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寵佳人 第1節(jié)
?《偏寵佳人》 作者:喬錫 文案: 身為天子手足、貴不可言的梁王,曾因動亂在外眼盲過一段時日。 那段時間里,是一個聲音粗啞難聽的女郎悉心照顧他。 趙晞心想,作為報恩,無論她是美是丑,他都要將她納入府中。 得知他真實身份的范青瑜:……打擾了。 她不過是可憐他是一個瞎子,而自己因為大火燒傷了喉嚨,物傷其類罷了。 卻沒想到從此被他放在了心上,日夜難割舍下。 --- 最初,聽聞梁王要娶那早有婚約的西南大將軍之女為王妃。 盛京貴女們一致認(rèn)為:那必定是個膀大腰圓的粗婦。 她們還有希望! 待那日,一向高不可攀清冽矜貴的梁王,小心翼翼地扶著一位眸若秋水腰肢纖細(xì)的嬌艷美人從馬車?yán)锍鰜恚?/br> 她們才意識到, 這就是那傳聞中……貌丑無鹽的王妃? 內(nèi)容標(biāo)簽:宮廷侯爵 情有獨(dú)鐘 天作之合 甜文 主角:范青瑜 ┃ 配角:趙晞 ┃ 其它: 一句話簡介:寵你入骨 立意:自立自強(qiáng) 第1章 逢離 “公子,您該用飯了?!?/br> 荊州水道眾多,河流遍布,百姓向來寄水而居。 一座看似平常的河邊小院里,一個侍女模樣的小丫頭,輕敲了敲門,聽見了里面的應(yīng)答,才小心地提著食盒進(jìn)去。 房中正端坐著一位相貌不凡的俊美青年,身姿筆挺,眼睛蒙著幾層白色紗布,露出高挑精致的鼻梁和如玉般光滑的下巴,一身普通的衣裳也掩蓋不住那清貴出塵的氣質(zhì)。 誰能想到,幾日之前,他還是那個被自家小姐救下的滿身傷痕狼狽不堪的落魄男子? 碧珠每看一次這位公子就忍不住心頭如同小鹿亂撞一次,連忙低頭不敢看,細(xì)心地擺好餐食,就靜立在一邊聽候男子吩咐。 她知曉這位患了眼傷的公子并不愿意自己把他當(dāng)成瞎子對待,自家小姐也囑咐過要多加留心照顧,因此并不敢僭越。 “沈瑜姑娘呢?”對方端坐在桌前,并不去動那些食物,輕輕出聲。 這沈瑜便是自家小姐的化名了,碧珠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按照范青瑜的吩咐一板一眼地應(yīng)道:“小姐去城南寺里禮佛了,公子切勿擔(dān)心。” 前幾日剛救起這位景和公子的時候,怕對方的仇家發(fā)現(xiàn),連個大夫都不敢請,可都是她家小姐和她二人替他換傷藥、包扎傷口的,這人一連發(fā)熱好幾天,險些把她家小姐也累病了。 直到今日看著景公子的傷已無大礙,小姐才好不容易松了口氣,喬裝出去尋找能夠一起同行去盛京的商隊。 禮佛? 清俊男子唇邊微抿,顯然并不當(dāng)真,只是也未說什么,低頭摸索著筷子慢慢吃了起來。 那照顧他的女郎,看起來可不是會醉心佛理的女子。 趙晞夾了口清脆的筍瓜,這本不是這個時節(jié)的菜,這主仆二人卻不吝資費(fèi),想必并不缺少錢財。 只是她們兩個弱女子,對著他一個陌生人,卻也過于放松,失了警惕之心。 又或者,是她們這樣信任他? 趙晞的心頭劃過一絲暖意。 他對那人稱自己為景和,卻并不是化名,而是告知了對方自己的字。他并非有意欺瞞,只是現(xiàn)如今身處險境,萬事謹(jǐn)慎罷了。 那女子嗓音不知道為何沙啞粗糙,但身上自有一股悠長清新的淡香,以趙晞在盛京繁華云煙里近二十載的見識,對方姿容應(yīng)絕不尋常。 但無論對方樣貌性情如何,都是在他落難的時候救了他一命的恩人,且沒有將他這樣一個盲眼陌生人棄置不顧,而是和侍女悉心照料著他。 就憑這一點,等他的人尋到了他,趙晞也定要好好答謝對方。 這些日子,這小院里只有這主仆二人,不見其他任何人聲。這范姑娘身上,想必也有一些他不得而知的為難之處。 趙晞的眉間微微蹙了起來,蒙著紗的眼睛不能視物,以他現(xiàn)在的情況更是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他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 那雙手白皙如玉且骨節(jié)分明,一看就是一雙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手。 碧珠看著就出神了,心想小姐的猜測果然有道理。 這位景公子,身份定然不簡單,要不也不會被人五花大綁在船上安危難測了。 為了治他的眼傷,范青瑜帶著碧珠輾轉(zhuǎn)尋了好幾個郎中,才尋到了一位老醫(yī)者,取了藥,又帶回來親自為他敷上,就是生怕有人看到這青年的模樣,將他的行蹤泄露了出去,被仇家找上門。 范青瑜生在勛貴門庭,不似尋常養(yǎng)在深閨的千金小姐,對于這些事情,向來是多思多慮些的。 “多謝碧珠姑娘,我用完了?!壁w晞放下筷子,清俊的臉上神色難辨,“若是范姑娘回來,還望請她過來一趟?!?/br> 碧珠這個小丫頭當(dāng)然是機(jī)靈的,不然范青瑜也不會一路上都帶著她。 