飄飄的語氣讓陸劍堯惱火。

    孟美清趕緊用眼神示意兒子不要說話。

    陸劍堯推開椅子,準備離開時叮囑道:“不要打著我的名義給陸江找關(guān)系,也不要動用你自己的關(guān)系?!?/br>
    孟美清本來還想著陸劍堯不管,她就自己去找關(guān)系。沒想到陸劍堯明令禁止這樣做。

    知道丈夫的話很難違抗,但她很不甘心,她揚起頭說:“老陸,你多少得關(guān)心下陸江的前途。你總拿陸江跟他哥比,你雖然沒幫過陸嶺,可你敢說陸嶺升職那么快沒沾你的光,他要是個農(nóng)村娃,二十四能當上副團長嗎?”

    陸劍堯眉頭越鎖越緊,聲音明顯帶著不悅:“胡說八道。陸嶺的職位完全是他自己拼來的,是他用命換來的。我在其中并沒有起一分一毫的作用。你不要為陸江的無能開脫?!?/br>
    孟美清心里難過,不甘心陸江被貶低,嘟囔著說:“陸江才二十,還是孩子,你不能說他無能吧?!?/br>
    陸劍堯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