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女的藥膳房八零 第65節(jié)
先不說這隔著幾層的關(guān)系人家會不會上心,單這入嘴的食物, 不見到源頭, 不了解情況, 加上現(xiàn)在也沒個衛(wèi)生防疫抽檢啥的,寧欣也不敢全依托別人。 她想來想去, 覺得還是去姥姥家看看吧。 上次大舅能夠帶來那么多的山菜,那會不會也有別的呢? 她和哥哥商量之后, 寧奕也很贊成她的想法。正好趁現(xiàn)在招工也招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人也不急于這兩天。 他們決定趁空趕緊去一趟山里,一來看望看望老人,再來也考察考察環(huán)境。 叫上小安是寧欣一時興之所至, 她還真沒想怎么去這件事。 聽了許紹年的話, 她想了一下:“要不我去借一輛自行車吧, 讓我哥帶兩個人確實不靠譜。而且坐在前車杠上走山路得多難受啊?!?/br> 許紹年哽了一下。 他覺得自己的暗示已經(jīng)夠清楚了! “你們是要在山里過夜吧?誰家的車子能一借你們就好幾天?要不,我送你們過去?” 看寧欣沒有立刻回答,他又補充了一句:“我把你們送到就回來。咱們約好時間,到時候我再去接小安。” “那是何必呢,這也太折騰了。真不行我們就做公交車去吧。我記得有車通到那邊縣城,大不了下車后走一段路……” 寧欣說著說著,忽然發(fā)現(xiàn)許紹年的臉色有點不大對。 這讓她有點疑惑。 盯著那人的臉看了兩秒,一個念頭忽然從寧欣的腦子里冒了出來,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許紹年,你們單位能不能請下來假啊,要是能,要不你也跟著我們?nèi)ネ鎯商???/br> “能。”許紹年終于松了一口氣。 在聽寧欣越扯越遠,連公交車都冒出來的時候,他真的一口氣哽在胸口,憋得難受極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回事?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寧欣忽略,這讓他心里很不舒服。 這種感覺很奇怪,是許紹年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的。 或許是因為最近一直沒有機會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在城里待得太久悶得慌了? 對,就是這個原因! 許紹年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我最近請了幾天假,本來也沒什么事。既然你們需要用車,那我就跟著一起去吧。”許紹年語氣如常的回答。 而寧欣并沒有太關(guān)注于他的語氣,反倒被他的回答吸引了注意力。 “為什么請假啊,你們糧店不忙嗎?” “也不算太忙,正好我還有幾天公休。” 說到這兒,許紹年忽然就不想再撐下去了,放下筷子,他悶悶的說了一句:“趙林天天去糧店找我,不想見他,煩?!?/br> 趙林?許小宛的丈夫? 聽到這個名字,寧欣立刻朝他投去了同情的一瞥:“他們家知道你爸媽平反的事兒了?” 許紹年點了點頭。 對于寧欣的敏銳倒也沒有一丁點的驚訝。 “他們第二天就知道了,然后趙林就開始天天在程伯伯家門口蹲守。不好總是給人家添麻煩,正好我爸媽也回來了,我姐就去了京城” 許紹年回答的輕描淡寫,可語氣里還是有掩飾不住的厭惡。 “然后他就開始去糧店找你麻煩?” “那倒沒有?!?/br> 這點譜趙林還是有的,特別是在他和他妹都剛剛被許家的人打過之后。 現(xiàn)在的他哪里敢去找許紹年的找麻煩? 于是他改了策略,天天如喪家犬一樣的守在糧店門口。 一見到許紹年就圍過去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小心翼翼的問:“你jiejie去哪里了?” “你告訴我呀,我擔(dān)心她?!?/br> “她什么時候回來呀,她出門的時候衣服都沒有帶,你告訴我地方,我給她送兩件衣服好不好?” 搞得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他才是那個受了委屈的人。 這副做派實在是惡心死人! 搞得許紹年分分鐘都有弄死他的心! 可偏偏父母在電話里一直告誡他不許輕舉妄動,一切事等他們回來再說, 所以他只能忍。 這些話許紹年倒也不介意告訴寧欣,可畢竟此刻小安還在。 