聞言她便看了趙晞一眼,小心地應(yīng)道:“沒問題,姑娘回來我就告知她。公子盡管放心,我家小姐問過郎中的,你的眼傷并不嚴(yán)重,只是受到震蕩而暫時看不見了而已?!?/br> 趙晞微微點了點下顎,這個動作他做起來仿佛渾然天成一股上位者的貴氣,又把小丫頭看呆了。 不過其實碧珠心里想著,就算這位公子身份不凡,和她們關(guān)系也不大了。 要不是小姐說,就當(dāng)是行善積德,能剛好被她們碰見也是緣法,她們也不會救了他,更是為了替他養(yǎng)傷,在荊州這異鄉(xiāng)停留多日。 自家小姐肯定看著這位公子長著一張俊美的臉,覺得就這么瞎了暴殄天物。 碧珠吐吐舌頭,收拾好桌上的東西,又靜悄悄地出去了。 房中便又歸于寂靜。 趙晞獨(dú)坐在桌上,眼中只有一片漆黑的世界,置于桌上的手慢慢握成了拳。 出身皇家,他還未遭過這般的劫難。 這荊州,也該好好治上一治了。 * 荊州自古以來便是兵家必爭的險要之地,,江岸碼頭眾多,船只往來魚龍混雜,當(dāng)?shù)刂莞缇蛯Υ祟^疼不已,卻無治理的好法子,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有些貨船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沒想到這回捅了馬蜂窩了。 新帝的胞弟梁王途徑荊州的時候竟然遭遇大批水匪襲擊,梁王下落不明,可急壞了當(dāng)?shù)氐墓賳T。 梁王失蹤之事既不能大肆宣揚(yáng),又要火速尋人,州官派了一波又一波官兵四處搜查尋找,卻一連幾天毫無消息。 荊州城中彌漫著一股僵持的氣氛,范青瑜走在街上都覺得巡邏的官兵比往常多了一倍還多。 她與一伙商隊談好了,過兩日便同他們一同出發(fā),她只需出些銀錢,和碧珠扮成夫妻,以她現(xiàn)在粗嘎難聽的聲音和做過偽裝的外表想必還是能瞞過去的。 只是不知道這些官兵忽然加強(qiáng)了搜查,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她坐在茶樓的角落里,望著街上的州府人馬,微微皺了皺眉。 罷了,與她無關(guān),數(shù)十里水道荊州,于她而言也只是過客罷了。 范青瑜披上斗篷,拿起一旁新配的幾副傷藥,一邊慢慢踱步回去,一邊想著如何為那院里的負(fù)傷男子尋一個可靠的人照顧他。 她們定是不能在荊州久留了,否則不知自己的計劃又會出現(xiàn)什么變數(shù)。 她低垂著眼眸,纖長的羽睫輕顫了一下,在那張扮俊美少年一般的臉上更顯靈動,抬腳邁進(jìn)了院子里。 “小姐!”正在院子干著雜事的碧珠眼尖看見了她,立馬走了過來,接過她手上的東西放好,又取出帕子和水盆,“你可算回來了,我等的憂心不已。” 既擔(dān)心她的安全,又擔(dān)心能否如預(yù)期一般找到能夠一同北上的商隊。 大商隊一般都有請鏢師,山匪路霸一般不敢輕易下手,這比她們單槍匹馬獨(dú)自北上好得多。 范青瑜進(jìn)了自己住的那間房,褪下身上的斗篷,一邊洗著手,沙啞的聲音一邊低低傳了出來,與她現(xiàn)在刻意做過掩飾卻依舊出色的外貌截然不同,“景公子今日可一切如常?” “小姐放心,都有我在呢?!北讨樾χ鵀樗鼡Q著身上的男裝,“不過景公子說了,等您回來請您過去一趟。” 換了女裝的范青瑜,不施粉黛也儼然是一位明媚清艷的佳人。 自家小姐長得一點也不像粗獷的大將軍,倒像極了被大將軍捧在手心里的夫人,這一點實在是再英明不過了。 碧珠又眨了眨眼睛。 只是小姐這嗓子,一定要想法子治好才行。 “知道了。”范青瑜沉吟了一會兒,又對碧珠道:“我看近日城中戒嚴(yán),州府官兵皆派了出來,也可能會有官兵挨家挨戶搜查,不知是不是因為景公子?!?/br> 畢竟這人看著就身份不凡,救他那日那一身錦袍雖然被她們燒了,也能看出來價值不菲。 “那我們還是支會一下景公子吧?!北讨橄肓讼?,又皺起眉,“小姐你看,連我們他都不告知身份,虧我們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我們本就不是挾恩圖報之人?!狈肚噼ぽp笑了一聲,她穿著一襲藍(lán)衣,笑起來明艷動人,眸里秋波流轉(zhuǎn),唯一的美中不足仿佛就是那格格不入的粗啞嗓音,“走吧,隨我替景公子換藥?!?/br> 趙晞已在房中等候多時。 他眼睛看不到,似乎其他的感官更加靈敏了一些,小院的大門開的時候他仿佛就似有所覺,應(yīng)是范青瑜回來了。 果然沒過多久,房門便被敲響了,他應(yīng)了一聲后,那股縈繞在心上久久不散的淡香便緩緩浮了過來。 “沈姑娘?!彼p抬著頭望著門開的方向,唇邊微微勾起一縷弧度,眼上蒙著的白紗在那張如玉般俊美的臉上,顯得他恍若不食煙火的謫仙人一般,“你回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