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寵佳人 第20節(jié)
尋常人不知道這兩位盛京貴女是怎樣的性情,但瞞不過掌握盛京大小消息網(wǎng)的趙晞。 一個面柔心狠,私下責(zé)打下人無數(shù),一個驕縱跋扈,目中無人,這兩個人若是對沈瑜起了什么歹心,對方必定處境艱難。 她們怎么會注意到她? 趙晞轉(zhuǎn)念一想,便明白了。 當初他在陽月樓為她解圍,對方恐怕就心中懷恨記住了沈瑜,后來又遇見了對方,看見沈瑜只是個商戶之女,難免挑釁欺辱,甚至找上了八方樓。 她們怎么敢? 那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逐漸放在了心上的人,他小心翼翼只為獲取她的芳心,卻沒想到有人因此而肆意欺壓她。 趙晞面沉如水,他沒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經(jīng)意間給她帶來了麻煩,怨不得她將自己越推越遠。 “來人,將她們二人近年來的所作所為都送一份到顧府和蘇府上?!?/br> 作者有話說: 這章給小趙多些鏡頭,小可愛們稍安勿躁哈 第20章 真心 范青瑜正為尋到了第二個心儀的鋪面而高興。 畢竟這次,這家鋪面可不是靠別人的幫助而拿下的,是她實打?qū)嵖恳粡埬苎陨妻q的嘴說服了對方,并且以一個相對能接受的價格買下的。 而關(guān)于新鋪子的構(gòu)想,早在她設(shè)計第一家鋪子的時候便有了些思路。 八方樓的定位是那些優(yōu)質(zhì)產(chǎn)品,面向達官貴人。 那么她的第二家店,四海記,定位便是物美價廉的產(chǎn)品,面向普羅大眾。 至于為何先開八方樓再開四海記,當然是因為有八方樓先入為主的價格,四海記物美價廉的產(chǎn)品對于老百姓來說便更能接受了。 有去過八方樓的顧客,再來到四海記,會發(fā)現(xiàn)產(chǎn)品價格是意想不到的實惠。 雖然四海記的同類產(chǎn)品質(zhì)量比不上八方樓,但范青瑜手下絕無殘次品,更嚴禁缺斤少兩,更有八方樓產(chǎn)生的熱度在前,聽說是同一個東家,價格卻低了好多,想必四海記的營收也不會差。 而四海記的張掌柜,則是她派人從城東一家酒樓里請來的,那酒樓換了東家,對這張掌柜也不如前東家尊重,他便另謀他處,前來自薦,范青瑜考察過后,便留下了他。 如同八方樓一樣,四海記的每一位伙計都經(jīng)歷了同樣的訓(xùn)練和簽了嚴格的契約,雖然薪水可觀,但要嚴格遵守店里的規(guī)則。 范青瑜也同樣選了個黃道吉日,安排好了一切事宜,只待那日到了便再次開張。 * 顧府和蘇府的主人們,卻為了那兩份送過來的罪證而各自混亂著。 “你又惹上了什么人?”顧相斟了一杯茶,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看起來溫和仁善的臉上沒有絲毫慍怒的情緒,卻讓顧芙雅的身體微微顫了顫,連忙跪在了地上。 “爹,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商戶,除此之外女兒絕對沒有再得罪半個人!” 顧相瞇了瞇眼,“商戶?你怎么知道小小商戶背后沒有靠山?我早教過你,萬事不能只看表面。” 顧芙雅心里緊了緊。 她也不知道是誰為那沈瑜出的頭,按理說,只要那商戶女閉嘴不說,她刁難她的事,根本無人知道! “不過,竟然有人敢挑釁顧府和蘇府,我倒是很好奇。”顧相又抿了口茶,看著跪在眼前的女兒,面無表情地道:“自己去祠堂跪一個時辰。” 顧芙雅不敢求饒,只得強忍著淚水去祠堂受罰。 顧相低頭看了眼一片在茶杯里沉浮的茶葉碎,沒有什么情緒的眼里閃過一絲幽深。 蘇太傅倒是很疼愛蘇晴然,不然也不會養(yǎng)成這樣驕縱的性子。宮里的蘇太妃更是不知道賞賜了多少東西給這個兄長的小女兒,她自己未有子女,便把有血脈關(guān)系的蘇晴然寵成了這樣的脾性。 蘇太傅原是怒火中燒的,倒是蘇夫人勸住了他。 “晴然必定是惹上了什么人在先,對方為了警告她才送了一份這樣的東西過來,若我們再明里報復(fù),恐怕對方還有什么后手?!?/br> 這一點,又何嘗不是他們兩家人都擔憂的呢? 既然連這點內(nèi)宅家眷私密都能查出來,對方的身份絕對非同一般,甚至他們已經(jīng)敲定了幾個人。但有這般本事的,會只把這功夫用在小輩之間的爭端上嗎? 下一次,被查的人又是誰呢? 一時之間,兩座宅子里的下人們都被里里外外地盤查了幾遍,鬧的府里人心惶惶。 而范青瑜,則收到了顧府和蘇府送來的賠禮,感覺到莫名其妙。 詢問前來送東西的人,那些下人們都是閉口不言,只說自家姑娘對不住她。 范青瑜并不想收,但一看她要拒絕,那些下人們的臉便蒼白地跟一張白紙一般,沉默了一瞬,便讓采芙收起來了。 這兩人前兩天還特地來警告她,現(xiàn)在難道是受到了家里人的懲戒嗎? 不,不可能,但凡顧蘇兩位家里對她們嚴格約束,她們都不會做出之前的事情。 