他總還要在meimei面前給jiejie留幾分面子。 于是只能主動轉(zhuǎn)了話題:“明天去我們要帶點什么嗎?” 看他這個樣子,寧欣自然不會追根問底。 “什么也不用帶,我們都準(zhǔn)備好了。你們就帶著換洗衣服就行?!?/br> …… 寧欣這話還真不是和許紹年客氣,因為一早就確定了出發(fā)日期,所以她提前買了不少東西。 給小一輩的糖果,點心,這些就不用說了,她還特意用家里的糧票找左鄰右舍換了不少的工業(yè)券。 然后在供銷社買了膠鞋,雨衣,油布這些山上用得著,沒票卻根本買不到的東西。 除此之外,她還托人想辦法給姥姥姥爺買了一對熱水瓶,五斤掛面。 于是,在出發(fā)的時候,除了她所坐的后座,寧奕車子前前后后全都掛滿了袋子,她的背上還背了一個包。 最后連許紹年的車把上也被臨時安了一個筐,里面放進了一個鍋。鍋里是寧欣頭一天晚上做好,專門放在自制冰箱里冷藏了一個晚上的糯米糍。 姥姥家距離新南市其實并不太遠,出了城也就是二三十里路。 可這路卻并不好走,不是土路就是石子路,兩個多小時的行程,等到了地方,寧欣已經(jīng)被顛得連從車上下來就覺得困難。 “怎么著,還舍不得下來???”看meimei坐在后座一動不動,寧奕忍不住笑道。 “別動,讓我緩緩,腿麻了?!睂幮郎焓衷谕壬洗妨艘幌?,那針刺般的感覺頓時難受的她齜牙咧嘴。 這副模樣,把其他的三個人全給逗笑了。 趙母張金鳳正坐在窗戶邊納鞋底,忽然聽到院門外傳來了一陣笑聲。于是就對著在廚房忙活的大兒媳李翠翠喊了一聲:“翠兒啊,去門口看看是誰來了?” 她的話音沒落,就聽到外面有人大喊了一聲:“姥,開門!我和小欣回來看你們了?!?/br> 張金鳳的手一抖,針差點沒有戳到手指頭里去。 她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翻身下炕,就朝院門口奔:“是誰?我咋聽著是小奕的聲音?!?/br> “可不是!就是小奕,還有小欣!媽,你快出來,倆孩子一起回來了!” 沒等張金鳳走到門口,李翠翠早已經(jīng)迎了出去,在門口大聲的喊道。 聽了這話,張金鳳走的更快了,三兩步就走出了堂屋。 忽然從暗的地方走到明處,她的眼前晃了晃,然后就看到一個女孩子站在不遠處沖著她盈盈的笑。 那神態(tài),那模樣,和她去世的女兒秋芳看著一模一樣! 張金鳳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哎呀媽,小欣多少年沒來了,好容易來一次不應(yīng)該高興嗎,你咋還哭上了?” “嗯,高興,高興!” 張金鳳飛快的抹去眼淚,用手指在已經(jīng)走過來扶住她的寧欣頭發(fā)上摸了摸,眼神里全是nongnong的慈愛:“我高興啊,小欣都長這么高了?!?/br> “姥姥,你看看我長高了沒有?!?/br> 看出姥姥又想起了母親,寧奕在一旁插科打諢道。 “你還想長多高啊,再長就成柱子了?!睆埥瘌P嗔了外孫一句。 這些年寧欣雖然沒有怎么回來過,可寧奕一直沒有和姥姥家斷了聯(lián)系。 即便是在下鄉(xiāng)的時候,每年的年節(jié),他也會想方設(shè)法往這兒寄點東西。 回城這兩個月,特別是現(xiàn)在開始跑生意之后,更是已經(jīng)來了好幾次了。 所以張金鳳他們對寧奕就熟很多。 有寧奕這一打岔,寧欣也沒有最初那么尷尬了。她挽住張金鳳的胳膊,對她說:“姥姥,今天可不光我們回來了,還有兩個朋友和我們一起呢?!?/br> 張金鳳這才看見門口還站著兩個人。 “哎呦,都在門口站著干什么,熱得很。都進屋!翠兒啊,你趕緊去再摘點菜,另外去把紅梅叫回來,讓她去魚塘買條魚。今天中午你們倆一起做飯!” 李翠翠答應(yīng)了一聲。 一行人隨著張金鳳進了屋,剛坐下,李翠翠就端著一個大盆走了進來。盆子里是好幾個綠瑩瑩的甜瓜,上面還帶著水珠,一看就是在涼水里鎮(zhèn)過的。 “這是你們二舅昨天晚上才摘回來的,也是你們有口福,我一大早就把它們鎮(zhèn)到井里了,這會兒冰冰涼。來來來,都吃一個。” 她說著,把甜瓜一個個的往四個人的手里塞。 三伏天走了那么遠的山路,幾個人都是又熱又渴??粗@脆生生的甜瓜,自然沒誰拒絕。 大家出去洗了手,就全都不客氣的抱著啃了起來。 李翠翠特意看了一眼外甥女,看她抱著瓜大口大口啃的歡快,一點嫌棄的樣子都沒有,眉眼間不由得多了一抹笑。 她覺得丈夫回來后說得話沒有錯,這小欣確實變了。 她到現(xiàn)在還記得,當(dāng)年這小丫頭來的時候,吃個甜瓜還得讓她媽用刀子切成小塊兒放在盤子里,不僅如此,還得用牙簽插著吃。 那個嬌氣勁兒,看的她打心眼里難受。 現(xiàn)在這樣大大方方的多好!