所以……范青瑜眸光微動,是那個人? 她的心忽然又亂了幾拍。 明明她對自己說好了,要將遠離對方,要橋歸橋路歸路,走各自正確的道路的,他們之間無意的交集,只不過是一個小插曲罷了。 可為什么,每一次想起對方的時候,心里總是避免不了起了波瀾。 范青瑜在心底微微嘆了口氣,垂下了眸子。 今天,她要去赴柳綺上次的清巖寺之約,順道為自己的四海記開張求一個財神符。 她換了一襲淺藍色的衣裙,帶上帷帽,緩緩從馬車上下來。 不遠處,柳綺也剛好到了,兩人打過招呼,一起進入清巖寺。 清巖寺是千年古剎,歷經(jīng)多朝戰(zhàn)亂而長盛不衰,在盛京民眾心中的地位是其他佛寺所比不了的,也很受王公貴族們擁躉。 寺內(nèi),主持正和一人下棋。 對面那人眉目生的極好,斜飛的英挺劍眉,烏黑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輕抿的唇削薄,端的是俊美如鑄,又有一身的清冽矜貴氣質(zhì),像是生來就受上蒼偏愛的。 可此時,他卻微蹙著眉,一雙黑眸像是在出神一般,手里的棋子遲遲沒有放下。 “殿下,”慈眉善目的主持念了聲佛,“心有雜念是做不成事的?!?/br> 趙晞默然,他輕輕放下棋子,抬眼望向主持,“您說的是?!?/br> “世人之念,不過貪、嗔、癡、怨,殿下難超脫其外也是情理之中?!敝魅宋⑽⒁恍?,發(fā)白的長須讓他顯得佛性更甚,但他注視著趙晞的眸里,帶著一絲慈愛之意。 “殿下是老衲看著長大的,依老衲看,殿下遇到了情關(guān)。”老主持看著趙晞不動聲色的臉,笑意更深,“你和陛下二人,兄弟情誼篤厚,朝堂逐步安定,能夠困擾殿下的,著實不多了。” 面對當成長輩的老主持,趙晞低垂下眼睫,低聲道;“我愿真心相待,只是她卻無意?!?/br> 身為天潢貴胄,他第一次這樣對一個女子上心,可惜對方并不領(lǐng)情。 那人救過他,他也并不想以勢壓人,讓她寒心。 可若是讓他就這樣放手,他又豈能甘愿? “因緣善惡,乃是過去之因,今日之果?!崩现鞒钟帜盍寺暦?,那雙清明的眼里閃過一絲慈悲,“殿下要記住,萬物無常,皆在一念之差?!?/br> 老主持的話讓俊美清冽的男子微微觸動。 “我要如何做?” 這話語中的一絲急切,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了。 也許是在他面前,縱是貴不可言的梁王,也如同一個初涉世事的年輕人一般。 老主持嘆息了一聲。 “老衲不過一裟衣僧人,又豈能知曉?不過殿下,情愛一道,不過皆是以真心換真心罷了。” 以真心換真心。 趙晞看著棋盤上的棋子,眸中神色變化,最終微微闔上了眼。 是他陷入魔障了。 沈瑜如此抗拒他,應(yīng)是覺得他不過是一時興起,或是認為他只是把她當成可有可無的玩物罷了。 她是那樣聰慧細致的,在荊州時他便知道,她個性里柔中帶剛,絕非一般乖巧柔弱的千金小姐,若他真的做出強硬的事情,恐怕最后事情絕對會不會如他所愿。 他從未讓她得知他的真心,那日因為一時沖動說出了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意料之外的拒絕讓他無法維持住素來的冷靜和穩(wěn)重,心底竟有些慌了,不得不匆匆離開。 而且,真心從來也不是口頭上說說而已的。 趙晞睜開眼,與對面仍舊目露溫和的老主持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殿下,緣聚緣散,終究事在人為?!崩现鞒值恍?,對他有些狡黠地眨了眨眼,此刻又像極了一位歷經(jīng)世事的老頑童,“你的緣法來了,便不要錯過了?!?/br> 自小看著趙晞長大,老主持從未見過他如此為情所困的模樣。 若不是對那女子有情,向來要什么有什么的他,又怎么會和普通人一樣患得患失? 既然如此,就不應(yīng)輕易放手。 權(quán)勢孤高,虛名寡淡,若有一相愛之人能陪伴他一同度過這短短一生,想必也不枉來人世一遭。 趙晞抬頭,看著微風(fēng)拂過竹林,竹葉互相摩擦著,發(fā)出沙沙的聲音,唇角彎了彎。 下屬從門后緩步走來,跪了下去,低聲道:“主子,你吩咐注意的沈姑娘,來寺里了?!?/br> 趙晞心中觸動,烏黑深邃的眼眸望向?qū)γ娴睦现鞒?,帶著一絲勢在必得。 “我定會用真心,換得她的真心。” 作者有話說: 安利一下預(yù)收《玉璣珠輝》,也是古言甜文。 文案如下: 鐘玥是南都第一美人,被南帝送給敵國將領(lǐng)當玩物,以求一時之安寧。 愛慕者心痛,追求者落淚,嫉妒者竊喜。 誰也不敢惹怒昏君,所有人只當她即將香消玉殞。 馬車到了敵營,美人一身華服踏足而出,嬌顏絕媚,玉骨生香,看呆了北國眾人。 他們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見鐘玥那雙漂亮的鳳眸好像帶著鉤子,直指帥位上紋絲不動端坐的男人,“傅明殊,我嫁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